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魂归何乡（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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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11对着眼前一堆层层叠叠的各种系统提示陷入呆滞。
这次他们是临时插入游戏进程，和正常开局不一样，要由系统经过一系列修改，将他们放置在游戏环境的某个节点上。
从出差的路上回程时，王11主动询问自己可不可以帮忙，黎秋说王11“没必要”进来，但也没坚决说不可以。
于是王11立刻自我推销一番，试图让黎秋被他的超绝过关能力打动。
“可你为什么想去？”黎秋这样问他。
“因为……”王11的答案在嘴边转了几转，说出来的话是：“因为想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大概是他能表达的最接近“想陪着你”的语言了。
“十一？”黎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11赶快结束胡思乱想，把眼前的系统提示一股脑叉掉：“哎哎，我在我在。”
“马上刷新视野了，自检一下控制情况。”黎秋命令道。
王11动了动胳膊腿确定身体行动自如，抬起头刚要答复，脑子却忽然像是被冻住了。
哇哦。
大概是为了隐姓埋名融入游戏之中，也为了符合这个游戏的设定，这次进来黎秋给自己换了装束，还将面容改得柔和模糊了不少。
很神奇，一下子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看上去更加温润和书卷气。
好好看啊！
比起来自己胡乱微调的几下面容效果出来就像乡野村夫。
黎秋疑问地看他：“连接有问题？”
“啊没有没有，”王11连忙再次舞动了一下手脚给他看，“我挺好的，就是这身衣服有点不习惯。”
进入系统之前，黎秋跟他简单讲了这个本子的设定，是说一群书生在乡试赶考的途中各有际遇，最后协力解决贡院内的妖鬼之乱。
游戏开始前的NPC状况是在系统内设定好的。但随着游戏的进行，玩家们做出不同选择会将故事导向不同的方向。
黎秋已经查看过后台系统，认为这次系统报错是因为担任贡院考官的操作失误。
“NPC能做什么不是应该有系统约束吗？”王11觉得奇怪。
“有些NPC是监考人身份，权限会比较高。”黎秋淡定回答。
“所以说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
“也还好，高级本容易出现系统报错，需要重新调整情节走向。”
随着眼前景物的变化，黎秋蹲下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箱笼。
“我们现在进去需要做什么？通关吗？”王11开始摩拳擦掌。
“嗯，”黎秋点头，“需要速通一下。”
贡院是古代书生们科考的地方，远远看去，形制还算漂亮，门却很窄，只容一人出入。门口有两位穿着古装的人正在一一检查考生们的随身物品。
看到黎秋和王11出现，他们很不耐烦地催促起来，说马上就要关门，让他们跑快一点。
黎秋和王11身上的东西是系统自带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听门口两人说，入内考生的衣服鞋袜、笔管砚台等必需品的规格都有规定，甚至携带的糕饼必须切成小块，考篮也得编成规则的玲珑格眼式样，以防作弊。
太阳渐渐斜照过来，考生已经悉数进入，贡院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关闭。
检测到考场异常！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的提示，把王11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这就是系统重启前的那条报错，之后会出一个时限，一般……”黎秋的话还没说完，又一则提示冒出来。
距离考场关闭还有：两个时辰
啊？
王11陷入呆滞。
两个……时辰？
黎秋好心跟他解释：“差不多，系统报错后修复时间都比较短。如果我们修复失败……可能是全员团灭。”
他看了王11一眼，仿佛是在确认他是否后悔。
可是这时候后悔显然也晚了。
王11和黎秋站在原处各自环顾了一下四周。
“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黎秋说。
按照考试的流程，考生们已经从门口领到了对应的隔间号牌，正各自寻找自己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只有整整齐齐一排排可供一人进入的小隔断，里面放得下一张桌子和矮凳而已。
王11觉得自己心跳都变快了一点：“等等，两个时辰够干什么？我们是不是要先定一个计划……还有你刚才说哪里不对劲？”
黎秋指了指正厅前面那把空空的椅子：“我们的考官，好像不见了。”
王11再次呆滞当场。
几秒钟后他拔腿暴起，飞速跑向正厅，开始翻阅桌上的卷宗：“考官不见了，那就是说可以搜证了！古代一个时辰是多久，两个小时？”
获得了黎秋的肯定后，王11一目十行地看完桌上的文件，又搬出桌子最中间嵌着的带锁的盒子。
好沉重的一个箱子。
“这个能打开吗？”他问。
“不行。”黎秋抱臂站在堂下望着他说。
“为什么不行？”
黎秋仰起一点头认真回答：“因为会被取消考试资格。”
王11仰天长啸：“好家伙啊，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就死了，你还在意考试规则……这什么终极NPC思维！”
“两位兄台，”有位书生走过来，冲黎秋和王11各作了一个揖，“敢问两位是从何地来？之前在客栈好像没见到二位。”
客栈？王11看了眼黎秋，顺嘴开始胡编：“我们在路上耽搁了一下，险些误了考试，所以、是以，刚刚才到达此地。”
“原来如此。”
“那客栈可在附近？”王11问。
“是，怕误了日子，大家多半会早到几天，都在客栈歇脚，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那人摇摇头叹了口气。
“发生了何事？”这次是黎秋问的，“难道是走了水？”
那位书生讶然抬头：“我观这位兄台面若芙蕖，目光却好生犀利。没错，今天客栈突然起了火，我们也只好抢救出行囊，赶紧提前来了考场。”
客栈着火是突发情况，也就是说考场其实还没被准备好，已经有考生以此为由进入了。
这也很不合理，这种情况考员应该是可以拒绝的。
“刚才站在考场外，我只觉眼前一黑，再亮起来时却无异状，不知两位可有同感？”那位书生又问。
听他问出这句话，王11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这位竟然是玩家。
他说出这句，应该是为了试探其他人究竟是系统NPC还是一起进来的同事。很不错的计谋。
可他举手投足和表情语气都与这个场景融合得非常完美，好像个NPC啊。
“有吗？”王11装出记性不好的样子，“还没问过您尊姓大名？”
“哦，朋友都叫我柳三。”
待他走开，王11才去跟黎秋咬耳朵：“这人应该是个高手，认识吗？……你说他认出你了吗？”
黎秋摇头：“应该没有，这个游戏是高级本，大家都有面容调整，很难互相辨认。”
是吗……王11心想，但你看上去还是非常突出的好看啊。
“我得去找考生们打探一下前情，不然现在我们俩太被动了，他们肯定在客栈互相八卦过了。”王11念叨着，一转头发现黎秋已经坐在了考官的位置上，不知道从哪弄了个铜丝开始开那个盒子的锁。
“不是说不能开吗？”王11十分震惊。
“我不是要偷东西，我是要答题啊。”黎秋理直气壮地说，“刚才我们进来时的打更声好像是亥时，既然提前开了考场，应该发考卷了。”
说话间他已经把盒子上的锁捅开了，接着掀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认真看了一遍。
“是什么？”王11凑过去看。
只见纸上用繁体竖排写着几行字。
四书题
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明乎郊社之礼
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诗题
赋得红见海东云（得红字）
这是……什么东西？！
“是乡试题目，”黎秋耐心给王11解答，“一般第一天要考的是四书，这里是三道要论述的题。最后还有一个诗题，要写一首诗，以这句诗的诗意为主题来创作，并且要押这个‘红’韵……”
王11眨了眨眼：“你这个人对世界上的什么事情都懂吗？”
“不是，”黎秋笑了起来，“我路上刚查的。”
他拿了一张试卷站起身，随手捞起自己的箱笼，又核对了一下门口发的手牌，向考场的方向走去。
“哎你干什么去？”王11跟在他后面。
“考试啊。”黎秋理所当然地说。
王11看了眼周围。
由于考官的缺失，考场内无人发号施令，考生们大都三三两两地在隔间外聊天，几乎没人在关心考试的事。
难道这也算一种遵守游戏规则的领先吗？王11觉得自己好像懂了。
“试卷在大堂的书桌上，可以自取。”经过考生密集的区域时，黎秋非常好心地跟路边的考生们说。
王11又看不懂了。
黎秋淡定地一步步找到自己的隔间，取下箱笼拿出笔墨，开始慢悠悠地研墨。
王11急得团团转，干脆半蹲在他桌子对面帮他研。
“谢了。”黎秋提笔蘸墨，真的开始在纸上书写蝇头小楷，“对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人去拿试卷作答。”
王11依言去观察了一会儿，回报说不包括黎秋有三个考生去拿了卷子，有两位已经开始认真作答。
黎秋没说话，皱着眉看着自己的试卷。
“怎么了，不会写了？”王11觉得好笑。
这所谓的试卷他一共就看懂了半句，不由感叹悠悠岁月自有其好处，感谢白话文，感谢简化字。
黎秋把试卷推过来给他看。
只见黎秋刚刚写好的字迹正在渐渐变成红色，在上好的宣纸上扭曲地渲染开来，似乎是……洇出了一个狐狸的形象。
只是再眨眨眼，这些都消失了。
“啊啊啊啊！”王11猛地向后一缩，头皮有点发麻。
以后能不能不进灵异本啊，太吓人了也！
黎秋没理会他的慌张，拎着考卷侧身从自己的隔间走了出来，径直朝考场大门走去。
“哎你又干什么去？”王11又赶紧跟上。
“我去看看能不能要求跟考官或者巡场说话，”黎秋说，“我试卷弄脏了，需要更换一下。”
时间如此紧迫的情况下，他还非要保证自己的行为合理合规，真是难为他了。王11心想。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魂归何乡（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