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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无孔不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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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贴脸颊的热意，将林小烟从过往的回忆中唤醒。
以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季庭渊，和现在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季庭渊，简直是两模两样！
季庭渊捂住他脸，热烫的指腹摩挲在他唇上，侵占的既视感很明显。林小烟都怕自己一开口，搁在唇缝间的手指就会捅进他的嘴巴。
想到这，他赶紧把脸上的手扒拉下来，抓在手心里，防止季庭渊再用这些作弊手段逼他就范。
又斟酌着安抚季庭渊：
“什么能不能喜欢的，我又没不让你不喜欢。不就是和家人看流星嘛，有什么不能说的？又没人规定只能跟对象看流星。你不喜欢被别人误会，我跟他们解释就好了，等等我现在就到群里说明一下……”
说到后面，林小烟没声了。
想不出说辞后，他只好默默举起手机，要践行自己帮季庭渊解释的承诺。
季庭渊却按住他的手，从他手里轻易地抽出手机，撂在一旁的桌上：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能不知道吗。
林小烟恨不得把脑子敲坏，死脑，就不能再迟钝一点吗，这样就听不懂季庭渊无孔不入的暗示了！
什么“不喜欢的资格”，不就是吃醋吗？
口口声声说“没有资格”，但季庭渊做的不一直都是吃醋撒娇惹人怜爱的事吗？
而且他虽然嘴上还严防死守，但他哪次冷落季庭渊了？季庭渊一个轻飘飘的控诉眼神掷过来，他就把什么原则、什么边界感都忘了，转眼第二天又是同一个被窝里醒过来。
除了口头上的关系认定，其余的他从没有一件不给……
见林小烟又想入非非，季庭渊揉了下他的脸颊，将人揉清醒过来：“怎么不说话？这很难回应吗？”
林小烟：“……当然难！你一个小小的无忧无虑的分身，是不懂我们人类的苦恼的！”
“那辛苦你了。”
季庭渊对此表示充分的理解和关切。
为了为林小烟营造一个纯净的思考空间，他站起身，一把搂起身边正激情四溢地用脑袋拱林小烟腰、要家长陪玩的狗，放回客厅内，再锁上阳台门：“不能打扰家长谈事。”
小晕：？
他回来时，林小烟正平躺在宽大的吊椅上，破罐破摔地看流星。火流星数量较少，隔几分钟才落一颗，林小烟就把漆黑的天幕瞧出要看穿一个洞的架势。
“想不通？”
林小烟理直气壮：“不想了，消耗我的脑细胞。我脑袋都痛了，肯定是刚才被你逼问用脑过度，都怪你。”
哼，季庭渊老跟他撒泼，他也会，他今晚就要把这件事用胡搅蛮缠的方式压下来。
季庭渊作为让人头疼的“罪人”，认错态度良好，他回到吊椅上，任劳任怨地给林小烟捏起太阳穴。
同时，他终于问起一件让林小烟认为有提问价值的事：“你那张指摘我离家出走的锦囊，为什么是拆出来的？外面的锦囊袋子去哪了？”
到了非敏感话题，沉默寡言的林小烟就又变得侃侃而谈了。
他将早上发生的事都转述给季庭渊听，着重强调了众人对他与神明莫须有的“羁绊”的误解。
季庭渊：“……”
他也不再问林小烟那些诸如“如果我是神明你会怎么办”的无意义问题了，听完人说话，默默蹂躏了一把林小烟的头发。
林小烟委屈地捂着一头凌乱的鸡窝：“我哪里又惹你了，季庭渊？”
季庭渊：“没有，看流星吧。”
林小烟还想嘟囔，但被嫌他话不中听的季庭渊摁在怀里，用一堆零食水果堵住嘴：“季庭渊你不能学我转移话题……这个好吃，不对季庭渊你不高兴要告诉我，就算我不能满足你的愿望……嗯这个也好吃，我也得对你的想法有知情权啊……”
季庭渊嫌他闹了：“再说话就亲你。”
林小烟：……！
林小烟：………………
又渡过一个温馨的夜晚。
第二天，林小烟神清气爽地上班，刚进办公室就被好学的小学弟缠住。
这个小学弟叫季凌尘，和季庭渊同姓，林小烟爱屋及乌，耐心解答了他抛出来的所有问题。
涉及到实操环节的困难，林小烟讲不清楚，就和他去了一趟监测部培训基地，用季凌尘负责的小神迹树演示。
基地内种植了一批用于教学的小神迹树，是从人迹罕至的深海区域搬运上来的。
因为深海区域人类极少，这批神迹树接收到的来自人类的虔诚精神力也少，所以不会长得很大。半年前，发现这批长在深海的神迹树后，神迹院就将它们带回基地饲养，防止它们遭到海洋生物意外毁坏，被撞击或者啃食什么的。
现在，也正好当做实习生的教学道具。
此外，由于神迹院资源有限，还有一小批小神迹树被寄养在权贵家族的小家庭里。符合条件的小家庭可以报名参与寄养，之后需要经历层层筛选审核，筛选通过后才能将小神迹树领回家。
林小烟还想着，等他们搬了新家之后，也领一棵神迹树回去，让季庭渊精心照料。
可能现任神明感受到这位分身神明对他的虔诚真心后，就不会就季庭渊冒充神明一事为难他们，季庭渊也能在神明的庇护下存在得更久一点了呢？
季凌尘：“学长？您怎么了？”
林小烟：“……无碍。”
走神被抓包，林小烟小小地尴尬了下，但他拥有强悍的心理调节能力：“我检查过了，不是你监测传输链波动的操作有问题，是这棵神迹树本身就状态不稳定。”
季凌尘疑惑：“可我家小树前几天都很健康啊……”
“难道——神迹院有内鬼，恶意迫害了我的好大儿？！！”
“这倒不至于。”神迹院的安保系统不会这么形同虚设。
实习生们还没学到诊断神迹树本身病变情况的知识板块，林小烟干脆自己上手。
季凌尘眼看他拿来镊子、锤头、剪刀，不由得抖了一下：“……是要对我的小树严刑逼讯吗？”
诊断神迹树不应该要动用高精尖科技吗？例如什么X外线扫描仪、高算力分析器……
林小烟：“有没有可能，神迹树是一棵树，可以运用朴素的农学知识观察病变呢？”
身边一圈学弟学妹：“学长大人说得对！”
林小烟：……？哪又来这么多人。
他运用上自己稀薄的奇幻学底力，释放精神力量安抚了下小树，接着对瑟瑟发抖的小树咔嚓一下，剪掉一小片边缘微发黄的叶子。又捏着镊子，轻轻挑破叶子发黄部分的表膜，观察片刻，确认猜想：
“小树在海里被一种携带有毒物质的鱼咬破过枝干，毒素渗透入内，令小树免疫能力大大下降。昨天神迹院新购入一批树用营养液，元素构成比前一种营养液更复杂，小树消化不良，所以……”
季凌尘：“可一般神迹树不会受人境生物侵害，为什么我家小树……”
林小烟：“！嘘，不许说这种拉踩小树的话。”
但小树似乎听到他们说话了，整棵树枝叶都耷拉下来，蔫巴巴的。
林小烟赶紧对小树摸摸抱抱，使劲全身力气哄树，一边让季凌尘去把俞琢声请过来。
俞琢声扛着一堆符合星际时代的高科技设备来了，林小烟也就自动退位，让专业的人干治疗的事，自己先回办公室整理实习生本周的考试资料，顺便吃点零食摸摸鱼。
但他刚往外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微弱的嗡鸣声：“嘤。”
林小烟顿住：“……诶？是你在叫吗，小树？”
小神迹树身上的叶子集体朝他这边耷拉下来，萎靡不振。
虽然神迹树一般并没有明显通灵智的现象，但林小烟就是莫名从这棵树上瞧到一种生动的委屈韵味……？
他忍不住走回去，摸摸小神迹树的树叶尖尖，安抚这棵脆弱可怜的小树。
其他小神迹树都长到齐人高，这棵小树却只勉强窜到人的胸口，估计树龄和营养摄入都落后别的树一截，是小小树，更惹人怜爱了。
俞琢声挠头：“什么在叫？树？没听到啊。”
周围人也摇头：“就算叫，我们人类也听不到吧，我们和神迹树物种又不通。”
“就算是神树养护者，也没有能直接与神迹树交流的能力，最多只是心灵磁场感应，模糊分辨出神迹树是喜是怒而已。”
可林小烟耳边，小树悲伤的嘤咛越发清晰：“呜呜呜……讨厌这些会分泌毒液逼退毒鱼的卷王树，我只想做一棵平平无奇的摆烂树，为什么要和别人家的树比，还比不过，这些人类也好讨厌，呜呜呜……”
林小烟被小树哭得心都碎了，就差没把树搂在怀里哄。
但落在旁人眼中，就诡异得多。
俞琢声再三操作手中号称全克罗雪亚星最精密的泛频波谱仪，确认从科学范畴来看，树没发出声音：“林小烟，你不会最近工作太忙，出现幻觉了吧？”
林小烟对“臆想”一事向来敏感，下意识缩回手。
小树呆滞：“……嘤？嘤！！！”
林小烟吓一大跳：好响的树。
立刻复原动作，安抚小树情绪。
可大家显然不懂他的特殊。
祝真萦笑眯眯地走进基地时，众人还想拉他来拯救这位似乎精神上出现纰漏的神侍官大人。
祝真萦默然，后道：“你们就这么接受他脑子有问题这个猜想了？他可是我力荐的首席神侍官之一，双商超群、实力强硬，怎么会脑子有病。”
“也不是，就是觉得……神侍官大人就算思维模式异于常人，也依旧是无人敢忤逆的权威神侍官。”
林小烟起初还坚定自己没发癔症，毕竟小树不仅叫得响，叶子也晃得窸窸窣窣的。
可被众人用忧虑的目光凝聚在正中间，渐渐的，林小烟半信半疑了：“我大概，是没病的吧？”
还是说，难道他不只有幻听，还有幻视、幻触、幻感应……这下他不仅在家里发癫发癔症，他的病情都蔓延到工作区域了？
林小烟惊恐，这可不行，不能影响他赚钱养家！
祝真萦：“……你当然没病。”
为验证现任神侍官的心理健康，他叫来几个牛高马大的实习生，将小树从基地土地移栽进花盆里，又连着林小烟一起，打包送往顶层。
顶层是祝真萦的地盘，除了院长办公室，还有供院长独享的专属研究室。
进了研究室，祝真萦屏退众人，只留他们二人一树。
他在前带路，林小烟推着盛在滚轮花盆里的小树跟上，一路深入到研究室最里层：“里面那个树洞看到了吗？抱着这树崽子钻进去。”
林小烟循着他的视线往上，瞧见的是神迹树巨大的树冠。这棵神迹树尤为硕大，枝头硕果累累，顶端高耸入云，枝干深扎入地，估计是克罗雪亚星上底蕴最深厚的一批神迹树。
林小烟：“……我是不是探查到神迹院最深层的机密了？我会被灭口吗？”
他敢肯定，全神迹院上下从未得知过，院长大人会在神迹院顶层藏这么一棵巨型神迹树。还如此招摇夸张，连神殿内的神迹树与它相比，都要相形见绌。
——祝真萦偷摸金屋藏树，该不会是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
林小烟脚底抹油，即刻要溜，还不忘把小树给推上。
祝真萦瞥他一眼，言简意赅：“我让你进去。”
来自师门的血脉压制势不可挡。
林小烟偷瞟了眼边上紧闭的厚重大门，依依不舍。可硬闯的话，就算把他和小树削成两张薄片，也是没法从这连门缝都不留的严丝合缝的门间挤出去的。
他只好抱着瑟瑟发抖的小树，钻进神迹树枝干部位那圈树洞。
刚踏入，就被丰盈的神力浸透五脏六腑。
神力强大，却并不强势，而是如一汪清泉，醉人心脾。
小树进来不过几秒，就飘飘欲仙起来，枝叶伸展、叶尖卷翘，还晃晃悠悠的，跟被神力灌醉了似的。
林小烟怕它倒了，一直把着它枝干。
此时，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嗓音清润：“你放它在角落里，这样它倒了，我的树藤也能扶着它。”
林小烟依言做好，终于能暂时把熊孩子移动到安全区内了。
但当要和这道声音对话时，他还是下意识忐忑起来：“呃……请问你是？”
陌生声却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陷入沉默。
在根针落地声都听得分明的寂静里，林小烟总感觉正有一道由空旷渺远处投射下的目光，轻轻笼罩着他。
他不喜欢被打量，微微蹙眉。
“抱歉，我冒犯到你了？”
林小烟是介意，但这是长辈，他只轻摇了摇头。
“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不过，我刚才观察你，是在想……”
“你身上，为什么会沾染神明的气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