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曲中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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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怀特用钥匙打开门后，菲尔正站在门后等他。
“欢迎回家，主人。”菲尔笑着说，这是他从网上新学会的打招呼方式。
亚怀特看到厨房的台子上有一个残留液体的杯子和一个空的玻璃管，判断他刚刚应该在“喝药”。伊索还没下班。亚怀特放下钥匙，招呼菲尔坐下，自己有话要跟他说。
他开门见山，柔声询问道：“菲尔，你想恢复记忆吗？”
菲尔没想到主人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他想也没想，立马摇头道：“不想。”
“为什么？”
“因为现在就很好，现在有主人。”
亚怀特挑眉：“这么喜欢我？”
猫猫点头：“嗯！”
小猫没有学会主人的任何一点含蓄，过于赤果的表白反而听起来像信口雌黄的谎言，让人下意识地将这句话略过脑子，只留下会随风淡去的痕迹。但亚怀特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好。
可爱，想欺负。坏主人起了逗弄的心思。
“可万一你之前也有主人怎么办？他弄丢了你他应该也很伤心。”他问。
猫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我之前没有主人。”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是的，但是……菲尔急切的想解释，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他不记得，但他就是知道自己之前没有主人！
小猫急得都快哭了，“没有，真的没有！你相信……”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坏心眼主人的良心被小猫眼眶里的眼泪的浇痛了，立马收手。他抱了抱菲尔，作为良心的补偿。
“奇怪……我好像也没跟你说你恢复记忆后我就不在了。为什么你会有这种理解？”
菲尔只提炼出了主人会一直陪伴自己这一个信息，难过的小脸立马又开心了起来，聪明地以问代答道：“主人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主人想让我恢复记忆吗？”
“倒不是我想……”亚怀特沉默，他当然不能直接说出真正原因是你迟早会恢复记忆，因为命运之书就是这么写的，你会华丽登场，成为主角的金手指。
他脑子快速转动，扯了个谎道：“只是因为那是你的虫生，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那是对自己的背叛，同时也对自己过去所认识虫的不负责。你的家虫，你的朋友，他们一定都在等着你吧。”
“其实在你内心的深处，也是想恢复记忆的吧。不然你为什么会有那个盒子，菲尔？”
菲尔垂眸。亚怀特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的前意识只想保持现状，可潜意识里，他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恢复记忆的渴望，就好像，有一件他必须要去做的事在等着他，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计划中的意外，本不该发生，他也不该为此驻足。
菲尔沉默了很久，而后紧紧地抱住了亚怀特，像是要直到天荒地老都不会放手。“那主人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
亚怀特先是被菲尔的突然袭击吓地一愣，而后又放松了下来，笑道：“当然，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
按理来说，要离开一个长期居住的地方应该没那么容易，更何况还是星球级别地移居，但由于白天在献礼会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加上身为主人铁一般的责任心，他并没有做多久的心里建设便定下来了要离开这件事。
至于伊索……还有个更有理的人会负责照顾他，假如伯克利重新回到了第三军，那他一定会带上伊索，轮不到他帮他。
既然决定要走了，那就要处理一些后事。比如辞职，处理无法带走的资产，还有要跟朋友告别。
伯克利还在屋子外等他的消息。等他再出到去给出回复时，外面已经不止他一人，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高挑健硕的雌虫，虽然没有穿着军装，但亚怀特一眼便能想象他们穿着军服的样子。
“加西亚阁下，这位两位是第三军的虫。”伯克利介绍道。
蓝头发的军雌主动上前，对亚怀特行礼。“尤利安·斯科特。向您问好，加西亚阁下。”
另一位棕头发的军雌也如是做到：“道格拉斯·麦卡利斯特，向您问好。”
亚怀特点头就当回礼了：“你们好。”态度不卑不亢，他无视掉对方暗戳戳观察自己的眼神，直接说道：“菲尔他已经同意了。”
三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太好了，那阁下您……”尤利安欲言又止。
他们都从伯克利那里知道了少统领现在的情况，他们很感激眼前的这个雄虫救了他，但少统领现在还离不开他。
他们不想直接将缘由说出来，是因为他们现在还不清楚这个雄虫到底是个什么为人。直接暴露他们的需要无异于直接将弱点袒露。
亚怀特稍微一想便猜出对方在想什么，他不介意自己被预想成了坏人，因为他自己也时常用恶意揣测他人。“我？我也会跟他一起，放心。”
听到答案的两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们要去哪里？”亚怀特问。
“纽卡索星，在那里少统领能获得更好的治疗。”同时那里也有他们的一个藏身地点。
“什么时间？”
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尤利安说：“尽快。”
亚怀特拿出工作时的办事效率，“那就后天吧，明天我会把后事处理了。”
亚怀特不咸不淡，沉着冷静的态度引起了军雌们的好奇，他们收集到的资料里并没有介绍到亚怀特的性格特点，因为他不管是身世还是能力都实在太过普通，普通到可以一笔带过，可眼前的这个雄虫，却像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他们将疑惑压在心里，感谢道：“感谢您的理解。”
亚怀特转身看向伯克利，重新确定道：“伊索那边？”
伯克利点头；“他会和我一起。”
他接触亚怀特的时间比尤利安他们长一些，虽不能说完全了解，但对亚怀特的性格画像也能描绘出个大概。
此人淡泊寡欲，工作状态下看似谁都可以拿捏，实则对任何人都不卑不亢，骨子里有一股堕劲，但有时又会做出有违世俗，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像个不定时的炸弹，具有迷惑性，不可控，这样的人留在内部危险程度不逊于前线的异形虫族。
他在心里暗暗对亚怀特提高了警惕。
“那就好。”亚怀特说。
……
第二天一早。亚怀特就对老板递了离职信。不过虽说是信，但不过只有寥寥几行话。大意就是我要离职，这段时间承蒙照顾，在这里工作得很快乐这样子。
收到辞职信的桑托斯第一瞬间大惊失色。完全不明亚怀特怎么突然就要离职了，他昨天都还在幻想麦林扩大规模后的样子。
“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要是有困难可以跟我说。”
亚怀特已经是餐厅的隐形招牌，没有他，店里的生意一定会下降一半！
黑心老板像是昨夜去黄泉走了一遭，今天开始痛彻心扉洗心革面，对员工慰问了起来。亚怀特对老板变脸如翻书的样子哭笑不得。他说：“没有，我只是不想干了。”
“为什么呢？”桑托斯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并且认为亚怀特在隐瞒原因。
亚怀特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没有为什么，不想上班需要理由吗？”
This is true……
“但您放心，今天的班我还是会上完的，麻烦您在下班时把我的工资结了，我急着走。”
桑托斯：“……”亚怀特的态度一直很好，况且他是雄虫，若是引起劳动纠纷，劳动局那边会很重视。桑托斯收回了发火的心，只能认命道：“那要是你在想再工作了，记得回来找我。”
什么鬼……语气得跟渣男前男友似的，亚怀特心里一阵无语，但依旧笑道：“当然。”
当然不可能，你以为你是秦王，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伊索紧接着他之后也提了辞呈，理由是我本来就是为了前辈而来，既然前辈不干了那我也不干了。桑托斯差点没当场晕倒过去。
伯克利昨晚应该已经和伊索说清楚了，在他家的行李也在昨晚搬回了家。伯克利本是退伍军雌，想来因为菲尔米诺的事，他又重新回到了军政圈，参与权力斗争的谋划。
晚上，亚怀特来到背光商店找魏林。
这段时间亚怀特找他的次数实在是有点多，魏林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要离开了。”亚怀特对他说。
啊？不对，有点怪。
“你要离开？离开这里？”魏林睁大眼睛。
“对，我要走了，去纽卡索星，和他一起。”亚怀特没有明说，他知道魏林能懂。
原来是因为他……那就合理了……魏林恍然大悟。“他们找来了？”
亚怀特点头：“嗯。”
“走了也好，我本来过几天也想劝你离开。我听到了一些消息，额……总之，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知道后一定会很生气。”
亚怀特猜魏林想说的应该就是雄虫乒役法这件事，他有些获取内部消息的途径，总能提前知道一些事。
亚怀特心里被小小地感动了，虽然魏林没少坑他钱，但他确实也给了他不少帮助，“谢啦，这段时间承蒙你的照顾，真的非常感谢。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下次再回来是什么时候，如果你要去纽卡索星，记得通知我，我一定请你吃饭。”
魏林潇洒地大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没有离开过这个星球呀？说得像永别一样，放心，我偶尔会去纽卡索星出差，一定通知你。”
亚怀特：“……”魏林的嘲笑冲淡了他心里不少的伤感之情。
虽然他确实是没有体验过星际旅行的乡巴佬，但他体验过灵魂穿越，拽什么啊……
……
在一切准备妥当后，亚怀特和菲尔米诺共同踏上了尤利安他们来时的飞船。
菲尔看着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飞船内设，有些惶恐不安。从亚怀特和那些陌生雌虫的表情和对话他能猜出主人有事情瞒着自己。但他又不敢深问，因为主人既然没有选择向他坦明，就说明主人不想让他知道。
尤利安对他说从德尔塔三星到达纽卡索星需要三个帝国日的时间。他给亚怀特和菲尔米诺分别安排了两个房间。这架飞船比菲尔米诺迫降德尔塔三星的那架要大地多，内部能居住的空间就像一个小型别墅，不仅有休息室，还有娱乐的空间。
尤利安看着少统领亦步亦趋跟着雄虫的样子欲言又止。一旁的道格拉斯冲他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到别处聊。
能源室内。
尤利安说：“你看到少统领刚刚那样子没有，我去……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那可是菲尔米诺·美第奇！”
“是，我知道，我也很惊讶。少统领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现在我突然能理解那个雄虫为什么不想让我们跟少统领说他之前的事了……”
亚怀特在让他们见菲尔之前，请求他们隐瞒身份目的，除非菲尔非常想知道，否则不能主动提起。一开始他们两都无法理解，但亚怀特解释说什么……现在的菲尔并不是菲尔米诺，他们强行灌输记忆的行为无异于在否定现在菲尔的人格。
弯弯绕绕，神神叨叨，一会菲尔一会又是菲尔米诺什么的，像是在念绕口令。
他们当时应了下来，只是因为他们想快点带走少统领。
而现在，他们理解了。刚才那个跟在雄虫身后，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的雌虫，确实不是他们那个寡言少语，傲视群雌的少统领。
倘若少统领恢复记忆后，不知道他是否会视这段经历为自己的黑历史。
尤利安和道格拉斯并不是离菲尔米诺最近的亲卫。尤利安是Alpha组的成员，道格拉斯是诺斯曼统帅手下的兵。
统帅现在被关在帝星接受调查，第三军群龙无主，新任元帅洛伦佐派了个新的上将过来，表面是为了维持稳定，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实则是打算清洗掉美第奇党。
佐伊那家伙，身为少统领的副官却弄丢了少统领，对外表演了几天悔恨自责后就转而就投向新党的怀抱。这个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玩意。
尤利安继续说道：“虽然如此，但少统领似乎被那雄虫照顾地还可以。干干净净地，倒像是他养着他……他之前真的不知道少统领的身份吗？”他真的很怀疑。
道格拉斯说：“应该是不知道的，他的身世经历普通地不行，根本没有接触过第三军的经历，而且少统领的照片还没在帝国社交媒体大范围传播过，在公共场合露面都是统帅做的事。先就这么相信他吧，一切等少统领恢复记忆再说。”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曲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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