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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峰回路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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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慌慌张张的从屋外进来:"小姐！"她已经尽量压抑着，但还是激动的吓刘婉君一跳。
刘婉君脸上的结痂已经掉下，如今只剩下比原本肤色稍浅的疤痕，在房中时并不需遮掩，一眼看去即便是早就知道的海棠仍然心底一阵酸涩。
刘婉君蹙眉:"又怎么了？瞧你慌里慌张的。"
海棠小心翼翼的关紧门窗，又确定了一遍四周无人后，气息都来不及喘匀赶忙到近前俯身跟刘婉君一阵低语。
刘婉君眼神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慌乱，最后同样无措的坐在那呆愣着。
"小姐，咱们该怎么办？那边说最晚明日就要答复，不然…"
刘婉君颤着声音开口:"不然怎样？不就是都想要我这条命罢！"她绝望的闭上眼，再睁开时气急败坏的扫掉桌上的水壶杯子碎了一地。
屋外婆子听到"啧"了声，暗道晦气，却还是阴着脸敲响了门。
……
春狩回京前最后一日，大理少卿凤南奕禀报，关于刘相府中有人企图毒死庶女刘婉君一案有了眉目。
朝中各位大臣，以及徐子期，穆云同样领命带来了霓鸢跟红梅、踏雪。左相也带来了刘丽和刘婉君等人。
"把人带上来！"
随着皇帝下令，凤南奕让人带上了一个嬷嬷。
福玉公公站在皇帝身侧，吊着嗓子对那老妇人道:"把你知道的都再说一遍，不得有半句虚言！"
那老嬷嬷赶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一定把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绝不敢对皇上有半句欺瞒。"
这位嬷嬷的话说，之前她在大夫人院里当差，后来年龄大了腿脚也不灵便，府上便开恩让她去后面帮忙，日常倒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帮着管家管管后院的下人们。
前些日子有人跟她告发张三最近做活不尽心，她本想着去敲打敲打。
不曾想还未等到她去找人，就在前一晚起夜时看到南院有人影一闪而过，刚好廊下挂了灯笼，让她一眼认出那人是张三才没惊叫出声。
她冷静下来后原本还很气，就要去训斥时眼见张三一副鬼鬼祟祟的回了房。
"奴婢想着时候不早了，若当下就去找他理论定是要惊动老爷小姐们，若是惊扰了圣驾，老奴就是有一万颗脑袋都罪无可赦。这才准备等第二天再去寻那厮。"
结果她第二天一早才安排好下人们办事，刚准备去寻张三就听说了前一夜府上小姐差点被毒害一事。
因她前一日去了临行前刘相夫人跟她讲过名下的铺子一趟。
安排去城里，回来时已经日上三更，府里的主子跟下人们都歇下了自然也不知晓这事，就连刘相盘问府上下人的事也是第二天一早才知晓。
"之后皇上就派人叫走了张三，"老嬷嬷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字一句叙述着:"后来凤大人来府上盘问时，老奴白想起那夜瞧见张三慌里慌张的四处瞧看时，正是打三小姐住处后院的小厨房那边过来的。"
若是在刘相府，老嬷嬷也不敢这么肯定。
可狩猎宅邸到底是临时歇脚的住处，整个宅子的面积哪里能跟京中的刘相府能比，这也刚好让她在回忆时确定出对方的来路。
"福玉。"
"是，陛下。"福玉公公抬头看向外边:"宣，张三觐见！…"
张三是被凤南奕的人押进来的，短短几日功夫此人比前几日才见到时更显狼狈。
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被推跪在下方，大概是准备要送到御前审判，凤大人好歹让人给他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衣裳。
像是经受过不小的折磨，虽是跟上次一般怯懦害怕，却总有些不同，他面色溃败的跪在那一句话不敢说。
凤大人把这几日查到的都说了一遍。
"冤枉啊皇上，"张三老泪纵横，趴俯在地上直到此刻依旧在喊冤枉:"奴才不知是何人要陷害奴才，天地可鉴，奴才真的没有给三小姐下毒。"
他急的又往前爬了几步，被人当场按下:"皇上！皇上明鉴。奴才没有理由啊，奴才没有理由要下毒害三小姐，又从何处得来那害人的药啊皇上！"
张三一头跄地上，"咚"，"咚"，"咚"的不停磕头。
原来，经由凤大人所查，刘婉君的毒实则就是这张三下的，至于原由:"把人带上来！"
刘丽从刚刚开始表面虽不见有什么，暗处隐在袖子遮挡下，毕竟现在皇上主持，又有凤大人奉命追查，她紧张的手早就紧紧攥着用的力到指节发白。
她强安慰自己冷静下来:替她弄来那东西的守备早就被她寻方法弄死了，绝对不会被发现。
这时又看到凤南奕的手下押进来那人，她原本还算强忍下的脸色更是瞬间煞白。
刘相最开始还疑惑的听这些人讲，直到看清那被押进来的人是谁后脸上的神情不比他的两个女儿淡定。
只因那人他们都熟，此人名叫肖明，正是刘相夫人的兄长宁城郡守的妾室所生。
肖明被人强行扭送进来时，嘴巴还被棉布堵着，直到觐前，他肥硕的身子扭动着，怎么也挣脱不掉如同铁钳一般桎梏自己的那两人。
他进来后眼神慌乱的朝四周看了眼，还没等看清周围的状况就率先眼前一亮的定在了刘相府几人身上。
像是见到了曙光，他双眼一亮挣扎的更用力的就要往刘相那边扑过去。
被摘下口中的布，他粗着嗓子喊道:"姨丈！姨丈我是肖明啊姨丈！快让这群不长眼的狗奴才放了我！"
"大胆！"福玉公公指着肖明喊道:"陛下在此，岂容你放肆！"
肖明浑身的肉一颤，刚要还嘴就听到"陛下"二字面色一凝。
他这才看到坐于上首的黄袍，吓得抖了抖，双腿一软跪了下去，颤着唇叩拜，转瞬间耸肩曲背不敢再造次。
凤南奕没去管他，径直走向刘相身后的刘婉君:"据我所知前段时日刘小姐可有与此人联姻的打算？"
刘婉君原本在看到肖明时就惊讶的眼睛在听了凤南奕的问话后瞪到更大了，她不知凤南奕此话又是从何说起。
心里知道这就是那人的许诺了。
在座众人早已知道凤南奕会如此问就代表一定被其查出确有此事，再见刘婉君的神情基本也确认了心中所想。
再看这肖明后，均是以不赞许的神情看向刘相。
刘家这个庶女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好歹也算周正，又是刘相女儿，再不济也该寻个差不多的人家。
再看看这个肖明，朝中少有人认得不说，这副气度样貌当真配不上刘婉君。
听凤南奕提到两人的婚事，当真觉得刘相对这庶女未免过于苛待了。
刘相几不可查的瞟了眼赵大人的方向。
他与赵家的事也只是聊过还没有来得及详谈，不知为何又牵扯出肖明，刚好又瞧见赵大人果真黑着脸怒目向他。
心下陡然一惊，用袖口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刚要开口否认就听身后一人窜出:"回大人，确有此事。"
那人正是刘婉君的丫鬟海棠。
海棠俯下身，垂首道:"大概是半个多月前了，大小姐传话说了明少爷跟我们小姐的婚事。不过…不过宛侍妾觉得小姐年纪尚小，舍不得小姐这么早出嫁，这才婉言回绝了。"
凤南奕轻笑一声，转身又对皇帝施礼:"陛下，肖家庶子见亲事不成便怀恨在心，收买了刘相府中下人张三，"他冷眼看了一眼蜷缩在那惊诧的看着如此变故的人。
张三惊讶的看向刘丽，在对方警告的视线下又慌乱低下头。
"张三从肖少爷那拿得毒药后趁下边人不备，将药下在了三小姐的食碗里。"
"所以这肖明是觉得刘婉君区区一个庶女居然也敢驳回他的亲事，怀恨在心，买凶杀人不成这才栽赃嫁祸给了霓鸢姑娘？"有大臣忍不住开口问道。
"正是。"
"不是的！"话说出口后，当在场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刘丽才意识到她激动之下冲动的做出了什么事。
她在众多视线的压迫下缓缓垂下头，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是她始料未及的，但现在牵扯进了肖明跟她自己…刘丽咬着下唇心里飞速盘算着。
"刘小姐的意思是哪里不对？"凤南奕也不恼，不疾不徐的转头看向刘丽。
刘丽跟他对上视线没多久就又垂下眸色，只刚刚那一对视，她就禁不住心下一坠，那双眼睛…就像对方早就看透一切。
刘丽虽然容貌还算不错，头脑又好善于经营，有不少手段，但到底是闺阁女子，她的那些心思放到后宅之中的确有些能耐甚至是毒辣，但要真到了办案无数铁血手腕的朝堂命臣面前难免胆怯。
尤其这些日子她对这位凤大人也略有耳闻不说，甚至因为办案审问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对方根本不吃自己那套柔弱女子的招数。
"本官查出凶手并非霓鸢，刘小姐此时是要说凶手也不是这个肖明跟张三，而是另有其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