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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木齐兵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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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个时间就等不及明日早朝,突然召见穆云,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以穆云的身份不得不让霓鸢多想。
灵莺阁的人手脚动作很快,他进来时水跟布巾澡豆全都早就准备好了,一旁甚至还贴心的叠放好了干净全新的里衣。
这大概是霓鸢用过的湢室,里面打扫的很干净,空气里淡淡的充斥着霓鸢身上的味道。并非是什么薰香胭脂的味道,很好闻也很清淡。
穆云不敢耽搁更不好乱看,只简单冲洗擦干身上的水又换好了里衣后刚好外面有人扣门:"将军,东西我带上来了,可否现在给您送进去?"是小小的声音。
"进来吧。"
小小进去后,转过一长段屏风隔离出的小道,又掀起碧波色的帷幔,见里面光线昏黄,他们将军正边擦干发丝边看向他:"东西放下吧。"
"将军我帮您快一些。"
穆云便没再多言。
小小将布包放到一旁的桌几上打开后果然是一身衣裳,花青色布料宽松且质地做工看上去挺阔实则轻盈软薄,穿到穆云的身上自是气宇轩昂。
霓鸢的人似乎得了她的指令,早就想到了将一个檀香炉放在一旁,里面大概是放了某种包含茶叶的熏香饼子,虽说有些奢侈闻起来味道却又清淡又好闻,气味莫名倒是跟他自己府上用的安神香有些相似。
借着它,穆云穿衣裳的功夫头发也烘干了大半。
随手束发后再出来时,见霓鸢正坐在那跟红梅、踏雪说话。
见人出来便匆匆起身。
"徐大将军也已出府进宫。听说是木齐那边出事了。"
穆云听后眉头紧皱,木齐是云国的一大要关,紧挨着夏昜。
夏昜,耶噶尔与云国可说是三国鼎立。
跟耶噶尔相比,夏昜与云国止战交好多年,按理不该…
霓鸢接下来的话解开了他的疑惑:"夏昜皇帝早在两个多月前就被大皇子夏玄胤刺死在床榻,现今夏玄胤新帝夺位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朝中对他有怨言的人,第二件就是派兵攻打云国。"
这位新皇的母亲据说原是云国人,不知为何幼年时惨遭灭门。她与母亲,也就是新皇的外祖母一路躲着追兵逃到夏昜,又不知怎么后来结识了夏玄胤的父皇,也就是当年还只是王爷的夏北冥。
穆云无心追究夏昜与云国的那些皇室恩怨,边往外走边纳闷:有此等大事为何朝廷现在才得到消息。
霓鸢走在他的身侧证实了他的猜想:"夏玄胤早在几年前就策反了咱们的人,才把消息压的密不透风,包括许易安与付景也早已成了他们的人,京中之所以一直未得到消息就是因为许易安早就封锁了木齐的城门,若有百姓出城一律处斩。对外也只声称城内突发疫病,因以解决在掌控范围内所以才没有上报劳烦朝廷出面,但为确保云国安危,自以封城直到确保彻底解决。"
这也就不稀奇木齐兵变的事为何还迟迟未传到宫中,自小皇帝登基自来各地迟报瞒报的现象不胜枚举。恐怕许易安等人早就为自立为王做足了准备,早在多年前就勾结了夏昜。
穆云紧咬牙关脸色十分阴沉,因痛恨许易安等人的卑鄙行径。
看来此次召见他们入宫为的就是收拾叛贼的同时将夏玄胤的人打回夏昜,势必让他们再不敢侵犯云国。
据说这回还是木齐周边的县郡见木齐迟迟未解封禁,觉得有些奇怪,又刚好有人救下了几个浑身是伤从木齐逃出来的士兵,这才从他们口中得知一切。兹事体大,那官员虽不确定但原本就有所怀疑,尤其不敢打草惊蛇,知道耽搁不得,赶忙百里加急的将消息传回京中以求皇帝定夺。
"将军还要作为主力接待使臣,若可以,就莫要再出京了。"霓鸢为了避嫌,只把人送到暗门处就要让踏雪帮忙带路把人送出去。
穆云知道她这话是不想自己率兵出城,皇帝此次召见自然是要从武将里选出一人前往木齐,朝中对夏昜最熟悉的莫不过是徐大将军,可将军如今年事已高,大概率会从其余人中再另择一人。
其余人也不过是他,穆璟,和父亲穆渊。
若此事是真的,双方必定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霓鸢的确是在担心穆云再次如几年前一般被推出去,刀剑无眼,穆云才刚从战场归来怎能才回京就又被推出去。
既然是木齐兵变,此刻被招进宫想来除却徐大将军,穆云外,必定还有穆将军跟穆璟以及朝中其他重臣。
穆云只不太自然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做安抚,说了句:"你放心。"就离开了。
霓鸢回去后见棋盘前坐着一人,屋内顿时有种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之感。
徐子期没有抬头,手中捏着棋子开口:"人送走了。"
"是。"霓鸢在他对面落座,看了眼杯子,吩咐:"给公子沏壶新茶来。"
"公子何时来的?"
"他们到没多久就来了。"
踏雪派人去府上把今日的事跟他说了,他听使臣与穆璟等人进了灵莺阁就来了。
没想到今天还真是事都赶到了一起,那些人刚到霓鸢这没多久府上就派人传话说宫中传旨意宣徐大将军入宫。
大将军府与其它人府上不同,尤其徐大将军的身份地位,几乎是在宫中得到消息没多久就听说了木齐和夏昜的事。
霓鸢感叹:"难怪凌风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担心,"徐子期轻轻落下一子:"以我对祖父的了解,他这次大概也不想让穆云出征。"
霓鸢盯着徐子期落下的那一子,秀眉微蹙,凝神想了一会才摸索着下一步:"大将军心里自是有数的,怕就怕在他们自家的不做人。"
徐子期见霓鸢下的地方,挑了下眉,紧接其后落下一子,端过沏好的茶轻抿一口,懒洋洋道:"如今可不是当年喽…"
他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枚棋子来回翻转,似是呢喃:"若当初是我先遇到你,如今是不是便是我了…"
"公子…"
徐子期粲然一笑,随手将棋子丢回棋罐:"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今夜他们大概是要夜宿宫中了。"
他转身看着霓鸢:"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更别说要离开的那种话,你早知我不会逼迫你怎样。我们早就说过的,你可以把我当做兄长挚友,只是如果他到底没法娶你为妻,若那时你想开了,我也尚未娶妻,不妨再认真的看看公子我吧霓鸢。"
"公子大恩大德…"
徐子期抬手止住:"与兄长,与挚友都无需多言,"他突然笑了:"今日不知怎的,没吃酒便有些醉了。但无论是过去曾与你说的,还是今日之话,徐子期都是发自真心。"
……
事实的确如徐子期所料,这一晚被招进宫的众人与皇帝商谈到万籁寂静,月光倾泻,直接被留宿在了宫中。
灵莺阁地处长街,离宫中比将军府还要近些,再者穆云骑了马,一路赶到皇宫被引到御书房时,里面只有右相一人。
他上前见礼后,右相问他可知陛下为何着急召见他入宫。
穆云假意装作不知,孟知洐便将木齐兵变与夏昜新皇登基的事与他说了一遍,倒是与霓鸢与他说的并无二致。
二人刚说完,御书房外传来脚步声,进来的正是穆渊与穆璟父子。
穆云悄然后退小半步,假装无事发生。
右相刚刚的话他自是听进去了,虽多了没有,但他既然愿意与自己明说,就自然是提点他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免得被动。
穆璟见了孟知洐,忙上前与他见礼:"右相,"转头看着穆云:"二弟也到了。"
穆云点了下头:"父亲,大哥。"
穆璟问孟知洐:"不知右相可知,陛下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孟知洐没说知道也没假装不知,只简单回答他:"陛下马上就到了,有什么事少将军一会便知。"
说话功夫,徐大将军与刘广瑞等其他朝中大臣也先后进了殿。
待人到齐,皇帝才从别处进来,给几人赐了座,才让人将收到的消息当着众大臣的面又再复述了一遍。
"岂有此理!"有大臣坐不住:"许易安跟付景居然敢叛国!还望陛下必要严惩不贷。"
"许将军当年也深受夏昜重伤,他的发妻与未出世的孩子都死于那场战役,早就对夏昜深恶痛绝,不然陛下也不会如此放心派他留守木齐…我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我看未必,事过多年谁知他心里如何做想,尤其还是在夏昜时局动荡的时候关闭城门,安知不是动了不忠之心!"
"依老夫看,当务之急是要派人去查看过后方才能下定论,尤其如今夏昜虎视眈眈,还望陛下派兵前去边关以备不时之需。"
可话是这么说,派谁去,兵又从何来?派在边关镇守的将领现在哪个都不易轻举妄动,不然一旦其它国见夏昜攻打云国,云国又松懈了防线,难保不会纷纷起兵攻过来。
哪怕要费些时日,此次也只能从京城派兵,至于帅军将领…
"回禀陛下,臣愿请命前往。"
众人还未开口,徐大将军就先一步开了口。
他对夏昜颇有了解,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是…:"臣以为不可。"
众人看向穆璟,唯有孟知洐眼神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