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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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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个修罗场吗？
向晚卿觉得物极必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当她看见沈亦寒时，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也可能是因为沈亦寒不知道‘干奶奶’的事，所以向晚卿还能坦然面对。
现在该解释的人不是她，换成了岳星轮。
向晚卿微微瞪着他，心想：要不是你隐藏身份，我至于撩错人吗？
这事就是这么奇葩，她撩了不该撩的沈亦寒，而该撩的岳星轮一直在撩她。
向晚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三个人对立而站，岳星轮还抓着她的手。
沈亦寒凝置的目光缓缓动了一下，他扫了眼两个人交握的手，抬头看岳星轮：“你们，认识？”
岳星轮双眼沉压压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高中同学。”
沈亦寒点点头，有风度地轻笑出来：“没听你提过。”
他看向向晚卿，向她走过来，眉宇间有些内疚：“向小姐，刚才的事实在抱歉，顾若男是我前妻，你应该听说了，但是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似乎在为自己解释。
向晚卿却纳纳地看着他：你离婚了关我屁事？
哦不错，我在撩你。
估计顾若男恨死她了。
向晚卿呵呵笑了两声：“我没介意，不用道歉。”
沈亦寒凝神看了向晚卿片刻，愈发觉得她通情达理。
岳星轮扫了眼周围，问他：“顾若男呢？”
“她回去了。”
“所以你就让她回去了？”
岳星论语气中似乎带着指责，沈亦寒也抿住了唇：“不然呢？”
这两个人开始对视，眼中的火花噼里啪啦地殃及到了向晚卿。
她夹在两个人中间，感觉快要被烧化了。
“那个，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两位沈总先忙。”
管你们有什么战争，我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安全。
“我送你。”
“我送你。”
向晚卿：“......”
啊啊啊啊！
为什么这么狗血的剧情要发生在我身上？
这一刻向晚卿刚平静下来的内心再度崩塌，因为这将关乎她一辈子地选择。
可是她现在谁也不想选了。
岳星轮抓着她的手，沈亦寒向她伸来了一只手。
向晚卿好像初三毕业那年选择高中一样，在一中和北中之间徘徊。
这困难程度不亚于当年。
向晚卿一向是个利已主义者，当年之所以选择了一中，一是因为综合实力一中强，而理科方面北中强。
她不太喜欢把自己置身在一个群雄争霸的环境里，尤其是自己最自豪的理科面前，还是想独树一帜。
所以最后放弃了北中，选择了一中。
而岳星轮和沈亦寒就像对上了，谁都不肯相让，眼底看似平静，但都在酝酿着惊涛骇浪。
目光好像在绝杀。
如今她必须把一周的选择时间缩短至一分钟，这显然加大了难度。
可向晚卿神经崩溃了，脑细胞还没死绝。
而且在这种复杂的时刻，还能回想起刚才沈婉秋同自己说过的话。
她记得自己当时大笑三声。
因为她从前和沈亦寒根本没什么接触，自然不以为意。
现在想想，沈婉秋是知道她和岳星轮走的近，才会出言警告。
如果她再选择岳星轮，不知道沈家会如何对付她。
豪门深似海，她实在不想一足失成千古恨。
向晚卿挣开岳星轮的手，身体慢慢向沈亦寒这边移动，笑容也开始公事化起来：“沈总，我刚才是和沈副总一起来了，还是让沈副总送我回去吧。”
为了表示自己和他只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向晚卿还朝岳星轮颌了下头。
她精致的妆容有些褪色，连腮边的一抹红粉都变得苍白无力，灿笑的明眸勉强撑着，看上去没什么力量。
刚才眼底的那抹惊慌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倦。
岳星轮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抬头声音微颤地问她：“你叫我什么？”
“沈总啊。”
向晚卿又笑了两声：“我这不是不知道您的沈总吗？知道的话早就叫了，以前我没大没小，不懂规矩，您千万别跟我计较，米途的生意您还得多多关照。”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岳星轮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喉间有些发干，五指慢慢收拢。
阳光在他周围跳跃，活力四射，不知疲倦，而阳光下的男子背脊微微佝偻，眼底氲氤着一抹浅淡的涟漪。
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向晚卿转开眼：“沈副总，我们走吧。”
沈亦寒也有些慌乱，以点头掩饰，两个人转身，虽然没有手拉着手，但并肩而行的身影还是深深落进了岳星轮的眼里。
周围的酒会嘈杂繁盛，甚至有生意伙伴过来同他打招呼，不一会儿的功夫将他团团围住。
岳星轮只说了一声‘失陪’，便转身离开了人群。
走到阳光下时，他站起脚步，抬头深吸了口气，似乎想消化掉自己的情绪。
然后掏出手机，给向晚卿发了一条微信。
十年：【是不是我隐瞒身份，你不高兴了？】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
若是其他的原因——
岳星轮的唇角爬上了的一抹苦笑。
—
坐到沈亦寒的车里，看到微信消息时，向晚卿更加虚脱。
这句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变成沈阔阳，可是如今这情形，问了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接着叙旧吗？
她头靠在椅背上。
沈亦寒开着车，淡声问她：“你和阔阳是高中同学？”
阔阳？
沈阔阳？
哦对，岳星轮已经变成了沈阔阳。
“嗯，一中的。”
沈亦寒点点头：“他原来的确是一中的，叫岳星轮。”
向晚卿没答这话。
沈亦寒打着方向盘，拐进了另一条街，同时他对她开口：“我也不想同向小姐转弯抹角，其实我还挺欣赏你的，我离过婚，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顾若男确实一直走不出来，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他扫了向晚卿一眼：“如果向小姐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以，我们可以试试交往。”
向晚卿：“......”
一天三连击，这谁受得了？
她有些累了，真的想直接回绝他的好意。
而且顾若男跟她是朋友，她也不能抢朋友的前老公吧。
可是这话她也不能直接说出口。
做人总得给自己留点转圜的余地。
“沈副总......”
“叫我亦寒就行。”
向晚卿：“......”
她没反对：“那我就冒昧地叫你亦寒了？”
“不冒昧。”沈亦寒转头笑笑。
你冒昧。
向晚卿抬手理了理头发：“你刚才说自己还算可以真是谦虚了，年轻有为，青年才俊，又是沈家的子嗣，光这几点放眼京北，乃至华而街，又有几个人能比。”
沈亦寒眉宇一动，眸尖笑着扫了眼向晚卿。
她的话的确大大满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人。
很会讲话，很有情商。
“我这个人其实比较保守，不如我们先当朋友相处，交往这个词我觉得有点早了，亦寒你觉得呢？”
字字滴水不漏。
沈亦寒笑了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向晚卿赶紧说：“其实我一直也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沈亦寒没点评‘朋友’这两个字的内涵，反而问了她另一个问题：“你，和阔阳，是什么关系？”
向晚卿眨了眨眼：“就，同学啊。”
迄今为止，也没有别的关系。
关于刚才岳星轮拉着她的手的事，她没多作解释，说多错多。
眼下平安度过才是上策，其它的事她暂时没想这么多。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沈亦寒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眉宇间沉沉的。
向晚卿眼皮突突跳，一直看向窗外。
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路好像开了很久都没到。
车里开着冷风，向晚卿穿得又少，神经崩得紧，感觉更加冷飕飕的。
没过一会儿，沈亦寒转头问她：“介意我抽支烟吗？”
“不介意不介意，您随意。”
介意我也不敢说呀。
沈亦寒从车子的抽屉里掏出一包香烟。
向晚卿对香烟是一点都不在行，只知道他拿出来的是黄色的盒子，长方形的，很薄。
用车上的点烟器点着，腥红一点，他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轻轻嘬了一口。
烟味瞬间弥漫在车里，向晚卿只觉一阵呛鼻，掩唇咳了几声。
沈亦寒摇下车窗，说了一声‘抱歉’。
车窗摇下，外面的热气奔涌而入，倒是缓解了她的冷感，烟味也消散出去一半。
即使向晚卿再有意见，这会儿也只能忍着。
“既然你和沈阔阳认识，那第一次见面你们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熟？”
沈亦寒手肘支在车窗上，拿烟手托着额头，似笑非笑地问她。
那是因为我认错人了。
窒息感慢慢将她包裹，没想到才逃离虎穴又入了狼窝。
这姓沈的怎么一个一个逻辑都这么在线？
哪这么多问题。
“哈哈哈，那天我见岳星轮好像不太想理我，所以我也没理他。”
这会儿她双腿都朝着门的方向，一只手悄悄地扶上了开关，已经做好了全力冲刺的准备，只要车子一停，她必定比袋鼠跳得还快。
沈亦寒将烟摁在熄烟器上，向晚卿看着那一点腥红从他指尖殒落，似乎他心里的计较也随之告罄。
换来的是他的意正方辞地笑：“向晚卿，我希望不管是朋友还是交往，至少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纯粹的，如果你和沈阔阳之间有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勉强。”
“没有没有，你千万别误会，我和岳星轮只是关系不错的同学，我和其他同学的关系也挺不错的。”
向晚卿屏住了一口呼吸，生怕沈亦寒这些话传到有心之人的耳朵里：“所以你千万别乱想。”
她可不想再看见沈婉秋那个女人。
沈亦寒一愣，似乎松了口气，眉宇间渐渐舒展开，盯着向晚卿的目光仿佛悟到了天机一般：“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了。
向晚卿头都大了。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时，向晚卿抓着包包就跳下了车。
沈亦寒摇下车窗，舒朗的眉宇轻笑：“明天晚上，我在欧锐楼下的西餐厅等你，请你吃个饭吧，一直爽约，挺不好意思的。”
向晚卿：“......”
这个时候还吃什么饭？
她看见饭就想吐。
向晚卿身体向前，头转在后面，就这么干笑了至少有两分钟。
沈亦寒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今天顾若男的无理取闹。
这事换在谁的身上心里都不会舒服。
“没关系，你想好告诉我。”
向晚卿讪讪一笑：“那我先上去了，你慢点开车。”
沈亦寒颌下头，摇上车窗，打着方向盘离开。
看着闪烁的尾灯熄灭，向晚卿比上战仗打仗还要虚脱，她双腿甚至已经站不稳了。
就这么哆哆嗦嗦地上了楼。
连衣都没换，抱着布偶熊坐在地毯上，出神了十几分钟。
直到手机铃声倏地响起，她神经都跟着跳了一下。
尤其在看到来电显示是岳星轮时，向晚卿抱着布偶熊在地上打滚。
“你们姓沈的脑子都有病吧？”
她捂着耳朵，紧闭着眼：“不听不听，我听不见，妖魔鬼怪退退退退退退！”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她刚喊完，手机铃声真的停了下来。
屏幕上只有一条未接听的来电显示。
向晚卿吐了口气，看着亮着的屏幕出了会神，心里像有一团棉花，堵得她心情十分糟糕。
她从地毯上站起来，抱着布偶熊像木偶一样晃晃荡荡地走回卧室。
刚走到一半，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向晚卿脚步一顿，那种被岳星轮包裹住的恐惧感从脚底下攀藤而上，所到之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脑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
他好像一个缠上她的恶魔，不达目的都不会罢休一样。
只想骂人。
不想演了。
她蜷起了脚趾，原地僵了一会儿，仿佛耐心被一阵阵的铃声斩断，她胸腔的火气满溢。
向晚卿咬牙切齿地转身去抓手机，可在看到来电时，胸腔里的火气被她一口气吐了出来。
是彭佳的电话。
她一面接听电话，一面往卧室走，语气半死不拉活的。
“怎么了？酒会不好玩？”
“不是不好玩，是太好玩了。”
向晚卿往床上一倒，把今天发生的事跟彭佳说了一遍。
她不太喜欢跟别人说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是如此。
当初打算钓沈阔阳的事，她没跟彭佳说。
但这会儿心里堵得慌，就当发牢骚了，把事情的始末都讲了一遍。
彭佳在电话那头也是愣了半晌：“岳星轮是沈阔阳？他怎么会变成沈家唯一的继承人？”
显然她的思维跟向晚卿不在一条平行线上：“靠，早知道早点利用他了。”
向晚卿盯着天花板，目光恍惚了一下：“我怎么知道，没敢问。”
“那十个亿是他以你的名义捐的，那你岂不是十个亿和栗子蛋糕都有了。”
彭佳反应过来，声音倏然失控：“向晚卿，你这次发达了。”
名动京北的沈太太，光这个头衔就能让向晚卿横着走路。
“晚上请客吃饭，不是，让岳星轮请，这次我要点最贵的东西。”
彭佳咯咯笑：“当不了沈太太，吃他一顿总可以吧？”
“那这么容易？”
向晚卿声音像抽了2000CC的血，虚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然后她又把沈婉秋找到她的事跟彭佳说了一遍。
阳光洒进卧室里，尘埃在金芒中浮动，向晚卿瞳仁看着天花板上一角的灼亮光芒，染了碎芒的双眼直勾勾的，打不起一点精神来。
好像被阳光重压之下的花朵，只觉得这样的绚丽于自己而言有些沉重。
彭佳听完也是半晌没讲话，似乎也是琢磨这狗血的剧情。
最后靠了一句：“台湾古早偶像剧的剧情，没想到真的发生在你身上了。”
经她这么一说，向晚卿也想到她从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名字忘了，男主的妈妈拿了一张支票，递到对面的女主面前。
脸上不屑而傲气：“拿了钱，离开我儿子，我们家绝不可能娶你这样的女人。”
女主傻白甜地把支票推开，眼中含泪：“我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然后掉头跑掉。
然后男女主开始了‘你跑我追，你追我跑’的拉扯剧情。
最后导演总会安排在一场瓢泼大雨之中，男女主都没有打伞。
男主摇晃着女主的肩膀，疯狂大喊：“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我爱你，于任何人无关，你到底明不明白？”
女主也歇斯底里地大哭：“我不想你为了我，和家里人争吵，可是不代表我不爱你。”
原来向晚卿看到这个剧情，总会转台。
因为觉得无聊。
现实生活中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没想到台是转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彭佳声音也平静下来：“我看岳星轮好像是认真的。”
向晚卿叹了口气，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苦太多就算了。”
“向晚卿，你还挺无情的，我现在都有点同情岳星轮了。”
这种事彭佳也不好多说什么，谁都无法预料故事的结局会怎样，作为朋友，不管向晚卿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
“对了，沈亦寒那人我看也不错，能给你体面的身份，和优渥的生活，又帅又有钱，你考虑一下。”
向晚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且，你和沈亦寒在一起，岳星轮也就死心了，当然我还是力挺岳星轮，毕竟这么多年同学。”
彭佳笑嘻嘻说。
“行了，没话说，挂吧。”
说完，向晚卿自己先挂断了。
可能是心事说出来了，向晚卿又像打了鸡血一样，重新活了过来。
她拿着手机，想着如果不给岳星轮回过去，他恐怕还得不停地打。
她深吸了口气，指尖一动，刚想拨号。
大门外有密码开锁的声音。
向晚卿：“......”
她双眼慢慢睁大，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里。
好像忘了这件事。
岳星轮知道她家的开门密码。
向晚卿从床上跳下来，抱着布偶熊就跑了出去。
刚从卧室出来，大门外，岳星轮一身风尘仆仆，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他进来把门关上。
客厅里俨然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屏障，最惨的是，现在屏障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向晚卿感觉这一刻天都要塌了。
她一动不动，衣服没换，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化都花了。
岳星轮慢慢走进来，声音轻得好像怕惊动到她：“向晚卿，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