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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灯笼（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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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竺知繁是被何叶的声音吵醒的。
“真的假的？你不会骗我吧？”
他睁开眼看到向凌珏站在门口正拦着何叶不让他进来。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这事我骗你干嘛……”
竺知繁慢慢坐了起来，刚想开口说他醒了，就看到身旁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定睛一看发现是向凌珏的匕首。
昨晚睡前没收起来？
他赶忙收了起来，然后瞄了一眼向凌珏。
应该没看到吧…
何叶注意到他起来了，一把推开向凌珏的胳膊，小声嘟囔着什么就走了进来。
“知繁哥，刚才他们把最后一个卧室的墙也砸了，但是什么都没有。现在应该确定剩下的材料在里世界了。”
“嗯，那他们有说今天谁出去吗？”
“没，单线任务一般都没人主动去吧……等等，知繁哥，你不会今天还要去吧？”话说到一半何叶才明白竺知繁为什么多问一句定没定下人选。
向凌珏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一下何叶的头。
“测试员进副本不就是要追求100％完成么，你把他当吉祥物还要供起来吗？”
竺知繁也笑了笑说：“没事，副本里的事还是我亲自过一遍比较稳妥，如果他们定下来了反而会麻烦点。”
何叶目送竺知繁去卫生间后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向凌珏说：“哎向哥，我这左试探右暗示的，知繁哥怎么看也不像是懂了啊。”
向凌珏：捂脸
“首先我们严格意义上来说才认识三天不到，其次如果不是我记忆出现偏差的话，目前为止我应该是什么都没说过。你小子不要总给自己加戏…”
一段话说完他也不听何叶后面的话，直接拽着刚洗漱完的竺知繁出去了。
竺知繁：？
“什么啊，说那么多不也没否认么，那本命武器都送出去了还装…死恋爱脑！”
何叶一想到向凌珏的各种自以为隐秘的别扭行为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客厅
向凌珏和竺知繁出来的时候，其他人也正好从二楼下来。
李国斌看到他们轻点一下头算作打招呼。
等何叶也出来后，李国斌再次充当起临时领导人。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把情况都说明了。现在整个房子加上砸完墙后一共搜了七遍，但是再也没发现新的线索或材料。所以我们合理推测任务剩下的部分都在晚上的房子里，只是……”
只是什么，不言而喻。
“我去吧。”
李国斌有些惊讶地看向竺知繁。
“你昨天刚去过，连续两天恐怕不好应对吧。”
其他人虽也有不赞成，但都没有说出来，毕竟有人愿意主动去是最好的结果。
一番劝说下竺知繁依旧坚持，李国斌也不再阻拦。
中午，厨房
“其实我去也是可以的，负责对接的守塔人也有记录数据的能力。”
竺知繁摇摇头再次拒绝。“不用，这个难度我可以解决。倒是这边，需要你再多留意了。”
“当然。”
“咚咚咚。”
厨房门被敲响了。
是王赫儒。
他进来后又关上了门，动作很轻，本来就有问题的门没有因为推拉发出噪音。
竺知繁看着这个大部分时间都隐于别人身后的男人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一反常态，王赫儒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但不是平时那种礼貌疏远的微笑，而是带着一种无奈的意味。
“其实你们不用这么小心。”
面对他这句意义不明的话，竺知繁没什么反应。“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王赫儒摘下眼镜看起来有些疲惫。
“你们都猜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但有些话还是挑明了好。”说罢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我很爱她，所以也不忍心看她一直被自己折磨，更不希望她再伤害谁。”
竺知繁挑了挑眉说道：“你还真是干脆，如果我没猜错，杜锐怡出去那晚看到的眼睛也是你吧。”
“没错，那时她虽然关门及时，但那个空间是属于我妻子的，她真想进来的话…一扇门怎么也拦不住。”王赫儒低了头，不知看的是手中的眼镜，还是无名指上的戒指。“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没进来，但是她在的时候就是不安全的，所以我只能先送她出去。”
当了一会儿背景板的向凌珏突然出声：“你昨晚不在。”
语气很肯定。
王赫儒愣了一下，随后苦涩的笑了笑。“对，我和阿云不能同时出现，原因你们知道的…”
“…其他问题你们可以保留，我过来主要是想说，那两根骨头是我的，它们确实被我妻子带在身上。她今晚不会走，如果晚上出去就一定会遇到她，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你们能解决……最好。”
说到这，他的神情再次被哀伤占满。
“她在的时候我和阿云都不能出现，所以，今晚会很危险，我们也不能再帮你们什么了。”
竺知繁：“谢谢告知，我会注意。”
王赫儒叹了口气，最后说了句“小心”就出去了。
他刚一拉开门，何叶就挤了进来。
等门再次关上，厨房里又剩下三个人。
何叶走到竺知繁旁边和他并排站着，一起看向凌珏忙活。
“他自爆了？那我们是不是不用躲着了？”
向凌珏一边翻着菜一边回他：“嗯，还真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不过这也省了不少事。”
何叶又扭头看向竺知繁。
“现在能告诉我你们怎么猜到的了吗，知繁哥？”
竺知繁：“其实他漏出来了很多，第一天吃饭的时候座位不够，是他搬来了凳子。但问题是他和李国斌他们在一起，如果他发现了凳子的位置，没道理其他人不知道。”
向凌珏补充道：“这么看是有点牵强的，不过还有其他事，比如他每次进厨房都基本不会发出什么声音，而我们进来的时候不管怎么小心门还是会响，他就像是经常开这门一样。以及涉及到任务的时候，他说的话很少有废话，隐约是在引导大家。”
何叶听完抓了抓头发说：“啊？这么多吗…我怎么就看不到这么细呢？”
“菜就多练，过来端菜。”
“呵呵。”何叶撇了撇嘴，还是去接了两个盘子。
白天已经没有什么要紧事了，所以这顿午饭吃的还算轻松，众人吃完就回了各自的屋子。
临走前，王赫儒往一个方向给竺知繁递了个眼神。
竺知繁了然，等其他人都回去后走向王赫儒刚才坐的位置。
并没有很麻烦就找到了他贴在茶几下的纸条。
“晚上，两人。”
——
卧室
“他什么意思？”
向凌珏离竺知繁不远，自然看见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竺知繁把纸条递给他。
“所以，今晚的任务可以两个人出去？”
“应该是了，他可能还是不放心吧。”竺知繁点点头。
一旁和灯笼干瞪眼半天的何叶听说晚上可以出去两个人，眼巴巴的看向竺知繁。
“知繁哥~你会带我去的吧~”
向凌珏把纸条叠好收起来，瞥了他一眼说：“想什么呢？你当是去观光旅游的？”
竺知繁也抱歉一笑。
“这个副本恐怕不能支持塔再改几次了，如果再有几次测试，难保不会在过程中崩塌，我们是不会有事，可其他普通人不行，所以这次能一次过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肉眼可见的失落，但何叶还是摆了摆手“算啦算啦，还是大局为重！”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天再一次黑下来。
竺知繁和向凌珏对视一眼就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纷纷走到客厅集合。
门已经开了，竺知繁先走了出去，但这次门没有关上。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谁也没说要出去。
向凌珏装作思考的样子，几秒后也走了出去。
这次，门和前几天一样“砰”的一声被关上。
向凌珏环视一圈，语气稀松平常。
“没有垃圾袋，这是打算让我们出去溜一圈然后回来直接挨打吗？”
竺知繁也发现门口没有垃圾袋。看来“妈妈”也玩够了“过家家游戏”。
“走吧，看看她会不会出来。”
向凌珏自然跟上他的脚步。
单元门外依旧漆黑一片，不过出来过一次的竺知繁很快就适应了。
向凌珏：“嚯！这外面的，比何叶那小子的脸都黑。”
竺知繁：“他运气不是挺好的吗，砸墙一下就出宝藏了。”
“凑巧呗，他平时在休闲区玩个转盘十次有九次都是谢谢惠顾，还有一次转盘被他抡飞了。”
原本稍微有点紧绷的精神因为何叶的“糗事”也放松了点。
“这距离差不多了，马上就到垃圾桶了。”
又走了大概四百多米，“圣光垃圾桶”出现在二人视野里。
“你说这副本该算什么类型？”
竺知繁想了想说：“恐怖吧，有些画面可能会有点吓人。”
“那你觉得还有需要改的地方吗？”
“其实整体有点华而不实了，两个空间是很大的，白天的房子可以住人，线索藏在墙里，这点还可以。”
他顿了顿又说：“但是晚上这里就感觉很无厘头，无论是楼下的追逐还是爸爸小姨的反应，都在明里暗里说妈妈很可怕，可目前我们没有正式见过妈妈，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决战’做铺垫，那未免太过虚浮。这么想的话，整个里世界就变成了一个擂台。”
两人装模作样的“扔了垃圾”后，看似一边评价副本内容一边往回走，实则重心都在注意身后有光的地方。
突然，向凌珏迅速回身，手里反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一把通体雪白的短刃。
他转过去的一瞬间，手就已经挥出去了，可惜什么都没有。
竺知繁也回过头看了看地上模糊的可视范围圈。
“许哲的日记里说‘还是有怪物’，我之前想过会不会是妈妈，但突然发现我们忽视了一个很明显的点。”
向凌珏抬头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许哲才是几岁的年纪，他会对一切事物好奇，也会害怕未知的事物。从家门口到垃圾桶的距离为什么会这么远？又是谁跟在身后？这大概只是一个孩子自己在晚上扔垃圾后幻想黑暗里有未知事物的故事。其实只要他勇敢地回头，就会发现距离不远，身后没人。”
“这样来看很多都可以说得通了，不过推到这，你的副本评价也要改变了吧？”
竺知繁摇头。
“我保留意见，这副本确实粗糙了，塔应该修改的很仓促，很多地方都没完善。”
此时向凌珏不似在他人面前那样高冷，他一抬胳膊就松松垮垮地搭在竺知繁肩上。
“测试员先生要考虑的还真是多。”
竺知繁也没有动作，任由他搭着。
“先回去吧，别让妈妈‘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