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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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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一个人带着手铐，坐在只有一张木桌子和两张木椅子的房间里，百无聊赖的仰头看天花板。
门口守着一个警察，抱臂站在门口，他头向下低着，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已经快要睡着了。
“喂！”
“喂！大哥！醒醒！”
祁言实在无聊大声喊了他一下，没喊醒，那人依旧在小鸡啄米。
“我草？有这么困吗？我还一晚没睡呢”祁言到现在还没吃饭，倒是趁暴乱的时候喝了瓶牛奶，即便如此，精气神也非常好。
祁言犹豫着叹口气，像是在斟酌语句，而后他朝门口那位大喊一声：“醒醒哎！大哥！发工资了！”
效果立竿见影，抱臂睡觉的那人立马挣开了眼，他眨着懵懂又没睡醒的眼睛四处乱飘，嘴里嘟囔着：“嗯？发工资了？哪呢？”
“今年工资我指定破万！”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给自己加油，着实有些好笑。
“哎！看这里，”祁言朝他打了个响指，顺便嘲笑了一番，“站着都能睡着，警局应该给你颁个奖，颁个积极参与奖。”
“屁事没干，尽睡觉了”
“啊？”那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拍了拍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你别乱说，我没睡觉。”
祁言不想和他多说，他在这里坐了快一个小时了，之前他们开会开了两个多小时，他就在大厅里坐了两个多小时。
本来说好要带他去监狱的，连着之前的一起算，把他关起来，道理讲不清他也就不讲了，想着去休息一下。结果他们又把他带到这里，说是有人要见他。
能是谁？他认识的不多，以前的邻居要么是年岁以高的老头老太太，腿脚不便。要么是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屁孩，都不带记得他的，苏落星的话又没醒。
不能是他想到那个人吧？
“咦”祁言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无聊的猜想。
他和门口的警察大眼瞪小眼，两分钟后，祁言才问：“到底还有多久，这凳子比你没水的脑子还硬。”
“我上哪知道去，”警察捂嘴打了个哈欠，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本来被叫来加班就够烦的了。”
他把烟叼嘴里，拿着打火机打半天没打着火，越打越烦躁，他“草”了一声，把打火机扔向一旁，干脆的用异能点着了。
他吞云吐雾的自言自语，“给我睡懵了，差点忘记了异能。”
祁言嫌弃的挪了挪椅子，“能别抽烟吗？”
“不能”
祁言不喜欢烟的味道，但他忍住了揍人的冲动，蹙眉扇了扇飘过来的烟味。
“把我手机还我。”他向警察伸手想要回手机。
那人也不废话，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还给了他，然后继续吞云吐雾。
祁言拿过手机烦躁的瞥了一眼那人。手机一打开，锁屏上就显示着几条信息，一个来自苏落星，一个来自班主任。
班主任问他为什么没去学校，祁言也觉得这事有些难解释，便向班主任请了几天假，消息发完后他又点开苏落星的消息。
刚一点开就受到了视觉冲击，两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上猫咪尸体上有个缺口，血流一地，有些触目惊心，另一张是苏落星手拿铃铛的照片，铃铛倒是没有粘多少血。
倒是苏落星白皙的皮肤把背景衬的更血腥了。
就这么两张照片，苏落星还平静的问他，铃铛是不是他买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祁言还是有一瞬间的想给他脑子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捏了捏眉心，缓解一下心情，好一会才慢慢敲过去一个问号。
「祁言」？
他想了想觉得不妥，又敲过去几句话：
「祁言」你睡傻了？还是你梦游把它杀了？
「祁言」这特么怎么回事？我还纳闷这猫跑哪去了。
「祁言」铃铛是我买的，但这个现在不重要吧。你没受伤吧？
消息发过去后，石沉大海，因为另一边的苏落星在白韵走后又睡着了，顺便还记得给手机充电。
他一个人抱着猫咪玩偶侧躺着蜷缩在床上，左眼还挂着泪珠。一旁充电的手机没息屏，上面显示着一个预约界面。
在星月城，想要和犯人说上话，得先预约。
苏落星的心灵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想着睡一觉过后，去看看祁言。虽然是有那么一丝想要得到安慰的想法在的。
在他睡着期间，医院门口又被堵了，被记者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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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回复的祁言脑补了很多想法，想着人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还没等他想到什么，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开了。
站在门后的那人被吓一跳，还没等人有所反应，就被推的向前摔去，脸先着地。
门口一个身高比祁言还矮的人双手叉腰，在房间里环视一圈。
是一个女生，约莫三四十岁，浑身透露着四个字：营养不良。她眉眼凌厉又懒散，嘴唇向下弯着，皮肤蜡黄，手上也有好多茧。重要的是，她有好多伤，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肤。
“我靠！谁特么推的门！不会敲门吗？一点礼貌都没有。”那人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看起来撞到不轻。
“……”那女人也不理地上被自己撞到的人，眼睛就死死盯着祁言。
祁言也不说话，他也没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看着门口这个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心里满是烦躁。
女人身上有股馊味，衣服破破烂烂的，祁言也是震惊，这么久没见，她活的更差了。
“我草！大妈你谁啊！能不能别杵在门口！”那人晕乎乎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停下来后，冲着女人破口大骂，“我草！我说话你没听见啊！聋了吗？有预约吗？你就闯进来，信不信我揍你”
“我不打女人，丑的列外！”
他讽刺嘲笑的表情写在脸上，女人也没生气，只是淡定的看他一眼，然后掏出一个碎屏手机，向他展示自己预约成功的界面。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还有一股淡淡的死感。
“有预约你早点拿出来嘛，”那人冲地上啐了一口，“只有半个小时啊，到点了准时出来。”
他捂着被摔痛的鼻子，满脸不耐的摔门离去。
门关上后，房间里的馊味更重了。
“王丽？你来干嘛！”祁言从来都不叫爸妈，直接叫名字，他觉得，他没直接喊他们畜生就不错了。
“来看你”王丽惜字如金的吐出三个字。
“……”祁言嫌弃的捏了捏鼻子，后退几步，“得了吧，你还记得我就烧高香了。”
王丽不语，低垂着眉眼，那黑色的眼珠死死盯着祁言。
现在已经上午八九点了，窗户外边的光特别的亮，就这么个大白天里，祁言硬生生感受到一种渗人的感觉。
他一直觉得，王丽这幅样子适合当鬼。
王丽看着他，又惜字如金的说了两个字，并向他伸手：“给钱”
“我看起来像有钱的人吗？”祁言就知道她是来要钱的，“你脸皮比你脚后跟的脚皮还厚，把我卖了又来向我要钱？你怎么不干脆去店里抢个东西然后反手问店长要钱呢”
祁言上下扫了一眼她，又说：“你混成这副样子，秦天明那家伙呢？”
“你这……流浪狗都混的比你好吧”
“死了”王丽没理祁言前面骂他的话，只回答了最后两句，她轻飘飘的说出这两个字时把祁言说懵了。
祁言：“？”
祁言：“死了，怎么死的？”
“让催债的，打死了”
王丽话少也不想动，要不是实在是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她也不会大老远过来。
祁言沉默两秒，忽的笑了一下，“活该”
王丽听了，似乎是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再次伸出那布满老茧的手，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给钱。”
祁言无语，“我哪来的钱，你能不能不要像个人机一样一直问。”
王丽依旧没什么其他的话，伸着的手也没放下来。
“给钱。”
“……”
“草！”祁言有些崩溃，“老子没钱，你能不能滚啊，烦死了！”
他抓着头发很是烦躁，正想着怎么把人打发走，忽然就想起来，手机里还有些苏落星给的钱。
大少爷给钱很是大方，基本几十万起步。
在王丽又一次要蹦出两个字的时候，祁言赶忙制止了。
“得得得，别念了，”祁言掏出手机给王丽转了三千，转完又说：“现在能滚了吗？”
她很好打发，看着手机上的三千块钱，愣愣的数了数，又把手机宝贝似的揣回兜里，踏着小碎步走了。
她枯黄的头发随意盘起，在门开的一瞬间被风吹散，吹进来一股难闻的气味。
人走远之后，祁言啪的一声把门关上，而后无奈扶额，泄气一般跌坐回椅子上。
他不是没羡慕过别人家那幸福的亲情，但看着自家爸妈跟死人一样，眼里只有最基本的四个字：活着就行。
看到王丽这副只想要钱样子，心里也没有任何悔过的想法，他很想打她，但这里是警局。
“烦死了”祁言嘴里念叨着，“真不想再看见她，干脆把他和秦天明埋一块得了”
“还特么把我当成提款机了”
哪有问自己16岁儿子要钱的。
祁言缓了半天，缓了过来，没再继续想她的事。
“喂！”祁言朝门口喊，“我能走了吗？”
门口的人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拿着手机像模像样的看了一下，回头和他说：“还不行，监狱有点满了，你再等会”
因为暴乱的原因，警局抓了好多人，问都不问直接关了起来，祁言也是挺冤的，但他看的很开，一点不在意。
祁言认命的靠在椅背上划着手机，嘴里还不忘抱怨：“不会少抓点人吗？钱有那么重要？”
“当然重要，”隔着一扇门，那人懒洋洋的声音模糊的传进来，“没钱就买不起东西，城市就这么大，资源就这么多，外面的土地又用不了，等哪天资源耗尽了，钱才是王道。”
祁言听了，觉得有点好笑，“等真有那天，钱不过是废纸而已”
虽然这话也没错，但钱却是很重要，物价每天都在涨。
门外那人没理他这番话，或者说是不愿面对。他隔着门，提醒他，“不用等多久，过会会有研究所的人来招人，等他们走了，监狱就有空位置了。”
祁言嗤笑一声，看着手机上不断冒出来的新产品，默默想着，是真招人还是缺研究用的“小白鼠”了。
他翻着这些买爆的产品自言自语，“她还真是一点不浪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