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if线 有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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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米诺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衣扣。
衬衫解开的胸口处，隐隐能看到一些黑纹，那是雌虫特有的血管纹。
菲尔米诺不过才20岁出头，身上的血管纹却严重地像是个四五十岁的老人。
天赋是有代价的。
他感觉热极了。
“检测到您的激素水平异常，建议注射舒缓剂。”菲玛说。
桌子上的便携冷冻箱自动开启，箱口处的空气遇冷液化成层层白雾，箱子内整整齐齐摆放着着24支强效舒缓剂。
菲尔米诺驾轻就熟地直接拿起一支舒缓剂，直接往后颈的腺体扎去。
舒缓剂通常往手臂肌肉注射就行，只有异化症特别严重的人才需要直接往腺体注射。
菲尔米诺把空管的舒缓剂丢进垃圾桶里，躺倒在床上等待舒缓剂起作用。
以前只需要几分钟就好，可是这次他等了很久，却没有半点舒缓的感觉。明明眼前一片漆黑，但亚怀特的一颦一笑仿佛还近在眼前。
要驾驶这艘飞船并不难，这种体量的飞船早就有一套完备的自动驾驶系统。但亚怀特还是表现出了对各种操作的兴趣，像是个新生的稚子，无知的幼儿，与校方汇报他在学校时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亚怀特被送去圣光雄子学院并不是菲尔米诺的手笔，而是他的哥哥诺斯曼。
对美第奇家的其他人而言，亚怀特可是菲尔米诺的救命稻草，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在中央匹配系统发布消息一个小时后，加西亚一家的资料就已经完完整整地躺在了诺斯曼的桌子上。与外界认为的亚怀特配不上美第奇家不同，美第奇一家很满意亚怀特。
私生活干净，独自生存能力为零，一个无能的富二代，要控制其还不简单吗？
于是诺斯曼联系了加西亚夫夫，不过是抛出了一些小恩小惠就让两人跳进了他设下的权力陷阱。
在圣光雄子学院里，亚怀特看似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享有恰当的自由，但实际上，他每天的生活状态都会被记录在案，然后在夜间被校方上报至美第奇家。
菲尔米诺心知亚怀特不会喜欢被监视，但他却没有出面叫停。因为他想了解亚怀特的愿望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至于让他愿意为此承担风险，加倍小心不被发现。
热，菲尔米诺感觉依旧很热。身体的皮肤发痒发麻，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灵魂像是缺了一块，混沌的脑子频频传出渴望交*的信息。
等待多年的渴望就近在眼前，去得到！去掠夺！
不……还不行……
菲尔米诺一拳锤在枕头上，用尽理智去压制脑海中疯狂的声音，他二话不说地从冷冻箱里里拿出了一支舒缓剂往后劲腺体扎去。
在都市传说里无往不能的战神菲尔米诺算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
另一边，亚怀特正在蜗在大堂的沙发上，他的面前是一整块巨大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宇宙的景色，在他手边的地板上是一支从酒吧拿的免费威士忌。
他现在之所以会坐在这里是因为学习时间已经结束。高度自动驾驶化下的飞船学起来并不难，而至于一些特例与原理，菲玛已经将书本内容传进了他的光脑资料库。
在这之后菲尔米诺以自己有个紧急工作要处理为由暂时消失了。
虽然亚怀特感觉菲尔米诺离开的真实理由很像尿遁，但他也没有多问。
他一边喝着小酒，一边享受独处的时间。
要是有人此时此刻能看到亚怀特屏幕，一定会感到咋舌，因为此前不久他还在学习高科技专业理论知识，而现在他手上屏幕里显示的书却是没有营养的网络小说——《唯一地下情虫》，帝国时下最火的言情小说。
这本小说的故事内容讲的是一位名叫达米安的军雌的故事。
达米安是一名中校，快年近四十了却始终没能获得一段婚姻，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暂时担任了一位妻妾已有数十人的贵族雄虫丹尼尔的护卫队长。
丹尼尔很善良，很温柔。从社会的角度上来讲，他是位优秀的雄虫，他尽职尽责地履行雄虫的社会义务，娶的每一位雌君和雌侍都是需要被他拯救的，哪怕他在婚前与他们每个人认识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他所有雌虫口中的完美雄主，但他始终没有获得真正的快乐。
至于谁会是丹尼尔的真爱根本不需要多猜，这是写在卷面的谜底。
因为身份关系，处于社会低位的达米安并不能直接向丹尼尔求爱告白，这就好比宫女不能直接拦住皇上说“皇上我爱你，我能嫁给你吗？”不敬也不配。
在书里，两人从彼此暗恋到互相试探，作者将二人酸涩的情感描写的很好，而至于爽点为何，亚怀特读到现在认为就是雄虫对雌虫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都给予了积极的正向回应。
就在他读地认为了解到了一些虫族的爱情观时，文章内容到此结束。
可恶！！！
此生不愿再追连载！
话说回来，他为什么会点开这本书？倒不是说他是言情小说的忠实读者，而他终于开始不克制本能，好奇地想要探究这个新世界了。
他本以为虫族最流行的应该是限制级文学，但没想到这里也流行搞纯爱那套。
书里仔细地描写了达米安在军部的工作的日常。亚怀特突发奇想，想到了前不久还在他身侧讲解的那个人身上。
菲尔米诺在军部时是什么样子呢？这个疑问从他的脑海里冒出。
于是他开始搜索菲尔米诺?美第奇这个名字。
而搜索出的结果显示是404。
他被拦截了。也是，菲尔米诺这种级别的军官，怎么可能会被搜索引擎搜到。
就在他正想歇了探索菲尔米诺的念头的时候，网页却自动刷新了。
一张类似于个人简历的表出现在他的眼前。亚怀特带着疑惑往下翻看。
一米九二的身高，虎背蜂腰的三围，琳琅满目的比赛冠军头衔，军功成就，殷实的家事。
正身照，侧身照，展翼照，半裸照。
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劲。
他写过求职简历，可眼前的这份简历明显与他写过的不同……
这是份面向对象的求婚简历！而且还是涩情世界特供版！
亚怀特的手指停在空中，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往下翻，他怕构成冒犯，尽管这对虫族而言可能不算冒犯。
“能帮我把少儿不宜的部分模糊掉吗？”亚怀特对着空气说道。
这手资料是谁送过来的并不难猜，菲玛身为人工智能，在网络里无处不在。
亚怀特当然没有相信菲玛所说的自己也是它的主人的这种屁话，且不说都还未婚呢，就算已经结婚了，“主人”和“主人的伴侣”之间亦有区别。
“好的，没有问题。”菲玛的声音从平板扩音器响起。不过几秒，资料内直白的物化部分就已经被删了个干净。
亚怀特这才敢继续往下翻。
他看到了几个视频窗口，逐一点开来看。
第一个视频是菲尔米诺中学的时候。
他站在领奖台上，以断崖式远超第二名的成绩获得了学校的年度优秀毕业生。
蓝白色的聚光灯打在他的肩膀上，反射出好看的辉光。穿着学校制服的菲尔米诺外表看起来要比现在稚嫩不少，但他接过奖的气场却从容地像个大满贯加身，即将退役的运动员。
周围的同辈人有仰慕的，有嫉妒的。亚怀特倒没有狗血地需要看出菲尔米诺很孤独。
特权阶级的孤独，不是他这种思想上的平民该去感同身受的。
他只是觉得菲尔米诺很优秀，这样优秀的鲜花委实在不该栽在他这块贫瘠的土地上。
第二个视频，菲尔米诺好像已经在军营里了。他站在一个类似八角笼的擂台里，穿着紧身的短袖黑衣，配合着头顶的蓝色灯光，上身的肌肉被勾勒地层层分明，每一块都饱满有力，甚至能看到两肋部的鲨鱼肌。
本就浅金的头发在蓝光的照耀下金色更浅了，些许汗水濡湿了他额前的几缕头发，使其看起来性感迷人。
挑战者们一个接着一个地上台，然后又一个接着一个被打趴下去。
菲尔米诺的拳头看似轻飘飘，但实际声音很重，得益于雌虫强悍的身体恢复力，这场车轮肉搏战完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拳拳到肉，酣畅淋漓。
擂台的地面上有不知道谁留下的鲜血与汗水，在镜头里闪耀地像地面镶嵌上了砖石。
对军雌来说，这只是一场无聊的军营生活里的消遣。在这里，无论何种级别的士兵都可以上台挑战第三军少统领。
赢了绝对有赏，可输了也无所谓，毕竟所有人都一样是输。
亚怀特看入迷了……他第一次在菲尔米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不是虚情假意的贵族笑，也不是体贴温柔的未婚夫笑，而是像是动漫里恶地纯粹的那类反派的坏笑。
傲慢，不屑，狠厉，这样的菲尔米诺看上去绝对不是个好好先生。
或许这才是菲尔米诺真实的样子，亚怀特心想。
他调动视频的进度条，不断重看菲尔米诺的出招的样子，不得不说，真的很帅。
当然，前提是不要把视角带入进被揍的人。
看到情到深处，他起身模仿起菲尔米诺的动作，想象自己的面前站了个敌人，出拳，格挡，踢腿，旋身飞踢……
不好！闪着腰了。
痛痛痛，亚怀特左手扶着腰，认命地重新躺会沙发上。
曾几何时，他也拥有着一副健壮的身体。
他在心里为自己的默哀着，满脑子都是自己逝去的青春。
谁年少不曾恣意过……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但事实最终证明，他不过凡人一介，只能被世界改变。
坦白来说，他知道自己现在出了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每天就只是不知所谓地活着。
真是可笑，从前被生存危机裹挟着前进，可当真的没有生存危机后，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迈步了。
就在亚怀特悲春伤秋之时，菲玛突然跳了出来，“亚怀特阁下，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一个人工智能请他帮忙？真是稀奇。亚怀特带着疑问：“什么忙？你说。”
菲玛说：“主虫的交尾期意外提前，目前非常难受，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亚怀特的脑子宕机了两秒。
啥玩意？交尾期？
他的脑子在名为虫族的数据库里快速检测关键词，搜索速度战胜了全帝国百分之零的本地人和百分之百的地球人。
交尾期，也就是发情期。虫族雌性特有，从觉醒日起开始，间隔频率一般为三年到一月不等，由虫核衰竭程度决定，越衰竭则间隔时间越短。
雌虫在交尾期会特别渴望与雄虫*配，这是性的本能，也是生的本能。
亚怀特沉默了一会，再开口嗓音不知为何变得沙哑：“……是他的意思吗？”
“不，主虫并不知情。”菲玛说，“这是我根据主虫的身体情况做出来的最佳医疗判断。”
原来不是菲尔米诺的意思，这个答案让亚怀特松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这是菲尔米诺的要求，于情于理他都不会拒绝，又或者说是无法拒绝，毕竟他现在“人在屋檐下”，他能说一个不字吗？
但幸好，这只是人工智能的自作主张。
亚怀特问：“需要我做什么？交…配吗”他乐意为菲尔米诺提供帮助，但如果是要*配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菲玛好像看出了亚怀特的心事，说：“*配是最优的解决方案，但您也可以选择优先级靠后的方案，比如临时标记，释放信息素，拥抱等。”
除了拥抱其他都听不懂……
亚怀特没说自己要采用什么方案，只说那好吧，我去看看他。
在菲玛的指引下，亚怀特来到菲尔米诺把自己关起来的房间外。
“嘀”地一声，房门外的红色标识便变成了绿色。
在剥夺隐私这一块，人工智能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但亚怀特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房内没有反应，他等了十秒才推门进去，“我进来了。”
亚怀特的两只脚刚完整踏进房门，就感觉有个东西压上了自己的胸口，他的后背瞬间抵在墙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他应该下意识地认为那是异形，毕竟空荡的太空船，昏暗的环境，饥渴的虫族，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扑向他的东西是异形就是最合适的推测。
但事实上是，在那一瞬间亚怀特想到了猫。一只动作敏捷，破坏力极强，但却很粘人，会撒娇的小猫（小在哪里）。
在他肩颈处的头毛柔软地像长毛猫的毛，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撩拨地软了，像是躺进了柔软似云朵的枕头里，顿时陷入了美梦里，理智无意无踪。
他搂住身前那个暖和的身体，柔声问：“你还好吗？”
菲尔米诺像是受惊的猫，猛地抬起头看他，湿润的眼睛跟兔子没什么两样，纤长的睫毛还在微微地颤动。
他猛地松开抱紧亚怀特的手，一下子就窜到床上，卷缩进被子里。
菲尔米诺这么个大高个缩成一团的样子，怎么看都很委屈。
亚怀特跟了过去，坐在床边。他看着被子搭成的堡垒。
“请您离我远点。”菲尔米诺说。
亚怀特听出了他刻意压抑的嗓音里有微微地颤抖。很明显，菲尔米诺在说反话，他不认为这是欲拒还迎的意思，他想菲尔米诺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
没有人会喜欢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与人前。
他问：“你真的想要我走吗？如果你想要我走，我就会走。”
菲尔米诺小声地呜了一声，好像偷偷哭了。然后他又很绝的快速肯定道：“对，请您离开！”
无往不能的帝国少将，不仅对对手狠，对自己也狠。
亚怀特眯了眯眼睛，说：“好吧，那我走了？”
他起身佯装要离开，动作却很慢，他在赌，不出三秒色厉内荏的小猫肯定会爬出洞。
一秒，两秒，三秒……果然，他的手臂被轻轻抓住。
亚怀特转过身去，看到菲尔米诺的眼睛比刚才更红了一些，脸颊也因为潮热比日常时看起来红润，真像是在经受了好一番身体痛苦的折磨。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发烧孤苦无依的经历，瞬间心疼地不行，上前一步抱住了菲尔米诺，说：“不舒服就告诉我啊，没必要自己硬撑着。”
“拥抱能让你感觉好点吗？”
菲尔米诺嗯了一声，在亚怀特听来楚楚可怜，于是他抱得更紧，从心理上，接近于家长给孩子的拥抱。
纯洁的，不参杂一丝非分之想。
可倏然间，贴身的距离下亚怀特闻到了一种从来都没问道过的香味，
他无法形容这是什么味道，因为这更像是魔法攻击。他想到的不是食物，而是情欲。
香气勾出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本不该存在的回忆。
就仿佛他们之间做过成千上万次。
真是匪夷所思……难道这世间真的存在所谓的前世今生？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if线 有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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