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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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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表演，江杏很认真地看完了全程。
何娇没心思欣赏这些舞蹈，只是听到最近流行的歌会跟着唱唱。
许是太闲，她直了直身子朝前看，扭头问江杏：“哎，谭笑没来？”
江杏看了一眼前面，也没顾看没看到，就回答：“管她来不来。”
结束语说完，大家纷纷鼓掌起身，准备离开剧场。
江杏回头去找文寻燃，但是没有找到，她拉住高初初问：“文寻燃不在吗？”
高初初伸了个懒腰，回过神来，回头四处望着：“文寻燃来过吗？”
江杏：“……”
她抽了抽嘴角，还是谢了她。
走到后面的垃圾桶旁，江杏把手里握着的纸巾扔进去，站在门口等何娇他们。
何娇见她没走，打了个呵欠：“怎么了，文寻燃不在？”
江杏无奈：“对，我不仅没问到，人家甚至反过来问我，文寻燃来过吗。”
何娇一顿，几秒后发出爆笑：“卧槽，文寻燃也有这一天？”
“我也没想到，”苏徐康忍着笑意走过来，对江杏说，“不过文哥是有事儿，被拉去当志愿者去了，就没跟着散场。”
江杏点了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苏徐康又说：“我听三班的人说，艺术节之后还有篮球赛，最近都不怎么上课了。”
何娇：“为什么？”
许久没吭声的江杏神情呆滞，恰巧舞台最后的结束光线勾勒面庞线条，她的目光直盯着台上，回复：“A城最美校园。”
何娇回头望她。
江杏缓过神解释道：“我在同城新闻看到的，据说是A城在评选这个，校长也是懂咱们，知道只有学生开心了，才算是最美校园。”
江杏说得不错，苏徐康耸了耸肩，肯定了她的说法：“的确是这样。”
果不其然，他们回了教室上晚自习时，赵聪在黑板上抄着板书，随口跟大家提起：“下星期，我们又要举办篮球赛了，体委统计一下名单。”
出乎了赵聪的意料，竟然没有一个人激动。
“都知道了是吗？”
他问了一嘴。
下面稀稀拉拉地有人应声。
赵聪也没再说什么，总之也可以给自己放个假了。
提起来篮球赛，曹言之精神了些。
他扔了张纸条给体委，上面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我报名」
他的字和文寻燃的大相径庭，尽管看起来都十分狂野。
文寻燃的字可以比喻为草书，可也有着勾与弯，衬得整个字矜贵起来。而曹言之的字很大，与前者不同的，是他不会将撇捺扯太远，看起来有几分收敛。
体委看了眼曹言之，和他对上视线，确认之后填了他的名字。
江杏趴在桌子上写卷子，昏昏欲睡。
猛地，她被后桌戳醒。
“干什么？”她捂着发痛的后背，低声嘶吼。
后桌嘿嘿一笑，双手合十跟她无声道了歉，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她，轻声说：“曹言之给你的。”
江杏慢吞吞接过，又侧了点看看曹言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而后扭回去打开纸条。
「篮球赛来给我加油」
江杏垂着眸子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紧锁着眉头，在边角处写上四个字：「你字真丑」
接下来她把纸条原路返回，曹言之兴冲冲地打开纸条打算看一看她写了什么，这四个字一下刺中了他。
一下没完，又缠着江杏后桌说了好多话给江杏听。
最终，再也无法忍受这痛苦，江杏撕下一张纸条，在上面狠狠写下一行字：「再吵一星期不搭理你」
曹言之噤声，没再烦她。
下了课，江杏没等人，跑去一班门口。
董慧一眼瞥见了她，没当回事，自顾自地抱着教案离开了。
文寻燃加快了收拾背包的速度，朝她走来：“怎么了，专门等我？”
江杏：“你可以这么想。”
她勾唇笑了笑，没和他说笑下去，直奔主题：“你要参加篮球赛吗？”
“要啊。”文寻燃毫不犹豫地回答。
也是，这样的比赛怎么可能没有他。
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他们没再多言，一路上，江杏开始幻想篮球赛时的文寻燃是什么样子的。
想着想着，书包侧边有什么东西好像被抽出去。
江杏赶忙转身，以为文寻燃出了什么事。
结果她的注意被一张天蓝色的信封吸引住，她眨眨眼：“情书啊，文哥挺厉害啊。”
文寻燃把信封往前递了递，让她清楚看到：“你看清楚，这是你的情书。”
“——送给江杏。”
江杏身子一僵，赶忙接过。
文寻燃冷哼：“字倒是秀气，你喜欢这样的？字如其人，一看就是文质彬彬的那种书呆子。”
“都什么年代了，还送情书，觉得自己很浪漫吗？”
“你还看的起劲，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是浪漫主义代言人吗，看见情书抱着不松手？”
“看来这人的脑子该看看了，和你的也差不了多少。”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见江杏看不停，文寻燃的话闸子打开了，仅一会儿，他说了这么多话。
都很一致。
全是吐槽写信人和江杏的。
江杏看完了，倏地笑出声。
这一声轻笑如同一道惊雷砸在文寻燃头上，他咬了咬牙，终于不忍了：“什么意思，给自己看开心了？”
江杏两指夹着薄薄的情书纸，掩饰不住地大笑：“你看看，署名是谁？”
文寻燃随意一瞥，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
“靠，谁搞老子？”
想起来刚刚痛骂写信人的话，文寻燃脸色铁青。
他有点别扭：“不是我写的。”
江杏笑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写的啊，你才不搞这种含蓄的东西。”
文寻燃拿走纸张，打量起来这字体。
似是想起来了什么，他眸光淡了淡，好像猜出来这是谁了。
“这个放我这，行么？”
江杏才不留着：“赶紧拿走。”
话语都肉麻的要死，一看就是从网络上查的土味情话，看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不是她早就看过文寻燃的字，甚至可以怀疑这真的是他写的。
“哎，这话你能说出来吗？”江杏打趣他。
文寻燃沉着脸，声音很低：“肉麻得恶心。”
江杏没放弃：“你说说试试啊。”
文寻燃忽地顿下脚步，起了玩心。
低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月色柔和轻抚着他的脸，他的书包依旧乖巧地在后背没有滑落，他懒散开口：“我的杏，你可以做我的心脏吗，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
江杏抬手捂住他的嘴：“我的错，我不该多嘴。”
尽管文寻燃说出来和油腻根本不搭边，可她还是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你要听？”
“我错了！”
江杏捂着耳朵往前跑，甩开身后的文寻燃一大截。
她倒是想问问，是谁犯病给她写这个东西，估计晚上要做个噩梦。
“文寻燃，这谁写的啊？”
“我觉得像是沈权，怎么了，真要做他的心脏？”
江杏猛地屏气，被这雷人的话惊到。
之后，她不认输。
昂着头看他：“不是有句很流行的话么，我做你心脏，我不跳你就得死。”
“署名是你，自然就做你的心脏，但是我挺懒的，所以你肯定活不过百天。”
她听出来了文寻燃的话又打趣也有酸意，但她真的听不来这句话了，才怼了回去。
文寻燃：“……”
到家了，文寻燃打开灯。
照亮了黢黑一片的家，他拿起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沈权打电话。
沈权：“喂文哥，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文寻燃：“心里没数是吗？”
一听，他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文哥，我这做的牛不牛逼，杏妹儿看了感动死了吧？”
文寻燃深呼了口气，压下不耐：“你把她恶心到了。”
他又说：“你他妈哪找的破句子？”
那头沉默两秒，一阵悲苦哀嚎声：“文哥，这可是我花了一晚上时间搞出来的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评判我的劳动成果？”
“哦，劳动成果，谁做你的心脏？”文寻燃试图恶心他。
成功了。
沈权：“网上抄的。”
文寻燃摁着眉心，神情不耐：“下次这种丢人的事别带上我。”
“我可是在增进你和杏妹儿的关系啊，你看二班那新生来了之后，你俩中间都有隔阂了。”沈权真的在认真解释。
文寻燃顿住。
因为曹言之有隔阂吗？
或许他只是一部分吧。
他轻咳一声，对他说：“明天江杏一定嘲笑你。”
沈权：“……”
电话挂断了。
文寻燃搁下手机，走到原来文骐晋的书房。
自从他入狱后，这间房间就没了原来的美好气息，甚至连烟味，他都闻不到了。
后来他去世，这里就是给他上香的地方。
文寻燃不语，低头给他上了香，鞠了三个躬。
有些哽咽：“爸，你在那边还好吧？”
“我妈在C城应该也挺不错的。”
“她很想你。”
“其实，老妈也没有那么恨你，她对你的爱比谁都深。”
“爸，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他站在文骐晋的照片前自言自语了好久，总是认为他可以听到。古话说，不满三周年，人的魂魄一直飘在凡间。
文寻燃一向现实主义，但这时候他信了。
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三根香，最中间的那一根，应时掉落。
“还有，爸，我也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