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常旭升线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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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被拍的砰砰响，常旭升急急忙忙穿衣服，他跑去开门，步子上带着恼怒：
“干什么呢！”
“开门开门！！！开门！！！”
门开后，以赵黑彪为首的一众人，身披黑漆漆的雨衣堵在门口。还有负责排污口附近的几名工人和年龄60岁以上的老人。
“干什么！大晚上的这样子跑这里来！”，他一边说一边被赵黑彪挤着往后退。虽然面上气势汹汹，但面对这么多人心里实际上心里已经发颤。
赵黑彪进了屋，绕着扫视一圈，瞥见楚音敞开的领口，轻蔑道：
“扰了你们的好事是吧，常总”
赵黑彪体格大，被雨淋湿的几缕头发粘在侧脸上，那道贯穿右眼的长疤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常旭升努力维持表面的镇静，举起手上终端道：
“告诉你们别乱来啊！！！我已经报警了，有什么谈不开的事，等警察到了再说！”
赵黑彪一听常旭升要报警，像听见了什么笑话：
“常总，您怕是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您厂子的净污设备到现在还没配齐，别忘了质检部门人，是从金泗村出去的。您现在报警也行，等警察到了，顺便也一起聊聊往地下排污的事儿”
常旭升气的咬牙挂断连线。
“我好心带你们发家致富，没想到反咬我一口！”
“真是农夫遇到蛇！！明明厂子让你们过上了更好的生活！但你们胃口越来越大！要涨补助金没答应就过来闹！真是帮愚民！恶民！！”
“别自吹自擂了！带我们发家致富？我们周围要是没有变质土，你会到这儿来！？”赵黑彪指指常旭升隔壁办公室的佛像：“就你办公室里的木柜子、金佛像、茶叶香烟，够我们几个人两年的工资了！”
“我的办公室是要接待客户的！明白吗！？一个身价几亿的老总过来，难到要让人家去去村里的会堂谈吗！？”
“少在这强词夺理，要是这样说的话，你还不如把净污设备配好喽，至少哪天厂子撤了，我们村儿周围不会变成臭水沟！”
“装净污设备要多少钱你知不知道！像你们这样要求涨钱的法儿，我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装设备的钱！！”
“少废话！我们这些算几个钱！”
……
场面剑拔弩张，赵黑彪和常旭升各执一词。谁都没有发现角落里的楚音，正静静地把一个压缩文件发送了出去。
不一会儿，林峥来了。
来不及怀疑他怎么突然出现，但不管怎样，多对一的局面下，这让常旭升有了点同舟共济的感觉。
林峥也淋了些雨，肩膀上被浸湿。原来窝在工厂里总穿着一身研究服的他，自从经营分厂成为一把手后，也穿起了西装。
西装是深灰色低调的素雅款式，不似常明旭的那样的阔佬。再加上他因为常年做研究泡在实验室，气质上带着禁欲和严谨。
此刻他脊背直挺，往这一站。常明旭觉得他和以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大家有事慢慢说”
林铮从人群后发了话。或许是大家知道他有实在技术在身，又或是他不慌不忙毫不畏缩的样子，堵在屋子里的人不由从中间让开了路。
他径直来到常旭升跟前，接着转身面对赵黑彪一众人：
“……有些事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们厂是专做强磁铁的，强磁铁这个材料，并不是凭空无故变出来的。它经过了近两年的研发实验，期间失败了两百多次，仅是维持这些实验就需要耗费大量的资金。这些前期的投入……我们从来没有算在你们头上”
“为了能够维持实验，我们先前做着生产普通复合金属的生意以用来维持开销，但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家原料厂倒闭了，我们的钱款拿不到，无奈只能让他用厂子抵押……”
“你们眼里的我们，穿好的用好的，但也看不到我们日日夜夜愁着该不该继续的艰难？是不是？”
常旭升再一旁不住地点头：
“说的是！这些你不说我都忘了……！”
林峥勉强一笑，接着道：“所以，请各位的目光放长远一些，咱们和气生财，再给我们点时间……？”
“今天这事儿我们让一步，免费的补助同工资一样涨10％，从原来2000的基础上再加200，怎么样？”
赵黑彪听闻，颇有些嗤之以鼻：“……200块算什么”
常旭升看不惯赵黑彪，眼看又要恼。林峥率先开口：
“话不能这么讲的，补助和涨工资一样，不可能一下子翻倍，再说我们有年终奖，若是还有盈余的资金，我们会以年终奖的方式发下去的”
常旭升：“对对对！年终奖！你们都别急呀！”
“年终奖能拿多少！？”赵黑彪直接问。
常旭升：“现在才9月份，还有近四个月才到春节，这期间变数很大，我们不能空口承诺！”
见两人不说，赵黑彪直接道出提前商量好的数：“5000！这村里的老人没有路子挣钱了，他们在厂子里帮了不少忙，平时的补助2200也行，但年底再给个5000块奖金”
常旭升一脸不可思议：
“我说赵黑彪，没在岗的老头老太太年底领那么多，那正式在岗的工人呢？！他们看着不干活的涨这么多钱，又眼红了再来我这闹，还怎么做生意啊？”
“哼！少在这儿装穷叫哭，我们提的要求常总仔细考虑，后天我们要知道结果，否则……大家鱼死网破！”
赵黑彪扔下话便走了。常旭升气愤地地抬脚踢门：
“一群白眼儿狼！！妈的！”
比起常旭升的粗口，林峥显得异常冷静。他像以前一样为常旭升出主意：
“这个钱，与其发给工人村民，不如把净污设备完善了，这样就算村民不干了，我们还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招人，但若是被检验部门报给政府，那我们厂就要面临倒闭了”
“我也想完善净污设备啊！关键现在没钱啊！这不是我故意把水排在地下的啊，李铭要是能把两千万欠货款结给我，我立马把设备建好喽！！！！”
林峥听着常旭升一贯的说辞，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静默几分钟，他抬手翻出一份文件，示意常旭升签字：
“分厂那边，设计了一款粒子加速器，记得楚小姐认识建筑局的姜部长，我想我们让楚小姐再约一次姜部长，给他介绍一下粒子加速器的应用”
“明天什么时候”常旭升签完字问。
“早上9点半”
“嗯”
看着常旭升签完字，林峥收起文件淡淡地道：“明天9点我到这里”，说罢转身出门。
只不过在转身那一刹那，和在一旁的楚音短暂地交换了下眼神。
这夜的雷雨下到后半夜，临近早晨时候雨势才小了些。
常旭升睡的不踏实，迷迷糊糊中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了。他恍惚中弹坐起来，记起今日一早还要和林峥去谈生意。
以为是林峥催的急，他接了电话本想说“马上来”。可接通后，却是个机械声音：
“常旭升先生，这里是土地质检督查办公室，接到您被匿名举报，举报内容显示玉京市变质土采集加工处理厂，存在故意排放污水至地下的不法行为，您作为法人代表兼公司董事长，我方已通知当地警务局与玉京银行，暂时封禁您的信用身份卡及银行账户，待接受调查宣布结果后，再决定是否解禁……”
没有感情的机械的女生一直重复这段话，常旭升连着听了两遍。到第三遍时，他才终于清醒过来。
一定是赵黑彪！还有那些忘恩负义的老家伙！
常旭升快速套上衣服，踏出门时，才发一直没见楚音的人影。
“楚音！”
他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又喊：
“楚音！楚音！”
他所住的起居室在招待客户的宾馆，一位刚上班打扫卫生的大姐恰好过来。常旭升问：
“我秘书已经在办公楼了是吗？”
大姐疑惑道：“今天早上吗？”
“是啊”
“那没看见，我刚打扫完那边，没见着楚秘书啊”
常旭升听闻径直绕过大姐，急步来到办公楼董事长室。
推门，屋内依然没有楚音的身影。
他看下时间，已经超过9点半了。昨天和林峥约好去见姜部长，按照林峥一贯守约的习惯，他是不会迟到失约的。
楚音是不是已经和林峥去了？
但若是提前去了，那应该知会自己一声啊。
常旭升抓一把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心中隐隐不安地给林峥打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幸好。
林峥接电话了。
“——你在哪儿呢？我刚接到督查办公室的来讯，有人举报我往地下排污水……”
常旭升焦急的语气虚浮，说后等着林峥回话。大概过来十几秒，听筒那边才响起林峥的声音：
“……你先别急，我现在和楚小姐正陪着姜部长到伊犁古城。没跟你说是因为走得急，还有就是留你应对督查办公室……现在既然这么快被举报了，那我们只能听候发落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撤厂……”
“他妈的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这边可能要多带几天，等谈下粒子加速器的生意，我们转型就是了”
听筒里林峥的话，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虽然让常旭升松了口气，但不知是不是被电流压缩的原因，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切实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常旭升线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