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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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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璟摇头:"母亲怎不想想，虽然他耶噶尔神勇非凡，但到底还忌惮着我们，何况他们这次只是使团前来商谈通商一事，城中又有大将军跟父亲一干武将镇守，料他能翻出什么花样？既来了我们云国地界就是那孙猴子亦不能翻出这如来掌！此次实属难得，若儿子取得了这次机会就坐等着立功封赏了。"
李夫人这才彻底放心，不过转而又有些懊恼:"只怕你父亲纵是听了我的劝去到御前跟皇帝提了，也拗不过他大将军的举荐。"
徐大将军作为战功赫赫的武将，又是历经几朝君王的股肱之臣那在朝中乃至整个云国的地位都是非同小可的。
这也是穆璟尤其郁闷的一点，否则也不会如此心急的赶过来让李夫人帮忙。
穆婷想了想，急道:"不成！难不成还真让他随了心不成？"她美眸一转，转瞬计上心头，拉着李夫人，瞧着兄长压低声道:"太后不是正有意与咱们穆府交好，依我看大哥不妨去试探下，如若可以，有了太后在背后帮忙，这差事自然就是大哥的。"
穆云随徐大将军回了大将军府，徐子期见到人倒分毫不觉意外。
"有什么话等用过膳再谈也不迟。"他太了解自己祖父的急性子了，若不要求着怕是直接把人拖进书房，二人饿着肚子随意吃些点心就打发了。
穆云也知徐子期的用意，对大将军道:"今日晚辈无事，叨扰府上半日。"
徐大将军哈哈大笑道:"那快走吧，听子期的先去用膳。"
三人用过了早膳，这才去了书房。
徐子期让人端来了些小食，冲泡好茶水后，这才就苏牧达尔进京一事展开商谈。
"这事你怎么看？"徐大将军呷了一口清茶，抬眼看向穆云:"此次耶噶尔派使团进京表面上是为两国商道一事，但依我看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穆云沉吟片刻:"我们与耶噶尔迟早都有场硬仗。"
徐大将军赞许的点了点头:"耶噶尔兵强好战，云国早就是他们的目标，这些年他们征战四方收复周边部落强健兵马大肆屯兵，一直等的就是与我云国一战的机会。"
他稍显忧心，背手踱步到窗下看着院中苍劲翠竹挺拔于天地间:"穆云，老夫年事已高，怕是有心无力护不了这天下多久了。"
"祖父！"徐子期紧锁着眉头骤然起身，被徐大将军笑着又让其坐下。
"大将军何故此言，"穆云眉心紧促亦同徐子期一般不愿听到徐大将军如此:"大将军身强体健，自是百岁不止。"
徐大将军作为当事人较之两人反而更坦然，他抬手制止他们:"人固有一死，老夫年岁已高早就无所顾忌。何况身为武将，早就做好了有今日没明日，说不准何时就战死沙场的准备。"
一段话让徐子期跟穆云都无话反驳，身为武将的确正如徐大将军所言，有多少人战死沙场。
从奔赴战场的那一刻，不，从选择做武将那一刻起就已然做足了也许日后就连魂归故里都做不到的准备。
"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徐大将军饱含笑意的目光中带着无比坚定的神采:"我准备跟陛下举荐此次耶噶尔使团进京云国接待中必要有你一位，不知你可否愿意。"他看向穆云，心里的确已然有了决定但依旧更尊重穆云本人的想法:"云国现在匮乏良将，如今在京的不若我与你父亲，你和你大哥。"他说到穆璟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言语间带着一丝冷笑。
同他不看好穆璟不同，对穆云的欣赏则与日俱增，他深知乌旱契在忌惮什么，自然就要想办法在此次苏牧达尔进京时让耶噶尔看看，他们云国的年轻将领，是以震慑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这次势必要让耶噶尔使团，尤其是苏牧达尔见识到穆云的厉害。
徐子期听到祖父说起穆璟时同样也极尽嘲讽的勾了下唇:"想来那位穆家少将军势必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别有意味的与另外两人说道，手指缓慢翻看着一柄玉透骨扇:"毕竟对方使团来头不小，运气好的话送走他们后又要被记一功，万一再让他搭上苏牧达尔…"
"不可能！"徐大将军双目骤然睁大，想到不无这个可能时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我们势必不能让他搭上苏牧达尔。"
穆云亦同样戒备起来，他相信徐子期的智慧，尤其以他对穆璟的了解，徐子期所说的猜测可以说是非常有可能的。
徐子期不管他们如何做想，开口提醒:"无论我们想与不想，他都势必不可能放过此次机会。"他翻转着手中的折扇，略一思索:"怕是他已然有了动作。"
穆云抬眸看向徐子期:"你是说他已经跟陛下请命？"
徐子期摇头:"如果我是他，"他手执扇柄轻敲掌心:"会想办法把这事交由你父亲去办。"
徐大将军转身，双眸危险的轻眯着:"你是说穆渊？"
徐子期点头又摇头:"不止。"
他看向二人略倾身侧过，同样拿起轻啜了口茶水润了润:"若他得知穆云也想要这个差事，且有祖父做靠山在后面推波助澜，就势必再找个可以与之抗衡，起码要在朝中地位大过镇国将军的人在期间周旋才可。"
权利大过穆渊的人？
徐子期说完后看到徐大将军与穆云疑惑的神情，含笑叹了口气，有些难以置信又不觉意外:"你该不会只知道，"他手指冲着天指了指:"在想方设法拉拢穆家，竟不知太后私下也派人找过穆璟多次，想从他做突破口也在拉拢穆家吧？"
果不其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与徐大将军别无二致的先是疑惑复又惊诧异常的神情，颇感无奈道:"穆云，虽然你身为武将，但若听我句劝告就切莫再像以往般直来直去，坦荡自是男儿心胸，可安知世人，人人如此？哪怕为求自保也该是时候小心防范了，总不能被人暗处使了手段都未可知。"
徐大将军自然明白其中利害，认同的拍了拍穆云:"子期说的有理，你我武将出身，皆是不善揣度人心，若只懂家国不问君臣，怕是终难善了啊。"
如今帝王年幼，根基不稳，与太后尚在暗中较劲，提拔穆家。
熟知来日稳固朝纲，不畏功高盖主，恐怕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就足以拂去万千。
如霓家，同殷家。
一朝不慎，大厦倾覆。
……
穆云自大将军府出来，内心感慨万千。
不仅对大将军一心为国为民的德行钦佩，也经由徐子期的点拨后开始反思平日过于松散，竟从未想过要多留意各处消息，差一点就酿成祸患。
若说这次谁人接待使臣还可以不去过多计较，重要的是这事情背后隐藏的隐患。
尤其他竟不知穆璟不知何时早就或多或少搭上了孝清太后…穆云骑坐在马上，眼色沉重。
"将军？"
一声呼唤唤醒了马上人，穆云这才留意到不知何时，自己竟不知不觉间牵引着马儿是朝着往灵莺阁的方向奔走的。
他低头看向那人。
霓鸢见他看过来，眉眼含笑的仰头看过去。
廊庭下的海棠花整树绽放，浓而不艳，别具妖娆的婆娑扶疏，鸟雀展翅飞翔于树梢间玩乐，放眼望去一片生机盎然。
亭子小路的青石板路被重重叠叠的树影交相投下一片阴凉。
清风拂过湖面卷起倒影的金碎暖阳，惬意的感受到何为温柔撞入满怀。
霓鸢低眸轻笑，嘴角的笑意淡若春风，她抬腕替穆云满了一杯梅子酒推至近前。
穆云嘴角动了动，牵出个笑，一口喝下:"好酒。"
酒中沁染的梅子香撞破下夹杂着一丝清甜，瞬间击碎胸口间的烦闷，伴着面前的一片美景，使人顿生开阔，已是另一番天地。
霓鸢笑笑:"是将军不嫌弃。"
她自西城而归，快到灵莺阁时听人惊讶遇到了云将军。
红梅翻开车帘，自小窗朝外张望见果真是穆云，赶忙转头告诉霓鸢。
穆云勾了下被流水浸润的薄唇，并不认同:"霓鸢惯于自谦。"他看了眼停靠在另一边的那车:"霓姑娘也刚从别处回来？"
"前日听闻善修古琴的先生省亲归来，就忙不迭的带着红梅、踏雪前去，没想到回来时竟能与将军相遇。"
她笑着让人把原本买来要带回灵莺阁的吃食拿出来，陪着穆云一同饮酒:"刚瞧见将军似有心事？"
穆云并不讶异她的细心:"下朝后受大将军邀约去府上一叙，刚跟大将军与子期聊完出来。"
霓鸢听后并未多言，心知大体又是朝中有事相商:"将军若有疑虑，大可与公子说明。"
穆云心底莫名有些不自在，似有酸涩抽动:"好。"抬起手又是一杯酒下肚，看的霓鸢秀眉微促，抬手替人夹了些吃食尽量规劝:"将军慢些，莫要吃醉了。尝尝这家的脆皮肘花，厨房师傅新腌制的小菜也尤其爽口。"
"看得出，霓鸢与子期的关系很好。"穆云莫名说起。
霓鸢笑道:"公子人好，且帮助过我。"
穆云点点头，状似无意问起:"我记得霓鸢与子期相识已久。"
霓鸢似想起当年，感慨片刻道:"霓鸢儿时与公子相识，若非公子搭救怕是如今几何亦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