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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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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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无论是某些生活上的琐事，都还是会有些困惑不解，人总是会在绝望中浴火重生。就像是被砍断枝干的大树，在第二个春天生长复苏。
“漾漾你在想什么呢，我说这半天你连回都没回。”
周莹莹在她面前晃了晃手，看她一直低着头，也不知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
“苏小漾我可给你提个醒，长时间熬夜的坏处。”
周莹莹拿出手机开始大声朗读，“长时间熬夜会导致免疫力下降、胃肠功能紊乱、心脑血管疾病风险增加，好多啊，不读了不读了。”
“不管什么事情发生，还是要多关心关心身体情况，可别把身体耽误坏了！”
“好。”
长达两个小时的课程，周莹莹昏昏欲睡。
“不行了，他讲课跟高中时上数学有什么区别，一样让我一听就想睡觉。”
苏漾拿着课本放进书包里，“莹莹我约了人，先走了！”
周莹莹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叹口气，慢慢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不断响着，抽出原本放东西的手，看了看消息。
发消息的是她那死了许久的前男友，无奈回了个表情包。
LI：【苦笑】
她脑子现在乱得很，尤其是对这个印象不好的“前男友”，也不知道这个人今天脑子是抽筋了吗，闲的没事干给前任发消息。
LI：【滚】【滚】
苏漾看着怀里抱着的饭盒，脸上的笑意是止不住的，抬起头左瞧瞧右瞅瞅，在人群里探寻着温洵的身影。昨天的事情历历在目，温洵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操场西面有一处凉亭，时不时就会有情侣来这里约会。温洵从操场经过时，恰巧碰到自己的室友和他女朋友，两个人此时浓情似水，都没注意到刚刚经过的温洵。他往东边走，就是苏漾此时站着的东门角。
“等久了吧！”温洵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饭盒，“上次答应你的饭局，今天刚好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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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们的再次相遇，会是那种情况。”
温洵倒了杯橙汁，酒杯咋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波光粼粼。
“嗯，原以为以后不会再见，却又很巧在同一所大学。”
餐盘里滋滋作响的烤肉，玻璃杯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阵阵光影。这家烤肉点是一家网红店，又临近大学城附近，中午聚集着很多人。
“小袁现在还好吗？”
苏漾放下手机，看着还在夹烤肉的温洵。
“烧退了，警局的人来做笔录。她看起来不太想说这件事情，警察给我说他们也联系了社区还有学校，希望她能慢慢走出这段阴影。”
“你呢？”
温洵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
“你现在的生活怎么样，我之前听到过你们班的同学，说你家出事了以前可能没明白，但昨天在你家里我隐隐有些猜测。”
“在门口有刚好听到，邻居说的我大概是了解到你家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想问你呢，你现在感觉好吗？”
温洵抬眸对上那双真挚的眼神，眼神里没有怜悯尽是担心。
“很好啊，我已经习惯了。”
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早已陷进心里。许多年以后，在回想那时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
那是2017年的年末，要迎接2018年的元旦前夕。
那夜下了很长的暴雪，道路早被积雪堵住。屋顶旁的那课歪脖子树，枝干上覆满一层层薄薄的积雪。
巷子外的小孩一听到下雪了，一个个跟下饺子一样，往雪堆里跳。
雪地里一个个脚印，从巷口蔓延进每家每户。
一大早，温馨看到院子里的雪，套上棉帽棉手套就冲出门口。在院子里堆雪人，雪人的眼睛鼻子还是偷拿厨房的青菜，她团的雪球很大，手套也被雪水浸湿，冻的两只手发颤。小孩子的天性向来好玩，一见到稀奇的东西总是会玩上半天。
“馨馨堆的雪人，好漂亮呀！”
刘兰披着褂子靠在门沿上，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堆雪人的温馨。
“我们馨馨这是堆的是谁呀？”
院子里立着三个雪人，一个戴着她的帽子，一个则是穿着一件蓝色毛衣，还有一个在两个雪人中间，中间还画着一个大大的爱心。
“当然是我们一家了，我堆的是不是是很像呀！”
她的帽子让给了雪人，自己的头上全是白雪，像是雪婆婆在看着自己的佳作。
“怎么不进屋呀，外面很冷的”
温洵端着烧开的热水往客厅走去，屋外的雪还在下着。
“在看馨馨堆雪人，小洵也来玩吧！”
温洵摆了摆手，外面很冷自己还是窝在屋里暖和。
温馨看他不出来，打算自己来抓他。
她抓了一把雪，团成一个球。路过门口时，还不忘给刘兰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她不要偷偷告诉温洵。
她的脚印在踏进屋里那一刻，雪化水她走到哪哪里便是她的脚印。
温洵正品着自己泡的茶叶，突然感觉脖颈处一阵凉意。伸手一摸全是雪，转头就看到一脸幸灾乐祸的温馨。
“来呀，来抓我呀！”她拍着自己的脸颊，很是欠揍的说着。
温洵顿时一阵恼火，伸手就要暴揍她一顿。还没碰上一溜烟跑了出去。
他气呼呼的走到院子里，一脸坏笑的看着为温馨，抓起一把雪就朝她扔去。温馨也不甘示弱，抓着雪球就扔回去。
刘兰看着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很是短暂。
她不甘如今的现状，也不甘就如此远离自己的孩子。
身体上的疼痛，不利于精神上的折磨。
“好了别玩了，看看你们身上湿漉漉的，一会要是感冒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温馨第一个抢先回答，“知道了，我马上就进屋。”走之前还不忘，给温洵一个鬼脸。
温洵无奈摇摇头，感叹道：“无聊的鬼把戏，下次记得转换个花样在来吓我！”
温馨跑回自己的房间，不管后头温洵说了什么。刘兰则是在后头打圆场，生怕自己的两个宝贝吵架。
“小洵也赶紧进屋，手好冷的赶紧烤烤。”
在温洵进屋后，赶紧把门关上。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一层层雾，在嘴边形成一片不同的景色。
客厅的桌子上，摆好一大早煮好的姜汤。
刘兰倒了一碗递给换好衣服的温馨，姜汤还是很烫的，她端着放在脸前热气扑鼻。连她的眼睛都是雾气，看起来有些滑稽。
“这要是给温馨的画上个胡子，就有点像圣诞老公公了！”
温馨一脸怨气看着刚才卧室出来的温洵，脸一别不再看他们。温洵看着跟个小猫似的妹妹，宠溺一笑也端起一碗。
“我们馨馨多可爱啊，别听哥哥瞎说。”
这样好的时光维持了不久，一切就按照原本规划好的一样重新上演。
时间来到傍晚，雪也渐渐停下，路上的积雪堆在两旁的过道里，一个接着一个的脚印一直蔓延到门口。
温馨站在门口忍不住的抽泣，本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如今倒显得十分冷清。
左邻右舍的人也不敢靠近，生怕惹祸上身给自己日子添一把火。温洵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刘兰，心里的滋味很是难受不久前刚打过120，医院那边说路上积雪很多时间可能还要耽搁些。
“哥哥，妈妈会没事的是吧。”
因为哭过的原因，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是肯定来告诉自己一定会没事的。
刘兰也在听到女儿的话，双颊慢慢滑落滚烫的泪珠。
泪珠滴到紧握的手背上，那一刹那像是原本平静的湖面，落入几滴雨水泛起阵阵涟漪。心痛是止不住的，泪水也一样。
他侧头不去看她，泪水却早已浸湿他的双睫，咽下喉中的呜咽声，尽量显得声音不是特别颤抖。“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他没有肯定，却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只要梦醒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他回头看向墙上的钟表，秒针不停的走动如同生命不断流逝，在分针转向12时，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救护车的警笛声传进他们耳中，像是黑夜中一盏光亮终于照亮他的世界，他的救世主终在死神降临前照亮他前方的路。
去往医院的路上，警笛声带着他们闯关一个个路口，街上的行人加速流通，变的模糊不堪。医院的门口挤满形形色色的人群，他们跟着医护人员奔跑，生怕慢一步会遗憾终生。刘兰被推进抢救室，他们被隔在一门之外的等候区，一边是着急等待的孩子，另一边是和死神抢夺生的权利的医生。
“我们尽力了。”医生短短的一句话，他先是愣住身体不停的往后倒。
医生看了他一眼，一切安慰的话语化成一阵叹息，最后还是在他的愣神间离开。
钟表的时间刚好停在八点半，抢救的时间来回不到半个小时，最后还是输给疾病。
他领着温馨来到抢救室，刘兰就静静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几个小护士正忙前忙后记录死亡时间。
【患者刘兰，八点因昏厥送进急诊，经过半个小时的抢救。】
【死亡时间，晚八点半。】
生病以后，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憔悴，原本鲜活的生命此时就躺在那里，其实他知道这一切总有一天会到来，可万万没想到会来的这般快。
门外的王滨看着这一切，心里还是难受得紧，这是他转正后的第一个病人，没想到还是无法挽救。
“你好，我来给我母亲办理销户。”
如今已是2018年的一月，温馨已经开学刘兰也已经安葬好，结束一切后他来到派守所办理销户。
“好，户口本、死亡证明、身份证交一下。”
他拿出证明材料递过去，那天几乎没几个人很快就办好，走出派出所他回头望向这里，似是告别过去，迈出大门的那一刻憋在心里的痛苦，终是找到宣泄口泪水不止的滑落。医院那边传来，先前签署的器官捐赠协议，让几个病重的孩子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