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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祠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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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临抬头看去,见江诗宁早已穿戴好,此刻领着仆婢立于铜镜之侧,静候他过去。
他起身,早间晨风微凉,窗柩被江诗宁掩了半扇,长风自外徘徊,正巧吹入衣衫。
几步走至她面前,燕临抬起双臂,任由她为自己穿戴外衣。
江诗宁自一旁侍女端着的托盘上取下衣物,轻抖了几下,一件墨绣云纹玄色锦袍展落开来。
他不喜服饰过于艳丽,战场之上若如此,则成了敌军的活靶子,也是因着这点,燕临衣衫尽是玄色为主。偏巧他自幼世袭侯爵之位,连红袍的官服都不曾穿过。
江诗宁不语,只为他披上外袍,手掌为他寸寸抚平褶皱,仔细检查三四个里外,这才放心。
她又为燕临系好玉佩,双鱼戏水的纹路触手生凉,她忍不住多看了眼。
玉质剔透,润着水绿色,实是好料子。
未多想,又于他腰间挂上岐侯令牌与翡翠钩带。
一双白皙玉手游走他在腰间与脊背,替他检查得仔细。她看着还有些生涩,不过比前一日熟练得多了,许是寻过仆妇学习一二。
一切事毕,她又后退半步查看,见燕临腰间的玉带不够正,遂重新上前,一双小巧的手又为他正了正。
燕临低着头看眼前这人,她面容还带着些许稚嫩,却梳着已婚妇人的发髻。恍惚间,他还是没反应过来,这是他已过门的妻子。
他俸禄颇丰,又劳苦功高,天恩时不时的赏赐便够全府上下嚼用。是以,燕临所用一切,大到桌椅花草,小至衣料碗筷,一应是最好的。
可江诗宁入府多日,穿戴却仍是旧物,尤其梳妆,发饰竟不见金银,不过都是些素气的玉簪,毫不繁杂。
本是过于质朴了些,可她生得美,又显得脱俗了。
待一切准备完毕,小厮听着差遣推开房门,秋晨的冷气顺着便吹进屋内。
燕临又看了眼乖顺模样的江诗宁,见她在风口处站得有些缩瑟,欲言又止,最终仍是拿起立在一旁的长剑,又自顾自地出了房门。
薛延于庭院内恭候多时,想来是要到军政处去了。
眼见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江诗宁长舒一口气。过半个时辰便要去给萧老夫人和陆夫人见晨礼,中间这些时间便做些什么打发光阴。
正想着,一仆妇开了半扇房门进来,恭敬行了一礼,而后对这位君侯夫人道:
“夫人,君侯遣我来同夫人传话。说是昨夜老夫人睡得迟了,今早便免了夫人去南院问安,不可打扰老夫人休息。”
江诗宁有些诧异。
那仆妇又补了一句:
“君侯还说,夫人若疲了,便卸了钗环再睡下便是。今日军务不忙,君侯晚膳时要回正屋用饭。”
江诗宁点了点头,仆妇即规规矩矩地退下去了。
屋门并未合上,反而又进来两个内院伺候的仆妇,一个手中抱着床厚褥子,另一个则是跟着打下手。
“禀夫人,君侯说秋夜寒凉,他难以安眠,叫我等换一床厚实的褥子来。”
江诗宁瞧着那被褥,心中自是高兴。昨夜她睡得战战兢兢,今早又怕比燕临起晚,这会儿眼皮还有些打架。
想来那原先的褥子是燕临从前自己盖着的,容纳两人不是不可,只是要贴着他才睡得下,江诗宁心中实在别扭。
既然他也觉得身上冷,正好也免了自己开口打发人去管家那换床被子。
两个仆妇得主母应允,便立即相互帮衬着将被褥换好,铺平了,检查了个三四遍,这才退了出去。
江诗宁困倦难当,眼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将外衣褪去,赶忙躲进新杯子里,确实暖。
想想自己嫁入这侯府,竟还能睡个回笼觉,便闭着眼安慰自己,岐侯府也不是旁人说的龙潭虎穴一般可怕。
紧接着,她便睡了个饱。
起身时,刚巧赶上正午,唤下人摆了饭后,江诗宁睡得舒坦,还多吃了半碗粳米粥。
刚将空碗筷搁置桌上,西院便派人来唤,诚陆夫人唤君侯夫人过去。
江诗宁心中是对这位婆母亲近的,是以有些紧张,反倒是规矩里显得拘谨。
陆夫人也是从儿媳过来的,深知有个威严不可亲近的婆母是什么滋味。此外,她亦明了燕江两家的恩怨难消,因此更多了分疼爱。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对这孤立无援的儿媳生出更多怜惜来。
“孩子,你到这边坐。”
她伸出手,江诗宁便轻搭上去,随着陆夫人的牵动缓步坐在她身侧。
陆夫人第一回和她如此私下相处,这才终于得了机会细细地看这位儿媳。
弱柳扶风的身段,羊脂玉般娇嫩的皮肤,那张脸上虽未全然褪去少女的稚气,却已足够羞花之姿。
“家中父母都是如何唤你的?”
江诗宁开口:
“儿媳生母早逝,家父为官忙碌,已许多年无人唤儿媳的小字了。”
她垂眸,又接着回她道:
“母亲在世时,唤儿媳诗诗。”
陆夫人眼波流转,道:
“诗诗?”
她小声重复了一遍,心中不禁感叹,这名字读来口唇温软,确是极适合她的。
“既如此,我日后也如此唤你,可好?”
江诗宁莞尔一笑,这偌大的府中尚有一人待自己好,她已很是知足。
既说开了,二人之间便自然得多,开始说起家常来。婆媳二人自侯府内事说到街巷轶闻,三盏茶水见底,不知不觉间,在这房中叙了半晌的话。
“我儿明夷啊,性子沉,有时太过无趣,就连在我面前也是鲜少露出些笑意来。他便是那幅样子,心思深,你莫介意。”
江诗宁旋即摇摇头,接道:
“君侯身兼数职,自然是军务繁忙,一方重任全压在他一人身上,心中愁闷无以开解,面上冷了些也是寻常,儿媳不介意的。”
陆夫人听了此话,心中倍感欣慰,更是喜爱这个明事理的儿媳。
她如何不知,江诗宁说的不过是些安慰人的场面话。但由此亦看得出,这是个懂得维护夫君、明白夫妻一体的女子。
又想到那骄纵惯了的萧吟,两相对比,高下立见,那位表妹自是远比不上。
“母亲。”
“君侯他…其实是个细心体贴的人。”
江诗宁看着陆夫人有些诧异的神色,笑了笑。
“今日晨起,儿媳服侍君侯更衣,他见儿媳蹲下身为他穿履,心下不忍,便打发儿媳去做旁的事,嘴上却要嫌儿媳笨拙。他以为儿媳不知,还冷着脸同薛副将一同出府公务去了。”
陆夫人听到此处,忍不住掩面笑了几声。
“我这儿啊,不好女色,不懂得如何做人家夫君。虽说他对江氏一门总有芥蒂,现在看来,至少不会因着这前尘旧事为难你,如此便好。”
江诗宁也认同此话,不过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十年前,积水潭一战,君侯的祖父和父亲战死沙场,以致本门庭显赫的燕氏一日连丧两位将才。儿媳知晓,便是那一日起,尚且年少的君侯一人撑起整个家族荣辱。”
“军机延误、消息被换,外祖和公爹生生被困,精力耗尽而死。也是由此,燕江两家再不往来,化友成敌。”
江诗宁垂眸,声音低了些:
“这是君侯心中过不去的痛,他因这姓氏而厌恶儿媳,儿媳无怨。”
“可母亲亦承受丧夫之痛,为何待儿媳这般真?”
陆夫人眼中的柔色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化解的悲伤。
她深深地看着江诗宁,这个因疏漏,间接害死了她公爹和丈夫之人的后代。她年纪尚小,却能理解其中的恩怨,坦然接受身为仇家后人的命运和遭遇,实在令人心疼。
“这不是你的错。”
她只说了这一句,江诗宁却突觉鼻尖发酸。
二人静默地对视,不必言语,心中已知晓彼此心中所存。
“夫人。”
一仆妇在屋外静候。
陆夫人抬起手,忙揩了揩眼尾的泪,这才开口唤她进来。那仆妇一时不敢耽搁,立即推开门,速速进了屋内。
“南院老夫人唤君侯夫人过去。”
听了这话,二人心中皆升起不妙的预感。
萧老夫人不大喜欢这个孙媳,平日里除却问安,几乎是不多见她一眼,又怎会忽地兴起,要叫了她去。
“我陪你去。”
江诗宁站起身,手轻搭在婆母肩上,笑着摇摇头,示意不必。
“祖母训话,儿媳在堂下听着便是,左不过半个时辰,祖母乏了,自然便打发儿媳回屋去。母亲若去了,不好叫祖母觉得,儿媳是搬了个救兵。”
她挤出笑来,接着道:
“到时若母亲再忍不住替儿媳说了几句,祖母便更要厌了儿媳,晚些时候君侯回来,若知了此事,又该恼我了。”
陆夫人也知此话有理,不再多劝,只嘱咐她多听少言,江诗宁便退了出去。
到了南院正厅里,还没进门,便听见萧吟和老夫人闲谈的欢声笑语。江诗宁心中无奈,深感有那不速之客在此,此行必然多舛。
“孙媳给祖母请安。”
她一声,萧老夫人和萧吟便收敛了方才的心思,不再言语。
江诗宁倒也不急,便保持着屈膝垂首的姿态,一直等着堂上那人发话。
“嗯。”
老夫人开口,江诗宁才直起身子。只是见她并未有意让自己坐下,江诗宁则是不敢擅作主张,索性立在原地,等老夫人再言。
“今早我起身,见你并未来我屋里等着服侍。”
老夫人莫名说了这么一句,却并未表态,只是淡淡提了一嘴晨起之事,让江诗宁自行猜测。
听了这话,江诗宁心中了然。
早间燕临走时,分明交代了不必请安,若不是老夫人的意思,也必然是他知会过了的。
燕临此人并非是那种耍心思、在背后愚弄人的秉性,那必然是老夫人有意为难了。
想到这,江诗宁深吸口气,做好了被训的准备。
“孙媳失礼了,还请祖母原谅。”
她这么一说,萧老夫人反而哑口,她没想到江氏女竟如此能忍,不反驳一句。如此看来,她倒真是个心机莫测的。
“哼,你倒乖顺。”
萧吟是个坐不住的直脾气,见江诗宁并不顶撞,无法惹怒老夫人,心中愤愤不满。
“嫂嫂看着倒是个恭顺的,殊不知背地里吹的什么枕边风,竟让一向孝顺的表哥头一回驳了祖母的意,害得祖母早膳都没胃口,偏你这新妇连面都没露。”
江诗宁这下疑惑了。
燕临为她驳了祖母的话?
驳的什么话?
见她表情似有变化,萧吟继续道:
“你是为何能高攀进表哥府里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表哥并不中意你,自然你也难以做好妻子的本分,为岐侯府开枝散叶。”
她点明了意思,带着些得意,道:
“既如此,祖母便好心,有意择选良家女子给表哥做妾,也好让侯爵之位有个后。不曾想,表哥竟直接拒了祖母的意思。”
“表哥一向孝顺,从不忤逆长辈,还说不是你这新妇的挑唆?”
江诗宁嗤笑一声:
“表妹方才还说,君侯并不中意我。既如此,我又如何说服君侯忤逆祖母?表妹这话自相矛盾,还是多读读书,免得君侯见了,连话也说不上几句。”
萧吟气极了,没想到江诗宁竟敢当着祖母的面如此让自己下不来台。
“小小御史中丞之女,竟敢当着长辈的面如此大胆!”
江诗宁懒得理她,反正斥责了她这几句,心中畅快多了,便不再开口。
谁料萧吟并不罢休,直接朝着她喊道:
“你母亲早早就死了,父亲能将妾室扶正,可见也不是个正经的。虽说你是嫡女,可到底姓江,依我看啊,蛇蝎心肠之人的后代,还流着一样歹毒的血。”
“你娘死了,那是在给你们家赎罪呢。”
江诗宁猛地抬眼看她,直勾勾的目光刺得萧吟心中害怕。
她没想到,这柔弱的江氏女竟有如此厉色的一面,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萧吟,你顶撞表嫂,以下犯上,辱人生母,不恭不孝。我身为岐侯夫人,合该将你杖责二十,罚你口业之过。”
她怕极了,却不允许任何人如此污蔑她的母亲。
沈宁与江鸿章夫妻恩爱,却因齐氏的出现,十年情感化为泡影,最终含恨病逝。
她已足够凄苦,她的女儿绝不许任何人再多嘴。
“君侯夫人?”
萧老夫人冷哼一声。
“你母亲既嫁进了江家,那便荣辱与共,你祖父的错漏,也是你母亲的错、你的错。”
“吟儿今日不过说了你几句,你身为表嫂,如此没有容人之量,还在我面前摆起君侯夫人的架子来了。”
“我还没死呢,你就敢如此放肆!”
她双眼微眯,看着是恼了。
“你去,到家祠罚跪。”
萧老夫人又忽地想起什么,厉色道:
“就跪在门口,不许进去!”
“江氏之女,不配见我夫与我子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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