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贺秋自在做事情的时候习惯专注，直到把仪器放回去他才注意到塔斯的反应，身体不觉顿了顿。
他敛眸起身在洗漱架上拿来浴巾和毛巾轻轻盖在塔斯的腿上，然后将面色惨白的雌虫从浴缸里扶起来，从身后用毛巾将他湿哒哒的头发擦了擦，动作很轻柔带着些安抚。
“……”
脚步声远离，浴室门开后又落，直到落锁声响起，雌虫紧绷坚挺的脊背才缓缓弓起。
…………
“恢复速度还是很快的，胳膊再过几天就可以正常活动了，眼睛还是看不见吗？”约尼尔那天给塔尔维斯检查的医虫。
“能看到一点虚影。”塔尔维斯凝视虚空认真回答。
两天前约尼尔给他做了手术，胳膊和胸腔中扎进去的爆炸碎片都被取出来，雌虫的恢复能力强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约尼尔又扯开搭在他上半身的衣服，肩胛骨处两个黑洞洞的血窟没有任何恢复迹象，血痂发黑。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遗憾，雌虫的翅翼是最坚硬的武器，但也最脆弱，一旦被连根拔起重新长出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对于军雌简直是灭顶之灾。
塔尔维斯感受他的目光停在自己的脊背上许久面上没什么情绪。
“行，来吧，躺下来让我看看。”约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塔尔维斯略显僵硬的躺下，紫眸微敛，看不出情绪只是顺从的听从指挥。
他依旧不能看到周围的环境，却感受到周身包裹着浓郁的雄虫气息。
这间屋子主虫的气息。
啾啾接过他手上的工具袋：“他们已经待在房间半个小时了，应该快好了，主虫，您现在饿吗？”
贺秋自坐在沙发上想想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就说：“你去准备吧，按我之前给你的食谱来。”
“好。”
垃圾星上食物都及其昂贵稀少，刚开始那两个月贺秋自都是喝着过期营养液度过的，味道属实难以恭维，这几天他让啾啾去中心区买了些食材，把自己在蓝星学的食谱传到了它的程序信息里。
敛眸从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目光却鲜少的有些放空。
贺秋自是个很有领地意识的人，但是要请约尼尔来给塔斯做检查在客厅属实不太好，地下室的储物间倒是有空间但不太适合病人恢复。
于是他就暂且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
那天之后贺秋自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很少待在房子里和塔斯碰面，一是忙着在研究上次发现的机甲残骸，而且……
他显然意识到有些东西虽然表面上看着是一样，但身体构造还是不同的。
于是他就花了一些星币请约尼尔按时来帮忙换药。
楼上传来开门声，约尼尔踏踏下楼看到贺秋自时礼貌打了招呼，现在贺秋自可是他的衣食父母。
贺秋自回应，目光落在他身后。
塔尔维斯身材高大，移动速度有些缓慢，在转角感受到雄虫气息时，脚步不觉僵滞一瞬，很快恢复平稳，但还是被捕捉到了。
贺秋自敛眸：“……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三虫没什么好说的，饭桌上很安静。
约尼尔离开后塔尔维斯代替啾啾将餐桌收拾了，这几天啾啾都把这些繁杂的小事扔给他，毕竟那天差点把小机器虫一拳打报废。
完事儿后，客厅又只剩下两虫，寂静无言。
塔尔维斯端正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掌心汗湿。
雄虫率先打破沉默。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恢复的很好，谢谢阁下关心。”
干巴巴的。
又是沉默，塔尔维斯手指不禁蜷缩补充道：“约尼尔说眼睛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完全好了。”
贺秋自知道他捡着好的说，看着他正襟危坐的样子无声叹口气，将倒好凉的差不多的水递给他。
温热的玻璃塞进手心，塔尔维斯才发觉喉咙有些发干，嘴唇干皱。
“谢谢阁下。”
水渍润泽唇色，塔尔维斯微微放松肌肉，然后他听到
“那天，很抱歉。”
雄虫语气诚挚，塔尔维斯喉间一哽，贺秋自认真看着他重复道：“对不起。”
雄虫在为那天浴室的事情道歉。
塔尔维斯急忙放下水杯，摆手：“不……阁下，您不用向我道歉，我……”
他垂下头，耳朵上染上薄红：“是我应该谢谢阁下才对。”
塔尔维斯紧张的绞手。
生殖腔受伤对他的打击太大，他不能违背雌虫的天性，心中所有负面阴暗的情绪蜂蛹，塔尔维斯本能拒绝亲近的触碰，雄虫看到他一切的狼狈，他太害怕，太肮脏。
急切想要雄子离开，但是没有。
雄子靠近他，抚摸他，直到捅破最后一层阻碍，塔尔维斯仅剩的尊严也碎掉了。
塔尔维斯当时脸色惨白的厉害，再回头想起来只记得雄子温柔的安抚，浑身赤裸，浸泡在雄子的信息素里。温凉的触感仿佛在他身上游走，雄虫修长的手指从脊背滑落至腿根，轻柔安抚。
他将头垂得更低，止不住微微颤栗，突如其来的燥热像蚂蚁一样啃噬。
雾蒙的紫眸露出不易察觉的渴望，阁下真的好温柔。
“……”
贺秋自缄默，高大雌虫快窝成鹌鹑了，露在外的脖颈红个彻底。
他不是故意的。
这几天他狂补了虫族幼崽的生理结构课程，了解那些有违他常识的知识后他先是诧异，然后破天荒的无措。
贺秋自是个很保守的人，他没有亲人，上一世26年的生涯里对感情一窍不通，他的朋友从怀疑他是个同性恋后，宣布他就是个Asexuality。到了虫族，原是好心帮助，却意外夺走了人家的“贞洁”。
虫族不看重这些，但贺秋自是人。
纠结无措几天贺秋自决定向塔斯道歉，说他不负责任也好，作为人类贺秋自他没有做好任何准备接受他的另一半是只虫子，哪怕现在他自己也是虫。
抿了抿唇，岔开话题：“最近白天我都要去中心区，约尼尔会每天来给你做检查，其他时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想出去可以在附近转，不要走太远。”
声音停顿，塔尔维斯手里被塞进个冰凉的物什，熟悉到入手感到诧异，他听到雄虫说
“这应该是你的终端，我在飞船上发现修好了。”
塔尔维斯抬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配上那副表情有些滑稽。
手指不禁摩挲两下，心中陡然升起恐慌，想要说什么张张嘴又咽下，努力扬起笑：“……阁下很厉害，啾啾也是您修好的吗？”
贺秋自点点头顿住，嗯声回应。
静默。
塔尔维斯咧了咧嘴，声音艰涩：“您中午也不回来吗？”
“你安心养伤。”贺秋自说：“回来之前我会给啾啾发星讯。”
很难说雄虫这样是不是在躲着塔尔维斯。
凭借着雌虫超绝快速的适应观察能力房子里的陈设已经被塔尔维斯摸清楚，伤口好一点之后他包揽了房子里的全部家务，知道雄子不喜欢和营养液于是向啾啾学习了很多食谱，他上手很快，但也没做太多。
因为他想展示的对象并不在这里，他问“阁下今天还不回来吗？”啾啾每天中午给他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塔尔维斯掩下眼底的失望，他和雄虫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除了第二天房子里的雄虫气息证明雄虫回来过，几乎见不到面。
十二天了，雄虫有的时候回来甚至不会回卧室而是睡在沙发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