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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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重新介绍。”
找到自己难受的根由，郁戍及时调整心态。
人不能，至少不可以，迁怒于一个鬼。
还说不定是个老鬼，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那种。
“我出生于奥瑞恩时间574年，今年22岁，性别为男性omega，拥有星际大航海时代前的东方血统。亲生父亲为郁家现任掌权人，郁鉴行，亲生母亲为蒋家千金，蒋书锦；养父母是小康之家，养父叫郁方舟，养母叫杨兰。”
“据我目前所知，我的生父郁鉴行有三房正经太太。”
索伦，“？”
感受到身体里，另外一人的疑惑，郁戍解释，“意思就是，除了这三位太太，郁鉴行在外面还有没有别的情人，我不知道。”
索伦，“？”
郁戍，“……”
一点一点拆开解释羲和大学，是有意思的。但一点一点，扳开解释那个所谓的“生父”究竟有多少风流韵事，就不太有意思了。
郁戍不想管这个老鬼，究竟能不能理解清楚。
“嗯嗯，不错，你既然差不多知道了。那我继续介绍这个大家庭。”
“大太太就是我的生母蒋夫人，她只生了一个孩子。”
“嗯，就是我。”
“但是目前，抱错了的那个孩子，不会对外声明他不是郁家的人，仍记在蒋夫人名下。他是个alpha男性，以后应该就是我哥了。”
“名字叫，郁戈。”
“二房太太，叫苗岁和。”
“生育有三个子女，最大的是个alpha女性，叫郁驰，第二是omega男性，叫郁墨文，第三个是omega女性，叫郁墨心。”
“我这个生父可能最喜欢alpha男性，所以，有传言，苗太太还准备继续生育。”
“三房太太，叫法尼亚……”
郁戍被索伦打断，“没兴趣听你报菜谱。”
王朝法典规定，忠心坦诚为伴侣义务，坚决维护婚姻的神圣，难容破坏婚姻的任何行为。甚至女王陛下，都只有王附这一个伴侣，他们这是在搞什么东西。
大帝声音里愠怒的味道很足。
只差告诉他，非常抱歉，你生父违法犯罪了。
违反了象征鄂温克王朝尊严的法典，即，违法了我的法典。
“还有，当年女王陛下，想要个继承人，也只栽种了一颗种子。”
不知道你们家，拿这么多人来干什么，凑一堆，挤个棚屋陋舍，暖和？
郁戍被讽刺，但是他却笑的很开心，还把索伦皱下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他又不站队郁鉴行那一边，伤心难过什么。
“我只是在向你炫耀，我的记忆力有多好而已。”
“陛下。”郁戍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但他自称朕，就随便这样喊了，“那么多人，我完全没有准备，被人拉着看了一眼，就得记住他们的姓名、性别、长相、各自关系和喜好等等。”
“您却听一耳朵我汇总的东西，都不耐烦。”
当时有什么感想呢，他什么也没想，也什么都不敢想，一味疯狂输入记忆，便足够让脑子快炸了。
如此，还遗漏了颜氏二姐妹。
“对了，这位陛下怎么称呼您。”
郁戍语调活泼。
其实他没怎么把这位，朕过来，朕过去的人，太当回事。
也打心眼里，没真把他当成什么人物。
皇帝，是个太过于久远的词，远到课本上一笔带过的最后一任君主立宪制的国王陛下下台，是什么年分，脱离中学时代的教育一久，他都记不住了。
“现在不就称呼对了吗。”
叫陛下，就是正确的。
郁戍，“……”
【给他点颜色，他还开染坊了？】
“陛下，我是说，您姓甚名谁，领土多大呢？”
【您家底儿如何，也摆上台面，大家评鉴评鉴。免得是个亡国之君什么的，贻笑大方。】
这话刚说完，脑仁一阵翻江倒海，还没等郁戍倒地干呕，他的身体被接管，眩晕恶心感过度在索伦身上。他却没事一样，抬手间，两条和手指一般粗细的荆棘条从手上蹿出。
一条藤蔓灵活圈住远处的钛杯，另一条，拎起茶壶往这敞口浅底、中看不中用的杯子里，优雅倒茶。
索伦没理会脚下的虚浮感，踩着地毯，步至窗边，把周围大致环境收入股掌，顺手接过藤蔓托来的茶杯，细抿了口，不吝赞美，“味道不错。”
但拒绝再喝第二口。
想吐他一身的郁戍，“……”
“陛下，茶水寒碜，惊扰了您尊贵的舌头。”
【这位，你真的很装，你自己知道吗。】
【我求您，不想喝就别喝。】
正是泛恶心的时候，水一下肚，更是翻江倒海。
他快要被恶心坏了，身体和心理上双重的，以致于，对于自己的身体会长草这件事，都没有细究。
现实比梦离谱，忘记一两条细节，重要吗。
但索伦积极道歉，“非常抱歉，朕对此地不熟，擅自查阅了你的记忆，学习了下贵地规矩。”
【这畜生，把翻人脑子，说的像，笑纳了杯白开水。】
【像是我的荣幸似的。】
郁戍真想告诉他，别看我们现在是星际时代了，但大师还是有饭吃的。
信不信他马上去找郁鉴行，跟他借两三个煞有介事的师父来，毕竟那玩意儿相信，大师们有本事帮他把beta、omega变成alpha。
想必驱赶一个孤魂野鬼，也是手到擒来。
“作为补偿，帮你解决掉一个麻烦事，如何？”
藤蔓收回掌心消弭于无形。郁戍翻看自己的手掌，光滑细腻，没有破皮，不知道它们是怎么长出来的。
他没有疑惑多久，一个踉跄，跪倒在床沿边，摁住自己作乱的胃部。另一只手，紧攥床褥，“陛下，如果您赶紧从我的身体里移开尊驾，那将是最大的补偿。”
郁戍很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听话音，这人似乎可以帮自己处理好这事儿。
但是这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杂牌陛下，可能只会捣乱。然后坐实，自己杀人的事。
这位还没杀过人，但郁戍有预感，他定然是杀人的个中好手。
指望他帮忙，不如指望他是始皇陛下呢。
大帝大言不惭，“朕以为，是你召朕前来的。”
郁戍，“？”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是吃饱了撑的吗。】
【我喜欢喊来一个封建地主阶级的集大成者，来做他奴隶？】
“陛下，在下暂时没有越狱需求，实在不知道，请您来……”折腾我自己干嘛。
气血上脑，仿佛身体都没那么痛苦了。郁戍把头埋进被褥里，长喘一口气，身残志坚地打算继续跟这位陛下扳扯。
免得他占了别人的身子，还一幅纡尊降贵的模样。
但他没来得及再张嘴，脑海中白光一闪，记忆片段像电影清晰呈现。
他被警察传唤，当场带走时，瞎许了一通愿。
包括但不限于，请诸天神魔，各位祖宗，帮帮忙，救救他。他真的没有杀人啊。当时的脑子兵分三路，一边在机械地应付着警察，一边在回想，这件事究竟为什么会牵扯到自己，一边，就在念叨各路神明了。
郁戍，“……”
【人不能瞎许愿，真的。但我应该罪不至此。】
【我觉得我被背叛了。】
【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是叛徒。】
【它们竟然那么听外人的话！】
【这个野鬼让它们做什么，它们就做什么，我考试回忆背诵的资料时，都还没这么清楚呢。】
【搞不懂，它们究竟站哪一边呢。】
“陛下，我想请问，难道千百年来，您会应许每一个只是念了一下您的人吗？”
郁戍百思不得其解，这玩意儿根本不科学。
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对应上，这位，母亲是女王，自己会长草，听起来还像被一颗种子种出来的陛下，究竟是谁。
我真喊过他吗。
他是王母玉皇，三清四御，诸天神佛，远古老祖吗？
再说，喊他一声他就真来啊。
【难道人生就是这样，起落落落——的？太刺激了，有点折寿。】
【我可以申请退货吗，我要退订这位陛下，包括郁家少爷的身份。】
【也不贪心，就让我过回原本的生活就好。】
“不要吵，我来吧，小可怜儿。”
索伦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觉得这个人有些过分吵闹了。不管是嘴巴，还是不停活跃着的脑子。
郁戍的魂魄被什么温暖沁香的东西安抚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坠入温泉，疼痛、恶心、疲乏，一一疗愈。
索伦接管他的身体，连带着不适一起收拢过去，额外送了些灵力给他温养魂魄。
郁戍满足喟叹。
“虽然我不是小可怜，但是陛下，我收回一些不恰当的话和想法。”
“您真是个好人。”
“尽管完全没有尊重过我的合法隐私权，翻看我的记忆，像看免费公益书。”
他已经成年，法律上拥有完全民事能力，基本拥有选择自己想过生活的权力，不是三五岁的孩子，叫小可怜只会让人笑话。
真舒服，郁戍发自内心地说，二十多年来，没有比这还舒服的时候了。
壳子的重量似乎不再存在，灵魂拥有无边的自由，同时又极度安全。
索伦从他记忆中看到，这孩子并没有特别亲厚的人。遇到危机，除了本能地依靠自己，就只有向一些虚妄的神鬼求点安慰了。
他的亲生母亲蒋夫人，不想要一个omega，所以把他寄养到别家，换了个alpha回去。养父母一早知道他不是亲生的，并不真心待他，但拿钱办事，供以衣食，不曾苛责，算尽了他们的义务。
这次被找回家，当然也不是蒋夫人良心发现，想要亲儿子回家了。而是郁家家宅不宁，几房内斗，揭发了此事，不得不接回他。
所以，郁戍一回郁家，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让他知晓了当年真相。甚至，添油加醋地让他知道，为什么他不仅血亲疏离，而且朋友稀疏。
郁家尊贵的儿子，怎么能让贱民搭上船呢。
他的未来被科学规划，行动被隐形的手严格控制，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或许自己不是一个特别讨人喜欢的人吧。
如非意外，他一辈子不会被认回去，但也休想得到平凡的幸福。因为，随时有可能需要，他做回郁家的儿子，所以，得要基本上得了台面。
一直做着准备，静等神明“临幸”。
对此，郁家主认为家门不幸，糟心；蒋夫人可能称作，保护；他的养父母叫做尽责；索伦喊一声，小可怜儿。
郁戍一日一日这么下来，适应良好，那是他的正常生活。
窗外是宁静夜色，郁宅闹中取静，以金钱隔绝喧嚣。
独享一片不被霓虹干扰的澄澈星空。
索伦叠腿仰靠在檀木椅上，姿势放松优雅，唇上的一点苍白，暴露他在自食随意翻搅别人记忆的恶果。
“陛下，此话冒昧，但如果你没有在我脑子里的情感区域，动过手脚的话，我想，我还很喜欢你。”
郁戍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得出的结论，这个家伙，真不叫他讨厌。
【以不折寿为前提，借身体给这个无处容身的阿飘住住，也不是不行。】
“不如，我认你做哥吧。”
“我不信任其他的人，更相信你一些。我们互利互惠，我教你怎么适应现在的社会，你多少控制一点，不要杀人就行了。”
索伦轻声笑了下，“郁戍，轻易相信别人，再进一次你们那局子，都是轻的。”
“哦。”
郁戍的灵魂伸懒腰，真舒服，要不要就这样睡去了，让这家伙自己熬着。
“陛下，现在我们共用一幅身体，不信你，也没别的办法啊。”难道想他们左右手互博吗。他看起来还打不赢这位陛下的样子。
“信我倒是无妨。日月之下，草木所至之处，我的子民，都信我臣服于我。”
郁戍，“……”
【算了算了，人老了，思想顽固了，是这样的。】
“那个，哥，我们就这样说好了啊。”
普通人，他直接喊声哥，对方应下，就成了。但这位是个喝水都不自己去拿杯子的陛下，谨慎起见，他多了个好言相问的步骤。
索伦的嘴角缀着浅笑，“我有个弟弟了。”
郁戍，“？”
【有个弟弟，关你再收个弟弟有什么关系。难道认兄弟是什么私密的事，有一不能有二的吗。】
【要不。】
【我做你哥也行。我不介意。】
“他小气的很，会闹的。”
郁戍，“……”
【你有没有觉得你们兄弟之间，奇怪很。】
“陛下，敢问您的弟弟是谁？”
【我非要会会这个小气的王子，不可。】
【奇了怪了，隔着千百年，还能管住这么目中无人的陛下，不接受别人做兄弟。】
“百叶结·鄂温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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