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烟村四五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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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霄去北境半年之后，那个断袖之癖的坊间传闻就散了。
一年后，自从季寒霄去了北境后就不断有捷报传回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喜悦中，皇宫的人都开始准备庆祝了，以为再过不久就可以收复北境，大军班师回朝。
而卫椿修的心却时时静不下来，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收到季寒霄从北境传回来的信件了，而且不知为何今日心里莫名的烦躁。
卫椿修站在拱桥上捧着鱼食，正心不在焉的喂鱼。
小石头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通报：“公子，季府二小姐来了。”
卫椿修让小石头把人请了进来，季熙悦看见他也不管自己的姿态礼仪直接拉着裙摆跑了过去。
卫椿修笑道：“小悦，你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被人瞧见可是要落下话柄的。”
“修哥哥我哥在北境出事了！”季熙悦红着眼眶，神情焦灼道：“被人暗算中毒，在战场上毒发，人已经……”
“啪嗒”一声，卫椿修没拿稳一个踉跄手中的鱼食摔下，散落一地。
小石头见状急忙去扶：“公子！”
卫椿修红着眼睛靠在床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见家父对家母说的，家父在北境安排的有人就是以防出现意外。”季熙悦转而道：“修哥哥你身体要紧，肯定是消息夸大事实……”
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卫椿修眼尾落下一滴泪，无形的枷锁在压迫胸口，呼吸变得极其困难。
小石头含泪心疼的看着卫椿修道：“公子，你昨夜感了风寒，大夫说你现在心情不能起伏太大，要好好休息。”
“我不相信，除非是亲眼看到……我现在就要上书去北境！”说着卫椿修就要从床上下来。
“不准去！”卫善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厉色呵斥道：“你拖着病殃殃的身体能去呢，只能给身边人徒增麻烦！”
季熙悦立马站起身行礼道：“小女见过卫大人。”
卫善点了点头，季熙悦接着对卫椿修道：“卫哥哥身体欠佳，妹妹改日再来拜访。”
“好，小石头替我送季小姐出去。”卫椿修点点头道。
没一会儿卫昀之听闻就赶了过来，进屋便瞧见僵持的两人，也怪他这个爹不会说话，每次都是出于好心，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后就变味了。
卫昀之从卫善手里接过药，走到床边道：“阿椿听话，先把病养好了，其他事好说，咱爹也不是真不让你去，他还说要亲自帮你上书请示。”
卫椿修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卫善，被自己大儿子戳破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
“真的？”卫椿修伸着脑袋道。
卫善面不改色点了点头。
卫椿修终于舍得笑了道：“爹，你真好！”
卫善咳了一声别扭道：“我先回书房了，好好养病。”
生活不易，卫妈妈（卫昀之）叹气。
*
不多时皇帝也收到了这一另朝堂动乱，百姓恐慌的消息，立马派人封锁消息，并单独召见了季良，裕皇和闫事愁一唱一和虚情假意的表示很痛心并安慰了季良，赐白银千两。
季良见此场面恍如昨日一般。
隔了两天卫善上书以为国排忧解难之由将卫椿修推了出去。
裕皇龙颜大悦见其舍小家为大家气魄可歌可泣，赐白银千两外加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作者有话说里面有解释）
卫善婉拒了皇上自以为很贴心的好意，收下了千两白银，将其全部买成粮草和药品送往北境。
少年端坐马背，身上的银色柳叶甲泛着烁烁闪光，使得白皙俊俏的面容带了几分英气，乌发一丝不乱的束在头顶，离别之际卫善盯着卫椿修心里似有万语千言但到嘴边却又不知要怎么说，最后吐出一句：“刀剑无眼，万事小心。”
与卫善相比卫昀之就直白的多了：“不愧是我弟弟真俊俏，到了书信联系，记得报平安，我和爹在家里等你凯旋归来！”
卫椿修眉眼弯弯笑的灿烂。
“卫哥哥，一路平安！”季熙悦拉着裙子在前面跑丫鬟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
今早起晚了，现在一心只想着要赶来送行，完全忘了还有其他人在，如果让楚钰木（她母亲）知道少不了一顿爱的教育。
卫椿修看着满脸通红，头发跑的乱糟糟的季熙悦，忍不住笑了笑。
“嗯，在家等我书信。”
*
初到军营卫椿修就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季寒霄的坟墓。
卫椿修一怒之下把墓碑推倒了，在军营里发了一通脾气，吓得没人敢吱声，都以为新来的这个年轻的将军是个不好惹的主。
但仅仅是害怕，私下里还是会反着干，几乎没有人真正的去认同他。
比如被推倒的墓碑一个时辰后就又站的直直的。今天墓碑被卫椿修用剑劈坏了，明天就会出现一块新的……反反复复。
直到卫椿修第一次指导的作战计划获得成功，并且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大放异彩，以此收了不少人心。
以至于刚到军营就掘上一任领导墓的这个行为，士兵们也只以为是新任领导与上任领导之间应该有什么过节，至于什么过节人死了连墓碑都不放过，这就不关己事了，都是听命令办事，谁都一样，只是看个人能力的好坏，能力强，就五体投地心甘情愿；花架子，就心有不甘不情愿听呗，都一样没人喜欢听傻逼叭叭叭。
*
一天夜里，卫椿修照常在将军帐中给家里写信报平安，水喝多了中途有了尿意，去了趟茅房，回来时发现一鬼鬼祟祟的士兵溜进了伙房，卫椿修想着应该是谁半夜饿了去偷吃。
卫椿修最终还是留了个心眼跟了上去，便瞧见他偷偷摸摸的往自己食盒的汤里撒了一些粉状物品。
卫椿修没有立即拆穿而是又回到了帐中坐等鱼儿自己咬钩。
果然没多久那人便提着食盒来了。
“将军，这是您的夜宵，属下给您送过来了。”鼻头有颗大黑痣的人笑眯眯道。
“放下吧。”卫椿修从这人进来就没抬过头。
“夜里天气冷，将军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放冷了就不好了。”大黑痣将食盒放下用关心的语气说几句就准备退下了。
如果没看见他一气呵成的下毒手法，这句话可能真的有用。
卫椿修抬起头勾唇道：“等一下，这大半夜还来给我送夜宵，你也是辛苦，我今晚吃的多了，现在不想吃倒掉也可惜，不如你替我吃了吧。”
大黑痣一愣，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
呵呵呵地笑道：“将军，您就别拿属下开玩笑了。”
“行，那不开玩笑了。”卫椿修单手撑着下巴，收起笑容淡淡道：“我现在命令你，把这碗汤在我面前喝完。”
“将军这不是在为难属下。”大黑痣笑嘻嘻道。
卫椿修恼怒的重拍桌子呵斥道：“大胆！”
见卫椿修突然变脸，大黑痣吓得急忙跪下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知道害怕了，下了两次毒胆量还没练出来。”卫椿修剑眉紧蹙道。
大黑痣心里一咯噔，急忙辩解：“将军，属下哪儿敢给您下毒，您一定是听信了某些小人的不实言论。”
“哦，本将竟不知，在你眼里我竟是那无耻小人。”卫椿修气笑了。
大黑痣：我可没说，这件事纯属污蔑！
大黑痣突然拔地而起，从腰间掏出匕首刺向卫椿修，后被一脚踢翻在地。
卫椿修还不忘嘲笑：“反应速度太慢，招式单一全是破绽。”
大黑痣被狠狠踹了一脚，趴在地上打滚。值班的士兵闻声进来了，听到有动静大黑痣立刻抓起食盒里的汤一口饮下，并把碗摔碎。
等士兵进来时大黑痣“嘿嘿”的笑了笑，抓起地上的匕首冲向卫椿修。
卫椿修蹙眉：“还来。”
但这次卫椿修伸脚踹去把匕首踹掉，却被大黑痣抱住了脚，怎么甩都甩不掉，狗皮膏药一样。
大黑痣开始发力将卫椿修往后推，士兵哪见过如此场面，急忙跑上去把人拉开。
拉开后，卫椿修嫌弃的抖了抖腿，见被士兵按着的人还想往自己这里扑，往旁边走了走。
“怎么回事？”卫椿修问道。
士兵面面相觑，不知个所以然，一个士兵突然道：“他这个症状好像误食了“仙子草”。”
卫椿修示意人继续说下去。
“仙子草，又称“壮七里”，只生长在边塞极寒之地，其外貌与仙鹤草极其相似，因此不懂草药的人经常把二者搞混。如果不幸把“壮七里”当成仙鹤草误食了，起初你会感觉精力旺盛，特别有劲儿，但千万不能跑跳，这样只会加速毒素蔓延，就会像他一样。”博学多识的士兵大全道。
卫椿修不解：“像他一样对着我流口水？”
“根据“壮七里”你们能想起哪种药？”大全有些子害羞。
有人抢答“壮阳药”。
“没错，它也有壮阳的功效，而且它还比壮阳药多了一个致幻，他现在应该是把将军你当成……漂亮仙子了。”大全不敢去看卫椿修的脸。
其他士兵也是小脸一红，有的垂下脑袋默不作声，有的则是在偷偷瞄卫椿修那满是无语的清秀脸蛋。
最后大全补了一句：“但它致死。”
这句话不仅扑灭了一些先要跃跃欲试士兵心里的小火苗，还让卫椿修心里“咯噔”了一声。
卫椿修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看到这人，士兵将大黑痣压下去关起来。
待人走完后，卫椿修发现大全还在原地，看样子是有话说。
“他们走完了，你有什么就说吧。”卫椿修脸上满是疲惫。
“将军，其实仙子草没到致死的地步，属下夸大其词了。”大全耿直道。
卫椿修一消疲态，眼底带光道：“此话当真！”
“嗯，将军可有发现，属下刚刚只讲了“壮七里”的第一个字，并未解释“七里”二字。”大全摸摸脖子道：““七里”其实就是七里之内必有解药，所以也叫“药七里”，至于属下为何隐瞒，属下现在还不能说，如果今后有机会定会告知。”（作者有话说里有解释）
一株草这么多名字，英语单词吗。
“本将相信你。”卫椿修展颜激动的拍了拍大全道：“对了，我总听有人叫你大全，你大名叫什么？”
“属下全名，全志道。”大全憨厚的笑了笑。
“大全，你喜欢救死扶伤的医士吗？”卫椿修话里有话问。
“当然，说出来不怕将军笑话，我之前的愿望就是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大全害羞的笑笑。
“成，明天你去戚医师那里报道，好好干，我看好你。”卫椿修拍了拍大全紧实的肩膀。
“是！属下谢过将军。”大全眉开眼笑，黝黑的皮肤，衬得两排大白牙格外亮眼。
大全走后，卫椿修把关于季寒霄中毒可解的事也写进了书信，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所以第二天，卫椿修又去把季寒霄的衣冠冢给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烟村四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