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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诡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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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淮清回到主卧,刚躺到床上,程崇渊就从身后贴了上来,语气黏糊糊的:“淮清,我想……”
他话没说完,就被黎淮清嫌弃地往开推,“你身上味儿难闻,别离我这么近,快去洗澡。”
“洗完澡就做?”程崇渊见黎淮清没理自己,当他默认,麻溜下地去卫生间了。
抬眼瞅着程崇渊一副急切的样子,黎淮清心底泛起莫名的疑惑。
要说程崇渊真跟女人有什么,不光不太可能,也不像啊。虽说他最近偶尔有些冷淡,可那也是因为工作忙,至少到家之后,在□□上,程崇渊对黎淮清,是一如既往的性趣高涨。
那他刚才客厅里解释的那些话,也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了。
只是因为被误会,一时心里不爽才情绪那么激动的。
然而……
黎淮清脑子里再次闪过程凌叫住他的一幕,他的眼神,他笃定的语气,还有他意有所指的话。
当时,黎淮清因程凌的话怔在原地片刻,之后是想问程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可程凌并未给黎淮清追问的机会,说完最后一句就起身进了次卧。
太怪异了,这个侄子,总对他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却从不点明,像是带着什么目的而来,却又在等待什么时机。
加之程凌时不时就会幽幽直视他的视线,令黎淮清百思不得其解,像置身于一团迷雾中,找不到方向和出口。
每每一想这些,黎淮清的心绪就杂乱不堪,他想不通便不愿再想了。
身上这身棉麻衣服到底不适合躺床上穿,于是黎淮清又脱下来,换上了刚才那身真丝睡衣。
在这个家里,只要不被程凌看到,穿给程崇渊看,那是再正常不过,夫夫之间的床上情趣而已,黎淮清也没那么矫情。
刚才在厨房被程崇渊弄得没喝多少水,现在黎淮清觉得口渴,可他不想出卧室,他不太想碰上程凌。
好在和主卧相连的书房有饮水机,黎淮清给自己接了一大杯水喝了。
从书房出来,程崇渊刚好洗完澡也从卫生间出来,男人身上裹着睡袍,带子随意系着,宽肩窄腰,头发未干,水滴顺着发尾滴进衣领里。
看到换回睡衣的黎淮清,程崇渊眼睛都发光了,他不待黎淮清走过来,就疾步迎上前,一把揽住黎淮清的后腰将他抵在了墙上。
男人的大掌迅速伸进衣摆,吸盘一般紧紧贴于那嫩滑肌肤上,上下反复揉捏,同时,双唇准确无误地攫住黎淮清柔嫩的唇,啃咬舔舐,辗转碾压。他舌尖顶开黎淮清整齐的贝齿,勾住那软舌来回缠绕,黎淮清的呼吸渐渐不稳,身上的力气也随着口腔里的空气一并被抽走,逐渐软在了程崇渊怀里。
黎淮清接吻不习惯闭眼,性格使然,生来骨子里就带着股禁欲劲儿,不希望自己表现给伴侣太过沉溺、兴奋的样子,即便做、爱也是,哪怕身体反应再真实,面部表情,他都会尽量管理好克制住。
程崇渊时常想让黎淮清真实地表现出来,偶尔还打趣他,一定把他开发透了,让他爽到神志不清,忘记表情管理。
可这么多年了,程崇渊从没做到过,倒不是他技术不好,而是离让黎淮清爽到飞的目标还有一定距离,再者说,黎淮清这种矜冷淡漠性格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放得开,简直天方夜谭。
可克制表情的黎淮清又何尝不是美的,不可方物的,他秀眉一蹙,玉口微张,身体抖几抖,程崇渊就知道,黎淮清快到了。
那么好看那么漂亮,倒也不需要他怎么夸张地配合和表现了。
黎淮清站着的位置刚好面对房门,他一边承受程崇渊的吻,一边微睁着眼,视线漫无目的地来回移动。
这时,门下地面的缝隙和门侧缝蓦地亮起微弱的光,黎淮清配合程崇渊接吻的动作顿了一瞬,他才意识到:
自己刚才进来没关严门,留了一条不算窄的缝,足有三四公分;
是程凌打开了客厅卫生间的灯,还关上了卫生间门,只有少许光线从磨砂玻璃照出,走廊大理石地板反出微弱的光,从主卧门缝透进一点点来。
黎淮清本以为那是程凌进了客厅卫生间,然而,微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到主卧门外停下了,紧接着,一道黑影挡住了门缝处的光,刹那间,黎淮清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睛。
他心脏几乎停跳,大脑神经似被电流电了一下,麻感顿时窜到四肢百骸。
以为自己看花眼,黎淮清使劲儿闭了下眼再睁开,不过一秒钟功夫,那视线却消失了,黑影也不见了,仿佛刚才是他的错觉。
程崇渊察觉到黎淮清的不专心,微恼地掰了掰他下巴,再次吸吮起那令人欲罢不能的软舌,黎淮清喉间溢出一声轻咛,再也找不回方才的状态,将程崇渊推开了。
程崇渊兴致正高,对黎淮清的推拒有些不满,“怎么了?怎么突然就……”
黎淮清有些心不在焉地摇摇头,“没怎么,站累了。”
他绕过程崇渊,疾步走到房门前,正要拉开门看看门外的情况,右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又打消了念头。
随即,房门被轻轻关上了,将那股莫测的怪异感隔绝在外。
黎淮清躺到床上,关了顶灯又打开了壁灯,下一秒,程崇渊脱掉睡袍,猴急地覆了上来,他没脱黎淮清的睡衣,而是隔着睡衣对那可人的身体上下摩挲起来,享受起丝滑柔软的绝佳手感。
过足了手瘾,程崇渊一把扯下黎淮清的裤子,又将上衣扣子一颗颗解开,但并未全部脱下,而是堪堪露出白皙莹润的双肩,为平时矜持一丝不苟的老婆增添几分色气。
高大的男人喉结剧烈滚动,对着黎淮清的脖子吻了下去,黎淮清承受着来自程崇渊激烈地爱、抚,虽兴致不太高,但也不是完全没感觉。
然而,正当夫夫俩干柴烈火,一触即发的时候,门外蓦地响起一阵敲玻璃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几声沉闷的叫喊。
黎淮清没听清外头喊的是什么,但他确定,那是程凌的声音,语气听上去十分急切。
被程崇渊做了好一会儿前、戏才挑起的兴致顿时偃旗息鼓,身体里的欲、望也消散殆尽,黎淮清挡住程崇渊,指指门外:“等等,你听,程凌在喊什么?”
程崇渊正箭在弦上,这突然被打扰了好事,满脸的阴云密布,更是没好气道:“我管他喊什么?你也甭管,咱俩继续。”
“诶别!”黎淮清再次挡住他,穿好上衣,抄过一旁的内、裤睡裤就往腿上套。
程崇渊眼见着自己脱下的衣服又被老婆穿上,就一肚子火,却没法发,因为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把他们叫出去誓不罢休的架势。
黎淮清三两下穿完下床去开门,留给程崇渊一句“你也赶紧穿好衣服。”就出了房间门。
结果果然如他所料,程凌在客厅卫生间里,貌似是被锁里头出不来了,大概率是门锁坏了。
程凌耳朵极好使,他听出门外的脚步声,便停下了拍门的动作,声音很是焦急:“黎叔叔,是你吗?”
“是我。”黎淮清说,“你被锁里边了?”
程凌:“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门突然就打不开了。”
黎淮清眉心微蹙,他试图从外边打开卫生间门,却是徒劳,“不应该啊,住好几年了,从没出过问题啊。”
“估计你们很少从里边锁吧,也就没遇到过问题。”程凌的声音自磨砂玻璃内传来,他顿了下又问:“黎叔叔,有备用钥匙吗?”
黎淮清经他一提,才想起来,“等等,我去找一找。”
说罢,他便转身进了主卧,和刚穿好衣服的程崇渊对上,顺嘴给他解释一句:“程凌被锁里头出不来了,我去找备用钥匙试试。”
程崇渊没跟着黎淮清返回,心情十分不爽地来到卫生间门外,敲了敲玻璃,“你小子,搞什么啊,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竟坏我好事!”
门内的程凌薄唇轻抿,双眼看着玻璃后模糊的人影,眸子微微闪烁,透着一股目的达成的锐利。
他沉默片刻,才说:“不好意思了,叔叔。”
黎淮清这时走了过来,他拿着钥匙插进锁眼,然而无论他怎么转,反复操作了好几次,都没能把门锁打开。
“看来,是真坏了。”黎淮清叹口气,“没办法,只能叫物业师傅过来开锁了。”
一通电话打过去,他被告知,维修师傅已经下班,需要紧急维修的话,等他上门得半个小时。
一听得半个小时,玻璃门内的程凌微微勾了下唇角,没说什么,转身坐到马桶盖上,还翘起了二郎腿,脸上神态甚至可以说有些悠然自得。
他手指灵活把玩着一个透明的小型改锥,注视着那小玩意儿的眼神,恨不得拿到嘴边亲上一口,只因有它,他才成功打搅了他们的性、事。
“得这么久?”门外传来程崇渊急躁的声音,“要不,趁这半个小时,咱俩吧刚才的事做完?”
说着,他揽着黎淮清就往卧室推,可黎淮清是谁,这种情况下,他若还能把情事做得下去,就不是他黎淮清了。
原本,他就因程崇渊身上的女士香水味和程凌那时的话而兴致缺缺,这下,就更没兴致了,无论程崇渊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了,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做,简直搞笑呢。
“想什么呢,万一师傅速度快,用不了半个小时,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了呢。”
程崇渊啧了声,回房间躺着去了。
黎淮清不想再被程崇渊黏上身,不愿回屋,转身去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等。
程凌看着门外晃荡的人影,心里嗤道:身上粘着女人香水味,还想和黎淮清亲热,也只有他叔叔那种厚脸皮的人能做得出来了。
裤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程凌将改锥塞进另一个裤兜,掏出手机打开来,是一条微信,来自一个昨天刚加上的人:程哥,酒会在明晚。
程凌回了一个字“好”,又将手机塞进了裤兜里。
师傅果真只用了二十分钟就上门了,程崇渊也从卧室出来,他倒要看看,这破锁怎么回事,关键时刻出问题。
师傅拿着工具一顿操作下来,几分钟就把门锁打开了。
推开门,高大挺拔的男人正站在门内,脸上是还未完全散去的急切,夹杂几分歉意:“对不起,黎叔叔,又麻烦你了。”
程崇渊没好气地来了一句:“何止麻烦啊!”
黎淮清摇摇头,“没事,打开就好。”
随即,他扭脸问师傅:“师傅,这锁怎么回事啊?”
维修师傅用工具指了指门锁内部,“里头固定锁舌的螺丝钉脱落了,这不您看。”
黎淮清顺着师傅所指矮身凑近一看,果然,一个小螺丝掉了,门把卡住没办法打开。
“可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坏了呢?”
师傅说:“频繁使用,拧得太多了。”
“可是……”黎淮清将后半句“基本就没怎么拧过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一个怪异的猜测自心底滋生:会不会是……人为的呢?
黎淮清秀眉蹙起,压下心底泛起的疑惑,耐心等待师傅拧紧再安好。
一抬眸,黎淮清的目光正对上程凌的视线,想从程凌眼神里看出点什么,然而程凌的眼神却很天真,一脸无辜的样子,好似完全没看出黎淮清眼里的探究和怀疑。
“怎么了,黎叔叔?”
程崇渊还在旁边,黎淮清眼睫微微闪了一下,迟疑着摇摇头,把想问的话咽回肚子里,转开了视线:“没什么。”
送走维修师傅,已经快十一点了。
黎淮清关上防盗门,转过身时,关着灯的客厅和开了灯的主卧走廊切割出一条分明的细线,程凌正站在那里,脸上的光线半明半暗,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
黎淮清在原地定了片刻,正要抬脚,只一刹那,高大的男人便走上前,堵住了黎淮清前进的脚步。
瞬间,两人的身躯隐于玄关墙后的阴影里,黎淮清心跳节奏乱了一瞬,耳边笼上一片热气,他听到程凌对他说:“黎叔叔,你不会以为……门锁是我弄坏的吧?”
黎淮清瞥了他一眼,反问:“难道不是吗?”
程凌顿了顿,自喉间滚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叹,方才语气里的丝丝犀利被抽走,换上一道诚挚期盼又静如湖水的声线:“如果是我的话,你会赶我走吗?”
黎淮清目光一凝,一时间有些搞不懂程凌这么问的初衷,他大脑神经陷在乱麻里,一片混沌。
时间在此刻仿佛停滞不前,黎淮清努力将自己从当下的诡异氛围里拉出,不考虑别的任何东西,只想程凌的问题,那必然是:“会。”
听到这声铿锵有力的“会”,程凌视线停留在黎淮清浅色的薄唇上,眸光微闪,幽深的瞳孔深不见底,似冰雪天地里一汪寒潭。
黎淮清没有看程凌的眼睛,更不会发现,那里暗藏翻涌的情绪,浪涛挣扎着滚了半天,最后只剩一抹怎么也化不开的受伤。
此刻的拉锯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会断,黎淮清推开程凌的挡在自己身前的胳膊,欲转身进主卧,却听程凌说:“既然这样,那当然不是。”
高大的身体远离,黎淮清望着融进黑暗里的程凌的背影,喉结不自主滚动了一下。
程凌这最后的话,跟直接挑明有什么区别,他似乎在赌,赌黎淮清得知真相后,会不会真的把他赶走。
可黎淮清不傻,一段时间下来,程凌一次次意有所指的话,结合上程崇渊身上的不对劲,朦胧迷雾中,似乎藏着什么他无法轻易得知的东西。
潜意识里,黎淮清感觉,暂时不该放程凌走。
他留程凌在,只站在他自己的角度考虑,然而却暂时忘记细想,程凌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选择住进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