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破灵宗跑来找死 ...
-
皖黎宗的风格多为蓝色,那盛开的各色牡丹就过于显眼了。
杨玖被带到座位上后,几个弟子便端来了糕点和茶水。杨玖看了一眼,并没有心思吃。
“直说吧,早些解决更好。”杨玖转头去看傅子成。
“是是。”傅子成坐上宝座笑着点点头,“仙使,本宗这次损失惨重…”
“别和我说废话。”杨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傅子成被吓到,他无奈的笑笑便起身请杨玖:“仙使,随我来吧。”
杨玖跟着他走出殿,那几个长老便互相看一眼叹了一口气。
“仙使,那树妖杀死的最后一个人是我们刚入宗不久的萧川,他想必您也听过,是个天才,哎……可惜啊,我们在夕桥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傅子成说着连连摇头,右手捻着一块令牌,而上面写着“诛”。
杨玖看了一会,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他捏着扇子随意空点了几下,随即那块令牌上便印出一个印记。
傅子成带着杨玖来到了夕桥,他站在桥下侧过身,而桥上是被血染红的石砖。在石栏边有打斗过的痕迹,几块不起眼的树屑卡在花纹缝里。
“谁先发现的?”杨玖摸出那些碎屑,眼神慢慢移到何文身上。
“回仙使,正是在下。”何文行礼。
杨玖垂下手转头去看血砖,他轻轻踩着,上面的血迹就炸散开来。
是术法。
杨玖回头看几人,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我知道树妖在哪了。”
轩岭洞内的几人除了白鱼全在嬉笑玩闹,云裳浅拿着一本春宫正在看,他趴在地上看得脸红脖子粗,而凛婕过去瞄了一眼,立马就跑开了。
白鱼好奇,捏着心法凑了过去,结果云裳浅刚好看完,转头过来就对上了白鱼的视线。
“嗯?小鱼你看了多少?”云裳浅一脸看破不说破的笑着问。
“师兄这本书写的是什么呀?为什么你这么爱看?”白鱼天真的歪头反问他。
云裳浅“哎~”了一声翻身坐起来,他搂过白鱼就嘻嘻笑着:“你就说实话吧小鱼,看了感觉怎么样啊?看了多少,好看吗?”
“师兄我刚过来。”白鱼眨巴着眼睛一脸真诚。
“啧,小鱼你对我就说实话吧,师兄不会告诉师尊的。”云裳浅拍拍白鱼的肩膀,脸上满是吃瓜的表情。
“师兄真是奇怪,我没看要说我看了,这就是大孩子吗?”白鱼有些傲气的说着,伸手拿掉了云裳浅的手,“我要去继续学心法了,师兄也要努力哦。”
“哎小鱼,你真的没看啊?”云裳浅还是不死心的问。
看着白鱼跑开,他这才收起书拍拍衣服站起身。
“云裳浅,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啊?”凛婕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云裳浅擦擦汗水语气里漫不经心:“估计四五个时辰吧,那皖黎宗不远,以师尊的实力对付一个小树妖绰绰有余。别担心,天黑之前回得来。”
“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公孙鹤!”凛婕见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也就直接说了,“自公孙鹤那日离开后到现在已经五日了,整整五日!破灵宗的人是不是早把他杀了?仙使只是在骗我拜他为师的对吗?!你说话!”
云裳浅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别急,他们杀不了公孙鹤的,毕竟泷寒还在师尊手上呢。”
凛婕有些懵,她微微歪头:“什么意思?”
“师尊以前同我说过,他救公孙鹤时见他神似一位故人便为他施了法,日后只要有人想杀他除非把公孙鹤和泷寒剑一起击杀不然公孙鹤是死不了的。”云裳浅自豪的说着脸上全是对杨玖的崇拜,“你说这么厉害的术法师尊会不会也给我们用一个啊?”
“神经。”凛婕大骂一声便去到凸石上坐下,她转着短刀,心思却一直在某个人身上。
“仙使,那树妖是谁,现在藏在哪儿?”傅子成皱着眉上前询问。
杨玖冷冷看着桥下的人,语气不紧不慢:“何闰,你也背叛我。”
一时间在场的人全部齐刷刷朝何文看去,他们脸上虽有震惊却没有丝毫怀疑。
“您高高在上许久从未下来过,可您哪一次回头看过我们?何时为我们着想过?我们尽心尽力一直听命于您,可自您那一战过后便隐归了,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您哪还有一点王的样子!”何文左手化为树枝朝着杨玖射来。
杨玖挡在傅子成身前接下这一招,他轻转扇子,那条树枝便从中断开。
“你们离远点。”杨玖冷声说完便把傅子成推下了桥。
下面几个人接住傅子成,连忙往后退到了空地。
何闰完全变为树妖,他嘶吼着朝杨玖扑来,而那条断开的手臂也重新长了出来。
杨玖下手很轻,他不想杀他,只是想问清楚:“你现在听命于谁?拖住我又有何目的?”
何闰一拳一拳打来,他不像是在打斗而是像生气时气不过挥出的两拳般。
“您不是早就猜到了吗?破灵宗的人已经赶到了!”何闰哭了,他声音沙哑却似孩童般天真,那张被槐树皮包裹的脸上不断流下眼泪。“我真的好累,您让我休息吧。”
“……抱歉。”杨玖单手而立,何闰就被定在了原地,“念,归位。”
何闰化作一丝星光钻进杨玖的身体,而桥上的血也跟着消失了。
“你们好好找找,那百名弟子可能还有活着的。”杨玖冷声说着走下桥,他抬起左手,玉佩上面有几丝红光。
“是,多谢仙使出手解决,这是事先说好的报酬,锁灵镯。”傅子成捧着一个黑金色镯子递到杨玖面前。“仙使留下来吃晚饭吧,等日落我们派人送您回去。”
杨玖拿起镯子便御剑离开,完全不在意下面那几人如何想。
傅子成尴尬的收起手,望着杨玖的背影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吧。”
凛婕翘着二郎腿心神不宁的看着地面,她伸手抓着衣服搓了搓,洞穴突然闯进来十几名持剑的青衣弟子。
“!”凛婕抬起头一把剑就抵到了自己脖子上。
“泷寒剑在哪?”张程玄冷着脸问。
“啧,不准用剑对着我!”凛婕一脚踢飞张程玄拿出了双刃,她甩出一把短剑,粉衣随风扬起,随后就瞬移到短剑所在的位置。
云裳浅被几个弟子包住,他提着剑转身,见白鱼被吓得蹲在桌子下便击退一人跑了过去。
“小鱼,来我身边,我会保护你。”
“嗯!”白鱼钻出桌子站在云裳浅身后,他四面看着头顶突然黑了下来,“!师兄小心!”
一个铁球从天而降,它重重砸在云裳浅肩头使云裳浅向前倒了下去。
叮——
剑从手心滑落,数十名弟子冲了上来。
“师兄!”白鱼抓起地上的剑用力挥着,可两只手力度不同他一个没抓稳剑就飞了出去。
“呃……千之芸,芸之鸟,剑雨。”云裳浅右手施法,远处的剑立马飞到上空分出万千把剑。云裳浅咬着牙站起身抱起白鱼就跑,随即剑雨落下,那边的弟子都被刺了几剑。
“师兄。”白鱼转头看他,“你没事吧?!”
云裳浅摇摇头放下白鱼,他擦去嘴角的血施法将剑唤到手中:“小鱼,你先去躲起来,师尊应该快要回来了,只要我们坚持住——”
一把剑穿透了云裳浅的心脏。
“坚持住做什么?”张程玄冷声,他一手抓着重伤的凛婕,一手狠狠将剑刺穿云裳浅胸膛。
“师兄!”白鱼伸手去抓他。
“咳……”云裳浅喷出一口血,刚好落在白鱼的手心,他双手抓着剑用力将它推了出去,随即搂住白鱼的腰闪到洞口。“追,思无尽。”云裳浅话语不清,他单手施法化出结界护住白鱼,随后倚着洞壁慢慢滑落。
“师兄!”白鱼拍着结界大喊。
“小鱼……跑…跑!”云裳浅喊完一句便闭上了眼睛,他无力的靠着岩壁,唇色渐渐灰白。
白鱼哭着站起身,他望了一眼云裳浅,随后推着结界往洞口跑去。
张程玄一剑刺穿凛婕右腿将她钉在地面,随后施法闪到洞口堵住了白鱼。
“跑哪?”张程玄一脚踢散结界,白鱼连人带破碎的结界一齐飞到了云裳浅身旁。
“啊!”白鱼捂着胸口抬起头,结果印入眼帘的是云裳浅毫无气色灰白一片的脸。“……”白鱼被吓呆了,他不是第一次见尸体,但是这种前一秒还在自己自己面前嘻嘻笑笑后一秒就死了的还是第一次。
张程玄走过来冷冷看了一眼云裳浅随后便弯腰来抓白鱼:“什么仙使,教出来的弟子连我三招都接不住,根本就配不上那至纯金丹。”
白鱼望着他炸毛了:“你不配说我师尊!你这个乱杀无辜的坏蛋!你不配说我师尊!”
“我他妈就说了怎么了?!”张程玄掐着他的脖子狠狠砸在墙上,“个子不小口气倒还挺大,我看你才不配做他的弟子。”说完用力一扔将白鱼砸到石桌前,抬脚又将云裳浅踢到白鱼身旁。“杨玖不就是个废物吗?妖界管不住,人界待不住,仙界不受欢迎,要不是他的金丹,谁怕他啊?”
“你闭嘴!”白鱼肋骨断裂左腿骨折,他靠着石桌朝张程玄吼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这时候却不像一个孩子。“你不配说我师尊!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尊!他才不是废物!他是凌芸山仙使杨玖,是天下最强之人!!!”
张程玄被他的气势吓到,他皱着眉笑了一声随即便掏出一把小刀朝着白鱼走了过来:“我他妈今天就让你说不了话。”
“我师尊是最好最好的师尊!”白鱼闭着眼睛放声一吼,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叮——
一把剑从天而降,那气势猛的将张程玄击飞撞在墙上。
“!”白鱼抬头去看,洞穴上方的洞缓缓降下一个人,那人单手而立,白衣随风扬起,一双冷淡傲气的眼睛此时充满杀气,红色的发带绕过身前,黑发被风吹得四散,地上的剑受他召唤飞到了他脚下承载着他缓缓下落。
“师尊…”白鱼红着眼眶哑了嗓子,他满脸委屈的看着杨玖,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一旁的张程玄见杨玖回来了立马招呼其余弟子准备围攻杨玖。
“老子安静几百年就真当我是仙使了?”杨玖霸气的回头,一瞬间,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骷髅头。
“!”张程玄被吓得腿软,他知道打不过,立马转身就跑,一眨眼,他就没了踪影。而那些被丢下的弟子在一瞬之间全被斩下了头颅,身体倒下之时都还看不见鲜血。
杨玖不屑的低头,白鱼已经虚弱的在喘着粗气了。
“师…尊…”
“乖。”杨玖蹲下身轻轻摸着他的头,一股温柔清凉的法力流进白鱼身体,片刻间便为白鱼疗好了伤。
杨玖转头看着地上的云裳浅,他冷着脸手指点上他的眉心,云裳浅一个吸气就坐了起来。
“哈!呼呼……我没死?!我靠我没死?!”云裳浅抬眸看到前方一片的尸体立马明白了,他转头对上杨玖的目光,随后立马起身,“师尊。”
“破灵宗留不得了,你愿意随我去吗?”杨玖眼神冰冷,似乎只给了一个答案。
云裳浅知道要是回答错了那可是小命不保于是立马回答:“弟子愿随师尊共生死!”
杨玖“嗯”了一声站起身,他抬手施法,一旁的凛婕便被一圈白色法力包围。
“师尊,弟子凛婕愿随师尊讨伐破灵宗!”光听凛婕的语气就知道她有多生气了。
杨玖回头,白鱼就跪了下来:“师尊,弟子……”
“你必须去。”杨玖冷声打断白鱼。
“…是!”白鱼点点头站起身。
一个适合修诡道的人,却偏偏遇上了一个教仙道的人,要说缘分,还不如说命中注定。
既然我教不了他诡道,那就让他自己走到那条路上,我只负责带领,不负责过程和结果。
就像,七百年前教那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