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重回青春少年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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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阳光很好，带着一股暖意，驱散了春寒料峭，直直地透过玻璃照亮桌上的习题集。
身旁人声鼎沸，这种独属于人的生气仿佛一只大手，将余亦舟从恐惧的深海中托出。
他沉浸在阳光里，平复着心底的战栗。
待缓过神来，各种声响如同溪水般跳动着涌入耳中。
时隔良久后再次听见声音，余亦舟惊喜又意外。
突然，肩头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顺着力道看去，却见他那个便宜对象，此时竟笑着和他打招呼。
望着眼前不该出现的某人，余亦舟的瞳孔倏然放大，“卫老板？你怎么会在这？”
见他这个反应，卫景沅疑惑地歪歪头，不是屏蔽了他对我的记忆了吗，怎么还会认出我？
电光火石间，他好像想起什么，连忙呼叫脑海中的系统，“系统，你在吗？”
心知闯了祸的系统此时安静地像鹌鹑一样，只留尴尬与寂静在一人一系统间蔓延。
眼看余亦舟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卫景沅只得故作镇定地扯出一抹微笑。
忽然 ，卫景沅的目光落在眼前摊开的习题集上，他急中生智，一把勾上身边人的脖颈笑着打趣道：“我是卫景沅啊，你同桌！”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打量片刻，最后拍拍对方的肩膀道：“你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连我这个同桌都能忘？”
这番过于亲昵的举动让余亦舟有些无所适从，他不自觉地蹙起眉头，冷着脸拍开脖颈上的那只手，冷冷道:“你坐错地方了，我没有同桌。”
在记忆中，学生时代的余亦舟向来是不讨喜的，常年坐在教室最后，整个班里连个愿意和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就更别提什么同桌了。
而听他这么说，卫景沅也愣神一瞬，可很快他就想通了。
学长优秀，但性子实在高冷，就算没有同桌也很正常吧。
倏忽间，一直装死的系统终于有了动静，卫景沅脑海中响起急促的警报声：“警告警告，经检测梦境波动过大，有坍塌风险。请宿主降低存在感，隐藏外来者身份。”
也就这这时，他听到余亦舟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还记得我吗？卫景沅？”
“嗯，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连我这个同桌都能忘？”
卫景沅一边来来回回重复同一句话，一边忐忑地观察着余亦舟的反应，时不时还分神询问系统。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屏蔽记忆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系统心虚地开口：“这个，那个，可能是出现了一些操作上的失误……”
听着它越来越小的声音，卫景沅就冷冷看着不说话。
就在这时，一道轻轻地叹息传进他耳中。
“原来只是npc吗。”
余亦舟没再理会这个长相熟悉的陌生人，也不再深究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少年时的卫景沅，只当是自己孤单太久，连随便认识的人都能拉进梦里凑数。
他无奈地低下头，将脑袋深深埋进臂弯，慢慢消化即将发生的事情。
也是直到这时，卫景沅这才能好好看看眼前暗恋了整整七年的人。
胸腔的心脏在砰砰撞着，卫景沅支起脑袋，仔细端详着细碎金光下的心上人。
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某个逃课被抓包的下午。
他无所谓地从办公室走出来，身后是班主任心力憔悴的叹息声。
看着一旁教室里埋头苦学的同学们，卫景沅无聊地耸耸肩，脚步一转朝楼下走去。
慵懒的阳光斜洒在走廊上，照得整个楼道亮堂堂的。
卫景沅一边哼着歌，一边百无聊赖地在学校里闲逛。
忽地，他脚步一顿，只见一个清俊的少年正侧对着他半蹲着，而在少年手边，是一只不过满月的瘦弱小猫。
卫景沅饶有兴趣挑挑眉头，抬脚便走了过去。
一旁撒娇的小猫胆小极了，在嗅到陌生人的气息后，一溜烟就躲在少年脚边。
迎上对方探究的目光，卫景沅自来熟地搭上少年的肩膀，“同学你也逃课啊，要不认识一下？”
话音未落，就见少年疏离地躲开他的手，抱着猫儿起身淡淡道：“没兴趣。”
卫景沅就看着对方快走两步，将小猫放在不远处屋檐下的纸盒里，看样子盒子里还堆着不少破烂。
从没见过这些的卫少爷还以为少年要将小猫扔掉，连忙叫住他，“不养也别扔啊，你这人怎么这样？”
可回答他的只是少年消失在转角的背影。
见熟悉的人走了，一向怕生的猫儿也从窝了下来，安静地将自己蜷成一团，阖上眼开始呼噜呼噜。
看着破烂的纸盒，对猫咪的恐惧让卫景沅望而却步，可瞅着猫咪无辜的小模样，他又纠结，总不能让它自己待在这吧。
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感性占了上风。
卫景沅无奈，只得小心地脱下外套将猫儿捞在手里，警告道：“不许伸爪子，敢抓我我就不带你走了!”
突然的悬空让猫咪有些茫然，可没等它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就被衣服牢牢裹住，连同嘴巴一起。
挣扎不得，求救不得，猫咪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卫景沅，希望他能放自己下去。
可惜这个人类不通猫性！
就是那天，卫景沅抱着猫第一次从光荣栏旁边走过，也是第一次注意到照片中的清冷少年，在底下还有一行小字：余亦舟。
忽地，上课铃声响起，将卫景沅从回忆中唤醒。
也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身边的余亦舟那双白皙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
不知做了多久心理建设，余亦舟怀着那点渺茫的希望，缓缓抬起头。
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门口的余星缘时，恐惧瞬间蔓延，他好不容易提起的心也在这时沉入谷底。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被选定发生故事的人，即使再抵触，也会在某个时候再次相遇，就算在回忆里也不例外。
讲台上，余星缘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自己。
而卫景沅只是在最初震惊了一瞬，随即转头又担心地看向身边的余亦舟。
见对方状态依然不好，卫景沅想了想，试探性地放出一点安抚的信息素。
一瞬间，那股熟悉的冷香再次出现，丝丝冷意似乎围成一张密实的网，将少年牢牢护在其中，抚平混乱的情绪。
余亦舟有些狐疑地转过头，却见身边那个人机还是一动不动地微笑着目视前方。
闻错了吗？余亦舟有些怀疑自己的鼻子。
不过想起beta对信息素并不敏感，余亦舟只是眨眨眼就将这事抛掷脑后。
眼前这个酷似便宜对象的npc倒是提醒了他另一件一直被他忽视的事，这里可是他的梦。
就在这时，他察觉一道不容忽视的强烈眼神落在身上。
余亦舟抬头看去，恰好对上余星缘那双充满厌恶和轻蔑的眼睛。
面对对方的挑衅，他只是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是这副目空一切的表情，余星缘愤愤地想道，不过是个beta而已，有什么好拽的。成绩再好又怎么样，不还是一样被人鄙视。
此时的余星缘和余亦舟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注意到，当余星缘流露愤恨的眼神时，不远处的几名alpha对视一眼，玩味地笑了。
不久后，在几人的心事重重中，下课铃响起了。
性格恶劣的宋家少爷伸着手指隔空点了点，他身后的几名小弟便一齐站起身，将余亦舟两人团团围住。
看出对方来着不善，卫景沅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紧抿着唇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小子，没你的事，滚远点。”
一堵高大的人墙挡在卫景沅眼前，在他桌上投下一片阴影。
听着耳边的威胁，卫景沅依旧无动于衷，想欺负他老婆，不可能。
“嘶，以前叫那家伙出去有这么费劲吗？”宋扬逐渐失去耐心。
眼看下课时间即将过去，想起家中老爷子不许逃课的勒令，宋扬手指勾了勾，示意几人动手。
眼看一场恶斗一触即发，卫景沅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的动作，一边将余亦舟护在身后。
忽然间，身后的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卫景沅微微侧头，却听见对方说：“没事的，让我出去吧，同桌。”
卫景沅急了，无数话堵在喉咙口，想说说不出，而他的身体也像提线木偶一般，乖乖地站起身，将余亦舟暴漏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中。
眼见余亦舟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在心中狂戳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动，可这个身体……”
“系统启动自保机制，作为外来者，宿主的行为不应违背梦境主人的记忆，否则将有坍塌风险。”
“可是他现在很危险，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宿主我必须提醒你，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在他的潜意识里我们本来就不该存在，不能让他察觉异常。”
卫景沅的头无力垂下，片刻后他开口：“那我进入他的梦有什么意义呢？就只能看着他把那些苦难再经历一次。”
“也许，宿主只需要再等等。”系统不确定地开口，“梦境的发展总是不确定的，等这段来自潜意识的记忆结束，后面未知的梦境也就没有行为限制了。”
“那能让我看看他现在怎么样吗？”
“可以。”
另一边，余亦舟跟着几人来到楼道旁的杂物间，也不知是谁先出的手，余亦舟只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巨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向前踉跄着扑了几步。
“咣当——”
阳光被隔绝在铁门之外，空气中静谧地让人心慌。
不大的空间里，几道攻击性极强的信息素喷薄而出，强势又呛人，慢慢扼住余亦舟的呼吸。
望着对方苦苦挣扎的模样，宋扬依旧挂着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他凑到余亦舟耳边问道：“咱们班今天新来的那个余星缘，跟你是什么关系，他看你的眼神可有意思了。”
“没关系。”
掐着他下巴的手骤然收紧，宋扬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不可能，想好再说。”
不知怎的，余亦舟忽然有一瞬的恍惚，他喃喃道：“既然是梦，那放肆一下也无所谓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