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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24.1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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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过一刻，严因淇被打得说不出话，坐在一旁看着陈加煜继承她的衣钵继续被虐，正感叹可怜，余光突然看到门口走进来三五人，十几度的天气漏着脚脖子，顶着一头掉成屎黄色的头发，嘴里咬着烟，正直直地往她们旁边的空桌来。
“哎呦！我不跟你打了！柯随！快来跟我打啊啊啊！她太恐怖了。”陈加煜一把大嗓门喊道。
那群人投来目光，像开了自瞄一样，一下就盯住了笑着和谢柯随换场的周诗烁。
严因淇警铃大作。
周诗烁浑然不觉，在严因淇身边坐下。
严因淇刚要开口叫周诗烁坐到里面，那群屌丝中的最屌丝的一个，直接掏出手机，一个箭步要到周诗烁脸上。
严因淇来不及思考，起身站到周诗烁面前。
黄毛和她四目相对，“？”
坐在后面的周诗烁疑惑地探出头。
严因淇离黄毛不算近，但还是闻到他身上那股刚从网吧出来的皮革味。
她皱眉，背手拉起周诗烁护在身后，和黄毛拉开距离才开始喘气。
黄毛身后的一群黄毛看情况不太对，纷纷起身前来；陈加煜和谢柯随早已放下球杆，站到两个女孩前面挡住。
“干嘛呢？”陈加煜皱眉。
“什么干什么？”黄毛轻笑，猛吸了一口烟，开口更是猎奇，“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陈加煜脸一下就沉了。
黄毛吐出一口烟，无视站在周诗烁面前的三人，冲着根本看不见的周诗烁道：“最里面的妹子，加个微信呗，兄弟几个请你打台球啊。”
“她不加。”谢柯随声音很冷。
黄毛到底是在道上混的，对着比他高半个头的谢柯随，丝毫不心虚，挑衅道：“问你了吗？上赶着叫什么？”
周诗烁在后面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当然不想和这群人搭上什么关系，而且对这些人就是不能搭话，于是她拉了拉严因淇的衣服，道：“别跟他们说话，我们走吧。”
严因淇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然后伸手拽了拽两人的衣服，“我们走吧。”
陈加煜和谢柯随是不怕事，但现在还带着严因淇和周诗烁，他们也不能乱来，现在离开才是上策。
但黄毛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反而有些恼怒，“他妈的，走什么啊？加个微信一起打球不行？”
周诗烁穿好外套，冷冷道：“不加。”
黄毛拉不下脸，抬手让人挡住他们的去路，“什么意思啊？装什么清纯妹？不还是大晚上跟男的在外面玩吗？关了灯不都…”
他话还没说完，谢柯随一拳砸到他脸上，黄毛那小身板一下□□到地上，在哪怕包着绒布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严因淇和周诗烁被吓了一跳。
离黄毛最近的人率先反应过来就要往上扑，被陈加煜反手用球杆抵住脖颈，这个小黄毛就没有地上那个黄毛这么英勇了，直接被陈加煜镇住，站在原地也不敢动。
“滚。”陈加煜冷脸。
中间空出一条道，谢柯随和陈加煜率先离开，周诗烁跟在严因淇身后，都已经走出躺在地上的黄毛几步了。
周诗烁的头发突然被人拽住，然后被握住肩膀，她一瞬间头皮发麻，转身甩开那只手。
不等她看清人，身边一阵风掠过——谢柯随将黄毛踹到地上，往他脸上挥的手握拳，几乎没有收力，猛地砸到黄毛脸上。
“！——”
在谢柯随要砸下第二拳前，周诗烁先他一步拉住他的手，“谢柯随。”
被叫住的人手顿住，女孩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声音沉着，像讲英文那般，“别打，我们走了。”
四人拐出门口时，黄毛从地上撑起身，下意识看向周诗烁。
意料之外的，周诗烁竟也回头看了他。只不过眼睛里并不是刚刚的沉寂、无措…取而代之的是…阴鸷——像是在看一个死不足惜的猎物。
黄毛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头砸到地板的原因，他后脑勺一阵头皮发麻。
出了门，四人才被寒风吹得清醒点。
周诗烁垂头看着被她握住的谢柯随的手，心里才切实开始后怕，如果她刚刚拦不住谢柯随会怎么样。
“他妈的。”严因淇一巴掌拍到陈加煜肩上，“选的什么破地方。”
“妈的。我也第一次碰到啊。”陈加煜抬手摸上上衣口袋，碰到方形盒的棱角，突然顿住，又讪讪摸了把前额的头发。
“诶，柯随你没…事…吧……”陈加煜回头——谢柯随和周诗烁正慢吞吞落在后头，女孩握着男生的手似乎用了劲，但她看似也没察觉。
谢柯随在被她牵走的时候，其实就差不多缓过来，而周诗烁的手却越握越紧，直到他的骨头甚至被攥着有些疼，他才开口。
“怎么了。”谢柯随晃了晃手。
感受到周诗烁的劲小了些，就听到她的声音，“学长，谢谢你啊。但是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好不好？”
“？”谢柯随皱眉。
周诗烁并没有谢柯随想的那样，被吓到需要安慰或是感激涕零，而是认真地告诉他，“你要先保护好自己啊。”
见谢柯随不说话，周诗烁突然意识到谢柯随似乎总是不吃这一套。
于是她握着谢柯随的手，试探般靠近，脸颊几乎贴着他手臂，周诗烁闻到他身上沾上的淡淡的烟草味。
谢柯随垂头就看到一只小狗正抬着漉漉的眼睛看他，还软软开口叫他：“学长，你听到了吗？”
谢柯随抿了抿唇，答道：“我当时没想这么多。”他顿了顿，又说：“以后我会注意的…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可能还是顾不上这么多。”
谢柯随看到小狗的眸光一怔，从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凌晨两点，谢柯随和陈加煜把她们送回小区门口，回家的路上，陈加煜终于摸出口袋的烟盒，给自己点燃了一根，又递给谢柯随。
谢柯随低头发着信息，看都没看，摇摇头。
“他妈的。还好你没什么事，不然我妈又不让我找你玩了，你伤又没好。”陈加煜叹了口气。
谢柯随看了他一眼，道：“没这么严重。”
陈加煜刚要说什么，口袋传来手机的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是严因淇。
严因淇：那几个黄毛能不能搞？
陈加煜皱眉回复。
陈加煜：你要干什么
严因淇：我找人给他们揍一顿行不行
陈加煜心塞，将手机往谢柯随眼下一塞，“你看看她…”话还没说完，余光看到谢柯随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
备注是王彪。
谢柯随：要多少钱
王彪：这得实战才知道。
王彪：你放心，我们专业的，做事不留痕。
陈加煜，“……你有病。”
谢柯随按灭屏幕，抬手捏了捏眉心，也觉得自己有病。
陈加煜收回手机，转头将烟摁灭，随手扔进路边的烟桩，手指点着屏幕，无奈道：“行了，我来吧。”
另一边，周诗烁从两人离开后，视线就没在手机上离开过，手指在屏幕前噼里啪啦响着，直到快三点，她才悻悻放下手机入睡。
早上七点多，严因淇被厨房传来的动静吵醒，睁眼看到睡得跟死了一样的周诗烁，脑袋懵了一瞬。
缓了两秒，严因淇猛地摇醒周诗烁，“我操，周诗烁家里进贼了。”
周诗烁眯着眼睛宕机，就在严因淇以为她已经睡过去了后，才听到她缓缓开口：“哥哥。”
“？”听到这个消息的严因淇困意全无，“我操，你哥？哪个？昨天给我看的那个？我操，他不是在国外吗？我操。你怎么不早说？我这样怎么见人？啊啊啊……”
周诗烁翻了个身，给她比了个“ok”，告诉她是可以见人的。
而严因淇全然不理，把自己关在卫生间待了半个多点，等周诗烁再次睁眼，看到的就是全副武装，站在全身镜前，专心致志卷头发的严因淇。
“你要出去玩？”周诗烁迷迷瞪瞪问。
“没有啊。”
“那你干嘛？”
严因淇转过身看她，“为了哥哥。”
“……”周诗烁被她震惊到，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就扭开门往外走了。
餐厅里，做完四菜一汤的周楚逸听到匆匆的一声“把门带上——”，他寻声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睡眼惺忪、脸上还压着印子的妹妹…冲他一笑。
“傻。”周楚逸面无表情道。
周诗烁闻言立马收了笑，留下一句“讨厌你。”，转身走进卫生间洗漱。
周楚逸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靠在门框上，“你找秦叔干什么。”
周诗烁拿着牙刷打了个哈欠，“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事情我会处理好，以后有事要找人代你，不是没有人盯着你。知道了吗？”周楚逸耐心道。
“哦。”
“这是你的态度？”周楚逸皱眉。
周诗烁听她哥说教就头皮发麻，她吐掉嘴里的泡沫，抬手将周楚逸推走，振振有词道：“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哥哥，你不要打扰我洗漱了，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你先去吃好吗？好的。”
话毕，“砰”的一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
周楚逸架子刚摆起来，就被无情拆台，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刚回到餐桌坐下，“咔哒”卧室的门又打开，里面女孩的眼睛小心翼翼往外看，在对上他目光的一瞬定住。
“砰——”门又被关上。
周楚逸：“……”
“嗯，我知道了…能查到吗？……行，嗯。”陈加煜放下手机，拿起手柄继续打游戏。
谢柯随刚睡醒，正回着周诗烁信息。
“来消息说那人进去了。”陈加煜道。
“？”谢柯随皱眉，“怎么回事？”
“说是犯事了。”
“能查到？”
陈加煜摇了摇头，“查不到。估计黑手…黄毛惹不少人啊，出手的人凭咱俩都查不到。”
“对面能出多少。”
“这都办进去了…”陈加煜想了想，“少说七八点都不算钱吧。”
谢柯随垂眸想着什么，手中的手机“嗡”地一声——
周诗烁：学长下午什么时候去学校啊
谢柯随：五点
周诗烁：这么早哦
谢柯随：五点多不早了
谢柯随：会堵车的
谢柯随：带手机么？
持峰中学是不允许学生私自带手机回校的。
周诗烁：带啊
谢柯随：打报告？
周诗烁：怎么可能哦
周诗烁：让别人带
周诗烁：我心虚腿抖
周诗烁：干不了这事
周诗烁：你呢学长
谢柯随：带
谢柯随：光明正大地带
周诗烁：那就好
谢柯随：需要的话，下次帮你带
过了两秒，聊天框跳出一条语音，谢柯随没多想，手机也没插耳机，直接外放。
意料之外的，严因淇的声音传了出来——
“学长，别下次啊，就这次吧，我心虚腿抖也干不了这档子事啊。”
“？”陈加煜一下就从游戏里抽离出来，挪到谢柯随身边，按住语音键就开始输出，“你怎么不找我？我也带啊，我也光明正大地带啊，让谢柯随带三台，你也不怕害死他。”
最后，四人决定在校门口碰面交货。
周楚逸手肘撑在车窗上，看着周诗烁和一个脸臭到没边的男生有说有笑，单方面的。那条叫他带的围巾被水灵灵地塞到男生手里。
周楚逸皱眉，虽然他并不打算干涉周诗烁的情窦初开，加上那围巾七八千的也确实不是什么钱，可是那男的竟然只是顿了一下就收了，什么表示也没有。
他当即掏出手机给他妈发消息——
周楚逸：周诗烁找了个软饭男
周楚逸：你们不给她零花？
然后给周诗烁卡里打了八位数，打完放下手机，抬头一看，谢柯随和陈加煜正好从他面前走过，男生看起来没比他小多少，脸还是臭，路过后还回头瞥了一眼他的车。
“？”周楚逸有被冒犯到，看了眼车标——宾利飞驰，落地三百多个，是不怎么样。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掏出手机发消息给他爹。
周楚逸：爸，你买的什么破车？？
反手又给周诗烁打了八位数，发信息——
周楚逸：爸妈养不起你，哥养你，行吗
周楚逸：眼光放高一点行不行，在这破地方找什么男朋友？
周诗烁拿回手机时，看到的就是自己多了九位数的卡余额，和家里人的消息——
周母：你哥哥发什么疯？
周母：［聊天界面截图］
周父：爸爸的车没事吧
周父：［聊天界面截图］
周楚逸：爸爸妈妈养不起你，哥哥养你，行吗
周楚逸：眼光放高一点行不行，在这破地方找什么男朋友？
周诗烁看着手中谢柯随刚刚给她的VERSACE的，比她送出去的还贵个小一千的针织围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