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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仰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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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义卖活动结束,夏洄统计了今天救助站摊位善款来源,竟然有小一千,一大半都是路柏言做的露楚赚的。
在总结大会上,各社团负责人汇报各自社团本次义卖的经验及收获。
学校根据善款多少来颁发证书奖状,这些可以作为拉赞助的口碑证明,代表该社团具有一定商业创意头脑。
夏洄开会时心不在焉。
满脑子全是路柏言。
等他到深夜的路柏言,对他无微不至的路柏言,每次默默付出的路柏言……甚至还有第一次见到的阴冷致郁的路柏言。
他第一次见到路柏言时,绝对想不到他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为好朋友,时刻牵挂他。
还有身上伤痕累累,却总是对他温柔浅笑的路柏言。
只是睡一觉?真的不会干傻事吗?
他要路柏言保证不干傻事,现在想来,他对路柏言的过往几乎一无所知。
不然也不会在听到路柏言多年独自生活,无家可归时惊讶到手差点抽筋。
仔细一想,他提出这个要求幼稚而可笑。
在别人眼里,他夏洄家境优渥,光鲜艳丽,每天生活充实,总爱笑,身边每个人都对他很好,没有任何烦恼。
他确实没有,一切烦恼经过他脑子,雁过无痕般,几天就没了影响。
路柏言却没觉得可笑,反而抱着他哭了,问他是真的会永远陪他么。
总结大会结束后,夏洄走出行政楼,远远地看见了顾放。
他大喊一声“顾放!”,顾放扭头见是他,拔腿就跑。
干什么,他又不是来问责上次为什么骗他的。
夏洄追,顾放跑。
有个大块头见到夏洄在追人,一把拽住了顾放,等着夏洄跑上来。
“夏洄喊你没听见?”大块头十分鄙夷看着顾放,“真没礼貌。”
顾放求求了,这个学校已然变成了夏洄的学校,所有人全拥护他。
顾放经常打球,虽然很菜,但他体力和耐力练上去了,所以能越跑越快。
夏洄平时训练量大,没多少时间运动。跟上来时,双颊浮红,一手抓紧顾放胳膊,勾着腰粗粗喘气,嗓子灌了冷空气,一股腥味,又痒又疼。
本就想着路柏言心事重重,现在猛地剧烈运动一下,头发昏。
顾放看着他甩了甩头,惊慌起来,脸色煞白:“不会要犯低血糖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他胆小,本能就跑。
路柏言是他的噩梦,夏洄也差不多,远远一嗓子喊出他名字,加上上次才撒完谎,那瞬间夏洄给顾放的压迫感上来了。
夏洄掐住他肉,另一只手摁住额头抵抗眩晕感,手心沾着脑门的汗,抬头看向顾放:
“你确实很没礼貌,你真的是路柏言唯一的好朋友吗?”
路柏言对谁都那么有礼节和分寸。
手臂被夏洄掐住,疼,但顾放点点头,疯狂点头,态度极其友好。
只要夏洄不是低血糖要晕倒了,无论夏洄说什么,他都老实点头。
老天,要是夏洄现在晕倒了,不仅路柏言不放过他,全校都不放过他。
夏洄对大块头说谢谢。
大块头看着他脸颊的红晕,娇羞起来,扭扭捏捏说,“可以加一下微信——”
扭头一看,夏洄已经拉着顾放走了。
夏洄摁着额角,压下冷风灌进嗓子磨出来的腥痛。一千米体测在下周,也算是提前体验了死亡一千米。
他看见顾放把身上所有口袋全掏出来,除了手机,空空如也,莫名其妙。
顾放第一次体会到路柏言每天兜里揣颗糖是多么明智且艰难了。
一天不落,真牛。
有这毅力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除了和夏洄谈恋爱。
28万的金笛一出,论坛上又大规模嗑起了竹马cp。
今天的义卖活动,校宣传部拍下了夏洄和路柏言相处的画面。路柏言将自己做的露楚单独给夏洄留了一盘,还给他准备了热牛奶。
论坛有很小一批人就此嗑起了夏洄和路柏言cp,不过被当成不正统的邪门cp讨伐了。
顾放看着缓过来的夏洄,诚恳道歉,“对不起,我怕你是来质问我为什么撒谎了,我胆本就小,脑子一热就跑了。”
夏洄心想他有那么吓人吗?真不知道顾放和路柏言怎么玩到一起的。难怪路柏言这么想和他做朋友。
“你为什么撒谎?路柏言和你说过我什么,为什么你那天那么紧张?”
顾放想哭,路柏言不是说夏洄感情迟钝,搬家那天登门拜访暗戳戳表白却被无视,追妻路漫漫吗?
现在一看,挺敏锐的啊。
难道是从没考虑过谈恋爱,所以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顾放叹气,不能再撒谎了:“因为你对路柏言来说,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他仰慕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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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洄走到学校门口准备搭车回家,攥在手里的手机亮起来,屏幕上跳跃的是[兰阿姨]。
“溯宝,怎么还不回家啊?阿姨做了好多菜等你呢,铭非惹你生气了吗?他说你不接他电话。”
夏洄点开通话记录,才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贺铭非的,在刚才他和顾放聊天时拨打的。
他手机现在是静音模式,可能是跑步时不小心压到了手机的静音键。
网约车还有五分钟到达,兰阿姨听他沉默,又说了一阵好话,夏洄挣扎一番,取消了网约车。
这时贺铭非的电话又进来了,夏洄和兰阿姨说一句,挂断了电话,接起来贺铭非的。
贺铭非在听筒里听到了车流鸣笛声,问他是不是在学校门口。
夏洄戴着蓝牙耳机,和贺铭非打着电话,手机屏幕上却是路柏言的微信聊天框。
盯着最后那句“睡一觉就好了”出神,手指一滑,不小心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哆啦A梦扯着百宝袋说v我50]
这是上周四副站长发给他的,他第一次知道疯狂星期四的梗,就收藏了。
迅速撤回——
夏洄真怕路柏言这次又秒回,问他怎么了。还好没有。
估计真在补觉。
他暂时放心了。
耳机里贺铭非还在自顾自说话,他已经开车到了校门口,因为夏洄抬头看见了。
这是贺铭非爸爸的车,贺铭非下午开去机场接了他父母回家。
夏洄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只有两个人的话,他不会坐在后座拿别人当司机,这是基本的礼貌。
贺铭非递过来一瓶柠檬汽水,看着夏洄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呢,吓得我以为又惹你生气了。”
夏洄拧开汽水瓶盖,想起路柏言前几天在医院给他买汽水的画面。
……路柏言仰慕他很久了。
难怪总是对他无条件地好。
所以他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是只对他好是吗?
贺铭非把车开到主干道,他侧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夏洄。
“怎么不理我,我真惹你生气?”
提着心笑着问,一半玩笑,一半紧张。
这次夏洄倒是很快回答他,不过不是说这件事。
他问:“你知道路柏言的家庭情况吗?”
正好是个红灯,贺铭非踩刹车,这种紧急状况下车头大幅度晃了晃。
他看着后视镜里的夏洄,压着表情,“不清楚。”
夏洄拧眉:“你不是说和他有交集吗?”
一开始贺铭非担心路柏言接近夏洄是想告发,后来冷静下来,根本不可能。
这是件两败俱伤的事。
贺铭非没说话,脸色不好看。
夏洄感觉他们有恩怨,从现在来看,恩怨或许并不大,不然第一次见面早干起来了。
或许是打了一架?双方都不愉快,现在上了大学,过了高中年轻气盛的阶段,成熟了不想提了?
红灯快结束时,沉默已久的贺铭非缓缓开口,“这才多久,你现在张口闭口路柏言,不觉得他完全渗透了你生活?真的有那么多巧合缘分吗,溯宝你好好想想路柏言他接近你有没有目的?”
前一句话让夏洄拧起眉头,贺铭非真的越来越小心眼。
“我知道他有目的,我不反感。”
贺铭非嗤笑,这还是不知道真实目的,不然怎么可能不反感。
“你所知道的‘目的’是什么?”
这件事属于隐私,既是他的隐私,也是路柏言的。
不过贺铭非实在耿耿于怀,担心他被路柏言伤害,已经到了固执已见,油盐不进的地步。
“他仰慕我,所以对我一直很好,不可以吗?”
带着点生气说的。
任谁都会对仰慕对象很好,想接近又不敢,难怪一些亲密接触时,路柏言的肢体很僵硬。
“哈——”
贺铭非表情更加轻蔑了。
“他随便诌的一个理由你就信,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夏洄气得胸膛起伏,不能理解自己的发小:“你有病?不要拿别人的心意开玩笑!”
完完全全就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贺铭非握方向盘的手指攥紧。
任谁和夏洄表白下场都会和他一样,不然他早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