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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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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打开看看。”
向芷玫特意注意了下季艾璟的眼睛,发现他眼神还很清明,就知道这人根本没有喝醉。
嫁给季艾璟之前,向芷玫想象中的中医大夫应该是九点上床睡觉,五点起床打太极拳,不抽烟不喝酒是基本配备,吃东西不碰一切寒凉,可跟这人真过上了日子才知道,大夫在生活中也是普通人。
她在后来很久后才发现原来季艾璟会吸烟,只不过没有瘾很少碰,车里偶尔放一盒。上次顾渊也说了,他酒量很好,可见平时跟朋友在一起,也不是滴酒不沾,但确实要比普通人频率低一些。季艾璟偶尔也熬夜,喜欢的运动并不打安全牌,和这个年纪的其他年轻人没什么不同。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她早晨起来容易鼻子不透气,住在一起被季艾璟发现后摸了摸她的脉,给她扎了两针,后来这个不算毛病的毛病居然不怎么犯了 。
季艾璟盯着盒子看了会儿才弯下腰打开,里面是一套他习惯买的那个牌子的滑雪服。
他的衣服大多是黑白灰这类的颜色,向芷玫却给他选了一套宝蓝色。
她不爱做小心眼儿的人,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既然开口说话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这时兴冲冲的从沙发另外一头凑过来,“试试看,我偷偷看了你滑雪服的尺码买的。”
这个牌子的东西价格不便宜,向芷玫却没觉得不舍得。
季艾璟突然说:“你帮我穿。”
???
这…难不成又醉了?
“你自己来吧,我要怎么帮你穿。”
季艾璟也不说话,只是垂着眸子盯着沙发上的人不动。最后到底是向芷玫受不了他这个眼神 ,无奈的把衣服拿出来,往他身上套。
她抬起季艾璟的胳膊,顺着力道搭进袖子里,轻轻往上一送。他的背脊很宽,动作起来能清晰的看到肌理起伏的弧度和隐含的力量感,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向芷玫装作没看见,拽拽领子拉拉袖子,“正好诶。”
季艾璟身型挺括,穿衣服板正得体,像滑雪服这样的运动款上了他的身也比别人笔挺。他站在穿衣镜前注视着自己身上这以前从来不会选的宝蓝色,一把拉过向芷玫贴在胸口,两个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触,向芷玫清了清嗓子,“你穿带颜色的也好看 。”
季艾璟不肯放过她,捏着她的下巴让向芷玫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好看?”
“好…好看。”
季艾璟捏着下巴的手没有松开,顺势让她转过头,俯身去寻她的唇。
这一次,季艾璟很温柔。
他的舌尖变成了画笔,慢慢临摹向芷玫的唇齿。细腻的,湿润的,让她的腰渐渐瘫软。
那天晚上,向芷玫清醒时最后的一个想法是,季艾璟应该是喜欢这套滑雪服的,明年冬天,或许他们可以一起去滑雪。
身边的同事陆陆续续都回老家了,向芷玫家就在这,没什么提前走的道理,一直得坚持到大年二十九。
好在工作上很多事都可以在线上解决,人不在也不会耽误什么。可向芷玫还是每天都会收到一些同事们的拜托,比如谁的工位上有鱼需要喂一喂,谁的花最后一天一定要给一点水,当然还有不少工作上的问题。
这几天回来的要比平时晚,回了客卧才发现,溜溜的粮和水都是换好的,连笼子下面的尿垫都是新的。
向芷玫从来没有让季艾璟帮忙照顾过溜溜,他的工作也忙,病人不会因为马上过年身体就不折腾,反而比平时人还多了些。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变得少了,可这人是怎么知道要怎么照顾溜溜的?
答案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向芷玫故意视而不见。
当季艾璟又一次值夜班不在家,向芷玫下班回去推开门,看到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想念他。
这个感觉太过遥远,向芷玫甚至对它陌生起来,可哪怕打开客厅的灯,她还是意识到,这是他们的家,而她喜欢跟那个人一起待在这里。
“冰!冰!”
溜溜见向芷玫不理自己,开始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向芷玫蹲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你怎么这么笨啊?”
溜溜扑了扑翅膀,显然不同意这个结论。
向芷玫第二天上班走了也没见季艾璟回来,罕见的进厨房给他熬了一锅粥,切了大小不一的火腿和胡萝卜,其实到底应该怎么做她也不知道,但盛出来味道居然还挺不错。
在桌子上给他留了张纸条才走,等晚上下班时,去商场给季白岩和苟春香买了新年的礼物。
季艾璟果然履行了当初的承诺,把向芷玫送回了自己家过年。
向家的房子早就装修好,按照向芷玫喜欢的风格,人都住了进去。他们俩约好除了要到对方家里吃顿饭走个流程,其他时间可以各待各家。
向芷玫拎着鸟笼子下了车,想了想还是回头看了眼车里的男人,绕到了驾驶座,敲了敲车窗。
季艾璟降下窗户,“怎么了?”
向芷玫摆了摆手让他靠过来一点,季艾璟身子探出来些,她立刻低头狠狠亲了他嘴巴一口,还嘬出了不小的声音。
车周围还有别的行人,季艾璟的脸往后一躲,面无表情的升上了车窗。
向芷玫看着他红成一片的脖子,没什么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她以前从来没跟季艾璟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有过亲近,或者确切的说,他们除了上床,不太像普通情侣那样有很多的身体接触,好像穿上衣服就不认人的渣男渣女,所以季艾璟根本没想过向芷玫会主动去亲他。
直到季艾璟的车开走了,向芷玫的脸上还挂着笑,别人怕他,她才不怕!越是这样逗起来才越有意思!
可是一转头,笑容便凝固在脸上。
沈昶亭站在不远处的树旁,定定的望着她。
他的头发长了一些,穿了一件很厚的大衣,面色纸一样的惨白憔悴,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以前常常挂着笑的脸上,一如刚刚季艾璟一般的面无表情。
向芷玫知道自己应该转身就走,溜溜不适应在寒冷的气温里久待,可脚就是被什么钉在了地上,无论如何都挪不动一步。
他们很久没见了,沈昶亭真的瘦了很多。
身上的这件大衣,是快毕业时他们一起去买的。
在夏天的尾声里即将入秋,向芷玫挑了一件很贵的新款,说什么都要买给沈昶亭,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虽然我们是职场菜鸟,但输的只是时间不是实力!让他们看看,我男朋友不仅能力强,长得还帅!”
沈昶亭在周围一圈都穿着单衣的行人中间试穿上这件大衣,笑容比任何人都灿烂,他望向向芷玫的眼睛里,是瞎子都能看得见的满满的爱意。
向芷玫盯着沈昶亭好像能被风吹倒的身影,看着他转身离开。
每对情侣分手时都会做的一件事就是幻想再次见到这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虽然大多数这辈子都没有再相遇,可这个问题几乎都被设想过。
向芷玫曾经想,也许是很多年后,沈昶亭在那个拥挤的大城市里带着妻子儿女,而她则是一个去那看风景的路人,或许身边也有一个丈夫或者孩子,也可能只有她一个人,但沈昶亭应该不会。
他太阳一样开朗耀眼的人,总会有许多人喜欢的。只要他愿意接受,他就不会是孤身一人 。
可这个设想里,不包括在自己家楼下,他瘦成那个鬼样子看她半天,再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向芷玫的脚终于能动了,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向大门,瞅了下保暖罩里溜溜的状态,匆匆的进了电梯。
刚一开门就发现孙擎川和蔺晴在客厅里,向芷玫挤出一个笑,“又来蹭饭?”
蔺晴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鸟笼,“你养的?”
“嗯,养的没有老向好,到现在还不会说话。”
向征穿着围裙出来招呼,“喜欢就去屋里玩儿,大元说话溜,这俩凑一起有意思。”
刘晓琴本来在厨房打下手,这时也出来,领着蔺晴去房间看大元顺便安顿溜溜。
孙擎川起身拽了一下向芷玫的手腕,“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能怎么。”
“你不要无视我的智商。”
他们俩太熟了,熟到哪怕很多年不见面,对方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能看出不对劲。
人是很有意思的物种,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多方面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化,可本性的一些东西,从几岁到几十岁都很难改变。在了解向芷玫的这件事上,孙擎川说自己是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向芷玫晃着身子撞了撞他的肩膀,还是不说话。
“是不是沈昶亭回来了?”
向芷玫诧异的转过头,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来找你了?”
“刚刚在楼下,看我下车人就走了,话都没说一句。”
孙擎川按了一下指骨,觉得上次那拳还是轻了,告诉他不要再出现沈昶亭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难过?”
向芷玫摇了摇头,其实跟她想的很不一样。
曾经她以为,如果没有十年八年,短时间内再见到沈昶亭,至少应该会崩溃大哭。可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情绪波动。除了第一眼后的惊讶,向芷玫甚至称得上平静。
在那不远不近的距离里,向芷玫再一次清晰的意识到,沈昶亭已经不再是她生命里的人了。
爱情,友情,亲情,不属于这些人类重要感情划分中的任何一种,他沈昶亭没有位置了,有的只是不曾灰败的过去。
孙擎川一手兜住向芷玫的后脑晃了晃,“不难过就不要再想了,突然想感谢一下你那个未曾蒙面的老公,功不可没。”
向芷玫闻言愣了,是因为季艾璟吗?
所以是因为季艾璟的出现,她才能表现的这么平静?
向芷玫没有办法确定答案,她对季艾璟的喜欢已经这么多了么?多到甚至超过了相爱八年的沈昶亭?
孙擎川的父母和蔺晴的都不在国内,过年也有生意在谈,两个人不需要跟向芷玫客气,想过来吃饭向征肯定举手欢迎。在向家待了一整天,直到吃过晚饭刘晓琴给他们装了几大盒刚刚包好的饺子才回去。
蔺晴牵着孙擎川的手,如果她愿意,其实可以跟父母一起到国外过年,孙擎川和父母的感情很淡,但她和家里人的关系并不疏远,只是她不舍得让孙擎川在这样团聚的日子里,做一个孤家寡人。
两个人停好车没有着急上楼,散了一小会儿步。
不少孩子在楼下放鞭炮,父母在身边陪着。远处是大大小小连续不断的烟火,整个天空都亮了。
蔺晴靠在孙擎川的肩膀上,“你什么时候娶我?”
孙擎川认真的想了想,领证好像什么时间都可以,如果愿意,他们甚至能等民政局上班做新年后第一对结婚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