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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24.12.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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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五十，周诗烁和严因淇卡点走进教室，凳子还没坐热就要站起来读书，周诗烁没睡醒也不喜欢齐读，所以她挂在严因淇身上发了二十分钟的呆，最后五分钟背了一篇诗词。
一二节是语文课，整个班几乎无人幸免，睡了个天昏地暗，比如严因淇。
周诗烁坐她旁边已经习以为常，反正严因淇很满意她一百出头的语文成绩。
周诗烁倒也没有认真听讲，分心写着习题册，听到有点用的答题技巧就随手写到习题册的空白处。
好不容易熬过两节课，严因淇也睡醒了，“下节什么课啊…”
“体育。”周诗烁看了一眼课程表道。突然想起什么，在抽屉把手机掏了出来。
打开微信，并没有什么新私信，朋友圈倒是有两条，是谢柯随回复了她那条评论：是吗。除此之外还给她的置顶也点了赞。
周诗烁的朋友圈其实和谢柯随差不多，有很多主持的切片和钢琴的演出、训练。但相较于谢柯随，周诗烁稀奇古怪的日常比较多，置顶就和谢柯随的截然相反，只有一条文字条——世界和平。
周诗烁正思考着要不要装饰一下自己的朋友圈，显得有逼格一点，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信息弹出，是谢柯随。
周诗烁扬眉，动动手指打开聊天界面。
谢柯随：还挺冷
周诗烁悠悠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周诗烁：是呢
周诗烁：特别适合睡觉
谢柯随：嗯，刚睡醒
周诗烁笑了一下。
周诗烁：好巧，我同桌也刚睡醒。
没等谢柯随回复，严因淇就在后门催她走了，周诗烁应了一声，匆忙给谢柯随发了两张她去年雪季在纽约拍的照片。
周诗烁：纽约的雪季
周诗烁：我去上体育课了学长
周诗烁：［小猫挠头］
“周诗烁…周诗烁…周——诗——…”严因淇催命般。
“闭嘴啊！”周诗烁把手机扔回抽屉，起身去制裁严因淇。
持峰中学坐落于满城的郊区，占地面积很大，三个年级各有一栋教学楼，距离运动场由近到远，分别是高一高二高三，中间隔着宽阔的广场，广场的西侧有一条小道，从教学楼直通运动场。
小道上，严因淇倒在周诗烁身上，“好困。”
“那你还催我下来。”周诗烁说是这么说，也没有推开她。
严因淇没应，突然转头在周诗烁脖颈处猛吸了口气，随后心满意足道：“兄弟你好香。”
“啊——严因淇你恶不…”周诗烁被膈应得往后撤了两步，话还没说完，后背忽然撞到什么。
周诗烁低头看到一双鞋，马上又转头道歉，“不好意思同学…”当她看清人时，愣了一下，“学长？”
谢柯随垂眸看着她，“嗯。”
“抱歉啊…”周诗烁愣愣道。
“没事。”谢柯随语气很淡。
周诗烁终于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笑道：“学长你也上体育课呀！”
谢柯随点点头，“嗯。”
周诗烁还要说什么，远处传来集合的吹哨声。
谢柯随往声源看了一眼，和同伴同行往前走，从她旁边过时，他突然开口道：“纽约的雪季确实很漂亮。”
走出去一段，同伴才回头看了一眼，转而撞了撞谢柯随，“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上课呢。”
谢柯随缓慢地眨了眨眼，“嗯。”
集队时，两个班并排站在一起，周诗烁回忆了一下，问道：“之前上课，我们旁边也是这个班吗？”
严因淇往旁边看了一眼，“是啊…上了这么久的课你不知道啊。”
周诗烁沉默了一下，辩解道：“我关注这个干嘛？”
严因淇想了想，说：“上两周练三步上篮的时候，你把球砸到人家脸上了，记得吗？”
“……啊。”周诗烁心虚地眨了眨眼。
“就是这个班的啊。”严因淇凑近她，“完了那个男生还跟我们班的要过你微信，你知道吗。”
周诗烁摇摇头。
严因淇“嗐”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是这个班吗？我记得没这么少人啊。”周诗烁问。
“是吧。”严因淇说。
周诗烁存疑，在做预备运动的时候，一直往旁边看，眼熟的被害人没看到，倒是对上了谢柯随的视线，谢柯随冲她挑了挑眉。
周诗烁动作一顿，心虚转过头。
解散后，严因淇问她打不打球。
“打什么球？”周诗烁问。
“羽毛球啊。不然呢，其他的你会？”严因淇说。
周诗烁挑眉，“我会排球，你要玩吗？”
严因淇哼哼两声，“羽毛球吧，这大露天球场的，打什么排球。”
周诗烁嗤笑，摆摆手让她去拿球拍。
这时，田径场那边也有一个班解散，一群男生正抱着球往球场这边来。
“柯随、加煜，打球吗？”站在周诗烁旁边的男生拍着球扯着嗓子问球场对面的人。
周诗烁闻言抬头看去，同伴偏头同谢柯随说了些什么，不知道谢柯随听没听，他的目光似乎停留在周诗烁这边。
不清楚是不是。周诗烁盯着谢柯随，好奇地歪了歪脑袋。
谢柯随顿时笑了一下，淡淡的。随后看向同伴点了点头。
同伴抬手比“二”，冲这边喊：“加两个！”
严因淇挑好球拍出来，就看到周诗烁正兴致勃勃看着球场的人打球，周围还围着不少人。
“周诗烁。”严因淇喊她。
周诗烁闻声回头，正要离开，她身后的空中突然飞来一颗球，似乎是从更远处的球场扔来的——
“啊——小心！”严因淇惊呼。
周诗烁猛地回头，看到球的一瞬间，还来不及思考，本能地立马侧身预防砸到要害。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在她身上。
只听到一道熟悉的，淡淡的声音，混着运动后的热气贴近她，“没事吧。”
周诗烁抬头，是谢柯随，那颗飞来的球已滚落到不远处的球场上。她缓慢地眨了眨眼，道：“没事。”
始作俑者匆匆赶来，竟也是熟人——林立。
他气都没喘匀，“你没事吧！”
周诗烁终于想起来林立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上两周她砸到的人是林立啊。
“没事没事，没砸到我。”周诗烁摆手。
她倒是比较关切谢柯随有没有受伤什么的，拎着他的手要看了一圈。
谢柯随刚开始还不明所以，待周诗烁有动作后才反应过来，不太自然地收回手，道：“我没事，球是被我拦了，不是被我挡了。”
“哦哦…”周诗烁点头，“那就好。谢谢你哦学长。”
他们靠得有些近。周诗烁的身高在南方不算矮，有167，但谢柯随是真的高，估计是185上下。
所以当她仰头看着谢柯随说这话时，在谢柯随的视角里，就像一只娇嗔但被护着长大的猫，此时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
谢柯随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点。
周诗烁没有这个觉悟，确认谢柯随没事后，告别两人就和严因淇去打球了。
谢柯随盯着周诗烁的背影看了两秒，也转身回到球场，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一旁的林立。
林立的手虚虚握了一下又松开，脸色不太好地去捡了球离开。
一个小插曲，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
下课后，严因淇和周诗烁同行回班。还是小道上，严因淇运动完后知后觉感到热，抬手脱掉卫衣，周诗烁把袖子挽到手肘，余光看到严因淇的动作，手疾眼快地给她拉住里面的衣服下摆。
看到严因淇里面就穿了件短袖，周诗烁还没开口说她，身后就传来一道不太正经的声音，“同学，这种天气，刚运动完就脱衣服，小心感冒哦。”
两人闻声回头，开口的是谢柯随一旁的同伴，陈加煜的目光紧盯着指尖转着的球，刚刚的话就像随口的玩笑。
严因淇把衣服搭在手臂上，学着他不正经的语气道：“学长，这种天气穿短袖打球，会感冒哦。”
陈加煜被逗笑，指尖的球落到他手掌上，被稳稳地抱在怀里，“好心提醒你。”
“嗯嗯嗯嗯。”严因淇胡乱应着。
直到四人在拐角处分开，那怪异的气氛才消失。
严因淇：“我邻居家的哥哥。”
陈加煜：“一块长大的。”
严因淇：“要是知道他在持中，我死都不可能跟我爸妈赌气。”
严因淇初中是能上市一中的成绩，但在中考前和父母赌气，硬是没报一二志愿。最后沦落到均衡分配。
陈加煜：“她那成绩来持中，我也是没想到啊。估计是跟她爸妈赌气了。”
谢柯随听着陈加煜自言自语一大堆，只问了一句，“有过节啊。”
陈加煜愣了一下，无奈道：“没有啊我靠，我初中出去上两年学回来就这样了。”
严因淇愤懑道：“气死我了，说好初中还跟我一起上下学的，我拼死拼活求我妈让我去他那个学校，小升初啊，为了考他那个学校，我手机都没得玩啊当时，结果他倒好呢，什么都没说，直接转学了，真是气死我了。”
陈加煜把弄着手中的球，“初二那会儿，我妈不是被提拔了吗，她又不放心我，就给我转学了啊，事发突然，我就只能发信息跟她说呗，完了她也没回我来着，估计是生气了…”
周诗烁回到位置上掏出手机解锁，页面还停留在和谢柯随的聊天框。
谢柯随并没有回复她，而是以拍一拍作为结尾。
严因淇还在旁边嘀嘀咕咕，周诗烁盯着那行灰字看了几秒，余光却看到她发出去的视频。
视频？周诗烁一愣，我发的不是照片吗？
于是她目光上移，确实是一段十七秒的视频，封面也是飘雪的纽约，只不过十七秒的内容不全是飘雪的纽约——
视频里的背景是一座教堂，漫天飘着雪花，光秃秃的树枝附上白色。
“Katie!Look at this!”有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叫拍摄者，是周诗烁。
于是镜头下移，周诗烁在零下十几度的纽约穿着一件呢绒大衣，脖子上胡乱挂着一条围巾，围巾很长，周诗烁也不好好围，有一边落到地上，又被风吹起来，她的脸也被冻得红红的，一点点雪花落在她头上，她看起来不太在意，手上捧着用模具夹出来的“雪鸭”冲镜头展示，脸上笑容更甚。
“My God! It's so cute, but why don't you wear a scarf? Aren't you cold? Yi.”Katie走近她。
周诗烁那时才十二三岁，捧着“雪鸭”也向镜头走来，摇摇晃晃的，可爱得真像只小鸭子，她笑着，明明被冻得打颤，却还口齿清晰，“Nothing！ Take a good look at this duck first!”
视频结束时，正是周诗烁看向镜头的一瞬。
看完视频，周诗烁也沉默了。怎么把这个视频发出去了…她皱眉，感觉应该说点什么，于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屏幕。
“咚”地一下，周诗烁脑门磕到书桌边缘，天啊…好尴尬…她祈祷谢柯随对她发的视频毫无兴趣，最好点都没点开。
周诗烁重新抬起头，心如死灰般地最后看了一眼手机，聊天界面似乎多了一行字——
我拍了拍“谢柯随”
“？”周诗烁瞬间瞪大双眼，死手！怎么点到了！她还没来得及撤回，界面又多出一行字——
“谢柯随”拍了拍我
周诗烁手指一顿，挑了挑眉。
谢柯随：气温低，运动完别脱衣服
周诗烁：我没有脱哦
“谢柯随”拍了拍我
周诗烁：学长打球好帅哦
谢柯随：后面不是没看了？
周诗烁：看过就忘不掉了
“谢柯随”拍了拍我
周诗烁：学长下课直接去吃饭吗
谢柯随：在一楼吃
持峰中学的食堂有三层，由上至下依次是高一高二高三，周诗烁在和严因淇玩在一起之前，经常因为懒得爬三楼而不去吃饭。
周诗烁：怎么在一楼
谢柯随：舞蹈生
周诗烁：噢
周诗烁：那下午呢
谢柯随：训练
谢柯随：六点四十才去吃
谢柯随：和体育生一起的
周诗烁：晚上
谢柯随：训练
谢柯随：这几天还忙些，要排元旦剧目
周诗烁：辛苦哦学长
“谢柯随”拍了拍我
周诗烁尴尬的劲已经过了，又开始和谢柯随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掰。
周诗烁：那早上呢
谢柯随：有早功
周诗烁：辛苦哦，高考走艺术的还是太强大了
谢柯随：你不是艺术生？
周诗烁：以为我是播音生是不是
谢柯随：嗯
谢柯随：或者钢专生
周诗烁：嘻嘻
周诗烁：不好学，不如文化生来的划算
谢柯随：成绩很好？
周诗烁：比艺术成绩好
谢柯随：比上过中央的成绩还好吗
周诗烁：？你怎么知道
周诗烁：翻我朋友圈了？
周诗烁：那都年初的事了
周诗烁：翻了这么久啊学长
周诗烁：［小猫猫猫祟祟］
这次谢柯随大半天没回，直到上课铃响——
谢柯随：上课了文化生
周诗烁看到信息笑了半天，严因淇还凑上来看是什么热闹，被周诗烁无情推开。
周诗烁：是不是翻我朋友圈了啊学长
周诗烁：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回复她的又是熟悉的那行灰字。
“谢柯随”拍了拍我
周诗烁放好手机，余光看到严因淇低头，手指在桌子低下动得飞快。周诗烁往她身边凑，“陈加煜。”
严因淇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没拿稳，“你干什么！周诗烁。”
周诗烁笑着耸耸肩，“你自己太入迷了啊，别一会儿老师走到你脸上你都不知道。”
严因淇闻言抬头看了眼老师，教他们政治的是一个小老头，平时就不苟言笑的，大家都有些怵他，不敢在他的课堂上搞小动作。
严因淇自顾自发完最后两个字，全然无视对面一段接一段的信息，反手就把手机塞回抽屉，“那也不是你窥屏的理由。”
周诗烁无辜道：“我可就看了个备注啊。”
严因淇看了她一眼。
周诗烁坐直身不再说话。
谢柯随盯着聊天界面等了一分钟，直到对面没再发消息，他才划动屏幕，再次点开那个视频，手指在屏幕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了保存。
“我靠你笑什么？”陈加煜凑上来，只看到谢柯随息屏的手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分享一下吗？”
谢柯随将手机收好，转头看陈加煜，“不能。”
“？”陈加煜痛心疾首，刚刚他一顿输出被无视就算了，好兄弟现在还背刺他，“柯随，你太让我失望了。”
谢柯随打开书，“嗯。”
陈加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