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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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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明亮的灯光洒在沙发上，竺知繁坐在沙发角落编辑着关于《灯笼》的数据以及建议。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落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字，保存上传一气呵成，竺知繁如释重负般合上电脑。
“呼…”他放松地呼出一口气随意地躺在沙发上，眼睛无意间瞥向厨房，这才想起来，自从出了副本回到房间就一直在写记录，根本把吃饭这回事忘在脑后了。
他们出副本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现在时钟上的时间显示晚上9:33，这个点其他人肯定都吃过了，估计是来叫过他但他没听见。
竺知繁认命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打算去厨房糊弄一口饭吃。
他刚走了两步就听见门铃被按响了。
向凌珏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外卖盒。
“你这是？”
“刚才塔通知《灯笼》一测完成了，晚饭的时候来找过你但你应该在忙，所以我猜你现在还没吃饭。”
连续对着屏幕几个小时的竺知繁现在脑子还是浑的，听他这么说只“啊”了一声。
向凌珏不由觉得好笑，又有些别的情绪一闪而过。
“怎么，我特意来送一趟饭，测试员先生连门都不想让我进吗？”他说这话时语气里还掺杂着一丝竺知繁忽视不掉的委屈。
脑子清醒一瞬的竺知繁连忙表达歉意把人迎进屋里。
“实在抱歉，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向凌珏倒是不甚在意，毕竟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想逗一逗竺知繁而已。
他走到餐桌旁把外卖盒打开，一阵香味立马在竺知繁鼻尖开始打转。
“看你在副本里吃饭的时候好像还挺喜欢水煮肉片的，一楼有一家店味道不错，我就买回来了。”
竺知繁没想到他会观察这么一个小细节，只觉他很细心。
“你晚上也没吃吗？”向凌珏带来的是两大份米饭，怎么想也不会是全给他一个人的。
“嗯，原本是来叫你去吃饭的，结果你没听到。我回去的时候他们都快吃完了，尤其是何叶，还当着我的面把最后一个鸡腿夹走了。”他一边控诉何叶的“罪行”一边替竺知繁拉开椅子。
原本觉得人家晚上来给他送吃的就已经很麻烦了，现在又听说是因为他没吃上晚饭，竺知繁感觉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一点。
“对不起，我下次尽量不那么投入…”
他话音未落就被向凌珏伸手打断。“停，你总跟我道歉干什么？用不着这么有礼貌。”
这下竺知繁原本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在嘴边打转几圈只化作一声轻叹“好吧。”
两人短暂的没有交流。
沉默过后，向凌珏有些别扭的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你没必要总这么……客气，而且你也没做错什么。”
竺知繁点点头，但他还是不住的想：他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这在他看来是一种正常的礼貌。
他抬眼看向向凌珏，这人脸上还挂着些许不自然的神色，在目光相接的前一秒他收回了视线。
算了，他不想听就不说了吧。就看在水煮肉片味道确实不错的份上。
“下一个副本已经开了，但你也可以再休息一段时间，不用着急。”向凌珏边夹着菜边往竺知繁的方向瞄了几眼。
竺知繁装作不知道他在转移话题，只道：“嗯，后天就可以开了，不用太浪费时间。”
向凌珏低头看着粒粒分明的米饭有些出神。
“我们一共要测试八个副本。”
“嗯……对，怎么了？”竺知繁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这句话想表达什么。
“啊，没事！”向凌珏夹了几筷子菜又快速扒拉了两口饭。“我吃完了，先回去了。”
随后，他在竺知繁探寻的目光下收拾了垃圾带着一起出了门。
回到自己房间后，他随手把垃圾扔到垃圾桶，然后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时间太短了。
以前配合测试员工作只觉得任务时间跨度太大，现在反倒嫌弃任务量少了。
向凌珏想，他大概会认为我很奇怪吧。
另一边
竺知繁看着他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生出几分异样。
他回想起几个在副本里的片段，包括但不限于向凌珏借给他刀，向凌珏站在漆黑的主卧说在等他……
这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
但一想到自己本质上是个社恐，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可能他们e人都是这样的？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时针已经快指到11了。
想的越来越偏索性被子一盖直接睡觉。
在竺知繁25年人生中，几乎没有哪一件烦心事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如果说别人从副本出来后会去各种娱乐项目放松，那么竺知繁的放松方式就是睡觉。
次日
竺知繁缓缓“苏醒”，没人打扰睡到自然醒这一点让他心情很好。
当他定睛看到时间是下午2:40时，身体僵硬一瞬，随即便若无其事般起床洗漱并且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今天没什么重要事情。
收拾好后他打算出门转一圈，只是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一整层楼就剩他一个人了，这也不奇怪。守塔人的工作制度比较抽象，随时都会有工作随机刷新，像何叶这种没转正的临时工都经常忙得跟陀螺一样，更别说还要偶尔过副本赚生活费。
竺知繁原本打算走电梯去别的楼层看看，但他路过其中一个房间时停下了脚步。
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生。
“呵，我早说过测这个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当时三遍没过的时候我就反对继续测试了，现在好了……”
女人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男人接过话头。“行了容念，谁会想到这么一出戏？”
声音透过门缝隐约能听到这么两句。
所以守塔人没去工作反而现在聚在这开会了？
刚到316塔的时候竺知繁就看到过这里守塔人的日程表，这个时间不是他们正常开会的时间。
除非是重大决定或者出了紧急状况，否则守塔人不会扔下手头工作临时开会。
听这内容大概是后者了。
竺知繁没有偷听的癖好，他不想打扰里面的人，所以想继续自己到处溜达的原计划。
结果他刚要转身，本来就没关上的门被一把拉开，门后漏出向凌珏的脸。
竺知繁刚来的时候向凌珏就听到脚步声了，屋里其他人不是吵架就是劝架躺平，所以只有他发现了。
“醒了？进来吧。”
他自然的侧了侧身给竺知繁让出一条道。
进门后才发现，不是所有守塔人都在。
屋里除了向凌珏，还有何叶、陈曦以及在餐桌上打过招呼但不熟的容念和商鸾羽。
刚才听到的对话就是容念和商鸾羽在吵。
此时两人身边气压还是很低。
向凌珏坐回主位，并且顺手在旁边给竺知繁拽了把椅子。
“这下人齐了，继续吧。”
竺知繁微讶，看了他一眼。
但向凌珏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只嘴上说着：“是《灯笼》的事，你提交数据后塔就把副本移交给了西南411塔。他们的人当天就开始了测试，但是他们测试的时候内容和提交的数据对不上。这就导致在副本里判断失误让测试员受了伤。”
说着他把手里的文件推给竺知繁。
在向凌珏刚说到跟《灯笼》有关的时候，竺知繁就知道这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了，可是越听到后面越离谱。
他原本只以为是两位测试员意见不同意的小问题，但是出现人员伤亡就不是小事了。
快速扫过西南传来的文件后竺知繁抬眼看向商鸾羽。
那天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工作，商鸾羽就是负责和其他的塔对接沟通的。
“这合同说‘316方测试员谎报数据，致使我方测试员受到损害，理应由316方承担责任。即支付我方测试员所需一切费用以及代替进行二测’…你们是打算同意吗？”
“不是。”商鸾羽蹙了蹙眉“这么无理取闹的合同我们怎么也不会同意。”
这合同明摆着敲诈，如果一测数据结果塔没有审核通过是绝对不会二测的，既然能够交接，那就只能说明竺知繁提交的数据没有问题。
坐在商鸾羽对面的容念一头火红的卷发披散在肩头，她手指卷起一缕头发绕了几圈。
“如果当初直接把它强制下线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这次不等商鸾羽说话，坐在首位的向凌珏先一步开口：“容念，你只是旁听。”
还在玩自己头发的容念动作一顿，她撇了撇嘴，抱臂扭头不看他们。
“我说的不对么，改也改不好不如不浪费人力。”
陈曦在她旁边用气音喊得撕心裂肺：“好了念姐！别说啦！别说啦！”
容念给了他一个眼角后又撇过头，也确实没再往下说了。
“不用理他们。”竺知繁把文件放回向凌珏面前。
何叶：“啊？知繁哥你…这么刚的吗！？“
竺知繁感觉脑子麻麻的“不是啊……是我刚想起来411塔新派的测试员我认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东西就是逗你们玩的。”
向凌珏挑了挑眉又看了一下合同，上面写的有模有样……除了要求有点高，真不像竺知繁说的是在逗他们玩。
见几人都不太相信的样子，竺知繁无奈又好笑的说：“真的，不信的话你们再多等一天，一天之内这副本二测就能完事了。”
说完他就起身朝门口方向走。
“我先回去了，如果还有其他事可以去我房间找我。”
他轻掩上会议室的门后迅速走回自己的房间，刚一进屋他就在打开手机点开了一个叫“岑雨”人的聊天框。
虽然现在和旧世界大有不同，但手机电脑这种电子设备对于人类来说还是方便又好用。
“你又抽哪门子风了？”
消息发出去后只隔了几秒对面就回复了。
“你看到啦！这不是听说你出差了吗，正好二测还到我这了，闲着也是闲着嘛。”
竺知繁发了个黄豆脸翻白眼“现在在副本里？”
这次对面直接发来了一张照片。
图片上是竺知繁不久前刚见过的再熟悉不过的大红灯笼。
通常来说，电子设备带进副本后基本就是一块砖，还是砸人都费劲的那种砖。
不过岑雨此人就邪乎在这，有说法是他有一个道具可以打通副本与现实之间的壁垒，也有人传他体质特殊是塔偏爱的幸运儿。
各种传言层出不穷，岑雨也从来没有出来解释过。
竺知繁也是通过测试员总群得知了这么一号人物，后来也共事过一段时间。虽然平时在总塔交流不多，但关系还算不错。
“叮！”
岑雨又发来一条消息，“我这边还有5个副本，等干完活就去找你玩哈，记得请我吃饭！！眨眼.jpg”
竺知繁两眼一黑，他可记得上次类似的情况，岑雨三天坑了他十二顿饭，早中晚一次不落，每天晚上再随机吃点宵夜。
倒不是差饭钱，只是每次他吃饭的时候都要拉上竺知繁，但是又一个人眨眼间风卷残云的吃完所有食物，战斗力恐怖如斯。
以至于和他在一起的几天竺知繁算得上是三天饿九顿了。
“唉…”为自己短暂点蜡后竺知繁回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表情包就退出了聊天界面。
晚上
向凌珏在晚饭的时候告诉竺知繁，411那里已经把二测结果提交了。
竺知繁并不觉得意外，岑雨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工作上从来不含糊，只要进了副本就像被第二人格顶包了一样，严肃的不行。
吃完饭后，竺知繁轻拍了一下向凌珏说：
“我休息好了，明天就可以开第二个副本。”
向凌珏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苹果一口一口的咬着，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脑袋又向陈曦那里一抬说道：“这次要带陈曦去。”
餐桌对面，陈曦面上笑嘻嘻的说着“要麻烦你了知繁。”
竺知繁以礼貌微笑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