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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此时，两个被抛弃的可怜虫，仿佛彼此都有了依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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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嫣一把扑进陈旧年怀里，她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有种劫后余生的颤抖，刚才男人满脸是血，恶狠狠的模样她此刻还记忆犹新。
她哭得泣不成声，连说话都困难。
“陈…陈旧年，我刚才吓死了……我好…好害怕，我还以为我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人朋友，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今天晚上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肯定必死无疑……”她边哭边说话，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就要吐出来了……
“但你也很棒，今天晚上，少了你我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事情处理的这么顺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真的会被他打倒。”陈旧年抬起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只拍了拍她的背，“你很厉害了，真的。”
陆嘉嫣擦掉眼泪，笑出声：“不好意思啊，刚才我太激动抱了你。”
“没事。”
其实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陈旧年也很想抱抱她。
陆嘉嫣揉揉发酸的眼睛，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陈旧年的脸上多出一道巴掌印，光看他的脸，陆嘉嫣就能猜到打他的那个人下手有多重。
她没有出声，而是起身从冰箱下层拿出两根冰棍。
“敷脸。”
陈旧年一愣，随即轻笑道谢。
陆嘉嫣吃着手里哈密瓜味的棒冰，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跟陈旧年说她今天不想在家住的事儿，可又想到，这种事跟他说了貌似也没什么用，而且跟一个男孩子说这个，总会让人误会别有用意。
算了，还是等待会儿下楼的时候再顺带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酒店可以住的吧。
借着月光，陈旧年的余光中，陆嘉嫣的脸如剥了壳的鸡蛋那般白嫩，她鼻梁不高却很秀气，眉毛浓密，睫毛很翘，耳侧微微卷起的碎发随意耷拉着。
这个角度的她，如同洋娃娃般精致。
“你今晚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陆嘉嫣拿起棒冰跟上去：“我也走。”
陈旧年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你走哪儿去？”
“我不想在家里住，我总是有点后怕，感觉还会有人闯进来似的。”
确实，门上的锁都被破坏了，也关不上锁不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家难免会没有安全感，只是这大晚上的，酒店也不一定还有房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家有个空房间。”
“不介意！”
陆嘉嫣正要往外跑，却被喊住。
“校服，书包，牙刷牙杯，你都不准备带去了？”
听他这么一提，陆嘉嫣大彻大悟似的哦了声，麻溜地跑回去收拾好行李，她动作迅速，五分钟后就跟着陈旧年坐电梯下了楼。
抱着小狗，陆嘉嫣跟在陈旧年身后进了他的家。
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干干净净的，但又很冷清。
陈旧年带她看了眼房间，从冰箱里给她拿了瓶喝的，转身走进厨房，熟练地开始煮面条。
陆嘉嫣扒着门框：“陈旧年，你在干嘛呢？”
“做面条。”
“介意带我一份吗？”陆嘉嫣笑嘻嘻道。
“介意。”
陆嘉嫣听得懂他的反话：“谢谢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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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旧年收拾好厨房，把面条端出来的时候，陆嘉嫣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前写作业。
说来也奇怪，平常也算不上安静的女孩儿，每次一到学习或者是做题上面，总会有无限的耐心，仿佛一接触题目，她就自动进入一个系统似的，浑然不受干扰。
“先吃面吧。”
“等一下，我马上做完了。”
她在草稿纸上飞速计算，写下答案后，她自信满满地抬头去问陈旧年：“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是不是十二根号七？”
“不对，是八根号二。”
“啊——”
“我还以为我写对了呢，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思路。”陆嘉嫣烦躁地扔掉笔。
陈旧年把筷子递给她：“你先吃，我帮你看看问题出在哪儿。”
“……”
这一夜，他们之间所有的交集就是。
吃面，讲题，洗碗。
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可躺在床上的陆嘉嫣却心里很是忐忑，她还是第一次留宿在男生家里，虽然是好朋友，可是毕竟是孤男寡女，同处同一屋檐下，她还是会忍不住多想。
而与她只有一墙之隔的陈旧年并没有上床。
他坐在角落，脑海里一遍遍回顾着今晚在家里被陈黔扇的那一巴掌，他说他胳膊肘往外拐，说他帮外人欺负他的亲弟弟。
陈新年是他陈黔的心头宝，陈旧年根本无力解释。
从小到大，陈旧年就好像是家里的意外似的，唯一疼爱他的爷爷也在母亲死后选择离开，小叔叔不常回国，他只能像个寄人篱下，没人要的孩子那样时刻小心翼翼的，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可怜虫……
可是既然他们都不要他。
那当初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陈旧年将脸埋进臂弯里，疲惫地靠在墙边。
忽然，他感觉腿边痒痒的，抬眼一看，发现小济斯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腿边，小家伙平常很皮，此刻却安静得不行，乖乖巧巧地蹲在原地，它趴在他脚边，就这么静静地陪伴着他。
陈旧年靠在自己手臂上，一言不发地与小济斯犬对望。
此时，两个被抛弃的可怜虫，仿佛彼此都有了依靠。
“以后就叫你小礼物吧。”
小济斯犬就像礼物一样，降落在了陈旧年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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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陆嘉嫣就在早餐店被匆匆赶来的冷酒酒熊抱住，后者紧搂住她不放，又原地左右把她转了个圈，见没有大伤，还是不放心地问：“嫣嫣，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啦？你还活着太好了，我还以为你……”
“呸呸呸！”陆嘉嫣把冷酒酒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啾啾，你盼着我点好吧。”
“嫣嫣你可吓死我了，我昨天睡得早，今天一看手机才知道昨天有个杀人犯闯进公寓了。”
“是啊，而且他还跑进我家了呢。”
“什么！”
桌上的醋罐辣椒酱和筷子盒被震起，冷酒酒反应极大，弄得周围人纷纷投来目光，陆嘉嫣脸颊发烫，赶紧做出噤声的动作。
冷酒酒掏出一个创口贴，贴在陆嘉嫣手背上。
这是她们小时候的一个暗号，就是当其中一个人遭遇大劫难或是收到极大的惊吓后，就必须要在对方手背上贴一个创口贴，这叫能量储存。
意味着失去的好运都被储存进了这个创口贴中。
“嫣嫣，噔噔噔，快看这些是什么。”
一个KFC的鸡肉帕尼尼，一个陆嘉嫣最爱吃的五谷杂粮煎饼，还有一个她们俩都爱吃的紫米饭团。
“哇塞！啾啾还得是你懂我！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些的！！”
“那当然，我们陆嘉嫣大馋丫头的早餐当然是吃的越丰富越幸福咯，是吧？”
陆嘉嫣拆汉堡的动作一顿，她幽幽将目光转向冷酒酒，迅速出手挠着她的痒痒肉，后者连连后退求饶，两个女孩在人声鼎沸，欢笑漫天的早餐店里挥洒青春的色彩，构成了一副完美的人间烟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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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的白马王子救了你呀。”
冷酒酒靠在木马边上，坐在地毯上，搅动着手中的草莓圣代，听着陆嘉嫣的娓娓道来，后捂嘴恍然大悟似的。
陆嘉嫣放下奶茶，也坐到地毯上，随手抱起上次买来的蓝莓精灵娃娃，后背靠着草莓娃娃，听到冷酒酒这话，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上次图书馆里李甜说的话。
“啾啾，你也觉得我喜欢陈旧年吗？”
“也？”冷酒酒疑惑。
“我们学校也有人是这么说的。”陆嘉嫣托着腮，“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啊，啾啾。”
“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冷酒酒撑着胳膊挪到陆嘉嫣身边，“嫣嫣，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那肯定就是发呆的时候会想它，脑袋空空的那时候会满脑子都是它，无时无刻都想要它在我身边。”
冷酒酒哦了声，她拖着长音，戏谑道：“哟，嫣嫣，你怎么这么懂啊？”
“因为面对我喜欢的食物我就是这样的感受啊。”
冷酒酒后知后觉自己被耍，恍然大悟似的啊了声：“陆嘉嫣！”
陆嘉嫣笑得不能自已，她捂着嘴，眼下卧蚕很深。
仿佛浑身冒着喜悦的彩虹色泡泡似的。
“哎呀我开玩笑的，啾啾你忘啦，我好歹也是写了三年多小说的半吊子写手，虽然爬墙别的平台之后还没签约，不过这种情情爱爱对我来说不就是信手拈来？”
冷酒酒戳戳她的脑袋：“只怕是你在创作故事的时候如鱼得水，但这份感情要是真的降临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可能就眼瞎心盲咯。”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两个人只要缘分够深，蹉跎再久，最终也能走到一起。”
这是十七岁少女自认为对爱情这一个词语解释得较为全面且极具主观色彩的评析。
可她却不知道，爱情是无法被定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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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冷酒酒后，陆嘉嫣又恢复了之前的规律生活。
接下来的半个学期，无波无澜，在经历了几场大考后，同学们再也不复曾经的鲜活与灵气，可就是在这么高强度的压力下，有人的体重不减反增，例如陆嘉嫣跟林零星。
果然，为食堂捧场的人，下场非胖即更胖！
这几次的年级排名，陆嘉嫣都有上升，因为上升的空间不大，她进步的幅度也不大，除去小考的粗心掉分，她几乎没有出过大错误，距离年级霸王陈旧年的分数也在减少差距。
这次期末表彰，陆嘉嫣跟陈旧年同台发言。
一个作为全校第一发言，一个作为稳步前进的学生代表进行发言。
两人鞠躬的瞬间，台下齐刷刷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
同时，这次颁发的不仅仅是期末的成绩奖章，还包括了半个学期前，学校派去参加的竞赛奖章，由于这次的竞赛结果保密性极好，宣读表彰的老师也跟开盲盒似的兴致勃发。
“数学竞赛市第一名，陈旧年！”
“语文作文竞赛市第一名，陆嘉嫣！”
“……”
陆嘉嫣跟陈旧年一个班级第一，一个班级第二，两人下课时刷题的身影总在班级里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这次期末表彰，不仅同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而且在市竞赛中还共同荣获第一名的好成绩。
两人齐头并进的，让在场不少学生都为之惊叹。
陈新年坐在中间的位置，捏着手中仅为进步之星的奖状，他强忍着怒意，凝视着台上被众星捧月，被万千目光聚焦的陈旧年，嫉妒到就要发疯。
旁边的男生很自觉地没有提陈旧年的事，都偏过头跟其他人议论纷纷起来。
迎合着即将放假的喜悦，陆嘉嫣累积了一整夜的困意荡然无存，只是她所坐的位置实在是吹不到空调，无奈，她只能拿起刚发到的证书扇起风来。
陆嘉嫣睨了眼旁边坐姿端正又随意的陈旧年，打趣道：“嘿大学霸，放假好好放松放松，不要内卷了，不然我们这种无名小卒会被你压得喘不上去来的。”
陈旧年没着急回答，听到她的话，他将目光从台上的老师身上收回，望向身边满脸的粉扑扑的陆嘉嫣。
“你放假什么安排？”
“当然是好好睡觉，吃好多好多美食，有时间的话再去充当旅游区的人头咯。”
陈旧年点点头，没再有下文。
陆嘉嫣见他不再说话，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点头了啊。”
“点头？”
“意思就是，你放心——”
陆嘉嫣满脸期许。
又被陈旧年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我一定会内卷的。”
“切……”陆嘉嫣兴致缺缺地倒回去。
正当她以为这段对话会就此告终时，陈旧年却再次开口：“我开玩笑的，你放假就好好玩，学不学习是上学时候该考虑的问题，人生短短几载，及时行乐。”
“陆嘉嫣，祝你有一个快乐的暑假。”
“我们开学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