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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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相聚终有时，现在我们即将告别曾经的同桌，迎来新的同桌了。”
换同桌这个词一出来，无疑是将那些好不容易与身边同学混熟的学生们一棍子打死，只听台下哀怨声一片，一些学生们渴求着许老师能网开一面，只是无一例外的，都被拒绝。
“学校规定，我们本次换同桌的依据呢，就是根据大家的入学成绩进行分配的。”
“接下来我来报咱们班级里的入学成绩名次。”
“第一名，陈旧年。”
“第二名，陆嘉嫣。”
“那么也就是说，陈旧年与陆嘉嫣两位同学就自然而然成为同桌，接下来的排名顺次下去，组队成功的同学们由成绩最好的两名同学再选择自己要坐的位置，但前提是，成绩前二十的同学不能成为前后桌，每一对前二十的同桌后面，都必须有一组成绩在排名二十后面的同桌……”
陆嘉嫣跟陈旧年默契地选择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两人落座后，谁都没有先向彼此打招呼，或是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正当陈旧年翻篇了的时候，身旁始终如同行尸走肉般两眼无神的陆嘉嫣总算有了反应。
她仿佛刚刚回魂，竟在看见自己身边的是陈旧年有些惊讶。
“你成绩这么好的吗？”
陈旧年不语，他沉默地低头翻着手中的书，偶尔看到重点时还会拿出笔简单勾勒，明明他们距离也不远，可是偏偏陆嘉嫣抛出的每一个问题都被他当耳旁风。
不过他还是真有些好奇了。
陆嘉嫣刚才是在做梦吗？明明选座位的时候她也在场，怎么落座之后就跟记忆丢失了一样？
……
下课铃声响起，陆嘉嫣主动地向老师询问家庭作业。
她回到座位，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作业本，刚要打开，耳边蓦然出现陈旧年的声音。
“作业写哪里？”
陆嘉嫣瞧了他一眼，不说话。
被忽略的某人也没再多问，他起身就要往办公室的方向走，陆嘉嫣拽住他，问：“你要去打篮球啊？”
陈旧年两臂空空，陆嘉嫣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句废话。
“你干嘛去啊？”
“问作业。”
“我知道呀。”
“写哪里？”
“……”她又又沉默了。
陈旧年终究是发现了她的反常，他舒出一口气，重新坐回座位，他望着自己座位旁边憋笑得嘴角抽抽的陆嘉嫣，实在是没忍住，他开口：“你是哑巴吗？”
陆嘉嫣这回总算是回应：“我在模仿哑巴。”
“……”
陈旧年收回目光，默默把自己的椅子往离陆嘉嫣远些的地方挪了挪。
旁边感觉到了一阵寒风，陆嘉嫣扭头看了眼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陈旧年，她不语，默默地把陈旧年的桌子往自己旁边挪回来。
陈旧年啧了声，但遇上陆嘉嫣那双无辜的星星眼时，最终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
“陈旧年，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还算有眼力劲儿。
“别生气了呗。”
……哦。
“老生闷气容易变老。”
？
“陆嘉嫣，你能不能闭嘴。”
“哦！”
陈旧年重新把座位调整到原来的位置，陆嘉嫣给他写了张纸条，他接过，发现上面写的是语文作业的内容。
“谢谢。”
“……”
得，又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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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们俩座位后边的正好是一对男女，与陈旧年和陆嘉嫣不同的是，两人能坚持得从上课玩到下课，明明只是第一天开学，却已然混到了相见恨晚的地步。
上午连着两节语文课，在最后一节末尾时，许老师提前收尾，在所有同学安静下来后，她开始发言。
“同学们，学他人之长，补自我之短，在学习的路上，有一个好的学习搭子是成功至关重要的一步，分配这个座位，目的也是希望大家优势互补，从今日起，前后桌为一组，前桌是师父，后桌是徒弟，希望大家在将来的学习生活中可以再接再厉，突破自己的极限。”
叮铃铃_
“师父师父，给你吃糖。”
陆嘉嫣眼里荡漾着笑，她向身后的女生道了谢，而后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师父你好，我叫林零星，以后请多关照哟。”
“你不用叫我师父，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叫陆嘉嫣。”
林零星拖着腮，眼下卧蚕弯弯的：“我知道呀师父，您可是仅次于陈旧年同学的班级第二呢，这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呀。”
陆嘉嫣不得不开口提醒：“其实可以不带上这个仅次于的。”
“好的师父！”
刚写了没两道题，林零星就不老实地往陆嘉嫣的面前跑，后者低头思考着题目，并且还习惯性地圈画了文章中的关键词以便写题。
陈旧年亦是如此。
他们两人各写各的，速度却出奇得相似。
只是二人过程中从未搭话，貌似并不认识。
不过就这么一看，这两人之间还真是让林零星想起一个词：齐头并进。
陆嘉嫣的专注程度造就了周围良好的学习氛围，在这氛围的感染之下，林零星也总算是愿意提笔开始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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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校的食堂总给人种开盲盒的即视感。
虽然学校参考的是自助餐形式，可菜品的种类并不多，并且每道菜的窗口都有一位食堂阿姨或叔叔严加看守，但凡有人多打，那专属于食堂阿姨的特权大漏勺可就派上用场了。
望着自己盘子里寥寥无几的红烧肉，陆嘉嫣显而易见的蔫巴下去，由于肚子实在太饿，以至于她就连绿色食品都打得比平常在家要多得多。
林零星恰好排在她后面打菜，两人找了个角落些的座位落座。
刚吃没两口，食堂阿姨救赎般的嗓音响彻云霄。
“同学们！不够吃的可以来打第二轮肉菜啦！”
登时，原本嘈杂的食堂刹那间成了著名观光景点，不仅是争抢声，就连饭勺碰撞的声音都是如此的刺耳。
陆嘉嫣林零星两人对上眼神。
“去吗？”
“必须去！！”
两个吃货见面一见如故，在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之下，陆嘉嫣跟林零星两人心满意足地捧着手里满满一大碗的红烧肉跟大鸡腿满眼放光，她们俩步伐出奇的一致，蹦蹦跳跳地往座位上跑。
一口肥瘦相间，Q弹软糯的红烧肉入口便是对味蕾的极度滋润。
“天呐！这一口下去，我这一早上的疲惫都消失不见了！！”林零星享受道。
陆嘉嫣塞了满嘴，香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挥舞着大拇指以表自己衷心的赞同。
林零星偷偷摸摸从口袋里掏出魔芋爽：“师父，你要不要来点儿？麻麻辣辣的，配米饭吃起来倍儿香！”
“来点来点！”
一口米饭，一口魔芋爽，一口红烧肉。
陆嘉嫣只觉得自己幸福得如坠天堂，饿了一早上的肚子，她此刻吃起饭来就跟刚闹完饥荒似的，一大口一大口往嘴里塞，即便是嘴里的容量根本不允许她放肆。
林零星拿纸巾帮陆嘉嫣擦着嘴角：
“师父，我都没想到原来你也跟我一样这么爱吃啊。”
“吃乃是人生大事，亏待了什么都不能亏待自己的胃啊。”陆嘉嫣啃着手里的卤鸡腿，情不自禁地晃荡起腿来，“星星你吃这个鸡腿，超级香！”
林零星擦了把自己满嘴油的嘴，兴奋道：“师父你知道吗？我妈老说我吃饭像饿死鬼投胎一样，今天我终于碰到同道中人了！！”
这一顿饭，噌地拉近了两位女孩间的距离。
“星星，手。”
陆嘉嫣从桌底下把酸奶递给林零星。
“草莓味的，这个牌子特别好喝。”
“谢谢师父！”
……
于是，两个女孩子的友谊因为一顿午饭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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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刺目的阳光投射在旗杆上，惹得人难以睁眼，台上校长正一字两秒钟的发言，班主任敬职敬责地时刻紧盯学生动向。
头上蒸笼，四周是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这不是人间炼狱是什么？！
陆嘉嫣早已心死，高一军训这件事她从暑假开始安慰自己到了今天，可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使她如坠地狱，这打击太大，也与她散漫的假期生活落差太大。
换军训服装的时候，她那间隔间的门被人从外敲响。
她还以为是没有换衣服的隔间了，于是加快速度打开门。
“嗨师父。”
“星星？”一身军训服的林零星正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等她。
陆嘉嫣接过她递来的矿泉水，礼貌道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走下楼梯，热浪扑面而来，陆嘉嫣禁不住眉头紧促，她抬手挡住额头，眯起眼睛。
“啊……这个天也太折磨人了吧，为什么非得要军训啊，在这种环境下，我就连呼吸都困难啊！！”
“就是说啊，这狗学校是真不把学生当人看！！”
林荫拼凑成一条光明的小道，恰好，那就是陆嘉嫣前行的道路，恰好，她的面前就是陈旧年。
这场风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
却正好，吹起陆嘉嫣的目光，将它带到不远处的少年身上。
陈旧年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面前是陈新年，以及他身后围着的男生女生，这条林荫恰好断在了兄弟俩的中间，他们仿佛成为两个世界里的人。
一个是无人问津的孤岛。
一个是八面玲珑的群岛中心。
陈新年身后的一个男生认出了陈旧年，在得知陈旧年是陈新年的哥哥之后，他万分惊讶。
“我记得你哥是年级第一吧，学习超级好的。”
陈新年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他的微表情显露出的嫌恶不易让人察觉，可陈旧年却早已洞察。
他的弟弟从小就是这样。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他看不得有人夸赞他，可他的嫉妒从来不会轻易显露。
“是啊，我哥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我爸妈总说我要多向我哥学习，唉，没办法，可能我天生就比不过我哥吧。”
他故作落寞地诉说着子虚乌有，可总有人将他的谎言收入耳中，仗义地为他打抱不平。
其中一个对陈新年暗藏好感的女生当即站出来为陈新年说话，她字里行间饱含恶意，恶狠狠地瞪着始终一言不发的陈旧年。
“新年，你不要这样想，你哥成绩好又怎么样？他性格这么古怪，还老是闷闷的，像他这种连朋友都没有的人，说不准是不是品德有问题，他怎么配跟你相提并论！”
“就是就是……”
陈旧年不愿与他们争辩，他最是清楚陈新年的心思，他就是故意激怒他，好以此引他动手，等到事情闹大，回到家之后父亲就会顺着陈新年的意进而对他产生更大的误会。
他倒是不在意父亲对他的看法。
可他不愿因为这些小事而耽误他的学业。
陈旧年清楚的知道。
眼下，好好上学便是他唯一的出路。
只有这样他才能变强，才能彻底摆脱那个令他痛苦的家庭。
“借过。”
“哥！你别太往心里去。”陈新年刻意按住陈旧年受伤的手臂，他的指尖摁在那块刚刚缝合好的伤口上，脸上笑意更甚，“哥，我们军训完一块儿回家吧，爸妈说你好几天都没回过家，都很想你呢。”
陈旧年表情淡淡的，仿佛是感受不到疼痛那般。
“松手。”
“哥，你也别太自私，爸妈很担心你。”
“这恐怕不太行啊。”
一道清亮的女音突兀地闯入两人的针锋相对中，那双葱白的手迅速拍掉陈新年的手，并顺势将陈旧年拉到自己身后，她自然地靠在他身边，仿佛两人是多年的好友般。
“陈旧年要帮我补习功课，我爸妈说我理科要是再上不去就不让我回家了，我求了好久他才同意帮我免费补习的，陈新年，你可不许跟我抢人啊。”
陈新年自然不会拒绝，“怎么会呢，我哥那么愿意帮助同学，我这个当弟弟的自然是为他高兴。”
“哥，恭喜你啊，交到新朋友了。”
“这有什么可恭喜的，陈旧年他人好，成绩好，能交到朋友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陆嘉嫣握住陈旧年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如果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教官应该也快要组织集合了。”
林零星站在树荫下乘凉，等到目光所及处出现陆嘉嫣后，她才舍得走出阴凉处招呼。
“诶，你们俩怎么……”
她的目光落在了陆嘉嫣跟陈旧年的手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