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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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还在下，安逸蜷在壁炉前的羊毛毯上，指尖绕着江繁睡衣的一角打转。
"其实..."安逸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柴火的噼啪声盖过，"我回来过。"
江繁翻书的手顿了一下。
"转学后的第三个月。"安逸盯着壁炉里扭曲的火苗，"我偷偷跑回来看你。"
记忆像被撬开的汽水罐，气泡咕噜噜地往上冒。
那天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混在放学的人群里。
校门还是老样子，铁栏杆上的漆剥落了几块，门卫大爷依然在收发室听着收音机打盹。
江繁出现在校门口时，安逸正躲在对面便利店的屋檐下。
十一月的风刮得脸生疼，他把自己裹在校服外套里——不是现在这所学校的，而是从箱底翻出来的校服。
上面还有江繁帮他缝过的扣子，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条蜈蚣。
"你比之前更不爱说话了。"安逸往江繁怀里缩了缩，"放学就一个人走，连王泽宇叫你打球都不去。"
江繁的呼吸变得很轻。书页在他指尖微微发抖，安逸认出那是他们高中时的物理笔记，江繁一直留着。
"那天特别冷。"安逸继续说，"校门口有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你买了根海盐芝士味的。"
他记得太清楚了。江繁站在糖葫芦摊前，修长的手指从零钱袋里摸出硬币。
摊主笑着说了什么，江繁只是摇摇头，接过那盒裹着奶白色糖纸的糖葫芦。
他咬了一口，然后站在路边发了很久的呆。
安逸当时也买了一根。以前觉得甜得发腻的海盐芝士，那天却酸得他眼眶发热。
"我不知道。"江繁终于开口。
壁炉里的柴火"啪"地爆开一颗火星。
"我每年都买。"江繁说。
安逸愣住了。
他以为那只是偶然，却没想到是江繁的某种仪式。
就像他转学后，每天睡前都会看一眼手机里偷拍的江繁的照片——图书馆睡着的那张。
"为什么是海盐芝士味？"
江繁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因为你喜欢 ，你说过像我的味道。"
安逸想起来了。高二秋游那次，他抢了江繁带的芝士饼干，边吃边嘟囔"和你一样，表面咸实际甜"。
一句随口玩笑，江繁却记了这么久。
安逸翻身跨坐在江繁腿上，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这个曾经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会为他煮难喝的红糖姜茶，会在半夜给他掖被角，会在做噩梦时紧紧搂住他喊"别走"。
"江繁。"安逸抵着他的额头，"我现在尝到甜味了。"
就像那盒糖葫芦，就像这些年所有的苦与甜。
当江繁的吻落下来时，安逸尝到了熟悉的咸甜交织——是眼泪，是芝士，是他们跨越时光的海盐味重逢。
壁炉的火渐渐小了，雪夜还很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