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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alpha的劣根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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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幕墙外的阳光正好，灿金的光线斜斜切进餐厅，照得餐桌上的银质餐具冷冽地反着光。
秦淑怡和宋明远相对而坐，中间那束百合花安静地绽放，无人伸手去碰。秦淑怡今天特意穿了新买的香芋紫套装，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单纯在消磨时间——她的美食探店账号刚收到品牌方合作的邀约，助播的消息还在不断弹出，核对今晚生日直播的优惠券、流程、商品链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她无暇去思考坐在对面的丈夫此刻在想什么。
其实宋明远也没什么可想的。他保持着医院开会时的坐姿，背脊笔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击，回复着科室群里的消息。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那束百合，还有各自世界里忙不完的事。
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这对夫妻同时抬起了头。
“秦姨！”
“来啦？你们还挺快的，哎呦……”秦淑怡起身时意外碰倒了水杯，宋明远立刻掏出方巾擦拭，动作娴熟得像是在手术台上处理一场小意外，顺手扶了妻子一把，“你慢点儿，别沾到水了。”
秦淑怡笑意盈盈，“知道知道。”
宋辞的目光从父母身上滑过，没多停留半秒，仿佛那对“模范夫妻”只是餐厅背景的一部分。他走过来，俯身在秦淑怡脸上亲了一下，动作轻得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妈，生日快乐。礼物给您放家里了。”
“谢谢儿子。”秦淑怡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看向唐一昕，“快坐下，一昕也坐，你们坐公车来的？热不热？”
“不热，就一个站。宋叔……”唐一昕看了宋明远一眼，对方点了点头，脸上是那种医生特有的、温和却疏离的微笑。
“对了秦姨。”唐一昕赶紧从包里掏出包装精美的礼盒，“这是我妈特意托我带给您的，她说您上次直播夸过这个牌子的星空盘面……”
“呀，你妈妈还有空看我直播呢？”秦淑怡眉眼弯弯，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像是早已预料，又像是真心感动。她接过礼盒，拆开一看，是一支女士腕表，正好配她今天戴的项链。
唐一昕的妈妈常年在外旅行，这些年没少借节日送礼，双方都心照不宣——这是谢礼，谢宋家照顾女儿的情分。
“替我谢谢你妈妈。”秦淑怡没推辞，顺手把表盒放进包里。
“好了，快让服务员上菜吧。”宋明远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待会孩子们还要回学校。”
秦淑怡点头应下。
宋辞本来话就不多，有父亲在场更懒得开口；唐一昕倒是能聊，但和宋明远不熟，也只好沉默。一顿饭吃下来，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和偶尔几句关于天气、还有他们两个的学习上的客套话。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临走时，唐一昕乖巧道别：“秦姨，那我和阿辞先回去上课了。”
“嗯，去吧。”秦淑怡对她笑笑，又转向儿子，一一嘱咐，“路上别贪玩，别乱逛，直接回教室，现在回去还能在教室睡会儿。”
“知道了。”宋辞应了一声。
他们离开后，餐厅里骤然安静下来，连餐具碰撞的声音都消失了。
宋明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边缘，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像是一滴迟来的悔意。
"阿辞他……"他声音低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是不肯原谅我。"
秦淑怡正低头整理包里的东西，闻言动作一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笑意却像浮在水面上的油，薄薄一层，底下全是冷的。
她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一根一根地擦拭着指尖——刚才给儿子剥虾时沾上的酱汁早就干了，但她还是擦得很仔细，仿佛要抹去什么看不见的污渍。
擦完，她将餐巾重重一掷，雪白的布料落在桌上，像一面投降的白旗。
"你以为我就原谅你了吗？"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两人之间最后的体面。她没等宋明远回答，甚至没看他一眼，拎起包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一声，像是倒计时。
她可是很忙的。今晚的直播是她事业的关键节点，如果不是为了宋辞，她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顿貌合神离的晚餐上。现在戏演完了，观众也散了，她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陪他演什么破镜重圆的戏码。
至于被留在原地的宋明远会是什么表情——愤怒？懊悔？还是如释重负？
她不在乎。
玻璃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将那个男人和那段感情一起，关在了过去。
——
秦淑怡的顾虑纯属多余。
宋辞压根没有什么闲逛的心情。和宋明远一起吃饭让他的情绪就像往胃里塞了块石头，沉甸甸地，特别不舒服。再加上九月的阳光本就十分地灼人，晒得他后颈发烫。进了校门后，唐一昕似乎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故意放慢了脚步，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要不要去小卖部？"她问，"买瓶冰水。"
宋辞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中暑，头重脚轻的，浑身不舒服，“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唐一昕点点头，转身往小卖部方向跑去。宋辞靠在校道边的梧桐树下等她，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像一张破碎的网。
"宋、宋辞？"
一个略显紧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辞转身，看见尹国华站在不远处，校服领口微微敞开，手里攥着一支冰淇淋。
"尹国华？"宋辞有些意外，“这么巧?”
尹国华走了过来，“我刚刚看见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脚步在距离宋辞不足三步的地方停下，目光闪烁地避开宋辞的视线，却又忍不住偷偷瞥回来，“你脸色不太好……”
“恩。”宋辞简短应付，又问，“你有什么事吗？”
尹国华这才想起，他慌乱地举起手中的冰淇淋递给宋辞，"上次说请你吃冰淇淋，香草味的，可以吗？"
宋辞注意到他额角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炎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宋辞其实真不喜欢吃冰淇淋，特别是他们学院小卖部的这种甜筒，一口下去纯纯的奶精味儿。他不喜欢。但人家买都买了，宋辞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谢谢。"他微抬起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尹国华的手，对方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耳尖瞬间红了起来。
"不、不客气。"尹国华结结巴巴地说，眼睛盯着地面，"那个...你..."
他的话被突然出现的唐一昕打断。她小跑着回来，手里晃着两瓶冰水，在看到尹国华的瞬间，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咦?年纪第一?"唐一昕的语气带着微妙的不解，像是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她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宋辞手中的冰淇淋上，“你不是从来不吃这种冰淇淋吗？”
唐一昕这话一出，尹国华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揪住校服下摆。"我、我先走了。"他仓促地说，转身时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倒，又顿住，“如果……如果你不喜欢“这种”冰淇淋的话……”
“就扔掉吧，没关系的。”
尹国华说完之后匆匆走开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唐一昕和宋辞面面相觑。
“那什么……”唐一昕望着他慌乱的背影，实在看不懂，“他怎么了？”
“不知道。”宋辞看着尹国华离开的身影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没事吧？”唐一昕看着他惨白的脸，也无暇无理会那并不相熟的人，“要不我送你去医务室?”她提议。
“没那么严重。”宋辞摇着头拒绝了，然后随手把冰淇淋递给唐一昕，“你吃吧。给我瓶水。”
“哦。"唐一昕没多想，给他递了瓶水后，拿过他手上的冰淇淋舔了一小口，甜滋滋的，很合她的口味儿。
从这点来看，她刚才那句话纯粹就是无心之失，倒还真没有故意下尹国华面子的意思。
但对方是不是这样想就不得而知了。
休息几分钟后，宋辞慢慢缓过来了。他从小身体就差，或许和他小时候经历过的那场手术有关，他总是三不五时就生病，雨淋不得，日晒不得，明明是一个beta，体质却还不如唐一昕这个omega。
所以唐一昕老笑话他，玻璃做的。
为了迁就宋辞的身体，两人慢慢走回教学楼。
路上宋辞和唐一昕说了下午和柯铭他们约饭这事。
“芮微可能也在。”宋辞说，“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和路遥她们一起吧。”
唐一昕听了挺不高兴的，”都说了要你别理她，你怎么还去和她吃饭啊？”
宋辞:“我不是和她吃饭，我是和柯铭吃饭……”
唐一昕:“他俩有区别吗？”
宋辞点头，“还是有的。”
唐一昕又问：“有什么区别？”
宋辞硬扯了个理由，“A和O的区别。”
“敷衍狗！”唐一昕骂完之后，又恢复了冷静，一下子变得通情达理了起来，说：“算了，你要去就去吧，反正你和柯铭一个班，也不太可能老死不相往来……至于芮微，”唐一昕顿了一下，说了句挺缺德的话，“要是柯铭能早点和她分手就好了。”
宋辞：“……”
“你就那么确定人家一定会分手?”
“当然了！你看柯铭像多在乎她的样子吗？”唐一昕幸灾乐祸，“而且我听我们班新校区过来的人说，柯铭喜欢的其实另有其人。”
“谁？”
“那不清楚，”唐一昕，“只知道是个男生，而且是他们那边的。”
“果然，alpha的劣根性啊……”宋辞一派淡然，明显是把柯铭归于到了情史混乱的“渣A”那一类去了。
不过，柯铭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你少搞AO性别歧视啊！!”唐一昕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戳穿，“还有，我早就想问你了，”唐一昕越想越不对，说：“我怎么感觉……这段时间老有alpha往你跟前凑啊？"
宋辞挺淡定地回了一句，“有吗？”
“有啊!”唐一昕无比肯定，“你看啊，前有柯铭，后有……”唐一昕顿了一下，“年级第一叫什么来着?”
"尹国华。"宋辞仰头灌了口水，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
"对对！尹国华！"唐一昕撞了撞他肩膀，戏谑地说:"看不出来啊小宋，你还挺招A引蝶的？"
"确实。"宋辞扯了扯领口，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尽招些没用的……"
唐一昕哈哈大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