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清晨的智能城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阳光透过高塔的玻璃窗，洒在凌月影的住所内。
凌月影悠悠转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
他伸手拿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个人终端，这已经成为他工作日清晨的习惯性动作。
他踱步至窗前，银发在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泽，手指随意地滑动着终端屏幕，查看今天的邮件列表。
然而，屏幕上空空如也，没有收到那份关于前天感染体事件的报告。
凌月影目光微凝，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两天了，报告还没出？”
凌月影低声自语，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
前天在商业区处理感染体事件时，路过的他和池星见凭借高等级精神力迅速制服了那个中级威胁体，事后根据所长的指示模糊了在场目击普通市民的记忆。
那件事虽然蹊跷——
人口密集的市区突然出现感染体并不常见，但他并未深究，只当是一起偶发的恶性事件。
然而，报告出得比平时这类感染体事件要迟，确实有些反常。
他摇了摇头，关掉终端屏幕，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动身前往中心高塔。
今天是工作日，先上班！
凌月影穿过高塔的长廊，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房间一如既往地整洁，书桌上摆放着几份文件，墙上的画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唤醒了电脑，轻声道：
“小艾，早上好。”
凌月影对着空气说道，他的声音清澈而富有磁性。
“早上好，凌向导。”
一个电子合成声在房间里响起，那是办公版智能助手艾奎斯的声音，和居家版生活助手似乎并不实时联通数据，
“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帮我查询下今日的疏导安排。”
凌月影一边说，一边在办公椅上坐下，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随意。
“好的，凌向导。正在为您查询……”
屏幕上，显示出转圈的正在查询中的文字，随后艾奎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未在系统中查询到今日您的哨兵预约安排，凌向导。”
凌月影一愣，眼中闪过惊讶。
通常情况下，他的日程表上都会列满需要精神疏导的哨兵名单。
他会在开始工作前，提前查看这些哨兵的个人资料，还有近期都出了哪些任务，从中判断当天的工作量还有疏导难度。
难道是系统出问题了？
按理说，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极低。
智能城的线上系统一向以稳定高效著称，很少会出现延迟或者遗漏的情况。
他又等了几分钟，再次确认了一遍，艾奎斯给出的答案依旧是“未查询到预约安排”。
不会是真的吧，今天竟然没有任何疏导要干？
难道今天没有人预约……才怪！
他好歹是去年以及前年，也就是连续两年异疗中心年度疏导好评度第一的向导，根本没有遇到过哪天上班预约列表是空的这种情况。
他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随即起身，决定去找异疗中心所长沈庭元。
“看来只能去找所长问问了~”
沈庭元是异疗中心的核心人物，对所有事务了如指掌。
倘若今天的安排有特殊的变动，他一定会有所交代。
异疗中心，所长办公室。
凌月影敲响了沈庭元办公室的门，低沉而平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进。”
他推门而入，只见沈庭元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神情专注。
沈庭元五官深邃，气质温和中带着一丝威严。
此刻，他的眼神中透着几分严肃，显然正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情。
“所长，早上好。我今天没有查询到任何疏导预约，是您有其他安排吗？”
凌月影走到他桌前，开门见山地问。
哎，本来在前天之后的下一次见面时，还想调侃下所长家黏人的精神体……
感觉现在不是那个气氛，之后再说吧。
“月影，你来了。”沈庭元抬起头，放下文件，对凌月影笑了笑，
“没错，是我特意取消了你今天一天的疏导预约。我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处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在前天，异疗中心下属的一家面向普通市民的医疗机构，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治疗舱事故，五名市民在治疗舱内离奇死亡，还有一人失踪。智能城治安管理队那边的调查迟迟没有进展，我希望你能去查清楚这件事。”
“你先看看这个。”
沈庭元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凌月影。
凌月影接过文件，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这是一份关于这起事件的初步调查报告。
报告显示，一名治疗舱内的普通市民失踪，五名普通市民在治疗舱内死亡，经检测死因是中毒。事件经过暂不明朗，治安管理队推测本起事件可能有异能者的参与。
地点是……在靠近那天商业街的那家医院？
凌月影心中一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前天处理突发感染体后，从目击市民记忆中看到的画面——
那家医院就在感染体出现地点附近。
他不禁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道：
“所长，这起治疗舱事件和一样出现在前天的感染体有关联吗？”
沈庭元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
“沈岳会和你一起去。准备好了就去停车场吧，去事发医疗机构那边的公车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沈岳”这个名字，凌月影微微一怔。
沈岳是所长沈庭元的养子，和他年龄相仿，也是基因优化计划施行后诞生的孩子。
小时候，他们曾一起在普通学校念过书，那段时期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然而，自从进入高塔学习后，两人的关系逐渐疏远，彼此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凌月影压下心中的思绪，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虽然沈庭元没有明说，但是他指定的去调查这起事件的人选已经说明了一些事——
一个是他，前天突发感染体事件的参与者；一个是所长自己家的孩子，他信任的人。
凌月影回到办公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前往停车场。
异疗中心派的公车已经停在指定位置，车门敞开，等待着他的到来。
凌月影走上车，看到沈岳已经坐在另一侧的座位上，目光望向窗外。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身材挺拔，面容清秀，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只是眉眼间隐约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黑眼圈也有些明显。
“沈岳，好久不见。”凌月影在沈岳旁边坐下，笑着打招呼道。
他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距离感。
沈岳转过头，见是凌月影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挤出一个笑容，回答道：“是啊，好久不见，月影。”
车子发动，在去医疗机构调查的路上两人继续聊着天。
凌月影的目光扫过沈岳的脸庞，注意到他眼底的黑眼圈和憔悴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你最近还好吗？你看起来挺累的……”
沈岳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还好吧，只是感觉工作比较累。”
他顿了顿，低声道，“不好意思，我最近都没怎么来找你。”
“没关系，”凌月影笑了笑，语气轻松，
“明明我们认识这么久了，现在也都在异疗中心上班，你要是有空，可以多来找我聊聊啊。”
沈岳沉默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和凌月影在还没进入高塔前就认识，那时候的他们无话不谈。
然而，成年后注射诱变剂进入高塔，第一次精神力检测的结果却让一切变了样——
凌月影被测出 A 级以上的精神力，极具潜力，而那时他只有 C 级。
从那时起，他便感到一种无形的隔阂已经悄悄横亘在两人之间。
在高塔封闭学习的那三年里，凌月影身边总是围绕着高等级精神力的朋友，并且……
那时他与那一届最优秀的哨兵候补生白希临搭档，那三年真的是风头无两。
而沈岳虽然努力追赶，但是那氛围自己完全挤不进去。
更不用说如今，凌月影已经是 S 级精神力的向导，以后注定光芒万丈。
和自己这个现在也只有 B 级的精神力的人差的更远了，仿佛他们已经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月影，你……一直都这么优秀。”沈岳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凌月影闻言，摇头道：“别这样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凌月影微微顿了顿，看着沈岳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的样子，关切地问：
“你平时工作压力这么大吗？要好好休息啊。”
沈岳苦笑一声，回答道：
“也没什么……应该和你一样，日常工作都是对哨兵进行精神疏导。只是，和他们每个人交流的时候，都要戴上与之相应的面具，每天面对不同的人，都要小心翼翼，我感觉这样挺累的罢了。”
凌月影听出他话语中的疲惫，劝慰道：
“我在疏导的时候不会刻意伪装自己的性格和偏好，你可能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比如自己讨厌某些东西，却偏要说自己喜欢，总是这样绷着，会很累的。”
“可我不像你，月影。”沈岳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低声说，
“即使不讨好谁，你也能受到大家的喜欢。如果我们这样普通的人摘下面具，把真正的自己展现出来，是会让人觉得讨厌的……”
“我只是选择了更轻松的道路，不想伪装自己来迎合别人而已。也许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特别呢？”
凌月影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一个人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我也试过，但是做不到。”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