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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闺蜜你别黑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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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医闻言,鼻腔发出一声冷哼:“这狗奴胆大包天,竟来太医署偷盗药材!”
“若不是陛下要留他一命,我真想让人把他活活打死!”
红藕蹙眉,原著为了突出贺兰攸的狠辣,确实描写过一段类似的内容。
彼时粱柔祇在永巷生了一场重病,失了宠的嫔妃死了也没人在意,贺兰攸却不知从哪寻回来了药材,生生从阎王爷那将粱柔祇抢了回来。
粱柔祇清醒后问他到底是怎么得到的药物,贺兰攸狭长的美目透着刺骨的寒意,淡淡道:“曾经有一个太医为欺辱我,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后来…我让他的身上少了一块重要的东西。”
“此后我要什么,他都应允。”
贺兰攸话音落下,粱柔祇后背的冷汗几乎要浸透衣衫。
自那以后,虽面上不显,但她心里已对贺兰攸产生了极大的畏惧,永巷中相依为命的交情彻底离心。
想到这,红藕不禁咽了口口水。
虽然是绑定了系统,但是与女主和她没太大关系的剧情,还是不要没死硬作了。
红藕醒过神来,满面堆笑,从袖中掏出一个装满碎银的小香囊:“周太医,我家娘娘还在病中,我想为她积积福,见不得血腥,你便高抬贵手放过这小宦官吧。”
呜呜,这银子可是粱柔祇给她的,虽然钱对她这个小宫女没什么用,但还是好心疼。
不过还是小命更重要。
周太医抬眉接过,掂了掂香囊的重量,而后笑逐颜开道:“既是为了美人娘娘,那我自是愿意。”
“都散了吧!”
他朝宦官们挥了挥手,而后恶狠狠剜了一眼贺兰攸:“别让我再抓到,否则…”
宦官们如鸟兽散,周太医也喜气洋洋地拎着银子进了太医署。
只剩下贺兰攸留在原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便要离开。
经过红藕时,贺兰攸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红藕。
红藕眨巴着眼,以为贺兰攸至少会道声谢,却不想他头也不回的擦着她的肩走了。
“什么啊,这就是美强惨男二对待女主和炮灰待遇的差别吗。”
不过红藕本就没打算贺兰攸回报她什么,别到时候突发冷箭让她“少块东西”就好了。
红藕不甚在意地努了努嘴,抱着药材径直准备回群玉阁。
*
林归雪方踏入青鸾殿中,便受不住满室的甜香,用锦帕掩了掩鼻。
她掀起低垂的薄纱玉帘,看到倚在美人榻上的冯婕妤。
冯婕妤闭着美目,呼吸平稳。
林归雪试探着轻声道:“宜珠表姐。”
冯宜珠这才佯装大梦方醒睁开双眼,声音慵懒:“坐吧。”
一旁的宫女忙给林归雪端来一麂皮小杌。
冯宜珠把玩着绛红色的蔻丹,神色恹恹道:“都照做了吗?”
林归雪咬了咬唇,微微颔首。
冯宜珠闻言扬起一笑,语气亲近几分:“表妹,那药只是让她好的慢些,碍不了什么大事。”
林归雪眸色黯然,不置可否。
“我知你同她情同姐妹,但你一同长大,又同时入宫,你才貌皆不逊色于她,自小便谁也压不了谁一头,如今陛下越来越宠爱她,你却半载来没见过陛下几面。”
冯宜珠蹙了蹙眉,如妖魅蛊惑人心般低语,字字戳进林归雪心中死穴:“你看她风光无限,祝福她时,心中哪怕一点嫉妒也无?”
林归雪启了启唇,方想反驳,却又被冯宜珠打断。
“如今宫中妃嫔人数不过尔尔,居高位者只有三人,皇后不受宠爱,贤妃避世一心修道,杨充媛又刚降了位,若你我亲生姐妹联手,何愁他日不能扶摇直上?”
顿了顿,冯宜珠乜了一眼她,又继续道:“何况,你别忘了当日你入宫的目的是什么。”
林归雪心中汹涌,神色动摇。
她入宫便是为了让家道中落的林家重现昔年辉煌。
冯宜珠撩起唇畔,摘下发髻间一支金镶玛瑙凤蝶步摇,放在林归雪掌心:“表妹,陛下膝下子嗣单薄,如今宫中只有我育有一女,若你趁梁美人病着为陛下诞下个皇子帝姬稳住地位,届时再停了那药,和你的姐妹好好相处,也不会心中不平衡呀?”
林归雪长睫颤动,终是没有抵挡住冯宜珠步步紧逼的诱惑,点头称是。
冯宜珠喜不自胜,牵起林归雪的手亲密道:“我便知你是我的好妹妹。”
倏地,她想起什么似得眼珠一转,声音转喜为怒结起一层霜:“不过表妹,她宫中有个隐患,我一直很是担忧。”
林归雪疑惑看她。
冯宜珠眸色一冷:“是个婢女,叫红藕。当日勾引陛下被我瞧见,我将她许给张祁,却不成想竟在大婚之夜逃去了群玉阁,张祁还离奇暴毙在房中。”
林归雪回忆起红藕的形貌,有些诧异。
“我不信杨婉娘会那么蠢,大庭广众推粱美人入水,此事估计也和那婢女脱不了干系。总之,此人奸滑狡诈,便如个泥鳅般抓也抓不住。若要对付粱美人,必得处理她。”
林归雪了然道:“请表姐放心,此事便交给妾去办。”
*
芙蕖端着空了的药碗,掀起门帘从寝殿中走出,愁容满面看着站在外面候着的红藕,难过道:“红藕,为何这药一日一日的喝下去,娘娘的身体反而越来越消瘦?”
红藕抱着承盘,蹙着眉道:“怎么会?当日金龙殿的太医不是说,娘娘只是受了风凉,只需静养几日便好吗。”
红藕接过芙蕖手中的碗,但她怎么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在心中悄悄call起了系统:“系统系统,你有没有什么点数兑换卡片之类的功能?”
【……】
【宿主,你可以回忆一下书中的内容。】
红藕马上回嘴:“原书落水的是杨婉娘,又不是粱柔祇,根本没有这条世界线,有什么…”
红藕忽然意识到事情的关键。
原书中落水的是杨婉娘,起初太医也是说杨婉娘不过休息几日便可以恢复,没想到病越拖越久,养了几个月也不见好,一直缠绵病榻成了个药罐子。
因此萧墨渊更加厌弃粱柔祇,但杨婉娘是何许人也,知晓此事必有蹊跷,顺藤摸瓜查出幕后黑手是冯婕妤。
事情败露后,冯婕妤形同疯妇,痛骂那药是慢性毒,长期服用必死无疑,杨婉娘必定是一早就发现药有问题,根本就没有服用。
可萧墨渊再也不会理会她的话,直接将其贬为庶人打入永巷,粱柔祇才脱了罪有机会复宠。
所以……
红藕猛地抓住芙蕖双臂,吓得后者踉跄一下:“芙蕖,这药有问题,必须禀报陛下。”
芙蕖震惊不已:“什么?好,好,我这就去。”
说罢,芙蕖拎起裙子便想往殿外跑去。
红藕脑中浮现起那日林归雪的反应和话语,心中涌起一个猜测。
“等等。”
芙蕖停下脚步回头,急切道:“为什么?我们要让陛下为娘娘做主啊!”
红藕咬住唇畔:“没有证据,顶多只能把那给药的太医抓出来顶罪,只会打草惊蛇。”
“芙蕖,先将这药停了,等宓才人下次来了的时候,再拿出来。”红藕看向芙蕖,眸色认真。
芙蕖不解:“啊,宓才人?此事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红藕蹙眉,饶是她自己也惊讶于这个发现:“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大了去了。”
原来在原著没有描写的角落,林归雪这么早就被和冯宜珠暗度陈仓了。
只是原文中粱柔祇失宠,对林归雪没了威胁,便没有对她动手。
这么一看,林归雪也是个人物,身为棋子马前卒,最终却只让主帅浮出了水面,自己事了拂衣去。
不行,必须把林归雪拉回女主阵营。
红藕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
数日后,林归雪终于造访了群玉阁。
粱柔祇病着的这段时间,宫中能侍寝的人所剩无多,雨露便都给林归雪和冯宜珠承了去。
因此,红藕再见到林归雪时,感慨她比上次见时珠光宝气了许多,举手投足间具是盎然的春风得意。
她拎着一批宫女带了成箱的补品首饰来,还特意送了芙蕖一个金手钏,没想到藏不住心事的芙蕖接过礼物只冷着脸道了声谢,而后便拎着裙子走到殿外,一刻也不想同林归雪多待。
红藕尴尬替芙蕖打着圆场:“她只是太担忧娘娘了,关心则乱,才人切莫怪罪。”
林归雪勾起一个温婉的笑,示意身后宫女向前,从承盘上取下一枚剔透的玉佩,交给红藕:“红藕,要多谢你照顾柔儿这么久,一点心意你便收下吧。”
红藕心下奇怪,但也只得悻悻道:“多谢娘娘。”
林归雪见她好好收入袖中,嘴角笑意又深了几分。
她款步走到榻旁,看着脸色苍白的粱柔祇,神色蓦地一变,慌张地俯下身来细细察看。
“你们家娘娘不是只是受了风寒吗,怎么如此严重,一幅…”林归雪替粱柔祇捋了捋贴在额间的发丝,却被假寐的粱柔祇打掉。
林归雪讶异地看着粱柔祇,粱柔祇只将目光移向榻顶,眸光冰冷:“你是不是想说,一幅将死之人的模样。”
“我没死掉,你是不是很失望?”粱柔祇自嘲一笑。
林归雪眸瞳放大,怔愣不已,良久才讪讪一笑:“柔儿,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粱柔祇冷笑一声,放在身侧的手愤怒得微微颤抖:“林归雪,我把你当最好的姐妹,你便这样对我。”
还未等林归雪张口,芙蕖便端着药碗脚底生风的走入殿内,砰地一声将碗放在榻旁小案上,瞪视林归雪:“宓才人,我家娘娘带你不薄,若你有点良心,都不应该给娘娘药里下毒。你可知,若不是及时发现,娘娘再服用这药几日,便会药石无医,神仙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