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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秒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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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夏洄悠悠转醒，抬眼看清前方的挂钟，他睡了半个多小时。
他还是靠着路柏言的肩膀睡的。路柏言腿上枕着一本书，那本《活着》。
夏洄从他身上爬起来，捏捏路柏言的肩膀，“我居然睡了这么久，这边肩膀是不是麻木很酸了？”
夏洄躺在床上午休顶多也是一小时，现在睡了四十多分钟。
路柏言抬了抬手中的书，“我看到有庆死的地方了。”
夏洄睡觉前屁股下隔着软垫，闻言他爬起来，双腿跪在上面，靠着路柏言，看向那本书，“很痛是不是？情绪一点点累积，我当时哭了好久。”
“一个人么？”
夏洄顿了下，有点没反应过来，联想此刻路柏言在看这本书，有他陪着，他说，“对，那天是晴天，我来拜读老师推荐的大作，结果我的心情就像滂沱大雨，然后跑出去晒了太阳。”
夏洄哭过的次数不多，贺铭非见过一次，就那一次，夏洄靠着他肩膀哭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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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洄抬腿狠狠踢贺铭非的小腿，被人拍下视频发到了论坛上。
当时夏洄脸色格外不好，这可是总爱笑，对谁都友善的夏洄(当然除了对变态)。
看热闹的人起哄这对竹马分手了，深扒原因，疑似夏洄抛弃了贺铭非，转向路柏言了。
这在有的人看来就没法忍了。
凭什么是路柏言？我一个正常人都没和夏洄说过话，他有什么资格先比我说？一定是我运气不好没加入救助站。所以善良的站长大人明年能让我加入吗求求，我是19级机械3班的黄天亮。
有人还攻击贺铭非：
不知好歹的东西，不就早认识夏洄几年，居然还敢给夏洄摆脸色，甩手就走了。我19级篮球系2班丁然实名制给夏洄当狗，微信号drlovexh1437。
这些是主动在论坛实名制上网的。论坛上都是匿名，披个马甲就随心发言，除了坦然的夏洄同学，直接用了学院给的认证号，不过他也很少发表言论。
有些人看不出来是玩乐子，还是真情实感。真够变态的。
夏洄疑似抛弃贺铭非的言论在学校传开。
这些天夏洄在艺术楼的储物柜里经常出现鲜花，写着摘抄的一些情话。
夏洄放着没理，他小学就开始收到很多情书。高中连着一个月没来上课，桌肚里没有空间给他放一本书，塞满了礼物和情书。
他有时候会怀疑，他们到底喜欢的是他，还是他家世世代代累积出来的高贵形象。
他爸妈是著名表演家艺术家。姑姑是娱乐公司ceo，上过综艺节目，清醒知性的大美人。哥哥辍学创业的二游近些年爆火。姐姐刚出道就拍过好莱坞大片，好评连连……
夏洄觉得随便哪一个都远比他优秀，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关上储物柜，换上了舞蹈服，在日落的空荡教室，独自练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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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比赛在即，老师把练舞室的钥匙给了夏洄，夏洄习惯自己先找编舞灵感，再去和老师碰头。
等到深夜11点的钟声敲响，代表着全校寝室马上要自动熄灯时，夏洄才注意到时间很晚了。
今天一晚上没多少灵感，他跳着跳着，盘腿坐下来唰唰记录灵感，然后咬着笔头审视写下来的几行字，最后苦恼地划掉。
上次在京州剧院跳的那支舞太好了，他不知不觉想复刻。
唉，只能慢慢想了，不能被以往的成功经历套住，要么就在它基础上旧瓶装新酒。
储物柜的花和卡片消失不见了，夏洄也没在意。
入秋了，晚上很冷。早上出门是大晴天，夏洄只套了一件薄外套。
图书馆九点就闭灯了，回去的路上夜风凄凉，呼呼刮，夏洄缩了缩脖子，抬手抱住自己迎着风往前走。
周围一片漆黑，静悄悄。
他真的怕黑。忘记带个手电筒了。
他独自走在前面，单薄身影在月光下摇摇晃晃，半隐半现。
后面跟着个人。
为什么要把花和卡片都扔了，为什么要让他在垃圾桶看到，为什么看都不看一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颗心如这夜色越来越黑暗。
他拉上黑色口罩，压低帽檐，脚步加快跟上夏洄的身影。
突然起了阴风。
“唔——”
他被毫无预兆捂住了嘴，身后的人力气很大，体温冰冷。
他手脚挣脱不开，只能感受着自己被拖到树林里的过程，无力地看着夏洄越走越远。
他拼命挣扎回头，想看看是人是鬼，却没办法，对方力气很大。
在黑暗中他听见一声冷笑。
随后腹部被一种超乎他认知的疼痛袭击，他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位了。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抱住肚子。
颀长的身影单膝蹲下来。
刺骨的冰凉贴在他脖颈跳动的经脉上，月光下泛着冷光。
一粒血珠溢出来。
“别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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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洄后悔了，他真的该带个手电筒。
他怕黑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因为是男生，被人知道怕黑会很丢脸。
他掏出耳机，想听歌，却发现没电了，充电仓也忘记充电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路柏言——时常备个有线耳机是多么明智。
还好手机还有电，他在路边准备打网约车。
上个月刚发生一起男大学生半夜独自打网约车，随后失联半个月的事。被找到时，他这半个月被关在一处废弃的别墅里，精神失常了。
庄丽给他转发这条新闻，提醒他：男孩子在外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哦。尤其是溯宝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夏洄咬咬唇，点开微信。
他不能再和贺铭非走夜路了，有心理阴影。
他点开了路柏言的微信。
路柏言几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在干嘛，可他没看到。
给他发语音通话。
希望他还没睡着，等会儿他上车了，可以一路保持通话。
电话秒接。
夏洄就很怀疑路柏言是不是总盯着手机。
“找我有什么事么？我刚从顾放寝室出来。”
路柏言语气很温柔。
夏洄惊喜万分，忙说：“你在学校的哪儿啊？我也刚出来，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吗？可以吗可以吗？”
路柏言让他在原地等着。
几分钟后，背后响起路柏言喊他的声音，夏洄回头，对他甜甜一笑。
他们一起在校门口等车。
夏洄：“顾放寝室是不是熄灯了你才出来？”
路柏言点头：“我晚上和他双排打游戏，他寝室目前就他一个人。”
刚和好兄弟打完游戏？难怪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顾放不和你住一起吗？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会不会和我一样，有时候醒来看着窗外的落日会有种孤独感？”
“认识你之后就不会了，因为知道你在隔壁。”
夏洄：“你这个想法很好诶，我下次想着你在旁边，也不会孤独了。我可以找你一起玩。不过我不会玩游戏。”
“对了！我们可以一起弹琴，我教你四手连弹！”
路柏言抬手搭在夏洄肩上提醒他车来了，夏洄被冷冽的气息包裹，刚才在黑暗里惴惴不安的心仿佛平静下来了。
他抬头看着路柏言的眉眼，突然发现他可以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就好像，需要人的时候，他总会第一个在。
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停下，路柏言先走过去替夏洄拉开车门，示意他先坐进去。
夏洄坐在了里面，路柏言挨着他坐。
问他怎么在学校待到这么晚。
夏洄说在准备比赛，忘记时间了。
路柏言面色如常：“以后还会待这么晚么？”
“不确定，可能吧。”
“艺术楼有休息室，下次我可以过来等你一起走，我在哪儿都可以写代码。”
接近冬天，天暗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冷。有个人可以陪着一起回家，夏洄不想拒绝。
他对路柏言笑：“你人真好。”
司机听到了完整的对话，他是心理诊所的医生，平时有空跑跑兼职网约车。
心理医生最擅长分析感情，心思细腻。
他抬头看向后视镜，看着面色平静的路柏言，又看看什么都不知道就笑的夏洄。
摇摇头。
他想起一句诗：
“月亮不知道他的恬静皎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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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到了7楼，夏洄突然想起了贝宝。
“天变冷了，贝宝晚上自己待在家会不会孤单？”
路柏言：“我可以带他一起去，我在的话，他不敢乱来，藏着带进艺术楼。”
艺术楼禁止宠物入内防止影响别人，不过那段时间没有其他人。打扫好卫生，收拾干净痕迹就好。
夏洄要是练累了还可以撸猫放松，而不是枯坐。
“偷偷摸摸好刺激哦。”夏洄偷笑。
路柏言侧眸看他：“你喜欢这种？”
夏洄不懂了：“哪种？”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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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洄在校园里正好碰到了顾放。
顾放远远看见了夏洄。
夏洄自带亮闪闪的buff，走到哪儿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本来想绕开的。
因为不知道和夏洄说什么，上次差点被当成了变态。如果有好哥们在场，他还可以说话，自己一个人就很紧张。
没想到夏洄自己走过来了。
一时间，周围的目光聚集在顾放身上，还有一些女生的，顾放瞬间挺起胸膛，拿出最好的姿态。
“嗨我还记得你，你是顾放。”
夏洄笑着打招呼。
顾放手脚僵硬，等等，他为什么要如此紧张，他又不暗恋夏洄。
夏洄光芒万丈，现在这束光突然在他面前停下。
这不是喜欢，是受宠若惊。顾放有点哆嗦，口舌打结：“啊对是我，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最近晚上可能不能约路柏言打游戏了，我让他陪我一起回家。”
顾放茫然：“我什么时候晚上和他——”
夏洄露出疑惑的神情，顾放咬自己的舌头，忙镇定下来：“哦，你说打游戏的事情啊，我听错了。对，昨晚我们双排来着。”
夏洄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路柏言骗他。
原来真去双排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