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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hapter31 欲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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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h国。
彼时正值盛夏，窗外蝉鸣不绝，屋内花香淡薄，和苦艾酒若即若离。
西裤被皮鞋撩起，梁沐眉眼微皱，缩回后起身，“我得走了。”
“为什么？”
男人一头金短，尾端露出一截淡红，眉骨点上小痣，更加凸显他的西方骨相。
他面色不解，“我们都还没开始。”
“先前的事抱歉，接下来还有件事得告诉你。”
许是觉得唐突，梁沐干吞口水，语气温和下来，“我不能和你交往。”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男人摊手，直直盯着他，“难道真如传言所说，你已心有所属。”
梁沐深吸口气，靠着椅背望向窗外，“没错。”
“所以我是实验品，结果是不合格？”
这个答案实在荒谬，男人向后拢起发丝，几乎是一瞬间笑出声。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行动呢？”
这是ashia最不能理解的一点。
脑袋靠后，他仰头，目光蹭上梁沐脸颊，“牵着他来到我面前，我的祝福你也会收到。”
指尖陷入红色丝绒，梁沐垂眸，不自觉攥紧，“可他，似乎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一声淡笑响起，他抬眼。
“他们说明月高悬不独照我，我只会伸手遮住，留出一丝光芒倾泻。”
男人轻靠桌角，伸出掌心，“这样，他就成了我的专属。”
从这个角度看去，太阳似乎残缺不少，却仍旧耀眼。
“放心去追吧，我的男孩。”
梁沐抿唇，却见男人回头，冲他挑眉，“你过得不幸福，我可是会来抢的。”
对啊。
明明当初，不是这样的。
还在兰大的时候，谢池会开几个小时的车，不远万里来找他，只为给他送上惊喜。
米兰受众太少，他也会提前预定，最后举着花束站在楼下。
“当当当！”
等他下楼，男生额角渗出薄汗，正拿纸巾擦拭，看到他的瞬间眼中有了光芒，像个炫耀功绩的小孩，“喜欢吗?”
“谁是罗密欧，谁是朱丽叶？”
面对这个问题，谢池并不较真，轻轻晃头，“这不重要。”
他举起手机，对着镜头wink，“我们此时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难道还不够吗？”
画面框住两人面庞，也框住溢出屏幕的爱意，男生撇头，浅色眼眸直直盯他。
梁沐有些不自在，故意拉开距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啊？”
像是后知后觉，谢池挠挠后脑勺，“我——”
如同胶卷断带，男生咧嘴轻笑，话语却轻若未闻。
答案显而易见。
不够。
一吻过后，男人唇色更为鲜艳，眼角微红，令人更想采摘。
他声音很轻，“哥。”
话音未落，谢池起身，背对着他整理着装，头也不回走向玄关。
手背拭去残留，梁沐淡笑，想跟上又止住脚步，“你生气了？”
“没有。”
谢池垂眸，嗓音发闷，“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
落地窗前，男人勾唇。
糖纸躺在手心，果实落入唇舌，甜腻味道散开。
焦点愈加遥远，他转身，捂住唇角。
黑色纽扣立在桌面，烫着细小字体。
怎么办呢？
好像被他发现了件有趣的事。
“陈姨说你好几天没找她了。”
等他上车，才发现内搭缺了物件，正欲查看，熟悉号码响起。
喻飞似乎已经躺下，语气疑惑，“最近这么忙吗？都顾不上回家吃饭？”
“倒也不是。”
他这嘴比脑子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谢池硬被自己噎住，只能拉人出来挡枪，“我新交了朋友，经常约饭。”
“你知道的，国外友人像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很难对付。”
“何况借此达成合作，我也不能驳了人家面子。”
该说不说，他的扯谎能力堪称一流，说得有鼻子有眼，根本不会令人生疑。
“哦，我知道了。”
喻飞腾的起身，“你是说那个ashia？”
“前段时间他上热搜，猜来猜去都没结果，原来对面的人是你啊。”
看来工作实在无聊，不然以谢池对喻飞的了解，他不会因为这点事情乐得不行。
焦灼情绪消散，谢池轻笑，“的确。”
“国内已经很晚了，我这边才刚工作没多久。”
Omega轻叹口气，听上去闷闷不乐，“你快休息吧，明天有空再跟我打电话。”
“好。”
谢池压低嗓音，完美呈现自己声线，“晚安。”
翌日。
s市高楼林立，城区开发完善，只有临近周边城市的郊边才能瞧见自然风光。
还未走进，男人嗓音明亮，语气亲昵不少，“嗨，我的甜心宝贝，你终于来了。”
黑白格子映入眼帘，谢池伸手拢紧，面无表情扯了个谎，“路上有事耽搁了会。”
行车中途，陆慈打了电话，他不得不加急处理。
再抬眼时，窗外雾气萦绕。
走进便利店，却被告知只剩一款。
搪瓷杯捧在手中，老板不情不愿挪了半个屁股，伸出一根指头。
仓库尽头，沾满灰尘的货架琳琅满目，这条围巾独自挂了整排。
不比平时私人定制，这种塑料包装一经抚摸吱吱作响，打开后他面色一僵。
“小年轻们都喜欢搁网上买，再不济也是上超市，人家工厂生产，一天上万条，就算要彩虹色也能给你整出来。”
老板絮絮叨叨说着，他唇瓣微张，好久说不出话。
“上一条好像还是几年前。”
见他好久没动静，老板裹紧外套，扯过围巾塞进塑料袋，“小伙子挺高挺帅，就是爱臭脸，拽得二五八万那个劲啊，我年轻那会都自愧不如。”
这里没什么信号，连装玩手机都够呛。
找钱间隙，谢池没话找话，“所以这些，都是您亲自做的？”
“一点手艺。”
老板摇摇头，不自觉惋惜，“可能到我这里就够了吧。”
“没关系。”
谢池回神，撩起下摆坐下。
“现在h国还是夏天，那边的海更美。”
男人扯唇，扭头瞧他，“不过这样看，也是别有一番风景。”
放眼望去，所及之处一片白。
目光不禁下坠，谢池不语。
快结冰了。
男人嗓音又起，“过段时间，这里会下雪吗？”
“瑞雪兆丰年。”
刚挣脱回忆，胸腔不断震动，谢池闭眼，轻声呢喃，“s市气候极端，已经几年没下过雪了。”
“那还真是可惜，毕竟我来，就是想看雪。”
他回，“计划多久的行程？”
“圣诞节前。”
男人眺望远方，语调平淡下来，“和你们的春节一样，那是一个很美的节日。”
谢池勾唇，“我有预感，你的愿望会实现。”
“我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他。”
目光移到男人侧脸，ashia轻笑出声，话锋一转，“在那之后，我才知道他心有所属。”
“可我并没有什么道德。”
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湖面荡起涟漪，久久不停歇。
许是感受到视线，谢池轻启眼皮。
“所以面对拒绝，我也没有放弃。”
再次开口却是自嘲，“听着是不是很悲催？”
“可学校那么多系那么多追求者，也就我能和他搭上话。”
四目相对，男人撑头瞧他，眼神认真，“但如果你在，只会比他更受欢迎。”
“包括你吗？”
面对此种调侃，两人相视而笑。
谢池放下手机，“我是挺好奇，以你的条件，应该也不缺追求者才对。”
“为什么会执着于他呢？”
“你说的没错，在他之前，男人对我来说，是勾勾手指就能得到的物品。”
男人轻轻晃头，嗓音带上悲凉，“遗憾的是，我沦陷了。”
“我这人有个怪癖，一旦认定了谁，即便身处泥潭也会坚持。”
“喜欢一个人，就要接纳他的全部，不是吗?”
“生活中已经有了太多权衡利弊，要是再克制不就完了？”
这些道理他都懂，但他此刻却不能表达认同。
隔得不远，男人开口，“有时候真的很神奇，或许世间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谢池挑眉，适时搭腔，“比如人们一向吹捧的爱情？”
“冒犯一下，我也有个疑问。”
ashia抿唇，“商业联姻讲究门当户对，那么对你们来说，爱情真的不值一提吗？”
斟酌一番，他才回应，“在我看来，婚姻的成功来自价值匹配和灵魂平等，但凡缺了一样都不成立。”
“看来谢先生是个合格的商人。”
男人轻叹口气，“只是对我来说，这样的生活难免过于枯燥。”
“人生不过百年，却要一直坚守规则循规蹈矩，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夕阳打在谢池脸侧，目光再次停留，他也不加掩饰，“我一直很羡慕那个人，能被梁挂在心尖。”
“可我又觉得，他似乎和谢先生一样，对此毫不在意。”
话音刚落，谢池起身，“明天路面会打霜，我该走了。”
他呼口气，又瞥了一眼才回头。
天色渐暗，割断水面。
诺大草坪只剩几株杂草，湖面也趋于平静。
人总是会因爱而不得悲痛一生。
ashia半合眼皮，随即轻笑。
可对于胆小鬼来说，即使碰到的是棉花糖，也避免不了受伤的结局。
或许一切，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注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