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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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里一片岁月静好。
裴寂撑着下巴思索。
奇怪。
虽说重生前造谣他被包养的帖子是在国奖初评阶段出现的，距离现在还有半年多，但如果程诗尧没有任何动作，那他心虚什么？
裴寂回忆当时的事发经过，帖子是在学院内推荐名单公示期发布的，国奖的含金量使得公示名单的关注度不低。
跟帖人数众多，帖子很快飘红。
碍于舆论压力，学院只能把他的名字撤下，向后递补，递补的人就是程诗尧。
即便后续澄清了包养纯属子虚乌有，裴寂和谢将时是正常恋爱，但世界上总有吃不到葡萄还说葡萄酸的人，谢将时的地位放在那，有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张口就从两人的身份差距上做文章。
裴寂错失国奖，程诗尧也在后续的复审阶段被查出是造谣贴发帖人，因此取消评选资格，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仔细想想，程诗尧是纯坏，他惯用的招数就是造谣抹黑，敢这么做的原因本质上和谢承乾没什么区别，就是因为裴寂没背景，好拿捏。
深究起来，错失国奖的根本原因并非程诗尧造成的无妄之灾。
当你站得很高，却又不是唯一的选择时，就有了被随时取代的可能。
从谣言澄清后，学校没有主动恢复他的推荐名额就能看出。
对国奖虎视眈眈的人不少，裴寂没背景，程诗尧作为第二想方设法把他拉了下来，程诗尧有背景，但他忘记了有背景的人又不是他一个，他自曝短处，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将时曾暗示过裴寂，谣言澄清，竞争者又实力相当，要不要他找人出面向学校施压。
走后门的人多的是，裴寂这种条件够，只需要托人说句话的，简直都不算事。
甚至谢将时这边刚有这个想法，还在等裴寂决定，就有人上赶着牵线，只为能和谢将时搭上话。
捷径的确诱人，但裴寂有自己的原则，他选择成为那个唯一。
重生前他朝着这个目标走了六年，没道理现在退缩。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连规则都能为人而改写。
分清主次后，裴寂很快就把程诗尧的针对抛到了脑后。
此时，宿舍里就他一个人。
罗清和江霖有课，卓远去社团排练了，顺便还和他提了一嘴早晨的花，说是社长让他代为表达感谢。
谢承乾在他这跌了跟头，肯定还有后招，不过谢将时说不必担心。
裴寂就在极其适合午睡的场景下，完成了五份课程报告。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裴寂也是个卷王，从高中开始就卷生卷死的那种，不然以他刚进入附中时中不溜的成绩，怎么也不可能考上A大，现在又稳坐专业第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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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上课前，裴寂提前了二十分钟去阶梯教室占好位置。
要知道这种选修课，学渣区的座位才最有含金量。
当然，今晚的这节选修还是稍有不同，重点在于教室里人员密集的区域呈两极分化形态。
靠近讲台的学霸区和靠近后门的学渣区人数最多，其他人稀稀拉拉地分布在教室各处。
究其原因，往讲台上一看便知。
幕布上投放着《华国传统文化发展概论》的大标题，下面写着，授课人：唐珏
——A大历史系出名的美女博导。
上课时业务能力满分，幽默风趣大开大合；下课后亲切随和，美得随机掰弯一名同性。
以上评价来自A大官网优秀教师页面的匿名评论区，现在唐珏的个人主页里已经发展成了专属表白墙。
想听唐老师的课，都要靠抢，裴寂纯属捡漏。
趁着还没上课，裴寂给谢将时拍了张他所在的地理位置发过去，收到回复的时候，唐珏已经展开了今天的选题。
“……簪花一俗自古有之，最早可追溯至商周时期，兴盛于唐宋，起初多为女子日常梳妆插于发髻。”
“时至唐朝，男性簪花初露端倪，诗中‘茱萸插鬓花宜寿’便是将簪花与我国节俗联系在了一起，而我们熟知的‘学士花’，则是随着时间发展，使簪花这一雅事与学子的才华实现了直接的关联。”
“帝王赠花，君臣相谐，视为美谈。”
“到了宋代，这一习俗已蔚然成风。闻喜宴，也就我们在影视文学作品中常见的琼林宴，簪花已经成为了宴会中一项重要的仪式，‘赐花’、‘戴花’、‘谢花’整个流程都有相应的礼仪规范。”
“文人雅士间，也常互赠花簪以示祝福。”①
“……”
和往常一样，唐珏今天也是有备而来。
等课程内容讲的差不多了之后，从讲台下拿出一个箱子，然后点开导入电子转盘的花名册，“云韵，季听白，木黛，裴寂，张楚然，这五位同学来了么？”
大名鼎鼎的唐老师上课从不点名，但她每节课都会专门留出时间，抽学生上台现场演绎本节课的课程主题。
电子大转盘，抽到谁算谁。
偶尔也会有学生吐槽抗议，但更多的是觉得好玩。
尤其每次表演结束后，唐珏都会把自己准备的道具送给参加的学生，又有趣又有纪念品拿，所以总的来讲，除了随机抽点导致不能翘课，这个环节还是挺受大家欢迎的。
给走到讲台上的四个学生签到后，唐珏又叫了一遍：“裴寂，裴寂同学来了么？”
裴寂和谢将时发消息发得正欢，根本没听到。
得亏他这张脸在学校里有点知名度，隔着一条过道，坐在他右侧的女生好心提醒道：“嗨，裴同学，再不上去平时分要没了。”
裴寂收起手机，低声感激：“多谢。”
“没有来么？”唐珏低头操作着鼠标，准备在花名册的旷课一栏后面打钩。
裴寂迈开大长腿，两步三步从最后一排走到前面，“老师，我来了，不好意思刚刚没听到。”
唐珏也不生气，笑着问：“我这么大的声你都没听到，是睡着了还是打游戏呢？”
“都不是，在和对象聊天。”裴寂没隐瞒。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你倒是实话实说。”唐珏笑着摇头，现在的学生可比她读书那会儿胆子大多了，“上课公然溜号，平时分扣两分，有意见么？”
比起旷课一扣扣八分，两分根本算不上什么事。
“没有，谢谢老师。”裴寂一脸泰然。
正儿八经的回答又给唐珏和其他同学逗笑了。
“好了好了。”唐珏拍拍手，将学生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本来我还想演一出琼林宴上当众指婚的戏码，现在看来，只能从其他四位新科进士里择婿了。”
“启禀圣上。”名叫云韵的女孩看上去柔柔弱弱，开口却直接戏精附体，“承蒙圣上青眼，然学生已有婚约傍身，此番高中归乡后，便要迎娶未过门的妻子。”
“好嘛，这是又少了一个女驸马。”
谢将时溜进教室时，‘琼林宴’已经进行到了‘谢花’的部分，他根据裴寂发给他的照片找到座位悄悄坐下。
好在教室里大部分学生的目光都被讲台上的表演所吸引，只有周围三四个人多看了谢将时几眼，心里嘀咕他们学校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号帅哥。
为了不引人注目，谢将时今天穿得很学生。
工作时梳上去的刘海没有了发胶的固定，松松软软地搭在额头，让本就没什么攻击力容貌的更加柔和，素淡的脸有种平时少见的乖巧劲。
裴寂在谢将时猫猫祟祟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对方，等谢将时坐定后看向讲台，两人自然而然地对视。
裴寂的嘴角没压住，别在耳边的芍药和他张浓烈的脸相得益彰。
唐珏考虑到学生可能是短发，没有发髻簪花无法固定，DIY的时候特地用软铁丝做了挂耳。
牡丹，海棠，芍药，栀子，月季，选的都是灼灼烈烈的花。
讲台下，有人拍照，有人录像。
谢将时也举起手机对准裴寂。
隔着镜头，裴寂像是画框里的人，有着让人驻足欣赏的魅力，看得久了，视线会不自觉被他锋利的眉眼吸引。
谢将时觉得自己果然矛盾，他最怕和裴寂对视，却又总是情不自禁追寻，仿佛被牢牢锁住，无可转移。
台上，裴寂拱手作揖，举手投足间洒脱自如，好似真的是唐珏口中意气风发的探花郎。
一堂课结束，大家都意犹未尽。
结伴离开教室时，还在叽叽喳喳地谈论着课上的情景。
谢将时站在教室后面等裴寂过来，花簪被裴寂拿在手里，走到跟前，没给谢将时说话的机会，手一抬，刚刚还别在他耳侧的芍药就开在了谢将时鬓边。
浓淡相宜。
衬得清冷的泪痣都添了昳丽之色。
“好看。”裴寂的指骨在谢将时的眼尾处轻轻点了下，“哥，你这么穿，看着比我还小。”
“哪有那么夸张。”谢将时看出了裴寂想要吃人的眼神，他有些不自在，错开眼，伸手准备把花取下来。
“别动。”裴寂扣住他的手，阻止了谢将时的动作，俯身侧着抬起头，以一种自下而上的角度让谢将时无处遁逃，“刚刚还看得那么带劲，现在怎么不看我。”
白炽灯下，裴寂眼睛覆了一层雾蒙蒙的光，他的嘴角在笑，是占据上风后戏谑的笑。
从谢将时的角度看过去，有种恶作剧得逞后的邪恶，引得他也有些蠢蠢欲动。
“你是我男朋友，我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裴寂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看清谢将时认真到执拗的眼神。
有还没离开教室的同学频频看过来，裴寂和谢将时的互动已经超出了朋友间亲密的范畴。
窃窃私语中，终于有人说出了心中的猜想：“站在校草旁边的不会就是他对象吧？”
裴寂猛地拉住谢将时的手往外走，将诧异的目光都甩在了身后，步子越来越快，到后面变成了小跑。
谢将时哪能想到，自己读书那会儿都没钻过的小树林，现在裴寂给补上了。
昏暗的光线下，谢将时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哪能比得上裴寂对校园的熟悉程度，牵着的手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
裴寂带着谢将时没入黑暗，两人像是私奔。
云层很厚，天气预报明天有雨。
空气中已经泛起了雨水浸润草木的味道，寥寥无几的光依赖于蜿蜒在树林小径两侧的路灯。
裴寂的脚步停得很突然，烫人的吻来得也很突然。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裴寂没见过谢将时读书时的样子，不过他想，如果能看到，应该就是今天的这副模样。
皱纹纸搓成的芍药发出纸张摩擦的碎响。
谢将时的腰折成贴向裴寂的弧度，他已经顾不上那朵时不时抗议的芍药了。
夜风很淡，根本压不住近在咫尺的喘息。
感官无限放大。
起先如疾风骤雨，吻到谢将时忍不住哼哼了，裴寂才放慢了速度，无比细致地勾着谢将时的唇舌来回嬉戏。
谢将时的话把他的心塞得满满当当，就是这种不经意的宣告最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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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社团排练的卓远和夏雨绵正打打闹闹地往校外走。
经过小树林，卓远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绵绵，你信不信，去这片小树林里抓野鸳鸯，肯定一抓一个准。”
“滚犊子，别笑得那么猥琐行不行？”夏雨绵翻了个白眼，推开卓远那张还没卸妆的脸，“说得你好像没钻过似的。”
“嘿嘿，我就喜欢你有啥说啥的性子。”卓远撅着嘴讨吻。
夏雨绵大笑着把撅过来的嘴捏成小鸡嘴，卓远还不死心地往过凑，他口中的野鸳鸯拉着手从小树林里出来时，正看到他没脸没皮的样子。
卓远再e，也不能对外人视若无睹，撤回一个索吻的动作，见夏雨绵怎么呆愣呆愣的，顺着灯光看过去，险些魂不附体。
“裴静静！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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