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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确实有灵魂。

      已知江见月回来后只和苗南渡待在一起过,要回答这个问题,得先知道他们发展到了哪一步,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

      ……

      “要不等他回来了你去问问。”谈晚谧走到他身边,在他露出来的后颈上吻了一下,“今天还没吃药。”

      温昼捂着脖子让到一边,直挺挺倒在了床上,“恶心。”

      是药的副作用。

      “吃完我们就睡觉。”谈晚谧自己带了药,倒好水送到温昼手边,“睡一觉要好很多。”

      温昼抱着被子坐起来,闭眼张嘴,吃了药后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然后合眼休息。

      谈晚谧洗完澡,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才到另一张床上躺下。

      半夜他被吵醒,温昼睡迷糊了,冰着手脚爬到了他怀里,温热的鼻息不断从他颈侧拂过,他感觉后背一阵阵发麻。

      “你怎么过来了?”谈晚谧搂紧温昼,任由他冰块似的手往自己衣服里钻,“是不是不舒服了?”

      温昼声音很小:“我有点想吐,抱着你睡行不行?”

      “睡吧。”谈晚谧拍着他的后背,后半夜没再合过眼,确认温昼没什么事才起床推开阳台门。

      他原本以为按时吃药可以控制住温昼的病情,但架不住那药的副作用太大,长期吃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他自己也了解的话就会好很多,至少温昼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谈晚谧席地坐在阳台,城市清晨的灯光和日出前的红晕打到玻璃幕墙,他找到唐叔叔的电话打过去。

      “怎么了晚谧?这么早打电话。”唐叔叔明显醒着,声音一如既往温和。

      “帮我个忙。”谈晚谧开门见山。

      ……

      门被敲响,谈晚谧挂断电话,动作很轻地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早餐,两份还热着的燕麦粥。

      温昼还在睡,但呼吸开始变轻,谈晚谧猜测他快要醒了,提前把他要穿的衣服放到枕头边。

      隔壁有了动静,本来不大,但因为早上过于安静有点明显,很快,脚步声往门口延伸,谈晚谧再次打开门,跟在送餐的酒店工作人员身后等着1209号房门打开。

      “谢谢。”出乎意料的,来拿早餐的是江见月本人,他穿着睡衣,头发还没打理过。

      谈晚谧突然觉得他光脚走路也能发出那么大的动静挺厉害的。

      “你一个人住?”工作人员离开后谈晚谧问。

      江见月看起来没睡醒,说话懒洋洋的,“不然呢,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住。”

      “苗西出呢?”谈晚谧蹦出一个名字。

      “什么?”江见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扯着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苗西出是谁?”

      “……”谈晚谧觉得不对,果断闭嘴。

      然而不到半小时,当事人及现场见证者还是知道了谈晚谧叫错人名字这件事。

      苗南渡看起来倒没什么,温昼是惊讶,“我不是让你多念几遍防止记错吗?”

      江见月则是直接笑得趴在了苗南渡身上,“不是谈谈,你为什么会记成这个鬼名字?”

      “因为有句诗,叫做西出阳关无故人。”谈晚谧思考着如何快速让江见月变哑巴。

      苗南渡有点无奈地开口:“那学长有没有听过一句诗,叫做‘淼南渡之焉如’。”

      “知道。我还知道上一句是‘当陵阳之焉至兮’。”谈晚谧说了句“抱歉”,“记错了你的名字,不好意思。”

      苗南渡点了点头,“你是二十年来第一次这么叫我的。”对于此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都说当一个人的名字被叫错后就会痛失本名,果然,一个上午,江见月的嘴闲不住似的,时不时叫一声“苗西出”。

      饿了,苗西出!要干活了,苗西出!

      同时丢了两个人的脸。

      明天他们要换地方,今天要做的是收尾工作,谈晚谧负责的还有一项工作,把志愿者采回来的植物样本做成标本。

      温昼和他待在一起,其余的学弟学妹们无事可做,名正言顺开始公费旅游,成群结队去游玩了,江见月拉着苗南渡逛完了大半个植物园,还溜达到园外买了盒子酸奶。

      “西出,你怎么不吃?”江见月含着勺子蹦了两下,苗苗也不喊了,一直西出到现在。

      程菁媛一个早上耳濡目染,理所应当认为苗南渡是打杂的,刚好手边一个塑料瓶太紧拧不开,她直直地递到苗南渡跟前,“西出,拧一下。”

      苗南渡:“……”

      “我不叫西出。”他笑起来,亲密地勾着江见月的脖子,“我也不是这一批志愿者里面的,貌似没有义务给你拧瓶盖儿。”

      “你都给他拧了!”程菁媛指着江见月说:“而且西出他不是一直在叫吗?”

      “错了错了。”江见月狠狠被呛了一下,老老实实解释,“他不叫什么西出,那是我叫着好玩的,他大名叫苗南渡。”

      程菁媛怀疑的眼神在他和苗南渡身上扫了好几遍,刚想开口就被温昼拖走,“学姐叫你一起去买东西。”

      “买什么?”程菁媛躺平任拖,边看天边问。

      “不知道,她说……明天就走了,今天非得来一次野餐。”温昼把国画师姐的原话告诉她,“快点,她和彭师兄在门口等你。”

      一个小时后,程菁媛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谈晚谧正把最后一份标本,也就是温昼摘的野生芍药的花瓣压平放进标本夹,余光看到程菁媛气呼呼走向温昼的身影,头也不抬圈着温昼的腰把他带到自己身边。

      程菁媛扑了个空,“草”了一声坐在地上,“我真服了!”

      这大概是程菁媛的口头禅,温昼不止一次听到过。

      “怎么了?”江见月并排坐到她身边问。

      “那个荣冉是谁,为什么感觉他很了不起的样子?”开骂之前,程菁媛战术性询问对方身份。

      “他爸爸是学校领导。”谈晚谧回了一句后便退出群聊。

      程菁媛站起来把腰上系着的马甲解下来,又把碎花荷叶边上衣的袖子挽到肩膀,清了清嗓子开口:“我不喜欢这个,要不别拿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跟着我,我不太喜欢和别人一起——”

      “呵呵呵,我稀奇跟着他吗?”程菁媛翻了个白眼,露出被塑料袋勒红的手心,“他妈的他一路跟朵娇花似的,东西全是我拎回来的,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吃!”

      话音刚落,国画师姐和彭师兄领着荣冉回来,后者径直走到程菁媛跟前说:“对不起,我是真的不太喜欢别人跟着,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你放屁呢!”程菁媛不可置信,“那你天天跟着彭师兄怎么说?”

      荣冉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彭师兄挡在他面前解释:“荣师弟性子就是这样的,我和他走一起是他脚受伤了不方便,学妹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了。”

      “我还以为他伤到脑子了呢!”程菁媛说话丝毫不客气,毕竟她是敢一个人和好几个大她很多的异性对峙的人,“腿受伤了还来干嘛,好好在酒店歇着不行吗?”

      一通吼怼得彭师兄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国画师姐拍拍她的肩,提起被她放在地上的满满一袋食材,“不气了,谈师弟这边快忙完了,我们先去把食材准备好,他们一会直接过来吃。”

      程菁媛嗯了声,被国画师姐揽着肩膀朝草坪走,临行前还不忘骂一句傻逼,剩下六个男生面面相觑。

      严格来说只有三个,谈晚谧自始至终没把目光放到荣冉身上过,温昼倒是看过去了,但他看的是彭师兄,苗南渡事不关己,主打一个谁也不关心,只有江见月,吃瓜似的看着两人。

      “走了。”谈晚谧握着温昼的手敲了看戏的江见月一下,“带上你的西出去吃东西。”

      苗南渡象征性挣扎了一下,“苗南渡。”

      “对不起。”谈晚谧认真地说:“江见月叫了太久,我又忘了。”

      罪魁祸首笑着跑远了。

      说是野餐,但经历了不久前的那一出,围坐在一起气氛难免有点尴尬,国画师姐眼珠一转拍了下手,“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输的人接受惩罚。”

      “什么游戏?”江见月第一个举手赞成。

      “比大小。”国画师姐张罗着重新建了个群,“那个晚谧,你把小温拉进来一下。”

      “没买实体骰子,只能用电子版的代替一下了。”她站起来数了下人头,“我们一共八个人,每个人在群里掷一次骰子,点数最低的接受惩罚,媛媛——”

      程菁媛把刚搜索出来的界面截图发到群里。

      “这里一共有二十个惩罚,按序号编成1到20,但现在只能看到序号,受到惩罚的人选一个,由媛媛揭示序号后的内容,那个人照做,怎么样?”

      “我没意见。”江见月第一个表态,其余人也默许了这个游戏规则。

      “那开始了——”师姐喊了“三二一”,群里的人同时掷出骰子。

      苗南渡第一个中招,掷到了一点,他看了一眼笑得很开心的江见月,面不改色说:“我选12号。”

      “吃一口柠檬,然后做出陶醉的表情说:‘这是我吃过最甜的东西。’”国画师姐大声念出12号后面的内容。

      “这里有柠檬!”江见月笑嘻嘻地举着一个对半切开的柠檬说。

      苗南渡接过来一口吃掉,勉强控制住有点抽搐的表情,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这是我吃过最……甜的东西。有一点我……呃……想问,这个惩罚……嘶……我做过了其他人还要做吗?”

      “不了哦。”国画师姐面带微笑,“这些问题都是一次性的。”

      苗南渡比了个大拇指,“希望后面的惩罚比这个更厉害。”

      第二轮游戏开始,苗南渡再次成为幸运儿,头疼地选了9号。

      “随机拨打一个电话,给对方讲一个笑话。”国画师姐憋着笑念出惩罚内容。

      因为苗南渡太倒霉,国画师姐特许他暂停一局去打电话,其他人接着玩。

      第三局温昼接了苗南渡的盘,掷了个一点出来。

      “我选11。”温昼左手拿手机,右手撑在谈晚谧身上,触到肩膀的头发被风一吹扬起来。

      “把自己的头发扎成最奇怪的造型,并保持到游戏结束。”

      “什么发型比较奇怪?”温昼看着她问。

      国画师姐沉默了一会,撸下手腕上的花皮筋,“要不你让谈师弟给你扎一个?”

      很快,她就为这个决定后悔了,恨不得在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扇死自己。

      扎一个奇怪的发型,没问题,但她为什么要叫谈晚谧扎?这不是纯纯虐单身狗吗?

      谈晚谧动作很熟练,很快把温昼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小揪揪,不过不是在后颈,而是在右边头顶。学姐给的是发绳,多出来的两节飘带垂到了他耳边,不仅不奇怪还有点可爱。

      “过!”学姐迫不及待开始第四轮游戏,这一次幸运的指针转向了荣冉。

      “我选5号。”他放下手机,抱着膝盖乖乖坐在草坪上,因为长相偏幼让人有点心软。

      “向在场的一位异性撒娇,让对方答应帮自己做一件小事。”

      荣冉第一时间面向国画师姐,眼尾红红的,鼻尖一吸一吸,“学姐,我有点喜欢温昼手上的手链,你能不能让他借给我戴一下,游戏结束我就还给他。”

      温昼和谈晚谧同时抬眼看过去,加上江见月,三双眼睛传递出的情绪出奇地一致。

      “不行。”谈晚谧直接拒绝。

      江见月也接话:“你喜欢自己买一个不就行了,看别人的干嘛?”

      国画师姐面露难色,最后主动接受惩罚,“我没做到,所以要选一个惩罚,我选6号,媛媛念一下内容。”

      “蒙上眼睛原地转十圈。”

      师姐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两指宽的发带蒙住眼睛,十分实诚地捏住鼻子弯腰转了十圈,晕头转向地继续主持游戏。

      第五轮,温昼掷出了六,谈晚谧掷出了一。

      国画师姐一脸“终于轮到你了”,高声说:“师弟,选一个吧。”

      “1。”谈晚谧选了第一个。

      “选出朋友圈最中二的一个文案,声情并茂地念三遍。”国画师姐念完惩罚开始念叨,“不过师弟你的朋友圈只有三天可见,要不你先把朋友圈截图发到群里,让大家给你选一个?”

      七双眼睛同时看向他,苗南渡打完了电话,亮出一个显示“已被对方拉黑”的号码。

      谈晚谧犹豫一秒,把一长串截图发到了群里。

      他的朋友圈并不像温昼想象的那样寸草不生只有猫咪,相反的,条数很多,他翻了很久才翻到底。

      越往下翻,温昼越惊讶,因为后半段全是他的照片,或是单人照或是合照,但无一例外他都在,从2025年10月27号晚上开始,到2026年1月17日结束。

      10月27号那张是温昼一个人和半入镜的五指,1月17号那张是两只轻轻触碰但明显不属于同一人的手。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好一会温昼才最先开口:“原来你的朋友圈有这么多我的照片啊。”

      每一条朋友圈都有文案,或者是一句话,或者是两个字,但温昼不忍心让他念出来。

      2026年1月17号是个坎,那一天他的妈妈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谈晚谧心灰意冷收拾东西转了班,共有的回忆到此为止,美好的过去被设置为仅三天可见,锁进了不足手掌大的小匣子。

      “嗯。”谈晚谧编辑了朋友圈,重新把1月17号那一条单独截图发到群里,念出了那句中二的文案。

      “2029年9月22日,晴,昏,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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