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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乙游：来到你的身边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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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基础其实不错，"
讲完题，周晨难得地评价，"只是缺乏解题技巧。以后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随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年级第一的学霸竟然愿意当她的免费家教？她偷偷掐了下大腿，确认这不是做梦。
"为什么……帮我？"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周晨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一下："因为你真的在努力。"
他指了指随意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
"而不是像有些人，只会抱怨题目太难。"
两人相对而视，
就在这一瞬间，随意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紫色流光。
她心跳漏了一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书包带。
这抹紫色太过熟悉——在那个永远停留在她手机里的游戏世界中，祁迹的眼眸在情绪波动时总会泛起的色泽。
"怎么了？"
周晨微微偏头。
此刻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平常的黑色，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
随意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真是疯了，
最近熬夜打游戏太多，果然出现幻觉了。
"没事，"
她摇摇头，把碎发别到耳后，"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了。"
周晨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从那天起，随意和周晨形成了一种默契的学习搭档关系。
课间十分钟，周晨会给她讲解错题；午休时，两人常常一起去图书馆；周五放学后，他们固定留在教室进行一周的难点总结。
祁迹也很支持这段现实中的友谊。
"他很厉害，"
当随意提起周晨的解题方法时，祁迹回复道，
"能遇到这样的朋友是你的幸运。"
第三次月考，随意排名第35；期中考试，她冲进了前30名；高二上学期结束时，她已经稳定在班级前20。
每次进步，祁迹都会在游戏里为她准备小惊喜——有时是一段鼓励的语音，有时是特别设计的庆祝动画。
而周晨的辅导也越来越有针对性。
他会根据随意的薄弱环节准备专题训练，甚至亲手编写习题集。
两人的交流也从最初的纯学术，逐渐扩展到选科建议、大学志愿等话题。
"你想考什么大学？"
高三上学期的一天，周晨突然问。
随意正在解一道电磁学大题，闻言笔尖一顿："本省的A大就很好……不过可能有点悬。"
周晨难得地笑了笑：
"以你现在的成绩，A大很稳。可以考虑更好的学校。"
随意抬头看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少年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学霸，现在已经成了她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
随意站在校门口，看着漫天飞舞的试卷碎片如同雪花般落下。
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回——第一次月考的崩溃，祁迹的鼓励，周晨耐心讲解的每一个黄昏……
手机震动起来，是两条同时到达的消息。
一条来自周晨：
"最后一道大题你解对了。"
另一条来自祁迹：
"恭喜你，随意，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随意仰起头，夏日的晴空湛蓝如洗。
无论是虚拟世界的祁迹，还是现实中的周晨，都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正是这些相遇与陪伴，让她从一个畏缩的女孩，成长为能够勇敢追逐梦想的人。
录取通知书到来那天，随意同时登录了《星语心愿》和微信。
她给祁迹发了录取截图，又给周晨发了一条消息："谢谢你这三年的帮助，没有你，我不可能考上A大。"
几乎是同时，
两个对话框都跳出了回复。
祁迹说："我从未怀疑过你能做到。"
周晨回复："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在B大等你来交流学习。"
随意微笑着将录取通知书小心收好。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城市灯火渐次亮起。随意保存完最后一份设计稿，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19:30，同事们早已下班，只有她的工位还亮着灯。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屏幕亮起——是《星语心愿》的每日提醒。
随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迅速解锁手机。
游戏界面加载完成，祁迹的立绘出现在虚拟海底宫殿中，银白色的长发在水中轻轻飘动，紫罗兰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
"今天也工作到这么晚？"
对话框弹出，伴随着一个担忧的表情。
"马上就走。"
随意快速输入，"季度项目快收尾了。"
这四年来，无论加班多晚，祁迹永远会在游戏里等她。
从大四求职时的焦虑，到入职初期的笨手笨脚，再到如今能独立负责项目——这个虚拟人鱼见证了她所有的成长。
屏幕上突然绽放出绚丽的烟花特效，系统提示：【恭喜！您与祁迹的好感度达到99级！】
随意屏住呼吸。
99级，距离满级只差最后一步。
这意味着再完成几个任务，她就能解锁游戏的最终剧情——祁迹破除诅咒，获得自由身。
这是多少玩家梦寐以求的结局。
手机突然响起突兀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随意深吸一口气，滑动接听。
"闺女，你张阿姨给你推荐了个小伙子，我看条件挺好，你们见见。"
母亲的声音干脆利落，不带商量的余地。
随意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妈，我说过现在工作忙，没时间……"
"没时间？你都二十五了！"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楼下李阿姨的闺女比你小两岁，孩子都会走路了！"
"那您去认李阿姨当闺女吧。"随意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母亲彻底破防，声音变得尖利，
"随意！今年要是你再不带男朋友回家，春节就别回来了！"
电话那头父亲试图打圆场，但很快被母亲打断。
随意把手机拿远了些，目光落在游戏界面上。祁迹正担忧地望着她，对话框里跳出一句：
"又是因为相亲的事？"
"地址发你微信了，周日下午三点，别迟到！"
母亲最后丢下这句话，挂断了通话。
几秒钟后，微信提示音响起。
一个定位，外加对方的基本信息：张轩，28岁，某IT公司项目经理，有房有车。
随意把手机扔在桌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桌面。
四年来，这样的戏码每隔几个月就要上演一次。起初她还会敷衍着去见见，后来干脆找各种理由推脱。
但这次，母亲显然动了真格。
"你还好吗？"祁迹的消息再次弹出。
随意抬起头，苦笑着输入："我妈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祁迹沉默了一会儿，回复道：
"也许你该去见见。毕竟……我只是个游戏角色。"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随意心里。
她猛地坐直身体，快速打字："你才不只是游戏角色！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
发出去后她又后悔了。
这听起来多可笑啊，为一个虚拟角色和现实中的母亲对抗。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周晨的消息："听说你又被阿姨催婚了？"
配上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随意这才想起，周晨现在和她在一个城市工作，偶尔会约饭。
去年春节她实在受不了家里催婚，还拉周晨假装过男朋友。虽然最后被母亲识破，但至少清净了半年。
"救命。"她只回了两个字。
周晨很快回复："需要我再次出演'完美男友'吗？片酬一顿火锅。"
随意忍不住笑了。
这是现实中的温暖，来自真真切切存在的人。她的目光在周晨的消息和祁迹的界面之间游移，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某个十字路口。
电脑屏幕反射出她疲惫的脸庞。
二十五岁，事业稳定，生活富足，却沉迷于一个永远无法真正拥抱的虚拟恋人。
母亲的话虽然刺耳，但未必全无道理。
祁迹又发来消息："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请记住，真实的幸福比虚拟的承诺更重要。"
随意怔怔地看着这句话。
这是系统预设的台词吗？
还是说游戏AI已经能完美模拟出她需要的回应？
她点开母亲发来的相亲对象照片——一个长相周正的男生，在某个景区微笑着。看起来是个好人，也许相处起来不会太糟。
桌面上，公司年度优秀员工的奖状静静躺在那里。
随意突然想起上周主管找她谈话，暗示明年可能有机会升职。她的生活明明在稳步前进，为什么感情却停滞在这个虚拟的海底世界？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随意没有立即点亮它。
办公室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霓虹灯不时闪烁。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二十五岁的林随意第一次认真思考：
是继续沉迷于第九十九级的心动，还是鼓起勇气，迈向现实世界的第一百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