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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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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卿开车回家的时候，刻意绕了个路，去原来一中门口看了一眼。
确定那家蛋糕店真的已经不在了，现在换成了社区卫生院。
她坐在车里，看着人来人往的样子，脑海中居然勾勒出当年三五个学生也是这样进进出出。
每个人出来时手里都会捧着一块蛋糕。
八年的时间，早已物似人非。
但，岳星轮这蛋糕到底哪儿来的，味道居然出奇的一样。
回到家里，陆博楠给她打了通电话，先问了问她生日是怎么过的。
向晚卿抱着布偶熊哀嚎：“别提了，约好的人没来，好无聊。”
陆博楠安慰道：“谁敢不给向大小姐过生日，活得不耐烦，该天我去教育他。”
得到了安慰，向晚卿轻声笑了出来：“行了，说吧，有什么事。”
“你知道甄荣贸易吗？它们现在的销售平台想做创新，正在做合作方，我在想，现在欧锐的数据已经对接过来了，后续就是运营管理，我们现在人手充沛，想再找个规模大一点的一块做。”
甄荣也是业界的龙头，能拿下来也很好。
“那明天我们碰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出最优的程序。”
三言两语谈完了工作，向晚卿抱着布偶熊坐到了地毯上，扫了眼手机上沈阔阳的行程表。
“明天欧锐是不是有一个高层会议，我们是不是也要派人参加？”
“没听说，跟你联系了？”
向晚卿：“......”
就是没跟我联系，我才问你的。
“我是觉得有必要，一会儿我问问顾经理，如果有需要，我明天过去。”
“那行，辛苦你了。”
挂断电话，向晚卿有些饿了，她点开美团，看到有一家酸辣粉，上面显示时间十分钟送达，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下单。
刚下完单，彭佳的微信消息就顶了过来。
男人滚蛋：【现在可以说了吧，跟谁去过生日了？】
向晚卿起身去换睡衣，出来时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慢吞吞地回过去。
小棉袄：【同事。】
男人滚蛋：【谁啊，叫什么名字？男的女的？】
向晚卿动了动手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
小棉袄：【女的，业务单位的领导，人家说要给我过生日，也推不开。】
男人滚蛋：【/翻白眼表情/，害我以为你交男朋友了......】
小棉袄：【劝你没事时应付一下青寂哥哥，省得整天乱想/无聊表情包/】
男人滚蛋：【/抓狂表情包/，不要跟我提这个人......话不投缘，滚了！】
向晚卿低笑两声。
进入美团看了眼订单，已经超时五分钟了，骑手居然还在路上奔驰中。
怒火已经有点燃烧了，向晚卿干脆退出去，给顾若男打了通电话，询问了一下明天的高管会。
顾若男好像被她提醒了：“我其实也在想，米途是应该来参加一下欧锐的高管会，这样也有利于下一步工作的交流。”
向晚卿得逞一笑，马上嗯了一声，一派职业化地回答：“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行，如果你明天有时间，可以过来，我跟沈总说一声。”
哦耶！
“那明天见啦。”
岳星轮给她的行程单还真是不错，沈阔阳每天的工作安排明明白白，她就不信，她天天在他面前晃荡，他还能当看不见。
向晚卿这人就这点好处，她能看清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道德绑架来约束自己，更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
她永远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决定，比如和陆博楠开工作室，比如当初答应和姜承宴订婚，再比如现在追求沈阔阳。
每一样都是在她人生转折点时做出的决定，不内耗不后悔。
挂了电话，她笑眯眯地又扫了眼美团。
上面显示已经超时二十分钟了——
向晚卿心里窝着火，骑手一直在她附近转悠，就是不给她送来。
还不是因为别人买了准时宝，她没买。
她绝不惯着。
找到骑手电话，向晚卿果断打了过去。
那边的骑手一直在道歉，一会儿说路上太堵，一会又说自己的车坏了。
向晚卿冷笑：“五分钟，如果五分钟送不来，我就去投诉你。”
骑手：“......”
三分钟后，当酸辣粉送到她手里时，骑手的脸很黑。
向晚卿就着冰水吃了两口酸辣粉，差点原地打滚。
有时候挑战也分等级的，她实在不想这么折磨自己了，把酸辣粉往垃圾桶一扔，走到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泡面。
第二天早上她开车去欧锐，到那时顾若男已经在等她了。
欧锐楼上有一层专门的会议室，足以容纳一二百号人。
一般高层会议，都在这里举行。
会议室是全封闭上，有演讲台和投影，下面是沙发座。
一进去，顾若男把向晚卿介绍给了几个部门经理，还有一些分管总。
自然，向晚卿温婉大气的气质马上赢得了大家的认同。
一通寒暄过后，她和顾若男坐到了中间的位置。
刚坐下，沈亦寒和秘书一边交谈一边走进会议室。
路过向晚卿身边，她站起来打招呼：“沈总。”
沈亦寒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旁边的顾若男身上。
他轻咳一声，淡淡颌首：“向小姐。”
上次走的急，忘了加微信，想找业务部要她的电话又怕顾若男怀疑。
他想着等一会要加一个。
向晚卿笑容职业化又不失优雅，打了招呼马上坐下，好像只是打了个招呼。
她心里美滋滋，一转头看见顾若男瞪着台上的男人目露嫌恶。
向晚卿：“.......顾经理，其实我还想跟沈总谈谈米途下一步和欧锐合作的问题，不知道沈总这个人好不好相处？”
她不知道顾若男为什么这么嫌恶沈阔阳，想从她嘴中听听对他的看法。
“沈总？”顾若男恍惚了一下。
“沈阔阳沈总。”
“哦。”
顾若男拉回目光，低头想了想：“他人挺好的，平时也挺好说话，工作时很认真，就是私下里话比较少。”
向晚卿点点头。
看来评价还不错，那她就放心了。
沈亦寒在讲台上演讲得滔滔不绝，向晚卿在下面适时地鼓堂，不做作不浮夸。
偶尔看两眼顾若男。
她好像一直在回消息，时不时地看向演讲台。
过了一会儿，顾若男才抬头盯着演讲台上的男子，有些出神。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居然问了一句工作以外的话题：“你有男朋友吗？”
会议室不允许大声喧哗，她的声音很小，带着淡淡的伤感。
向晚卿不知她为何会突然问这句，于是摇头：“没有。”
顾若男好像在自言自语：“我就不应该对他抱什么幻想。”
向晚卿知道她是沈副总的前妻，两家是政治联姻，并没有感情基础，结婚两年以离婚收场。
但在她看来，顾若男对那个男人应该并不是联姻这么简单，她是有真情在里面的。
只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向晚卿垂着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神情恍惚道：“高中同学。”
顾若男转过头，奇怪地看她。
向晚卿心中也是一惊，赶紧胡扯：“电影名字。”
顾若男笑笑没有讲话。
沈亦寒讲完话，向晚卿代表合作方上台讲解接下来的数据升级，并解答各部门遇到的疑难。
她一身中规中矩的职业装，贴着身体曲线勾勒而下，腰身不盈一握，短裙的下摆只到膝盖的上方，包裹住翘起的臀部，修长纤细的双腿完全暴露在视线之中。
他微微眯起眼睛。
向晚卿笑容完美，讲解专业，每一个专业用语都会给大家再解释一遍，每一个问题都会解答到位。
是位才貌双全的女子。
他一向喜欢漂亮能干的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还很温柔，情商也高。
简直完美。
沈亦寒在下面看着她，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整个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时刚好到了中午。
一散会顾若男就说自己有事，先离开了。
各部门经理和分管总却围绕在沈亦寒身边，他正要给大家布置接下来的工作。
向晚卿等大家跟沈亦寒谈完话，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她笑容恰到好处，直截了当邀请：“沈总，不知道您中午有没有时间，我想跟您谈谈接下来的合作。”
“当然....”
“有”字还没说出口，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沈亦寒看来电是岳星轮，说了声抱歉，转身接起来。
电话那边，岳星轮直截了当：“我这边有个会，你帮我参加一下。”
“现在？”沈亦寒要抓狂。
他刚约了美女吃饭，怎么这会儿跟他说开会。
“你不能开吗？”
“......是你给我安排工作？”
沈亦寒：“......”
这怎么比老爷子还难侍候？
“行行行，我现在过去。”
他不情不愿地挂断电话，转过身看见满眼期待的向晚卿，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有个会，要不然改天？”
向晚卿虽然有些失望，可也没有勉强：“那沈总哪天有时间？”
沈亦寒眉眼一挑，听出来这姑娘是在上赶着约自己，他也不能太拿着架子：“要不然我们先......”加个微信。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沈亦寒憋着一口气接起。
岳星轮像催命的鬼：“怎么还没来？”
沈亦寒：从刚才到现在，十秒钟都没有，你以为我是多了A梦？
他咬着后根：“你他.妈故意为难我？”
“十秒钟，十、九......”
沈亦寒眼角一直抽，没挂电话就往外走：“不好意思向小姐，你找我秘书约。”
说完这句，真像有只鬼在外面抓着他。
跌撞着小跑起来。
向晚卿：“......”
什么情况？
没有约到沈阔阳也不气馁，古人有云：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
沈阔阳名声在外，大家都说他不近女色。
这对于向晚卿也是一种绝对的挑战，她也不能太操之过急。
刚从欧锐大楼出来，岳星轮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十年：【我的夹克洗完了吗？】
向晚卿其实也没洗，又不脏，有什么好洗的。
而且黑色的，洗不洗也看不出来。
小棉袄：【洗完了，正打算给你拿过来/微笑表情包/】
十年：【你不会没洗吧，反正黑的也看不出来。】
向晚卿：“......”
请问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小棉袄：【怎么可能/委屈表情包/】
十年：【下午到一中篮球场，给我送过来。】
小棉袄：【？】
小棉袄：【一中？】
十年：【。】
十年：【卸磨杀驴？？？？】
小棉袄：【好嘞。】
她哪敢卸磨杀驴。
拿着手机，她想了一会儿岳星轮上高中时打篮球的样子，甩了甩头，离开了欧锐。
—
一中篮球场。
岳星轮放下手机，轻轻哼笑出来。
韩青寂拿了东西准备走了，岳星轮还在投篮。
他扔了瓶水给他：“不走？”
“再等等。”岳星轮接过水。
手里的球砸到地上，咚咚几声，滚到了一边。
韩青寂撇了下唇：“还没聊够？”
岳星轮回到京北后，迅速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晚星，但为了不被人发现，公司现在的法人是他。
有时候，他们会以打球为名，出来聊聊工作。
岳星轮灌了两口水，低头刷手机。
韩青寂看着他的动作，发现他与平时不同。
以往他们打完球，岳星轮都会忙着回去处理公务，一刻不耽误。
这会儿怎么有闲情逸致了。
“你在等人？”他凑过去，扫了眼岳星轮的微信。
他马上将手机摁灭，放进口袋里，然后笑着瞪他一眼。
韩青寂一愣，岳星轮这种表情，就说明他生气了。
什么情况，这么神秘？
“你还不走？”
韩青寂在旁边站着，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岳星轮拍着球，目光一抬，看向了球篮：“彭佳今天晚上在欧锐的产品发布会上走台。”
韩青寂眼睛一亮，旋即抓起衣服，朝他喊了一声：“别太晚了，学校一会儿该关门了。”
高中时代的岳星轮就喜欢这个操场上奔跑，那时候下了课，他就会拍着球出来。短短十分钟的休息，操场上就是一场篮球赛。
这么多年过去了，韩青寂自己都偶尔来逛逛，岳星轮想多呆一会儿也是人之常情。
他没多想，转身离开。
周末的校院只有两三个学生过来补课，他们路过操场看见岳星轮，都窃窃地笑着，指着他交头接耳。
岳星轮的头发被风吹掀起来一角，他盯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脑海中看到的却是许多年前的自己——
恣意少年，骑着自行车，从这里晨来暮往，他从来都是乐观开朗，虽然不是天之骄子，却也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
他不惧风雨，不惧心中的理想，只想在这里绽放出最好的年华。
在讲台上能志得意满地演讲，在篮球场上能桀骜不驯地奔跑。
那几年冬雪夏雨，韩青寂慢慢长大，他也在慢慢长大。在他的盈盈烟波里，除了这个操场，还有在他自行车后面的那个女孩。
太阳已经落到了最西边，只剩下一轮淡淡的金黄。
他垂下眼，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拍着球又跃上了篮筐。
—
向晚卿下午回公司处理了一些事，一抬头才发现都这么晚了。
她拿起夹克，紧赶慢赶开车到了一中。
今天是周末，一中学生很少，但篮球场对外开放。
从大门到篮球场，差不多还有五六百米，向晚卿对这里的路熟，进了大门一路向左拐。
看门的大爷从窗户里探出头，喊她：“姑娘，这么晚了，你找人？”
向晚卿转头：“我朋友在里面打篮球。”
大爷抻着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我刚才好像看见那人已经走了，这么晚了，天都黑了，谁还打？”
向晚卿也往里面看了一眼，她犹豫着，掏出手机。
这时，学校里面走出来两个女学生，经过她身边时，低低笑着——
“刚才操场上打篮球的那个男的好帅！”
“他是学长吗？”
“看着应该二十多岁了吧？是学学学学学长了！”
向晚卿握着手机的神情一顿，她听着那几个女学生的话，想了想，转头对看门大爷笑道：“我还是进去看看吧，您放心，我以前也是一中学生，不会迷路。”
大爷点了下头，向晚卿延着蜿蜒小路向篮球场走。
这条路向晚卿走了三年，闭着眼她都认得。
比如小路两旁的槐树，这个时节长出了嫩嫩的芽，以前她每次抬头看时，都会计算着时间，盼它长得茂盛。
比如旁边的大草坪有一条石子路，虽然草坪上立着一块‘不要踩踏’的牌子，但这条路是通往篮球场的捷径。
有些同学为了赶时间，还是会踩着石子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向晚卿走到石子路时，忍不住旋首，看到周围没有人后果断地踩上了石子路。
她嘴角挂着做了坏事还很开心的笑容，脚尖小心翼翼，怕碰到旁边的小草。
过了石子路，前面就是一大片篮球场。
一中的篮球场非常有名，因为够大，吸引了许多人来这里打球。
自然外人订这个场地是要付钱的，学校也可以借机赚一笔。
向晚卿走下石子路上，向篮球场扫了一眼。
灰茫茫的苍穹之下，篮球场好像一望无际的空旷，除了两个篮球架，只有光秃秃的地。
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了几声拍球的声音。
她弯着腰探了下头，就在篮球场另一端的篮球架下，一道身影正在下面运球、投篮。
站得有点远，向晚卿只能看见他穿着运动服，略略宽松，拍球时两条腿弓开，身体弓起，跨下运球流畅。
那只篮球在他手里好像被吸住，无论他怎么动，球都随着他的动作而行。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慢，直到她停在原地，看着前面的目光变成模糊，思绪也随着视线开始跌宕——
这一刻的少年与许多年前重叠，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他要跃上篮筐投球，而现在他只踮了下脚尖，抬手已然能触及到篮筐。
仿佛耳边又传来狂热的呼喊声，周围的女生都在为他叫喊。震耳欲聋的声音霸占了大半个校院。
其中，也包括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看他打球，喜欢为他助威呐喊。
他散发出来的汗水，带着荷尔蒙的味道。
初春夜晚的风，带着泥土的甘冷，泌人心脾。
她不知道他在这里打了多久，再回过神时，才发现他正在擦汗。
篮球下的少年，再不复当年的恣意洒脱，细细想来，连笑容都变得刻意收敛。
他的身影沉沉，与此时的天色如此一辙，好像沉封在深海的星，将它原本的明媚光芒削得暗淡，只剩下坚不可摧的外形。
她的思绪还沉浸在他的身影中，身后有人唤她：“谁在这儿？”
向晚卿猛一抬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一中每天都有老师值班，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男子的身份。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来找人。”
那男子明显眼睛一亮，看着向晚卿的目光也柔和下来：“这么晚了，你朋友呢？我是一中的老师，用不用帮你找找？”
“不用，我朋友......”
她刚想说在那里打球，一回头，发现岳星轮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身后。
他手里抱着篮球，身上的运动服有些褶皱，眼角落平，唇角的笑容很轻很浅，目色暗淡沉默。
他一步步走来，脚步平静，可向晚卿还是能感受到他呼吸间的沉重。
天色还没有黑到看不清对方的地步。
向晚卿抱着他的夹克，脸颊被风吹得微红，明亮的眼点亮了苍穹之下的沉寂。
像在他自行车后面追着的一道光。
他立在向晚卿身后，目光扫过前面的男子，手上的篮球拍到地上，用力颠了两下。
身姿玉立，面如冠玉。
那男子微微惭愧，说了声抱歉，且让他们不要逗留太久，然后转身离开。
向晚卿呼吸有些凌乱，抬手把夹克递给他：“你的衣服，快穿上吧，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