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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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龙金瞳竖着，李牧感到凉飕飕地，他拽着自己的衣襟，这个动作使他想到贞洁烈女。李牧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音节，他的野心与他的惧怕同时涌现上来，很快，野心占据上风。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他就是要见乙龙一面，然后跟乙龙做交易。他打小便知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是免费的，于是用紧绷的声线说：“我要当太子，然后当皇帝。”
当他毫无顾忌的在乙龙面前说出这句压在他心底的话以后，一切都顺畅了起来。他抓住乙龙的手腕，一道细腻的触感传开，乙龙身上有些凉，腕骨嶙峋，骨节粗大，他攥得用力。
“你要什么，我们可以交易。”李牧朗声道：“宝马香车，三千佳丽，半壁江山，我都能给你。”
李牧越说越兴奋，忽略了乙龙缓慢扩散的瞳线，他的手滚烫，乙龙像被铁匠铺的热岩敷上，炙出灼烧的痕迹。李牧在乙龙面前施展自己的抱负，这在意识混沌的乙龙听来很是吵闹。乙龙只用一个动作就让他闭嘴了。
蛇尾游下去。李牧骇然噤声，只怕自己被这种东西碰过，一辈子都要不举。
“停下！停下！”李牧慌张的推乙龙胸膛，改口道：“我找人给你，十个，一百个。”
乙龙将他卷进自己怀里，李牧歪挂的衣衫形同虚设，正是皮肉紧致的年纪，肌肤上莹转着微光，有着未经人事的稚嫩。
李牧逛个勾栏都只摸过姐儿手的人，对此事厌恶极了，乙龙并未锁他的手，他用力推在乙龙下颌，山洞里炸起皮肉碰撞的闷响。
李牧用最原始的暴力方式表达他的抗拒，乙龙有着坚硬的骨骼，坚硬的身躯，打起来他根本落不着一点好。玉冠随着他猛力的反击而歪斜，乙龙无法再不紧不慢的陪他玩，这是刻不容缓的时刻。玉冠掉了。李牧散开一头黑发，乙龙覆上来，李牧狰狞着骨节狠狠掐上乙龙的脖子，怒睁的双目里涨起血丝。
“敢动我，我杀了你。一定。”
乙龙不顾他越来越用力的手，径自压下去。李牧感到奇耻大辱，这是他活到现在从未经历过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愤怒。李牧想起太子，想起母后，想起龙椅上的皇帝，胸腔登时剧烈起伏，泼天的恨意使他双臂又灌满了力气，他像要绞死乙龙一样掐住那修长的颈项，短短的指甲也陷进乙龙肉里。
终于，乙龙停下来，李牧听见了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那是极轻的一句，乙龙甚至没有咳嗽，没有面目扭曲，明眸烁动着，声音出奇的平和，也温润。
这与李牧想象的很不一样，接着，李牧冷不丁又掐上他脖子，一字一字道：“我要杀掉你的头，把你大卸八块，曝尸荒野后喂狗。”
乙龙眉心微蹙的看李牧，李牧使出浑身的力气，恨不能现在就把他杀了。乙龙拂开李牧的手，说：“很痛。”
李牧暗道你能有我痛？
乙龙又要埋头苦干，李牧见两人之间力量悬殊，时局无法扭转，一股淡淡的绝望弥漫开来。有一霎，李牧甚至想，出卖身体跟乙龙做交易可行吗？李牧打了个哆嗦，一直以来，他得到的东西就很少，他不能再失去自己。
杀了这个畜生。李牧心如死灰道：“把我打晕，然后随便你。”
乙龙面庞发了细汗，眉宇无法舒展，眉眼拧出湿漉漉的糜艳。他说：“不要。”
李牧开始对他恨之入骨，却不曾后悔自己召出了他，李牧只会把问题归咎于人，从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王八蛋。李牧开始咒骂他，问寂没教过李牧怎么骂人，李牧跋扈的翻来覆去的骂那寥寥几句。在发现越骂他越来劲以后，李牧就不骂了。
山洞的顶是尖的，怪石长出奇形，像凝固的海浪，李牧双目失焦的在海浪中颠簸。
草席也很潮湿，春三月尚冷着，李牧有些哆嗦，蛇喜阴，他发现无论他再怎么惧怕乙龙，也无法晕倒。
其实，他与乙龙尚有一些感情在，不过那都是李牧单方面的。李牧身体并不羸弱，这都是他装的，因为他发现他装的病恹恹，没有攻击性时，会得到更多人的同情。
但乙龙不一样，李牧患上晕疾后，乙龙总会出现，守着他直到他醒。他多少也猜到些，乙龙是为了赎罪，毕竟当年是乙龙把他吓成这个样子。李牧问过乙龙，他是不是损了乙龙的功德，乙龙并不回答。那时候，他不过十三岁，一个月平均可以晕两次，意味着他可以见两次乙龙。
说见也不太准确，每次他转醒后，乙龙就不见了。
李牧对他是有执念的，李牧五岁他就出现了，若即若离，默默守护，就像父亲。李牧不能叫龙椅上的皇帝叫父亲，只能叫父王。所以往后的日子里，李牧产生了疯狂想见他的念头，但他从未回应，李牧对着他就像对着一口枯井。
直到李牧长大，一门心思扑在皇位上，不再幼稚的执着于父子关系的扮演。
他对李牧的情意在李牧对他的恨意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李牧终于合上了眼沉沉睡去，乙龙也稍显理智，不过那是暂时的。他看了眼怀里的李牧，只道李牧比他更适合做蛇蝎，他差点死在李牧身上，脖子也痛，那里也痛，李牧根本不知道血咒的威力，偏偏赶在他破阵的时候沾上了李牧的血。李牧还说要给他找别人，一点也不体贴他。他都很难受，涨的酸痛，如果不是山洞容不下他，他会化作蛇身在地上拧的。李牧只管打他，他有点讨厌李牧，又离不开李牧。
翌日天光大亮，李牧像做了一场噩梦般醒来，可怕的是，噩梦尚未结束。
李牧对着眼前硕大的蛇头发出惊叫，缠绕着他的蛇身立时化为人形，李牧四肢发硬，颇有些魂不附体。一想到自己就这样被蛇盘了一晚上，他就更想把乙龙杀掉。
“师连影。”李牧听见低低的一声，师连影抱着他给他拍后背道：“名字。”
“我管你叫什么！你的死期到了！”李牧凶恶的掐上师连影的脖子，为了使李牧知道他的脾气有多坏，师连影特意保留昨日的掐痕没消。
“怎么又掐。”师连影朝他脖子窝拱道：“我都好痛，那里也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