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辅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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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安逸瘫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怀里抱着江繁早上洗好的草莓。电视里嘉宾们笑作一团，他却盯着厨房门口发呆——江繁已经在里面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偶尔传出菜刀与砧板碰撞的声响。
"江大学霸——"安逸拖长音调喊，"我要饿死了——"
厨房门开了条缝，江繁探出半个身子："过来。"
料理台上摆着几个小碗：切成菱形的胡萝卜、去了籽的黄瓜薄片、剥好的虾仁——等等，虾仁？安逸皱眉："我海鲜过..."
"鸡胸肉。"江繁头也不抬地切着姜丝，"昨天买的。"
安逸这才注意到那些"虾仁"的纹理确实不同。他捻起一块放进嘴里，肉质鲜嫩，带着淡淡的柠檬香。"你什么时候学的？"
江繁的刀工很漂亮，姜丝细得能穿针。他把切好的姜撒在鸡胸肉上，又淋了少许料酒："上周。"
上周三安逸曾随口提过想吃学校对面的柠檬虾，但碍于过敏一直没敢尝试。他当时以为江繁在刷题没听见，原来每个字都被记在了心里。
"傻瓜。"安逸小声嘀咕，眼眶却有些发热。他伸手去够黄瓜片，被江繁拍开手："洗手。"
水声掩盖了安逸吸鼻子的声音。他透过氤氲的水汽看江繁的背影，发现对方的耳根还带着淡淡的红，可能是中午被他闹的。这个发现让他的胸口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像是喝下了刚温好的牛奶。
暮色四合时，苏洁发来消息说临时有事要后天才能回来。安逸趴在江繁床上刷手机，两条小腿在空中晃来晃去："江老师，我今晚睡哪？"
江繁正坐在书桌前整理笔记，闻言笔尖一顿，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安逸等着他回答，却只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江繁。"安逸翻身坐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我腰还酸着。"
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江繁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灯光下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知道了。"
安逸得寸进尺地凑过去，发现江繁正在看的根本不是笔记，而是一张手写的菜谱。最上面用红笔标着「安逸饮食禁忌」，下面密密麻麻列了二十多条，连「不吃食堂炒蛋因为蛋黄被打散」这种细节都记着。
"这什么啊..."安逸想去抢那张纸，江繁却抢先一步把它夹进了物理课本里。两人拉扯间一起跌坐在床上，江繁的手肘撑在安逸耳侧，呼吸交错的距离里，安逸看见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饿不饿？"江繁突然问。
安逸眨眨眼："饿。"
"那别闹。"江繁起身走向门口，背影看起来镇定自若，如果忽略他同手同脚的走路姿势的话。
晚餐比午饭还要丰盛：柠檬"虾"仁、凉拌黄瓜薄片、胡萝卜炒肉——胡萝卜被切成漂亮的菱形，安逸数了数，每一块的大小几乎完全相同。他夹起一块对着灯光看，突然笑起来："江繁，你是不是用尺子量的？"
江繁给他盛了碗紫米饭，米粒颗颗分明，硬度刚好："游标卡尺。"
安逸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他想起江繁书桌上那把银色的卡尺，曾经用来测量电路板，现在居然沦落到量胡萝卜的地步。
"败家子。"安逸把腿伸到对面，脚趾蹭了蹭江繁的小腿，"以后咱家买菜是不是还得带个千分尺？"
江繁夹了块最大的"虾"仁放进他碗里："食不言。"
窗外，初秋的晚风掠过树梢，一片早黄的叶子飘落在窗台上。安逸咬着筷子想，明天早上一定要比江繁先醒，然后数清楚他后颈上到底有几颗小痣。
窗外的银杏叶在秋风中簌簌作响，江繁的笔尖停在物理题集的最后一题。安逸趴在他旁边的地毯上，小腿交叠着晃来晃去，脚后跟时不时碰到江繁的椅子腿。
"这道题。"江繁用铅笔圈出题干，"河北去年模拟考原题。"
题目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印刷墨色：
【如图所示，质量m=1kg的物块以初速度v0=4m/s滑上倾角θ=37°的传送带，传送带以v=2m/s逆时针匀速转动。已知物块与传送带间μ=0.5，g=10m/s?，求物块从滑上传送带到离开传送带的位移。】
安逸咬着笔帽凑过来，发梢扫过江繁的手腕。他盯着示意图看了三秒，突然抓过草稿纸："这不就是先算加速度再算时间？"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列出公式：a=μgcosθ+gsinθ。
"方向。"江繁用橡皮轻敲他手背。
"哦对，传送带在转..."安逸皱眉，橡皮屑粘在他鼻尖上。江繁伸手拂去，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安逸的笔尖转了个弯，重新写下受力分析图。
十分钟后，当安逸得出最终答案1.6m时，江繁从抽屉里抽出红笔，在他草稿纸的角落画了颗五角星。
"数学。"江繁翻出另一本习题集，"三角函数。"
安逸哀嚎着往后倒，后脑勺枕在江繁大腿上："刚做完物理！"
江繁没理会他的抗议，只是翻开折角的那页。河北省某重点中学的月考题：
【已知函数f(x)=2sin(ωx+φ)(ω>0)的图像关于直线x=π/3对称，且f(0)=√3，若f(x)在区间(π/12,π/3)上单调递增，求ω的最大值。】
"画图。"江繁把尺子递给他。安逸不情不愿地支起身子，却在碰到尺子的瞬间被冰得缩回手——金属尺在秋夜里沁着凉意。江繁叹了口气，把尺子夹在掌心捂了捂才重新递过去。
温暖传递到指尖时，安逸突然福至心灵："对称轴是π/3，那φ=π/2-ωπ/3！"他抢过江繁的钢笔在纸上演算，墨水晕开一小片蓝色的海。
江繁看着他解出ω=2的过程，突然伸手点了点第三行："这里可以用导数验证单调性。"他的呼吸扫过安逸耳廓，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