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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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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向前！温昼好像是我的学生，就算要开除也轮不到你吧？”不知哪里出来的蒲院长一把将温昼挡在自己身后。
“蒲月！”汪院长推了一下眼镜，似是无奈又像警告。
“少拿你院长的身份压我，”蒲月走到汪院长跟前，踩了高跟鞋的中年女人几乎压了男人一头，“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我那不也是没办法吗？”剑拔弩张的气氛因汪院长的妥协而消散，他拎着保温杯走远，只留下一个宽阔的背影。
“温昼过来。”蒲月向温昼招手，“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
“谢谢院长。”温昼弯下腰，任由没他高的蒲月替他整好被他扯乱的领带。
“温温你给大家发一下奶茶。”江·陀螺·见·热心肠·月把满满一箱奶茶推到温昼脚边，又忙着分西瓜去了。
温昼提起两杯奶茶晃了下，回头时蒲月已不见了踪影。面前还有一堆学弟学妹嗷嗷待哺，温昼干脆抱着箱子一个个发过去。
“谢谢学长，你今天好帅！”一个接过奶茶的女生一脸崇拜地看着温昼。
“……”
他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夸奖。
“说什么呢，学长明明一直很帅，哪里只有今天才帅。”女生旁边看起来是她朋友的一个女孩子敲了下她的头纠正。
“嗨！”有人在背后拍了温昼一下。
温昼抱着比他身体宽的纸箱毫无预兆转身。
“你想撞死我吗？”被一纸箱捅到地上的程菁媛直接赖着不起来了。
温昼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给剩下的人发奶茶，“你要是想一会毫无形象地狂奔的话就一直在那坐着。”
“什么意思？”程菁媛没反应过来。
温昼没说话，只是把奶茶送到最后一个同学手里。同一时刻，主席台传来一阵哨声，原本还在嗦奶茶的学弟学妹们立马面向主席台立正。程菁媛因为姿势过于离谱，站起来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字面意思。”
温昼抽了剩下的一杯奶茶，插着吸管喝了一口，挑衅似的从程菁媛面前走过。
“我一会再来找你。”宣布集合的指令一过，程菁媛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方阵。
我又不傻，还能在原地等着不成？
温昼提着喝了一半的奶茶往运动场门口走，还没跨出铁丝网的范围就被拦住。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白t恤灰色长裤，没戴那个比他脸还大的帽子的程菁禹站在运动场铁门正中央。
当门神。
“废话，你换一身衣服就变了个人吗？”温昼刚想绕开他继续走，江见月已经赶了过来。
“温温你怎么走了，不看他们训练了吗？”
长得一模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学院说下午还会再过来送一次东西，只有第一天有哦。”
那还是看看吧。
温昼提着半杯没动的奶茶又回到法学院的方阵后方。
“温温，他是你朋友吗？”江见月坐在温昼左手边，看着跟过来的程菁禹问。
“不是，路过的。”温昼手一伸把江见月从他身上弹开，两下在后脑扎了个小啾。
“哦。”江见月又把头靠在温昼肩上，一边吃切成小块的西瓜一边看方阵向左向右转，很快，看累的江见月把一块西瓜叉到温昼嘴边，“温温，啊——”
温昼把西瓜叼走，目光却看着主席台的方向。领导们退了场，志愿者正把桌椅和红地毯撤下去。
“江见月，你是不是又报什么乱七八糟的活动了？”温昼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对啊。”江见月伸了个懒腰，“我们学院自己的活动，给新生送关怀，为期一天，学分0.5。”
“那为什么我要在这？”温昼在联系人界面划了几下，看着多出来的一个群聊沉默。
江见月一脸无辜：“因为我给你报名了啊，昨天你不是洗澡去了吗，手机放桌上没上锁，我看班群里在扣一就跟着扣了一个，扣完才发现是干嘛的……”
干得漂亮。
“我回去就把息屏时间改成三十秒。”温昼有点无语，“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emmm……可能……八九点？”江见月小心翼翼。
“……下次再给我报这种活动我就把你从五楼丢下去。”温昼朝江见月露出一个微笑。
“温昼你饿吗，我刚刚去超市买了吃的。”去也无踪来也无影的程菁禹提着一个敞开的袋子凑到温昼旁边。
“不饿，不吃。”温昼给程菁禹打了预防针，“我劝你好好说话。”
“但我听超市的员工说这个挺好吃的。”程菁禹委委屈屈收回手。
“我吃！”人美心善的江见月最看不得这种，站起来从程菁禹的袋子里拿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老婆饼是什么东西？”
江见月举着饼干外的包装念出上面的字。
“咳——”温昼刚喝的奶茶卡在嗓子眼，他一把抢过程菁禹手里提着的袋子打开，满满一袋，全部是“老婆饼”。
“温温你知道是什么吗？”说归说，江见月还是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不知道，没吃过。”且不说温昼不常去零食区瞎逛，就算去了他也不会看这种东西。
温昼看着江见月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把袋子塞回程菁禹手里老实喝奶茶。
十一点半，解散的指令响起，满运动场的绿色小苦瓜一哄而散奔向食堂，温昼差点没挤进去。
“程程，你那什么饼放在那真的没问题吗？”江见月还惦记着放在运动场的老婆饼。
“应该没事，也没多贵。”程菁禹被程菁媛拉着挤到了前面，和温昼他们隔着好几个人。
温昼懒得评价这种随处扔东西的行为，反正丢了跟他无关。
“温温，我们这么慢真的能吃到饭吗？”江见月看着涌动的黑色脑袋发愁。
“你左转去超市买点东西比较实际。”但转念一想，“不过你现在应该连超市的门都进不去。”
饮食综合楼的食物种类是多，但有的很花时间。
不过温昼低估了一个饿了一早上的女生的战斗力。
“快快快来接一下！”程菁媛两手端着两碗还冒热气的米线，从层叠的人群里挤出来，她身后的程菁禹同样端着两碗东西。
江见月已经看呆了，反应过来后又急匆匆找座位。好在没经历过毒打的新生还没有提前霸座的意识，一楼大半座位都是空着的。
“都怪这个动员会开的时间太长了，本来可以提前解散的。”程菁媛把两个辫子甩到身后，先喝了一口米线汤，不出意外被烫得直吐舌头，“温昼，你今天可太显眼了，我过去找你的时候还听到两个人夸你帅。”
长教训的程菁媛放慢吃粉的速度。
“那怎么了。”江见月怼回去，“我家温温又不是被她们夸帅的。”
程菁媛看起来很想说什么，憋了一会还是没说。
“温昼你怎么比我还饿鬼，连青椒都吃掉了。”程菁媛看着温昼比她脸还干净的碗说。
“那个辣椒不辣呀。”江见月用纸巾擦不小心沾上汤汁的手，“就是有一点生。”
“能吃不就行了。”温昼拽着江见月回到运动场。
“谁动我的饼了？”江见月蹲在半米高的石板前，看着自己移了位的吃了一半的老婆饼。
“温温你的呢？”江见月又跑到温昼旁边，看着他直接消失的饼奇怪，“我记得你已经吃了一半了啊。”
忘了这茬了。
江见月骗着温昼吃了一口，他被传说中老婆饼的味道折服，放到一边就没再管过。
“可能被狗叼走了吧。”温昼不想追究到底是哪只狗叼走了他的老婆饼，反正又不是吃了那个饼就得当他老婆。
“那它怎么不吃我的？”说着江见月拿起来啃了一口。
“说不定是吃饱了。”温昼撑得有点难受，坐在台阶上把领带解下来，刚想直接还给江见月，这个吃货已经跑到了运动场出口，看方向，是奔着超市去了。
“……”
“给我拿着吧。”看完全程的程菁禹伸手。
温昼避开程菁禹的手，把领带缠在了右手腕上，刚好挡住绷带，“你不回家吗，还是你就在这里上学？”
“媛媛说她不习惯，让我第一个月在这陪她。”程菁禹还是和温昼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一样，说话轻轻柔柔，生怕吓到别人。
温昼看着在运动场中央的草坪上追着狗跑的程菁媛，觉得有人在开玩笑，“那你不上学？”
程菁禹在温昼旁边坐下，“我毕业了，下半年再找工作。”
“我还以为是工作来找你呢。”温昼话赶话说了一句，说完才意识到不礼貌，“对不起，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毕竟今天程菁禹并没有说什么不过脑子的话。
“没关系。”看到妹妹向自己招手，程菁禹朝他走过去，留温昼一个人坐在原地。被叫过去的程菁禹加入追狗队伍，两个人追着两只狗跑到了运动场另一边缘，和温昼隔着一个对角线。
刷了一会手机，神经放松下来的温昼伸直双腿，抱着手臂打算小憩一会。意识朦胧间，温昼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放到了他嘴里，又湿又软很奇怪，接着，温昼就真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天黑，运动场开了大灯，连角落也看得清清楚楚。他没在原地，而是被人挪到了树下，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感觉喉咙有点不舒服。
温昼手撑着地想站起来，摸到了一手的毛茸茸。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温昼把盖在他身上和垫在地上的毯子叠好，看着周围一圈神色各异的几个人。
江见月是好奇，程菁媛是嫌弃，至于程菁禹，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撞了鬼。
“温温你居然睡了七个小时！”江见月把亮着的手机屏面向温昼，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再不醒我都打算叫救护车了。”
“谁给我盖的毯子？”比起睡了七个小时，温昼现在更好奇这个。
“不知道，应该是程程吧。”江见月拽了下程菁禹的裤腿。
“谢谢。”温昼把叠好的毯子放在程菁禹怀里。
“我们家什么时候买这么素的毯子了？”程菁媛脑袋伸到她哥跟前，又被一巴掌拍开。
“晚训开始了，我得走了。”说着程菁媛一边倒退一边挥手，一眨眼融入满地的绿色海洋中。
“有水吗？”温昼叫住一个个摆正学弟学妹们的水杯的江见月。他总觉得有什么堵在喉咙口，但又没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有，等我温温。”江见月找杯子给温昼倒了水。
温昼伸手去接，却在碰到杯壁前松了手。
“温温你怎么了？”江见月的声音开始变远。
温昼把手翻过来看着掌心的纹路，觉得头有点晕。
“没事，可能是我睡太久了。”方阵喊口号的声音此起彼伏，温昼活动了一下四肢，“我去转一下，有事发消息。”
绕着运动场转了一圈，温昼总算感觉头没那么晕了。可能是刚搬宿舍不熟悉，上个周他就没睡过几天好觉，今天算是睡得最好的一次，就是后遗症有点明显。
“向右转！”
指令一下，一排排的苦瓜晕头转向。温昼被两个差点抱在一起的学弟逗笑，干脆站在不远处看起来。几个发现他的人心从军训场上飞走，短短两分钟吃了几次罚。
“后面有什么东西比我还好看，啊！”教官扯着哑了的嗓子训人，同时转头找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的兵们这么好奇。
“教官好。”躲不掉的温昼被迫打了个招呼，低着头快步离开。
“好吧，这个确实比我帅！”教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逗笑了一个方阵的人。
温昼感觉脸有点热，打算绕回去老实坐着。
怎么有人喜欢黑的地方？
路过主席台旁边时，温昼注意到一个坐在背光处的身影，抬手把一瓶罐装饮料一饮而尽。醉鬼不好惹，温昼加快脚步继续走。
晚训九点结束，总教官总结两句就解了散，学分到手，温昼脚底带风想溜回宿舍。
“好累……”站了一天军姿的程菁媛倒在程菁禹怀里，死不瞑目似的指着温昼说：“温昼，这么近你都想溜走的话就对不起我中午给你抢的米线了。”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你一个大活人，还要这么多人护送？”
“什么叫只有我一个人，我的东西还在那边呢。”程菁媛指着放在一边的包。
包们。
一个书包，不知道装了什么，但以程菁媛的精致程度来看八成是补妆用的。不过另一个……
温昼不解，“军训还带着棉花娃娃，你是怕放在宿舍被偷走吗？”
“说对了。”程菁媛短暂复活开始控诉，“你们敢想我放在枕头旁边的腮红不见了？问一圈没人说，真是绝了。反正今天你要么给我提包，要么扶我，自己选吧。”控诉完的程菁媛又死在了程菁禹怀里。
那还是提包吧。
“温温你手有伤，重的给我吧。”江见月抢在温昼前面提起了书包，把装着棉花娃娃的透明单肩包放到温昼左手。
“这里真的好黑呀。”运动场的灯光被体育馆高大的楼体挡住，江见月贴在温昼身后，抱着他左边的胳膊。
“怕你还过来。”温昼把胳膊放低一些。
“我得跟你一起啊。”江见月看着前面快没影的两兄妹，不甘示弱拉着温昼跟上去。
“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刚拐到宿舍楼正面，程菁媛就指着墙角的一个黑影说。
温昼跟着看过去。受到惊吓的影子慢慢往黑暗中退了两步。
“等着。”温昼把棉花娃娃包塞到程菁媛怀里，踩着花坛边过去，“你是谁，在这干嘛？”
手电筒照亮了一个陌生男生的脸，面色潮红，看起来喝醉了，他捂着眼睛支支吾吾：“我……我找不到路，就到这了。”
那真是醉得有水平，醉到女生宿舍楼底下了。温昼捏了下左手五指，突然朝着男生的脸砸过去。
“兄弟，不道德了吧？”拳头被截在半空，男生把温昼甩开，手机脱手摔到了一边，四周又恢复一片黑，“别找事儿。”
“不好意思，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找事。”温昼一脚把男生踹翻，刚想再补上一脚，突然被一阵酒气包裹。
居然还不止一个人？
温昼脸色难看起来，想叫人，却被捂着嘴发不出声音。
“别乱动。”一个不太清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搂紧了他的腰。一瞬间，温昼愣在原地，手的主人见他不反抗越发放肆，直接掀开宽松的衬衫下摆贴着他温热的皮肤。
“妈的……”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男生动了火，骂着脏话冲向温昼。
“滚。”
还没贴到温昼，男生又一次被一脚踹翻，这次动静太大，把原地等着的其他几人引了过来。几个手机的光一起照过来，照亮了这一角的黑，温昼感觉抱着自己的人收回了手，还不忘给他把衣服理好。
“谈谈，你怎么也在这？”江见月跑在最前面。
谈晚谧站在温昼旁边，没接江见月的话，只是看了江见月身后跟着的程菁禹一眼。程菁禹避免和他对视，脸色有点苍白地转开头。
半晌，谈晚谧咳了两声，蹲在地上和瑟瑟发抖的男生对视。
想起黑暗中闻到的那股酒气，温昼伸手在谈晚谧眼前晃了两下。
啪——
温昼的手被两只手包住。他几乎可以确定，现在的谈晚谧绝对处于不正常的状态，不然早就让他离远一点了。
“他喝醉了，我们先回去了。”温昼直起身，谈晚谧也跟着他站起来。
“名字。”谈晚谧抓住温昼的左手，看的却是蹲在墙角的男生。
男生立马报了名字，就差把家庭住址抖出来了。静静听完，谈晚谧转身看着温昼，有点无辜，他刚想开口，谈晚谧像耗尽了最后一点电量，直直倒在他身上。
……
他可能跟醉鬼过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