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熟悉了他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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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温家二十几年的暗中查探，玉京下层的各厂没有问题。上层多是居民公寓，人口有记录在档也并无异常。唯一剩下的，就是中层单位机关。但温家布有眼线在内，也没有发现什么”
“……我怀疑，原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是说……在玉京大学……？”
温向宜:“没错。接近张继聪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假意和姜悠交往，做出向他们站队的意愿，获得张继聪的信任。我们会在暗中帮助你”
……
最不敢相信的事最终还是来了。
在王池眼里，老师博学多识，德高望重。不说像父亲一样，至少是他黑暗人生中的灯塔。
记得刚来玉京大学报道时，王池找出最好的衣服穿上，依然像是在泥沟里滚过一般。长时间待在焚化厂接触尸体，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味道。周围的同学避之不及，难掩嫌弃。
有个不管玩抹角的，捏着鼻子直接道：“你身上什么味啊！”
王池直接回他：“死尸味”
考核资格通过后，他也成为了张继聪的学生。他的同学纷纷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请邀老师吃家宴的，送上稀有食物的，送名贵珠宝的。
只有王池，空着手极其尴尬地站在角落。
也许是张继聪见他无地自容，断然拒绝了这些礼物。
他把那些家庭优渥的那些学生遣出去，只让王池留下，道：
“跟我走”
没有过多地语言安慰和开导，张继聪是默默地带他去了附近的服装店，一连拿了十几件衣服。许是看着王池高高的个子，瘦的却连衣服也撑不出版型来，便又直接给王池转了两个月的生活费。
“不是白给的，今后跟着我做研究打下手，会发工资的，这只是提前预支”
“好的”
“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就是了”
“谢谢老师”
这一跟快十年了。他从一个焚化厂出来的穷小子，一步一步完成了各个学科的考核，并成功考取了任职玉京大学资格的教师。
张继聪就像自己敬重的亲人一般。
所以……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老师，会是残虐杀人主使的帮手。
万一，他不知情呢？
他希望老师是不知情者。
——
第二日。
天还没亮，王池在卧室就听见了外面嘈杂的人群声。
蓝桉昨天通过了面试，今天应该准备去抚育园报道了。他揉着眼睛出来问：“外面怎么了？”
王池走出屋门，隔着内层玻璃墙往外望去：“昨天无缘无故死了那么多人，家属肯定在讨要说法”
来到聚集的人群中，两人看见在伸冤的人是于小满的母亲。
“——我儿于小满在博隆礼堂上班，勤勤恳恳老实本分，但昨天却无缘无故惨死！死状惨不忍睹！为母悲痛欲绝，誓为我儿讨回公告！！找出凶手！！！”
“——我儿于小满在博隆礼堂上班，勤勤恳恳老实本分，但昨天却无缘无故惨死！死状惨不忍睹！为母悲痛欲绝，誓为我儿讨回公告！！找出凶手……！”
她手里抱着于小满的骨灰盒，在人群中央一遍遍重复这段话。
周围有些记者凑上前去抓拍：
“请问死者生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比如上司、领导……”
“小满就是个服务员，端茶倒水看门，能得罪什么领导，即使没有服务好别人，那直接辞退他不就行了，有什么理由那样折磨他又杀了他”
伸冤队伍里一有个中年男人，看样子是于小满的父亲，他举着个牌子，牌子上面印有昨天三个黑衣人的模糊身影，打印图像是远处监控截下的画面。
说实话这个监控提供的信息只能知道是个人杀害了他。
人群越聚越多，阻碍了正常交通，后方有辆校车狂按喇叭。
滴滴——！！滴滴——！！滴滴——！！！！
司机无奈探头提醒：“干什么干什么！！！！挡路了知道吗！!”
前面就是校车的停车点，不远处还有个母亲领着半人高的孩子往这边走。
由于人群太过密集，母女两人要沿着人群外围走。
嘈杂声下没人注意这对母女。就在距离车子约两米的地方，那个半人高的女孩被人一个用力挤到了车轱辘底下。
“呜呜呜妈妈——”
没熄火的校车发动机嗡嗡地响，加之周围尽是吵闹的人声。根本没人发现这个被挤到车底的小孩。
女孩母亲急的快哭出来，抬手冲司机摆手：“别开车！！我的孩子在车底下！！！”
这时候，蓝桉没有犹豫立刻冲到车子底下，用最快的速度把小女孩拖出来。
女孩母亲见女儿被人救了，喜极而泣:
“谢谢谢谢谢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才的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您留个联系方式吧，过后我的登门道谢”
蓝桉：“呃不、不用了”
女孩母亲：“对你来所可能是随手的事，但对我来说就是恩人”
恩人？
蓝桉从来没想过这个词会用在自己身上。
在深海，所有人都叫他罪人。
没先到在这里，却当了一回恩人。
王池见蓝桉怔怔地似是抽了神，便直接替他做决定:“紫云公寓9540”。说完后直接拉着蓝桉退出人群，赶往站点去了。
王池走的飞快，紧抿的唇已经体现了他的不快。
蓝桉快走几步跟上，猜测问：“这样闹下去，他们会不会更危险？”，他心里莫名的慌乱，总是隐隐感觉这样闹大了，只会死的更加不明不白。
王池沉着脸道:“一定”
夏天快结束了，早上的空气凉爽怡人。
廊桥上通勤的人来来往往，离那群人越来越远，喧杂声也越来越远。但蓝桉心中却闷闷地，像是透不过来气。
于小满只是个在自己岗位勤恳谋生谋生的年轻人，但有一天突然天降横祸，被无缘无故捉去只为了承受残酷的凌虐去审问他人。
而亲人不服选择游街伸冤，可大概率也没有结果，不慎还极有可能再次被秘密杀害。
他是个外来者。他虽没有用人类的手段虐杀，但也间接收割了数不尽的生命。
但此刻，他好像十分不希望于小满、和他的亲人死。
也是这一刻，蓝桉内心有种期许。他期许王池能够进展快些，快些找到恒生剂的原料来源，扳倒韩平金等人。
巴车到达抚育园时，两人分开。
王池对他的伤还有些担忧：“伤都没好，确定今天就开始上班？”
“嗯！没事”
“不要做剧烈运动，免得伤口发炎”
“嗯！”
“晚上见！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嗯！！”
下车踏上廊桥，走着走着，步子却越来越慢。
他几次回头去看远处飘走的巴车。
和王池相处了不过二十几天，似乎已经熟悉了他的存在。此刻突然不在一起了，他还有点不适应。
是害怕独自面对不熟悉的同事，害怕胜任不了工作吗？
应该不是……
是单纯对于王池不在不适应。
压下心中冒出的情绪，他带上职业微笑迎接上班的一天。
凑巧的是，又赶上园内布置寒林节。
算算日子，真正的《寒林节》还有半个月。
“以后就叫你小桉吧，跟着教学老师帮孩子做灯笼吧！注意孩子们安全啊”
是昨天的肖老师，他让蓝桉去小一班找教学老师。
园区不大，小一班很快就找到了。还没进门，已经听见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教室里有位女老师。她正站在电子板上讲着什么。走近看，白板里的内容，正是卡通版的《寒林节》的由来。动画片播完后，PPT上换成文字的内容介绍。蓝桉站在教室边缘，也跟着浏览一遍。
寒林，又叫韩林。佛教中指抛尸之地，梵语又名尸陀林。寒林便是尸林之主。
在戏文中，寒林的身世有很多种说法，川剧中《寒林赶考》中，寒林是名古代的落地书生，自尽后变成厉鬼；在豫剧《火烧纪信》中，又是推车助刘邦逃出的车夫，最终被火烧死。
随着这个人物一直流传，从佛教经文走向乡间民俗，寒林在人们心中的印象发生了变化。华夏西南地区的一种破台戏里，寒林演变成了祸害人间的鬼王。当地民众通常在旧时代的端午节、中元节演出，祈愿平息灾祸、祈福安康。
“历经百年，这种鲜为人知的民俗快要消失，直到2279年发现了精神寄生，接着又识别出入侵者，人们才把这种像是……神鬼操控人类的对象，想象成霍乱人间的鬼王。也把这种祈福活动视为最重要的节日”
“那寒林节中都有什么角色需要我们扮演呢？知道的告诉希希老师”
蓝桉曾在网上搜索过。上面讲，寒林通常由当地穷人扮演。这样可以走进餐馆吃饭不给钱，直到被“捉到”为止。被“捉”后，再由灵官或者城隍大人审判，召开五猖兵马一起捉拿寒林。
如今因为精神寄生这场灾难，现代人又把寒林安排上六个替身。一个真寒林和六个假寒林。七个真假寒林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带一模一样的面具，人们在节日上，就是要找出真实的寒林。
希希老师问了问题后，小朋友稚嫩的嗓音响起：
“城~隍~大~人”
“城隍大人，没错，还有呢？”
“还有兵马！！驾~驾~驾哈哈哈”
“嗯！五猖兵马，还有呢？别闹！”
“还有寒林啊，要七个寒林呢！”
“嗯！小朋友们说的非常对，寒林节需要的角色有寒林、城隍大人、灵官、还有大量的五猖兵马……那现在咱们提前抽一下签，定好角色，等做完灯笼就角色扮演好不好？”
“好~~~~”
抽签前，希希老师走向蓝桉，她偷偷塞给蓝桉一条提前备好签：
“我们几个老师一会最后抽，孩子们当寒林不会藏，就由我们几个老师来当”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熟悉了他的存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