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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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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间宛若一个巨大的牢笼，丝丝密密的压抑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止是因为沈婉秋的压迫，更多的是周围光怪陆离的色彩交叠，置身其中，连想要逃脱的空隙都没有。
岳星轮的目光看得人喘不上气来，仿佛被牢笼包裹住，瞬间让人窒息。
沈亦寒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刚才沈婉秋跟他说什么了。
来来往往的同事也在等电梯，但总裁专用的电梯只有一部，所有人都靠里站着。
但路过时难免得弯腰喊上一句：“沈董，两位沈总。”
“沈董，两位沈总。”
大家知道岳星轮的性格是最温和的，平时脸上常挂微笑，所以看向他时都觉得放松。
过了很久，岳星轮转开眼，朝大家颌首。
就在人群向着最里面走去时，人群的尽头有人突然喊了一嗓子：“沈副董。”
岳星轮撩了下眼，星碎般的瞳仁渐渐发紧，眼底透出漆黑。
人群之后，沈若秋一面颌首示意，一面朝他们走来。
沈若秋是沈知赫的二女儿，也是顾若男的养母，她性格温和，比沈婉秋好相处。
她和沈婉秋在婚姻方面经历差不多。
早年离异，一直没有再婚。
但论工作能力，比不过沈婉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视顾若男为已出，几乎一生都在为她谋划。
沈若秋抬起头，看见沈亦寒时微微抿了下唇，目光一移，对岳星轮笑着点了点头，最后才看向沈婉秋：“大姐。”
沈婉秋淡淡笑了一下：“来看若男。”
“是啊，不知道这孩子在京北生活得习不习惯。”
她扫了眼沈亦寒，眼底透出几分怨怼：“亦寒，虽然你和若男离婚了，但总要关心她一下。”
沈亦寒嘬了下牙，这一下子来了两位祖宗，这下子京北可热闹了。
“二姑妈放心，我知道。”
沈若秋看上去还是不悦。
岳星轮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众人寒暄了几句，一起走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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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天气抓住了春的尾巴，在四月最后几天春风送爽，为京北的艳阳披上了一层冰衣。
炙烈的光芒下温风徐徐，滋润着苍穹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可这样的天气对于向晚卿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因为四月最后一天就是甄荣公开招标的日子。
这几天大家忙得团团转，几乎加班到深夜。
日子一忙起来，向晚卿也就顾不得去撩沈阔阳，只是偶尔闲下来时给他的朋友圈点个赞。
她发现沈亦寒这个人性格还挺外向，经常去运动、健身，偶尔还去爬山、潜水、打高尔夫。
完事就在朋友圈晒图。
向晚卿看不到别人的评价，但每次都在晒图下面评论几句——
小棉袄：【哇，沈总拍的真好/羡慕表情包/】
小棉袄：【沈总真是喜欢爬山，可惜我不太爱运动，真是比不过您精神旺盛<调皮>。】
沈亦寒也很上道，她评价了他就会回复。
冬寒：【别人拍的，不是我拍的，不过我比不过那个人爱运动。】
小棉袄：【运动这种事因人而宜，沈总已经很好了，百忙之中健健身，有利于身心健康<送花>。】
发过去后，她等了一会儿，不见沈亦寒回过来，又将目光调到电脑上，噼里啪啦地开始工作。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一个多星期。
上悦那面听说已经找到了内贼，只可惜晚了一步，那个人早就离职了。
为此上悦损失了一大笔钱。
陆博楠听到这个消息还惊讶了一下：“上悦是不是良心发现了，怎么不针对我们了？”
小贝转过椅子：“我听说欧锐要和上悦合作，上悦怕信息泄露的事愈演愈厉，让欧锐反悔，所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这件事。”
向晚卿打字的手顿了一下。
欧锐要和上悦合作？
为什么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脑残啊？
小贝转向向晚卿：“我看还是向总跟欧锐的关系走得近，人家可能也觉得我们是被冤枉的，主动出手帮了咱们。”
“向总得好好谢谢人家。”
向晚卿转身笑笑：“对呀，我前段日子天天跑欧锐，又是和业务部经理吃饭，又是和沈总拉关系，不过还好，功夫没有白费。”
“我们得感谢向总的付出！”
“没错，谢谢向总！”
“向总最棒，我们的棒样，加油干！”
最后连陆博楠都跟着起轰，还举手欢呼了几声。
向晚卿挑了下眉，抿唇笑了一下。
不过甄荣的合作案有点难办。
她托着腮想了一下。
如果她以感谢为名请沈亦寒吃顿饭，然后再求他帮帮自己，在甄荣那边替自己美言几句。
不知道有没有用。
向晚卿是个行动派，想到了就要做。
她拿出手机。
外面的同事一起身把咖啡撞散了，弄得一地都是。
办公室里突然间一团乱。
有人忙着拿纸擦，有人忙着擦桌子。
褐色的液体顺着桌子向下流，大家又是叫声连连。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向晚卿淡定如斯地开始打字，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
小棉袄：【沈总，上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相信是您的慷慨让米途度过难关<笑脸>。】
微信发出去后，她又抬头看了眼外面忙碌的几个同事。
桌子和地都已经擦干净了，可是地上还有些微湿。
弄撒咖啡的同事这会儿有点郁闷，只好出去提醒大家：“小心地滑。”
的确有点滑，向晚卿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一点都没有流露出对地面的嫌弃。
她回来时看到沈亦寒的微信发了过来，还有点小兴奋，一个激动，差点把自己的水杯也打翻。
好在及时扶稳。
她吁了口气，紧张兮兮查看消息。
冬寒：【不用客气，其实也不是我出手的，不过向小姐如果想感谢我，可以一起出来喝杯咖啡。】
哦耶！
向晚卿原地转了一圈。
太好了，约上了约上了。
她抱着手机，兴奋地想跺脚。
守得月开见月明，这次她相信一定可以成功了。
“向总，什么事这么高兴？”小贝正好进来。
向晚卿平时挺淑女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上蹿下跳的？
“没什么，我今晚约了沈总，他说会考虑帮我们卖几分人情。”向晚卿也不知道沈亦寒会不会帮她，但大话得先说出去。
“真的？”
“向总万岁！”
向晚卿看了眼今天的日历——
四月二十八日。
她在这一天上面画了个红圈，以此证明这一天是她的幸运日。
下班的时间路上有点堵，为了不迟到，向晚卿提前一个小时就冲了出去。
陆博楠和众同事在她身后一直加油打气，目送她的身影直到下了电梯。
这一路上，向晚卿总共遇上了八个红灯，有一个等了十分钟才过去。
中途还有车插队，差点追尾。
刚过马路，又遇上行人横冲，她又踩了几次刹车。
惊心动魄外加胡思乱想了一路，终于在差十分钟的时候赶到了咖啡店门口。
本来她是想进去等人，但一转头，看见那辆劳斯莱斯在自己面前停下。
她只好巡视了一遍自己的衣服，然后转过头，面带微笑地站在车门旁边。
同时，沈亦寒从后面拉开车门走下来。
向晚卿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尽量让自己保持住平常的神情。
“沈总，这么巧，我也刚到。”
沈亦寒淡淡一笑，对向晚卿颌首。
两个人肩并肩转身。
身后，车子前面的窗户摇下，轻微的声响让她下意识地转头。
车窗的后面露出一头整齐乌黑的发。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然后看见一双漆黑的眼从车窗后面慢慢透出。
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高挺的鼻骨，薄削的唇，刀刻般的下巴，随着车窗的摇下，一一展现在她面前。
目光定格在向晚卿身上的瞬间。
车里的人有一半的脸都陷在了阴霾中，随着身后过往的车辆快速闪动。他深邃漆黑的眼底笑容像碎了一地的星，沉沉地看着她，生生打碎了周围一切的喧嚣，仿佛一个无形的屏障，要将她拉入无声的世界，随他一起沉沦。
空气静止了几秒。
直到周围的气鸣声划过交汇的空气，她才缓过神来，对岳星轮点头笑了一下。
车里的男子似乎也被这汽鸣声惊醒，眸尖一垂，挺立的鼻骨压下一小片的阴霾。
沈亦寒转过身，对车里的人快速说道：“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岳星轮没有答话，应该也没有点头，旋即隔热玻璃一点点升起，他转过头，打着左闪驶离，汇入茫茫车流之中。
乍一看去，黑色的车子笔笔皆是，向晚卿再抬头看去时，竟然找不到哪辆是他的车子。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四下逡巡的目光仿佛执拗地要找到那个与众不同的车型。
跟自己较劲儿一般。
然而劳斯莱斯就像是一夜秋落的树叶，坠入汪洋中了无踪迹。
“向小姐？”
“啊？”
向晚卿被声音一劈，转头一愣，马上调整好心态温和地笑了笑。
沈亦寒扫了眼马路上的车子，指了下餐厅里面：“走吧。”
“哦好。”
向晚卿低下头暗暗松了口气。
餐厅的风格舒服，声音不算嘈杂，咖啡香气浓郁。
座位与座位之间的距离较远，相对隐秘。
因为时间仓促，向晚卿没订上包厢，沈亦寒也不太在意这些。
把菜单推给向晚卿，他倒是随和地住椅子上一靠：“向小姐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他笑声轻柔温和，她抬了几次头，沈亦寒都在盯着她笑，笑容里是不想掩饰得欣赏。
向晚卿不是无知的小女生，她自然知道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把沈阔阳钓到手，是她一直的心愿。
现在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半。
可为什么她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点了两杯咖啡，两个人淡淡地聊了几句。
其实向晚卿也不知道要聊点什么，只能聊些工作。
沈亦寒的话倒是不少，不过都是他在美国时的经历。
向晚卿静静地喝着咖啡，偶尔抬头附和两声，觉得沉闷。
还不如和岳星轮在一起相爱相杀。
说到一半时，老天爷与她心有灵犀，居然掉下了毛毛细雨。
雨打窗棂，尽管不大，还是顺着落地窗匆然滑落。
咖啡厅里的人多了起来，都是打着伞进进出出，门口放了一些放伞的塑料筐，服务员正在擦地。
向晚卿看了眼窗外，凝视片刻，转头对沈亦寒笑道：“沈总，外面下雨了，一会儿我送您回去吧？”
沈亦寒没细思这话的意思，不抬头说：“司机就在附近，一会儿会来接我。”
“这么密的雨，想必司机也要找地方吃饭，如果赶不过来，我可以送沈总的。”
沈亦寒抬了下头。
对面的女子目光明亮，她垂着眼，抬手勾起一缕肩上的丝发，换到耳后。
V领的上衣与锁骨持平，只露出了锁骨中间的一颗小红痣。宽松的上衣略肥，却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沈亦寒看了一会儿，愈发觉得她显得娇弱：“没事，他啃个汉堡就行。下雨天路滑，要不然我让司机送向小姐回去吧，车子可以回来再取。”
向晚卿：“......”
她想象了一下岳星轮坐在车里，外面下着雾蒙蒙的雨，他一面刷着手机，一面啃着干巴巴地汉堡。
向晚卿的目光落在咖啡杯上。
简简单单的白瓷杯，上面热气袅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突然想起岳星轮手上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
心尖萦绕着点点酸涩，胃口居然满满当当，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亦寒点下头，也没有勉强。
等到吃完饭出来时，向晚卿发现来接沈亦寒的不是岳星轮，而是换了一个司机。
矮矮胖胖的司机坐在同样的劳斯莱斯里，她看一眼，有点嫌弃。
出门没有带伞，和沈亦寒告了别，向晚卿匆忙钻进了车里。
回去的路更堵，她足足在雨里堵了两个小时。
长街两边是繁华的街市，这个时间，不管是麦当劳还是小食馆，都是人流满溢。
马路两旁三三两两的小情侣打着伞，笑着奔跑。
前面一个红灯，三次都没过去。
向晚卿有些心浮气躁了。
紧紧挨着的车辆之中，两只脏兮兮的小狗东张西望，前面领头小狗穿梭在车子之间，探头发现没有危险，转头呼唤自己的同伴。
后面跟着的小狗安心地被他保护着。
一前一后穿过了马路。
向晚卿从始至终看着，突然觉得心塞。
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可是父母恩爱，总是欢声笑语。后来父亲的生意做大，有时候几天都不回家。
家里只剩下她和妈妈。
她有几次深夜起床时还看见妈妈在客厅里等着爸爸回家。
一盏小灯，一碗热汤，简单而平凡。
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她吸了吸鼻子。
莫名拿过手机，好像想把自己的情绪转移，她点开了岳星轮的微信。
小棉袄：【你手上的伤好了吗？改天请你吃饭<微笑>。】
前面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小狗已经平安达到了彼岸。
向晚卿踩了油门，在经历了两个小时后，终于回到了家里。
岳星轮的微信回得慢，她到家后洗完澡，才看见微信回了过来。
简简单单地两个字，让向晚卿的神情微微凝置。
十年：【没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