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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只为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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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如果不是下雨天，夏洄通常会在小区楼下扫一辆共享单车去学校。
“滴——”开锁成功。夏洄抬起头，面前正好站着路柏言。
他吓了一跳，手机差点都拿不稳，“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刚要。”
“你吃饭了么？”路柏言问夏洄。
夏洄摇头，“今晚起得有点晚了。我在舞蹈室的储物柜里还有蛋白棒。”
路柏言打开自己的挎包，“我热了两个三明治。”
他把其中一个递给夏洄。
夏洄以为他早餐吃两个三明治的，路柏言看着瘦，但很高，体型大，食量估计也大。
“谢啦。”夏洄把三明治放进自己包里。
“如果你还需要牛奶的话。”
路柏言又掏出来一瓶牛奶，这次只有一瓶。有人会连吃两个三明治，但不会连喝两瓶牛奶。
牛奶还是热乎的。
“你不喝吗？”
路柏言摇头，“听说你有低血糖，还要练习，早饭还是多吃点吧。”
夏洄有低血糖这件事，七中的人基本都知道。因为夏洄当众晕倒过，如果是普通的学生，不会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但这是一直备受关注的夏洄。
夏洄对路柏言笑了下，同样把牛奶放进包里。
毕竟是人家的心意，他再拒绝就不好了。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找机会还回去就好。
两个人一起骑车去学校，一前一后。
路柏言跟在夏洄的后头，他一叫，夏洄就能回头看他，笑着问他怎么了。
以前同样的情形，不能叫，不能有任何声响，不然夏洄会回头，拧着眉问他是谁。
高中时贺铭非经常和夏洄放学一起骑车回家。
夏洄在前面，风鼓起他的外套，柔软的发丝染上阳光，他的脖颈白皙。
路柏言轻轻翘起嘴角。
夏洄赶到了学校，进了学校后，他和路柏言不是同一条路。一个去普通的教学楼，一个去艺术楼。
“晚上见。”夏洄挥挥手。
路柏言喊住他，自行车挨过来，问可不可以加一下微信。
他现在分开一秒都忍不了。
中途可以和夏洄发微信。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夏洄掏出手机，和路柏言互加了微信。
路柏言的微信头像是他一只手摁在贝宝肚皮上，肚皮看起来很软。他也想摸。
夏洄的昵称是AAA柠檬批发商。头像是海面日出时夏洄背着光的轮廓。
“头像很帅，拍得真好。”
“有品，我也觉得这张照片把我拍得很有意境。”夏洄不自觉说，“贺铭非还是学了点东西的。”
果然。
“时间有点来不及了，我得走了，”夏洄再次和他挥手，“谢谢你的早餐！”
然后一蹬脚，车子就飞似的向前冲。
直到消失在转角看不见。
路柏言收了视线，面色平静，骑向另一个方向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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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洄到了练舞室，老师还没来。
他先换上了练功服，然后一屁股坐在软垫上，拆开了三明治和牛奶，两个都还是热乎的。
他咬着三明治，吃了几口，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捞起手机，给路柏言发消息。
-AAA柠檬批发商：三明治是你自己做的？！
-拉布：不好吃么？
-AAA柠檬批发商：超好吃，好合我胃口！
[就是你早起做三明治，做得这么好吃，给我吃一个，会不会太亏了？]
[不亏，你喜欢，我很高兴，心情会好。]
[嘻嘻你真会说话，我现在心情也挺好的。]
[老师来了，我要练舞了，先不说了。]
顾放坐在路柏言旁边，他看着路柏言把那几句消息翻来覆去地看，摇了摇头。
夏洄正在一步步陷进精心编织得漂亮的网里，毫无意识。
而路柏言早已无药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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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洄三明治还没吃完，牛奶也没喝完。
第一节课的老师上课高效率，所有组合动作教一遍就直接和音乐，让他们自己跳，然后搬一把凳子坐着看，边指导。
三明治和牛奶就放在软垫上，夏洄跳着跳着，心思突然跑偏了，看了一眼。
老师和夏洄的爸妈是多年的朋友，注意到了，发笑：“是天变冷了，还是我来得太早了，有几个人早餐还摆在桌上，剩一半。”
还剩五分钟下课，老师说：“今天先到这里，没吃完的赶紧，下一节课李老师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夏洄坐回软垫那，无意对上了老师看过来的眼神，他咬着三明治，脸颊发红。
他给路柏言发微信。
[被老师抓到了，我现在好尴尬。]
夏洄给路柏言讲了刚才的事。
路柏言秒回，快到夏洄以为他不在上课。
骑车来的时候，路柏言说他今天第一节是高数课。
高数课还在玩手机，真的不会一抬头发现完全看不懂板书吗？
夏洄想吃完三明治，因为知道了那是路柏言早起做的，浪费了实在良心过不去。
[不要紧，我可以每天给你做。]
[哇你对每个朋友都这么好的吗？]
[嗯因为朋友很少。]
论坛上有路柏言的帖子，夏洄点进去看过，有同班同学说路柏言性格孤僻阴郁，朋友很少，就顾放和他玩。
夏洄看着这几句话，怜悯了。
朋友少所以很珍惜每一个朋友吗？难怪对他这么好，好到有点不现实了。
又想到了路柏言左手腕骨的伤，夏洄心微动。
[没关系，救助站的人都很好，你朋友会越来越多的！]
路柏言看着这句话。
可我只要你。
一切只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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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严厉多了。
12点正午的铃声响彻校园。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刚才被我点的同学自己再把那些动作练练，下节课我抽查的啊，过不了的做好被我亲自踩胯的准备。”
即：某人躺着双腿弯曲，脚抵墙，老师踩着ta大腿靠膝盖的地方。
疼痛无比，简直是噩梦。
夏洄没在其中，他心情颇好，终于可以吃饭了。
他换掉舞蹈服，穿起外套，点开手机，有几条消息。
他微信里没有置顶。最上面那条消息是贺铭非十分钟前发来的，问他去吃饭吗。
下面一条是路柏言二十分钟发来的，也问他去吃饭吗。
贺铭非有段时间没和夏洄在学校食堂吃饭了。大一几乎天天吃，两个人差不多把整个食堂全吃个遍。
他已经在食堂门口等了，等着夏洄过来。
却先收到了夏洄的拒绝消息。
[今天你自己吃吧，我和别人约了。]
贺铭非眉头深深蹙起，他问是谁。
夏洄没有回复了。
路柏言在艺术楼下等，如果夏洄拒绝了，他就独自离开。
本来以为没多大希望的，他却收到了夏洄同意的消息。
[我还要过一会儿去，你先在食堂等我吧。]
[我刚从图书馆借书出来，直接去艺术楼门口等你。]
[好哦。我很快的。]
图书馆和艺术楼挨着，很近。
一个女生站在艺术楼门口打电话，她注意到路柏言在这等人，两手空空，等了好久的样子。
路柏言低头打字，然后突然跑向了图书馆。
……跑步速度是真快。这就是腿长的好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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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洄本来要走的，结果被老师抓去谈话了，说下一次的比赛。
等他下来，乘电梯到达一楼，看到路柏言坐在艺术楼大门前的石板椅上看书。
“让我看看你在看什么？”
夏洄把脑袋探过路柏言肩膀，看到了那页的字：
“家珍那天晚上走了十多里夜路回到我家。她一个孤身女人，又怀着七个多月的有庆……”
《活着》。
夏洄看过，看哭了，尤其是有庆抽血死了那部分。
那是个晴天的下午，他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于是去晒了太阳，好点了。
路柏言左手戴了一块表，可能是上次把他吓到了，所以戴起腕表来，反手戴，表盘盖住了那些可怖的痕迹。
他拍拍路柏言的肩膀：“如果你看的过程中想和人分享感受，可以找我，我也看过。”
他担心路柏言看完更阴郁了。
路柏言合上书，“好。”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夏洄和路柏言肩并肩走进食堂。
“我在食堂还有很多没吃过的，有推荐么？”
这届大一才刚入学没多久。
“那就听我的咯？”
路柏言：“都听你的。”
夏洄带路柏言走到一个窗口。
他们各点了一份滑蛋叉烧饭。
“我在这里吃过好几次，他们家的滑蛋和叉烧拌饭吃又嫩又香，每次吃都觉得好幸福。”
路柏言很少说话，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想听夏洄说话，什么都好，越多越好。
多一点，再多一点。
夏洄吃饭，和路柏言闲聊。
“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啊？”
可别是自我伤害的事。
想你。想见你。很想。
路柏言压下心里的回答：“上课写代码，照顾贝宝，偶尔和顾放打游戏。”
听上去也是朋友很少很少。
“你呢？”
夏洄停下吃饭的动作，“上课练舞画画练乐器，偶尔和朋友去旅行。”
路柏言：“下次可以加我一个么？”
“当然可以，你现在也是我朋友了。”
“做你的朋友真幸福。”
夏洄害羞地笑笑，“那是你朋友少，你多交朋友就好了。”
夏洄出去旅行主要是和三个发小一起。
如果下次要加入路柏言，丽姐肯定没意见，裴晓培胆小，有意见他也埋心里。
贺铭非似乎对路柏言很有敌意。
他们吃完饭要走出食堂，夏洄刚想问路柏言和贺铭非有什么矛盾。
贺铭非直接在后面喊溯宝，声音大得周围的人都回头了。
这声喊里包含着不可置信的气愤。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他一起吃饭？！”
夏洄很尴尬，因为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他。
夏洄脸色有点冷：“你先冷静点，不要弄得这么难看。”
贺铭非深吸几口气，他瞪着路柏言，路柏言永远是那副平静的模样，衬托下，他在发疯。
“你们到底有什么矛盾，”夏洄头疼，看向自己的十年发小，“你为什么这样敌对他？他伤害过你？”
贺铭非反而沉默了。
“我不想让你和别人玩。”
贺铭非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夏洄看着他的脊背，想起了什么。
他和路柏言说对不起，然后追了上去。
路柏言留在原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在吃瓜，他们纷纷看向被抛弃的路柏言。
试图从那张脸上捕捉他们想看的情绪，可惜，并没有。
路柏言面色平静，一双眼睛依旧空洞洞。
因为贺铭非撒谎了。
他要是敢说原因，不论夏洄欠他什么，善良纯粹的夏洄死都不会和他继续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