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番外2：鼓点与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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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个节目。"
宋月敲着黑板擦，粉笔灰簌簌落下，"艺术节要求每个班至少三个乐器表演，现在只有轩云和林眠朵报名。"
高二优班的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安逸趴在桌上转笔，余光瞥见身旁的江繁正在草稿纸上推演物理公式，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
"我弹钢琴。"轩云举起手，"曲目是《Time machine》。"
林眠朵小声说："我可以弹吉他...想试试《Lemon》。"
宋月叹了口气说："还差一个。架子鼓、小提琴、贝斯...什么都行。"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安逸正想举手说可以表演转笔绝活，却听见身旁"咔嗒"一声——江繁合上了钢笔盖。
"架子鼓。"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教室的视线都集中过来，"我可以试试《Fiction》。"
安逸的笔"啪"地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转头，正对上江繁平静的目光。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的架子鼓？他们同桌一年多，安逸甚至不知道江繁会唱歌。"
真的假的？"宋月狐疑地打量着江繁，"下周三就演出了。"
江繁点点头："礼堂有架子鼓，我周末去练习。"
放学铃声响起，安逸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江繁胳膊上："你什么时候学的架子鼓？为什么我不知道？打给我看看嘛！"
"初中。"江繁把物理笔记塞进他书包，"没什么特别的。"
安逸才不信。
周六一大早，他就溜进学校礼堂，躲在最后一排的座椅后面。
晨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在舞台上，江繁独自坐在架子鼓前，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鼓棒在江繁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圈，然后——
"咚！"
第一声底鼓像惊雷劈在安逸心上。
紧接着是密集的军鼓连击，镲片在空气中震颤出金属光泽的余韵。
江繁的节奏精准得可怕，每一个重音都踩在安逸心跳的间隙。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下，衬衫后背渐渐洇出一片深色。
安逸从没见过这样的江繁，张扬，热烈，与平日解数学题时的冷静自持判若两人。
排练结束，江繁突然转头看向观众席："看够了吗？"
安逸吓得从椅子上滚下来，红着脸爬上舞台："你、你怎么发现我的？"
"你头发。"江繁用鼓棒指了指他翘起的呆毛，"反光。"
安逸撇撇嘴，目光却被架子鼓吸引。
江繁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把另一根鼓棒塞进他手里："试试。"
"我不会！"
"我教你。"
江繁从背后环住他，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安逸能感觉到对方胸膛的温度，还有运动后微微急促的呼吸。
鼓棒相击的脆响，底鼓的震动，全都通过相贴的掌心传来，震得他耳尖发烫。
"专心。"江繁的呼吸拂过他耳畔，"这里是四连音。"
艺术节当天，礼堂座无虚席。
安逸坐在第一排正中间，膝盖上放着给江繁准备的毛巾和矿泉水。
宋月作为主持人走上舞台，马尾辫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
"第一个节目，钢琴独奏《Time machine》，表演者轩云。"
灯光暗下，轩云一袭白裙走上舞台，坐在三角钢琴前。
琴声如月光般流淌而出，音符像晶莹的雨滴洒满礼堂。
安逸注意到江繁站在舞台侧幕，目光专注地追随着轩云的演奏，时不时点头——是在默数节拍。
钢琴声渐弱，宋月再次走上舞台："接下来请欣赏吉他弹唱《Lemon》，表演者林眠朵。"
灯光转到舞台左侧。林眠朵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前奏响起时，安逸惊讶地发现江繁不知何时拿起了鼓棒，在暗处轻轻跟着节奏敲击大腿。
林眠朵的嗓音清澈透明，日语歌词像一串晶莹的风铃。
间奏部分，江繁的鼓棒突然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原来他是在默记吉他的和弦走向。
吉他余韵未消，宋月的声音再次响起："最后一个节目，架子鼓演奏《Fiction》，表演者江繁。"
舞台中央的灯光骤然亮起。
江繁坐在架子鼓前，黑色衬衫衬得他肤色越发冷白。
他没有看台下，只是深吸一口气，鼓棒交叉轻点三下——
"咚！"
《Fiction》的前奏如暴雨倾盆而下。江繁的鼓点精准地切入原曲的电子节拍，军鼓的连击像心跳加速的瞬间。
最激烈的间奏部分，他的鼓棒在空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汗水从下颌滴落在踩镲上，溅起细小的光点。
安逸看得入迷，直到副歌部分江繁突然看向他，嘴唇微动跟着韩语歌词唱了一句。
虽然听不懂，但那个口型让安逸的心脏狠狠撞向肋骨。
最后一个重音落下，江繁的鼓棒高高抛起，在空中旋转三圈后稳稳接住。
礼堂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宋月在台下拼命鼓掌。
演出结束后，安逸像只兔子一样窜进后台。江繁正在擦汗，见他来了，顺手把毛巾搭在脖子上。
"太帅了！"安逸蹦到他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个三连音！还有最后的抛接！你怎么从来没——"
江繁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嘴唇："这首歌里有句歌词，是我想对你说的。"
安逸眨眨眼，含糊不清地问："什么？可这是韩语歌啊。"
"嗯。"江繁的拇指擦过他的嘴角。
后台的喧闹声瞬间远去。
安逸瞪大眼睛，大脑拼命解析这个陌生词汇。
还没等他想明白，江繁已经把他拉进怀里。
"意思是..."江繁的呼吸拂过他发烫的耳廓，"我爱你。"
安逸的膝盖一软，全靠江繁揽在腰上的手臂才没滑到地上。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可疑的气音。
"比你喜欢上我更早。"江繁补充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笑意。
后来安逸查了歌词，发现《Fiction》的副歌确实有这句。
他把这首歌设成手机闹铃，每次响起都要得意地看江繁一眼。
而江繁总会无奈地摇头，然后在他抗议的嘟囔声中吻住他的嘴唇——像鼓点结束时最温柔的那个轻音。
宋月推门进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默默退出去，把"最佳表演奖"的奖状轻轻贴在了门上。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番外2：鼓点与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