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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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精神力检测结果为：A 级」
「您已完成全部入职测试！正在打印检测报告……」
阅读完显示屏上浮现出的文字，池星见深吸一口气，抽出自己的入职检测报告。
他是经过训练的哨兵候补生，对自己的身体有着远超寻常人的控制力，但他此时却觉得平复自己因为紧张而砰砰直跳的心脏如此困难。
他就快要成为真正的哨兵了……
这个念头如电流般窜过他的脑海，既让他兴奋，又夹杂着难以抑制的紧张。
池星见侧过头，透过检测室的落地玻璃窗，目光越过楼房林立的城市，最终落在远处那数座耸立在城市中的高塔——
在智能城，高塔不仅是建筑，更是哨兵与向导的象征。
阳光洒在塔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像在守护着这座城市。
在百年前，末日来临，感染体的爆发一度将人类逼迫到了文明毁灭的边缘。
幸存者在废土上建立了以超级量子计算机为中心的智能城，经过几十年的建设，人们的生活终于再度步入正轨。
而哨兵和向导，则是人类为了对抗感染体，开发出的人类的两种进化方向。
尽管大灾变已经过去百年，直到今天，感染体仍然盘踞在地面的大部分区域。
哨兵与向导们为了夺回人类曾经的家园，而持续着与感染体的战斗。
就像城中的其他哨兵一样，池星见在 18 岁时注射了诱变催化剂，成功分化为哨兵，进入高塔学习与训练。
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好像有谁，正迈着优雅的步伐靠近。
那人开口搭话，将池星见从思绪中拉回。
“在塔里待了三年之后，重获自由的感觉很不错吧？”
如同裹着几层蜂蜜的轻快嗓音从池星见的背后传来。
池星见转过身，只见一个身形纤细高挑的青年正向他走来。
“……请问你是？”
看清来人的容貌，池星见微微一愣。
面前的青年生了一张能轻易吸引他人视线的脸，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姿容像是寒冷春意中初绽的花朵。
一头银发柔软地垂落在肩头，如同月光织就的梦幻。
而他的冰蓝色眼瞳也同他的发色一样显眼，一汪冬日里将融未融的湖面，平静却又藏着无法细数的秘密。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显示出能填满整个房间的存在感。
那人嘴角挂着明快的笑容，直视着池星见的眼睛，目光中带着好奇与善意。
“向导，凌月影。”
凌月影笑着自我介绍，语气轻松而亲切，
“今天剩下的时间你被交给我了~跟我来吧，带上你的检测报告。”
池星见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文件袋，捏紧了边缘，跟着凌月影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凌月影带着池星见走进一个房间，房间里摆着两把茧型沙发，相对而卧，中间隔着一张低矮的圆桌，桌上放着绿植和一个沙漏，旁边的推车上放着茶水壶和几个茶杯。
墙上挂着几幅装饰画，色调柔和，整个房间的装饰传达出温馨的氛围。
池星见猜测，这应该是一个……疏导室？
向导为哨兵进行精神诊疗的地方。
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池星见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上。
凌月影则自然地陷进对面的沙发，动作优雅而随意，从文件袋中抽出池星见的资料，慢条斯理地翻阅起来。
资料上，记载了池星见的基本信息和他在高塔期间的学习经历、训练成绩。
新人哨兵的证件照与眼前的人别无二致：
接近于黑色的深蓝色短发，发梢自然散落、微微翘起，额前长短不一的刘海随意地覆盖在额头上，幽蓝色眼睛透着一股疏离感。
“池星见，21 岁，精神力 A 级，精神体雪狼。”
凌月影轻声念出，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嗯……你在高塔里的成绩挺不错的嘛！”
池星见不知如何回应，只是拘谨地笑了笑，嘴角勉强上扬。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凌月影放下手中的资料，目光温和地看向眼前的新人哨兵。
“出于保险起见，我先问一下，你没有经历过正式的精神疏导，对吧？”
哨兵，拥有强大的作战能力，是向着用精神力影响实体的方向进化的人类。
但与此同时，他们的感官十分敏感，在使用能力时有感知过载的风险，精神力不稳定的程度越高，越容易进入失控状态，需要定期接受向导的精神疏导。
“没有，我从未接受过向导的正式精神疏导，只在塔里进行过模拟训练。”
池星见摇了摇头，端坐在沙发上，沙发如此柔软，他却还不忘直起腰。
向导，区别于哨兵，他们的进化方向是借助精神力对精神领域产生影响。
他们有更强的情绪共感能力，能敏锐地察觉他人的情绪波动。
能够熟练运用精神力的向导，在通过简单接触后，甚至仅是精神力触梢的连接，便能潜入他人的精神世界。
向导在智能城内的主要工作，正是对哨兵进行精神诊疗。
在日常疏导中，清除哨兵因感官过载形成的精神积尘，使硝烟味的记忆画面飘散而去，还有修补因战斗受损的精神屏障。
听到池星见的回答，凌月影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推车旁，摆出两个茶杯，拿起茶壶开始倒茶。茶水在杯中荡起层层涟漪，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池星见移开看着凌月影脸庞的目光，第三次把制服下摆的褶皱抚平，随后双手交握。
凌月影的容貌出挑，这让他感觉一直盯着对方看有些无礼……
他正在尽力看向凌月影锁骨下的纽扣，余光中能看见凌月影含笑的嘴角和泛起珍珠光泽的银发，还有微微折射光亮的蛇形耳钉。
将茶水放在两人之间的圆桌上，凌月影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池星见的小动作。
“看起来，你有在感觉紧张呢……”
凌月影轻笑时眼尾会微微下垂，这让他的蓝眼睛显出某种无害的温柔，他仿佛带着好奇心般开口：
“你的养母池梦语，她在我小时候就已经作为 S 级向导成名。我以为，你面对向导的时候会更轻松些。”
听到凌月影提及自己养母的名字，池星见并不意外。
池梦语是智能城中屈指可数的S级向导之一，她的光辉过于耀眼，作为她的养子，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
智能城纳入各地所有方舟在内，人口逾千万，而S级向导和哨兵加起来不过寥寥数人，因此她的名字在智能城中几乎无人不知。
“我很尊敬她，即使方向不同，她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样。”
池星见给出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声音平静而克制。他习惯了这样的对话，也习惯了在提及养母时保持谦逊。
不论有没有与池星见对上视线，凌月影始终挂着幅从容自若的浅笑表情。
“那你母亲有没有对你说过？别在一个向导面前逞强。”
不等池星见想出如何回答，凌月影又接着说：
“对了，你的雪狼是不是毛茸茸的？”
“什么？……算是吧？”
池星见被他突如其来的转折拐得摸不着头脑，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听见池星见肯定的回答，凌月影脸上的笑容好像加深了。
他没有再往后靠去，而是身子前倾朝池星见靠近，声音轻柔。
“第一次疏导需要建立深层共感，介意我触碰你的皮肤吗？”
“当然不。”
池星见也了解过，少部分的肢体接触在精神疏导的过程中是很常见的，这有助于向导对哨兵进行疏导的过程。
凌月影伸出一只手，张开手掌，悬停在面前的圆桌上。
“来试试看吧~或许比不得真正的 s 级向导，我也算是精神力 s 级。”
凌月影的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像是温暖的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池星见的视线，不自觉就被凌月影伸出的手吸引了——
他的指尖悬空朝向自己，甲面像被溪水打磨过的鹅卵石，淡青色的血管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如初春雪融时节山涧里游动的银鱼。
开始疏导之前的这段时间，在被凌月影刻意拉长的对话后，池星见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进来时那么紧张了。
池星见也缓缓向凌月影张开的五指伸出手，试图与他掌心相叠。
凌月影的指甲轻划过哨兵敏感的皮肤，激起一串转瞬即逝的细密痒意。
就在池星见回握住凌月影伸出的手时，木桌上原本静静放置的沙漏突然倒转，细沙簌簌坠落。
凌月影的五指反覆上池星见的手背：
“感觉到了吗？”他的声音泛起涟漪，
“我要触摸你的精神屏障了~”
凌月影变换手势，他的指腹按上池星见的腕骨，只有哨兵向导才能感受到的精神力触须，疑是在描摹着他的血管脉络蜿蜒而上。
从凌月影的手上传来带有凉意的体温，他无形的精神触稍却带着蜂蜜酒般的暖意，正顺着池星见全身的神经末梢游走。
紧绷着的肌肉慢慢放松，在进行的思考逐渐迟滞……
“第一次正式疏导有三个注意事项。”
凌月影吐出的话语很轻，他垂眉微微闭上眼睛，眼中仿佛荡起了深邃的漩涡。
明明离得不那么近，此时池星见却觉得对方的呼吸正扫过耳际。
“别抗拒我的精神触稍，别在……精神图景里……乱跑……以及……”
池星见视线模糊的刹那。
他听到海潮声涌动，疏导室干花的香味骤然被一阵他童年卧室独有的气味取代。
他的意识像是被轻轻牵引，缓缓沉入一个无边无际的幻境。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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