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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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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上来了？”
王池不理反问，脸上带着大家长的严厉：“刚才在看什么！！？跟你没关系的事不要好奇！！知不知道来这里意味着什么！！？跟我走！”
蓝桉任由王池抓着手腕，不是人类的他也知道这是善意的关心。
那股自对方手心里传来的热，像温驯的阳光一样令蓝桉心里发暖。
带路男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扫一眼两人牵着的手，虽有些意外但没说什么，只管将人带到。
来到指定的门口时，王池松开蓝桉的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带着浑身的低气压先一步踏入。
屋里点了熏香，淡淡的茶香味弥漫在空中。除了整套的沙发、隔断屏风、以及屏风后隐约可见的床，房内还有些令人心颤的不明工具。
赵植便是大马金刀坐在浅灰色的沙发上。
他手里的香烟恰好燃完，微微前倾把烟头熄灭。一抬头看见王不该出现的王池，浑浊的眼睛一眯：
“……王池啊……这是第二次了”
蓝桉不明白什么第二次，但看赵植的反应，也知道对王池十分不满。他想劝王池不要担心，让他回去，但王池已经开门见山：
“赵局长，是这样……蓝桉前几天刚从美洲逃回来，基因溯源显示我们的祖先有些渊源。他年龄小，我也没有亲人所以把他当弟弟看……今天中午的饭局上您也在，若不出意外，我和姜部长就是一家人了。那么蓝桉自然也是……这样看来，赵局长是不是找错人了……？”
屋子里寂静无声，烟草混着香薰的气味令蓝桉嗅觉有些过载。
透过王池的背影，他看见赵植挑起嘴角，眼神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是潜藏于内心深处的阴狠。
没多久，赵植终于摆摆手。
王池松了口气，转身领着蓝桉立刻出来。
原路返回。前面人直挺的脊背挡在自己身前，肩膀随着脚步晃动……蓝桉的感官似乎出现偏差，他光是看着前方的白衬衫，那股香烟和香薰杂糅的味道已经被稀释了。取而代之的是王池惯用的洗衣香氛。
“走快点！磨蹭什么呢”
蓝桉快一步跟上去，两人一起乘高速电梯，直接来到博隆会堂后门的次旦街。
等待巴士时，蓝桉不想让气氛僵硬，问这条街道名字的意思：
“……次旦街，次旦是什么意思啊”
“寿命永固的意思”，王池回答时低着头关注巴车信息。但蓝桉明显感觉到，他压着隐隐的怒气。
眺望着远处的空轨，他又问：“刚刚听你说……要和姜部长成为一家人？”
王池有些无如奈何：“……嗯”
“但你怎么……看起来——”
空轨驶过伴随着低低的轰鸣声，王池不等蓝桉说完，终于问出梗梗在心口的问题：
“——知不知道赵植找你做什么，你以为真的喝茶聊天？！！”
蓝桉不明，回答：“知道的……”
“知道？！！那你说赵植找你做什么！”
问到这里，蓝桉眼底滑过几分厌恶：“就是腿间那些事呗”
会堂里赵植的人过来时，蓝桉答应的样子，分明像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年。现在直白地讲出来，反倒令王池有些耳根发热。
“你知道还跟过去！？”
“我跟过去又不代表要答应他”
“羊入虎口了还不代表要答应他？！若不是我追的快，你再出来就要脱层皮！！”
蓝桉分析了这句话的意思，他知道这是把自己比做羔羊。但蓝桉有寄生功能，赵植约自己的环境私密且人少，寄生控制一个人轻而易举。他还想好好玩玩赵植呢！但没想到王池这么快就上来了。
蓝桉没再说什么，他知道王池生气是在担心自己。
大巴车像个方形的铁气球慢慢飘过来，直到停靠在站台。
夕阳下蓝桉的那双黑眸，变成了深深的琥珀色，他轻轻道：“车来了”
不知为何，王池觉着蓝桉的眼神里弥漫着一种沉静。这种沉静像是承载着什么无数不能言说的回忆……或是压抑着深深的忧虑。
总之和他的外表与行为不太相符。
领了今日的食物回到家，除了便宜又充饥的土豆木薯，这次还多了海带和很少的虾米。
王池推开屋门径直进了厨房。蓝桉则跟在后面破天荒第一次帮忙。
王池见他跟进来，吩咐任务：
“你把土豆削一下皮，我来给海带切丝”
“好——”
他拿起土豆和削皮刀，回忆着削皮的步骤，动作笨拙又生疏地一点一点地开始削皮。
王池烧了一锅水，水开了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热气氤氲中，蓝桉余光撇着身旁忙碌的身影，心里有种从未出现过的安宁。
海带切好后，放进开水里焯水。转头看看蓝桉削皮削的怎么样，怎料一转头，圆滚滚的土豆“咚”一下飞出去了。
！！！
土豆飞到灶台上，正是王池面前。他惊的后退一步，对蓝桉投以夸张惶恐的眼神。
蓝桉杵在边上，尴尬小声道：“……有、有点滑”
“有那么滑？”
把土豆捡起，王池接过蓝桉手中的削皮刀，自己动手两三下便把削了一半的土豆刮干净。
近距离挨着的两人，蓝桉立在原地不说话，两手握着不住摩擦。
余光里王池本没有在意，直到他直起身偶然撞上蓝桉的眼睛。
猝不及防的恐慌令他黑色的瞳仁颤了颤，但瞬间又带上歉意和微笑。那微笑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更奇怪的是，蓝桉刚才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手上的动作，那股子学习削土豆的认真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学什么机密要领。
“怎么了？你看起来怎么那么紧张？”
“呃、没有啊”
因为蓝桉跟着赵植走，王池原本还有些不快，但现下他这些奇奇怪怪的反应，也没心思消沉了。
把海带丝捞出来，又开始切土豆丁。
没由来地一句：“你刚才在害怕”
蓝桉踌躇半天，盯着露出的菜刀的一角，后背一阵凉气。
王池也不催促，背对蓝桉一直专注切菜。
直到王池快把整个土豆切完，蓝桉终于吞吐地开口：“……以前在岛上做不好事的时候，会被训……”
王池回身：“帮我拿两个盘子”。蓝桉做去橱柜拿，王池则掩着笑意接着说：“被训还不会削土豆啊呵呵呵”
王池接了蓝桉递去地盘子装好土豆，又准备调味大蒜。
“抱歉，我会学的”
蓝桉说的很认真，但王驰却投以揶揄的目光。他浮夸的认同：
“嗯！烹饪土豆，是得先学会削土豆皮！呵呵呵——”
是自己太过敏感吧，这么好的人，蓝桉竟然觉得他怀疑试探自己。
因为土豆没削好，不过是想起深海的相似经历，条件反射地恐惧。但在这里，王池没有生气，更没有带刺的骨鞭落下。
望着厨房的烟火气，他随口一提的食物现在竟然就摆在眼前……还有今日挡住赵植的背影……
蓝桉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刻分外……美好……
没有罪人、没有使命，只有彼此安静地生活。
蓝桉不由嘲笑自己。
作为入侵人类的深海一员，在人类世界与精神疗愈师生活，他竟觉得美好。
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多时，晚饭做好了。
土豆木薯泥、海带丝，还有些虾米汤。
海带丝里加了香油和酱油，吃起来淡淡的咸香味。虾米汤里也有些胡椒的味道，蓝桉越吃越觉得好吃。比深海的味道还好吃一些。
第二日。
王池让蓝桉继续跟着去座谈会。
理由是赵植那人阴狠诡谲，怕他明着不行来暗的。
蓝桉本想拒绝，但王池态度不容拒绝。
“我在家不出门”
“不行，他们想抓个人轻而易举，何况是你这样无名无势的普通人”
“昨天还说把我当表弟，他知道我们和姜部长快成为一家人了”
“所以他明着不能乱来，但赵植昨日没得手的样子，我总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
“……那好吧”
还是昨天的位置。虽然今天王池要求跟着他，但好在不会太过影响原本的计划。
因为这天较昨天相比，王池显然更为忙碌。
一来他是恒生剂的辅助研发者之一，二来他即将成为姜部长女婿这件事，内圈人已经传开了。
他需要发言，接受采访，人际交往。
这么忙，应该顾不上自己吧。
整个上午都由张继聪、赵植主讲关于恒生剂在未来可能应用到的领域。王池一直负责给张继聪打下手，现下他正将各阶段突破性研究记录的资料投向大屏。
大屏幕上的研究数据显示，恒生剂会让人类的细胞分裂次数极限从40-60次，延长到80-120次，染色体末端的端粒磨损大大减少。这就使得人的寿命大大延长。
关乎人类寿命的研究……那项明章密室里的又是什么？、
恒生剂能延缓衰老，项明章一定是知道的。但他密室里的研究似乎不是对抗衰老。而是肢体再生。
郭山那条被压下去的笔记，明显不能让大众得知。
但玉京却能把恒生剂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讨论……
至于项明章，真成了这场会议的背景板。
此刻他双手交叉于胸前、翘着二郎腿，像个百无聊赖的军痞子。
蓝桉就这么随时注意着，直到午间时刻。
临时散会后，王池从前台拧着眉上来：
“姜部长的女儿要跟我单独吃饭，不好拒绝……这样，你跟我去同一家餐厅，坐在离我不远处的位置”
“啊……？”
蓝桉虽是一个来自深海的氐人，但在地表执行过那么多任务，“电灯泡”这个词还是明白什么意思的。
“你说你约会、让我坐旁边？”
王池眉头拧的更深了：“什么约会！？就是吃个饭！昨天刚见面，今天不答应，礼节上说不过去”
眼见王池脸色变的铁青，蓝桉犹豫半晌，只得答应。
一家粉色调装潢的高级餐厅，角落里乐手正拉着舒缓的小提琴。每张餐桌上放着艳丽的水培花束，浪漫里透着甜腻的氛围。蓝桉待得有些尴尬。
他坐在王池转头就能看见的邻桌。
蓝桉点了些价格相对便宜的餐食等待上餐时，暗暗打量那个女孩。
透着光泽的香槟粉色衬衣，卡其色的格子长裙，一头栗色齐肩长发垂在肩膀。人类的话说，就是郎才女貌。
放眼餐厅，都是成对两人。他们正处在热恋中，蓝桉稍一催动松果体，屋子里各人的精神视景便都跑进蓝桉眼前。飙升的肾上腺素令人心痒，像在海盗船上摇来摇去。
唯独蓝桉一个人座。
瞥见王池和那女孩聊的火热，心里没由来泛上一股酸涩。
两人的对话飘耳朵，蓝桉被动听着：
“姜小姐您先点单”
“叫我姜悠就好了，或者悠悠也行”
“那好，姜悠”
“听说你曾经是被打入黑名单的人，以前在焚化场长大”
“没错……我现在能坐在这里，也算是依赖于这场精神寄生”
“应该是依赖温家吧，毕竟是他们在熏丘发现了你。温家研发了精神力测量仪和疗愈机器，他们是你的伯乐，也是我们的月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