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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逃亡(下) ...
无名山上才有无名村,无名村自然不在雁归山顶。
纪一笑带着二人七拐八拐,又走了大半日,才隐约听见谈笑声,窥见人家。
柳折早已醒盹,跟在纪一笑身后慢悠悠地走着,好奇道:“一笑兄,绕了这许久,我们可否还在怀州?”
“不知。”纪一笑摇头,“我们只认得山里路,不知山下如何划分。”
闻言,柳折向外望去。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绿意盈盈,鸟叫虫鸣声不断,却不如往日那般聒噪,反倒沁人心脾。
他们这边说着,眼看也已到无名村。
说是村,也只是山间错落开来的十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门前晾着各类瓜果干脯,偶尔还会有孩童在路旁经过。
路旁的村民们见纪一笑来,纷纷向他问好,纪一笑也笑着逐一回应。
回应完后,他又继续领着二人向前走,解释道:“我爹当年迫于形势,落草为寇,可没过几年,京城那边又出了乱子。”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瞥一眼赵丰年,见他神色无异,才继续道:“他和一群兄弟一合计,就干脆收拾好细软,躲进了这深山里。”
赵丰年自是明了纪一笑指的是当年先皇离奇驾崩,五皇子夺嫡之事。
可斯人已逝,多提无益。他只淡淡笑道:“世道不平,避世也是一时之选。”
“确实。”纪一笑爽朗一笑,领着他们继续上山,“这也算那死老头做过最正确的事。”
听他这种语气,赵丰年不由得开口问道:“不知令尊……”
纪一笑豪迈摆手,“前两年便已随我娘去了,如今只有我们兄弟四人住在这里。”
说着,他们迈上最后一处台阶,竟见一座四方宅子坐落于此,虽无山下富户那般豪迈气派,可在这山坳中,也算奇景。
赵丰年一见此,也忍不住赞叹起来,“没想到山路上来竟还别有洞天,兴许这便是桃花源吧。”
纪一笑被他夸得连连摆手。
柳折想起他刚才的话,不由得心有疑虑。
纪泯只说他有一位兄长,怎的又多出两人?若还有陌生人在,他们恐怕也待得不安生。
想到此,他不由得停下脚步,问道:“一笑兄,你方才说兄弟四人,是还有其他兄弟?”
“有的。”纪一笑自顾自迈进正门,站在堂前对后边大嚷道,“安居,有客人来了,快出来!”
他话音未落,柳折便见一貌美女子款款而来,轻纱坠地,摇曳生姿。
柳折暗暗压下惊讶,看向纪一笑,“一笑兄刚才喊的可是……安居?”
莫非……
纪一笑点点头,随即大步走去,一把抱上那女子,狠狠拍几下她的后背,又搂着她的肩走来,向二人介绍,“这位便是我另一个弟弟,陶安居。”
……
赵丰年提脚走进门去,面色自若,“安居先生,别来无恙。”
柳折:“……”
陶安居比赵丰年更镇定,拱手道:“参加王爷。”
一开口,仍是先前在客栈里听过的那温润声音。
确认他身份,柳折便也走进门内,光明正大地打量起来,若有所思道:“没想到,陶老爷在家中居然是如此打扮。”
陶安居噎住,半晌后才缓缓道:“我只是……在练习。”
纪一笑又抬手揽住他肩头,爽朗道:“安居总是在家鼓捣他的脸,让柳公子见笑了。”
说着,又带着他往回走,“快回去换衣服洗脸,你这打扮,让旁人看见可怎么得了。”
陶安居皱着眉推他的手,“你别碰我,别抱我!”
话音刚落,一记闷声响起。
纪一笑安静了好一阵,才不解地开口,“下手也太重了,安居,我们难道不是好兄弟?”
陶安居:“……”
小半个时辰后,方才从里屋走来的妙龄女子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相貌平平无奇的清瘦男子,站在纪一笑身边。
柳折没有再问这是否他真正容貌,只点了点头,“陶老爷。”
陶安居摇摇头,冲他一拱手,“柳掌柜太客气,此地没有外人,直呼我名即可。”
看惯他先前那副头发花白的模样,又见刚那副女子装扮,现在让柳折直呼其名,多少有些让他犯难。
柳折思忖再三,选了个折中的叫法,“陶公子。”
陶安居点头,也回他,“柳公子。”
……
两人再也无话。
赵丰年面不改色地向前一步,问道:“一笑兄,宅院内可有多余客房?我们先暂住一晚,明日再另寻住处。”
纪一笑又是那阵豪迈笑声,“王爷太客气了,住什么客房,我早给二位准备好了。”
说着,他领柳折二人走出门外,转了个弯,指向不远处,“那是我爹每次被我娘赶出来后的住处,虽然不大,但东西都齐全,也安静。”
二人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曲径通幽处,竟还有一处小小院落。方才二人皆被这大宅子吸引视线,才没能及时发现。
纪一笑顿了顿,回头看向赵丰年,低声道:“王爷,因纪泯信中说二位感情甚笃,才如此安排,若您觉得逼仄,住到宅子里也可。”
“怎么会,纪泯说得对。”赵丰年笑着应道,“折儿不喜人多,那边就好。”
纪一笑闻言顿时点头,若有所悟道:“王爷与柳公子果然是兄弟情深啊。”
……
赵丰年只觉得自己此生不想再听兄弟二字,径自牵起柳折的手,看向他,“折儿,你觉得如何?”
柳折偏头看他,表情一如往常,“什么如何?”
赵丰年牵着他往那处小院落的方向再走几步,“屋前摆石桌,屋后种翠竹,和别苑一样,如何?”
柳折看着那方向沉吟片刻,淡淡摇头,“不可。”
赵丰年眨眨眼,“你喜欢什么样的?”
柳折就着二人牵着的手转了个身,伸手指向旁边一处地势较低的田地,“一笑兄,我们可以要那处吗?”
纪一笑愣了愣,看向那边,“柳公子,可以是可以,只是那处如今荒废已久,不知你是要来……”
柳折点点头,缓缓道:“盖屋子。”
*
柳折说盖就盖。
他使唤赵丰年一同上山砍木头,再乔装下山买材料,努力大半个月,竟真给他们盖出来一间小木屋。
四四方方,不大不小,有墙遮风,有顶挡雨,比当年那破茅草屋好上不少,柳折很是满意。
过两日,又把屋前那片地规整好,随意种了些瓜果蔬菜,每日浇水看护着,倒也一片欣欣向荣,满眼绿意。
只是二人已上山一段时日,还未见其他人身影,柳折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赵丰年正在窗边提笔写着什么,听他问及其他人,便停下笔,笑着看过来,“无事,我昨日刚问过,归云去了趟平阳城,看望他爹娘,何晏和陶万里陪着他。”
柳折点点头,又问道:“子喻他们呢?”
赵丰年摸了摸鼻子,“跟丢了。”
柳折皱起眉头瞪他一眼,立时就要起身出门。
赵丰年连忙拦他,“你要去哪?”
柳折冷冷道:“去寻他们。”
赵丰年牵着他坐回桌边,“你这一来一回路上也要时间,况且我还有后半句,后来又找着了。”
柳折拍他一掌,没好气道:“以后说话不许大喘气。”
“晓得了。”赵丰年笑道,“纪泯实在太能藏了,影卫找了好几天。”
柳折眉头又皱起来,“他藏什么?”
赵丰年眨眨眼,“兴许是天性。”
柳折:“……”原来神偷也怕官兵。
将人安抚好,赵丰年又坐回桌边,提笔写完最后几个字,将信纸卷入尾指大的封筒中,放到窗边。
忽而一阵微风拂过,顷刻间,封筒已消失不见。
柳折托腮支在桌边看他,问道:“你这么久不回京城,皇帝不来寻你?”
赵丰年耸耸肩,“回去做什么,我方才就是给皇上写信,要与他断绝关系。”
“就知道贫嘴。”柳折换了个姿势,“安王呢,他如何?”
赵丰年想了想,“还是老样子,在府里逗他的鸟,做他的纸雕灯。”
柳折挑眉,“他不找我了?”
赵丰年摇了摇头,“姜太尉依旧每日与袁太傅找茬,想必也是他的授意。”
一旦提及这些,柳折免不得又想起来从前见过的那些弯弯绕绕。他皱了皱眉,忽地不愿再谈此事,便干脆背过身去,“揉肩。”
赵丰年闻声而来,双手放到他肩上便熟练地捏起来,“下地这种事你喊我去做不就得了,何苦非得自己弄。”
柳折被他捏得舒爽,眼睛渐渐合起,嘴上却凉凉道:“草民如何敢使唤王爷。”
赵丰年闻言,登时拧起眉毛,轻轻在他肩上打一拳,怒道:“就说了,我不是王爷,是你的夫君。”
……
柳折被他一拳打醒,更不愿意搭理这话,“手怎么停了?”
赵丰年眨眨眼,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喊我一声夫君,便给你捏。”
“总在我这讨什么小便宜。”柳折挥开他的手,站起身就要往床那边走,淡淡道,“不捏罢了,我睡会,晚饭喊我。”
赵丰年哪里肯就此罢休,直接冲过去拉过他的手腕,猛地一扯,两人便一同跌到床褥上。
木床坚硬,哪怕有床褥垫着,二人摔上去时,也发出一声闷响。
柳折被他吓了一跳,看了一圈发现二人皆没磕伤,才骂道:“赵丰年,你为何总横冲直撞?”
赵丰年托着他往自己身上挪,笑道:“无妨,我若弄伤,有折儿会心疼我。”
柳折想翻身下去,结果被他按住腰,根本动弹不得。他只好将错就错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脑袋靠在赵丰年颈窝里,嘟囔道:“废话连篇。不和你计较,这样睡也可。”
赵丰年见他这模样,心顿时化成一滩,笑着凑过去吻他的唇,摩挲许久才愿放开,“折儿,你要趴在我身上,可就睡不了了。”
柳折被亲了一通,眼中倦意与欲念交杂,混沌不清。
赵丰年毫不客气地直接扯开他的腰带,轻声道:“折儿,可以吗?”
柳折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支起来看他,嘴角牵起似有若无的笑,“丰年,若我说不可,你待如何?”
赵丰年立即坐起身,将他腿扯过来盘到自己腰上,欺身上去再次又亲又啃,低声道:“我便亲到你同意为止。”
柳折被他这无赖模样逗笑,伸手搭在他肩上,凑到他耳边呢喃道:“那你待会,是想让我喊你沈云舟,还是赵丰年?”
说着,他甚至就着这姿势,轻轻晃起腰来,“或是,沈青棠?”
赵丰年一把掐住他的腰,笑道:“就说了,要喊夫君。”
柳折看了他一会,随即,双唇微动。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字字清晰。
夫、君。
赵丰年心跳声如擂鼓,二话不说,将所有情意化入亲吻里。
*
两月后,陶万里、柳归云与何晏平安到达无名村,分别住进了各自的房间。
再过一个月,纪泯与孙子喻才姗姗来迟,却唯独不见江青田的身影。
柳折皱起眉头,看向赵丰年,“青田人呢?”
赵丰年每日与他保平安,怎的报着报着少了一个!
孙子喻有几次见到纪泯与影卫交谈,自是知道赵丰年有派人跟在他们身边,连忙站出来拉了拉柳折的衣袖,“掌柜的,此事不怪王爷。”
柳折偏头看他,“那是如何?”
孙子喻挠了挠头,“青田他……留在丹阳城了。”
柳折愣了愣,随即想起江青田那个性子,又很快想通,“他想游历江湖,自己走了?”
孙子喻干笑道:“也不全是。”
柳折被他越说越糊涂,疑惑道:“所以为何?”
孙子喻无声与纪泯对视一眼,讪讪道:“事出有因。”
柳折:“……”
纪泯见他俩半天说不到点子上,只好也走出来解释,“掌柜的,青田他打坏了丹阳城太白山上那寒风寨寨主的传家之宝,如今被带回去……做工抵债了。”
他见柳折神色复杂,赶忙补上一句,“自愿的。”
柳折看看他俩,又看看赵丰年,心情愈发复杂。思考半晌,终于憋出来一句,“自愿的?”
赵丰年抢先点头,“真的是自愿的。”
……
“罢了。”柳折一摆手,“随他去,无事便好。”
说着,他看向孙子喻,“只是丰年那边还未寻到白采采下落,你们来时可有什么异常?”
谁知,孙子喻不仅不答,还怪笑着学起他的语气,调侃道:“掌柜的,怎么几月不见,就叫起丰年了?”
柳折面上闪过一丝羞赧,轻咳一声,皱眉道:“说正事。”
孙子喻笑着一摆手,无所谓道:“来时没见过他,不过我们既已人齐,他是死是活又与我们何干。”
他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可白采采此人道貌岸然,柳折不敢断定他不会再有后手。
如今山上还有许多无辜住户,若白采采真寻来此处……
纪泯看出他眼中担忧,开口道:“掌柜的,不用担心,午前上山时,我已在入口布下迷魂阵,除了山上村民,谁都找不到过来的路。”
赵丰年点点头,“影卫也在。”
见他们考虑周全,柳折也不再多思虑,“行,你们收拾收拾,晚些吃饭。”
他说完便要走,孙子喻赶忙跟上来,“掌柜的,我住哪?”
不等柳折应答,纪泯已过来牵他,笑道:“子喻,自然是睡我房里。”
孙子喻横他一眼,“凭什么?”
纪泯凑上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凭你说我长得美,还趁我睡觉偷亲我。”
孙子喻立即吹胡子瞪眼,甩开他的手,嚷道:“无凭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
纪泯眨眨眼,微微低头又抬眸看他,眼中情意直白,语气勾人,“子喻,陪我。”
孙子喻顿时偃旗息鼓,看着眼前这人移不开眼。
末了,只轻轻应了一声,“好。”
……
柳折默默回头,牵起赵丰年的手,继续往回走。
赵丰年手指微动,勾住他的指节,笑道:“折儿,你若愿意,我也能学纪泯那样。”
柳折脚步一顿,偏头看着他,似是欲语还休。
半晌,他才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叹气道:“回家吧,丰年。”
赵丰年:“……”
*
十五月圆,酉时过,宅院内。
圆桌比客栈那张大,人也比客栈那时多。
柳折倒满一杯酒,举杯抬头,看着众人围桌说笑的模样,恍然隔世。
他不知自己父母是谁,也不记得自己如何长大。
可他记得自己孩童时趴在路边,向过往行人讨要一口饭时,有几位好心人给他分了些馒头和包子。
后来十六那年,他遇到个叫沈青棠的书生,那书生看着文质彬彬,偷鸡摸狗的本事却比自己还厉害。
十九那年,他路过白山镇,碰见孙子喻卖身葬父,便出手买下了他的客栈。
再后来,他收留了躲避恶霸追杀的何晏,救下险些被旧东家打残的江青田,又从渔山村带回来一个柳归云。
最后,开门捡了个赵丰年。
柳折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竟开始轻声抽泣。赵丰年将他拥在怀里,无声安慰。
纪一笑看着他俩,十分感动,正要开口感慨,却被乍起的纪泯捂住了嘴。
纪泯用眼神警告他,“什么都别说,求你。”
纪一笑很无辜,“我只是想歌颂兄弟情深。”
纪泯坚定摇头,“更别说。”
……
那边,柳折哭声渐弱,终于抬起头来。
他眼角通红,嘴角却满是笑意。他举起酒杯,环看一周,“今日十五,月圆,人团圆。”
说着,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愿青石客栈六人……”
他话没说完,就被纪泯打断,“掌柜的,我们这么多人在这,怎么还是六人。”
柳折置若罔闻,将酒杯落到桌上,“有始有终。”
正文完
谢谢看到这里的大人们,这篇我写得很开心,每个人都特别好特别可爱。
希望大家可以在无名村里过得开心,远处的青田也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后面还有两个番外,希望大家食用愉快!
再次感谢,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每一个收藏,每一条评论都是我继续向前的动力↖(^ω^)↗愿大家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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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逃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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