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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兵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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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以为何为大捷？"她饶有兴味的自问自答:"如果有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最好，若能在将士降低伤亡的基础上，还能最大程度的签下对云国有利的停战约书，才是最光荣的不是吗？如果这些都不行，起码也能暂时休战两年，不再让我们如此被动，先养存兵力也是好的。"
皇帝的眼神逐渐从期待的好奇转化成毫不遮掩的不耐不屑。
他不知自己刚刚为何还留有期待，觉得煜王与珈珞郡主就像是在寻自己开心般冷笑道:"你倒是想的好，朕倒是要问问你如何做到你说的？"
珈珞郡主像是早就想到皇帝的不信任，扬起下巴掷地有声的说了两个字:"和亲。"
"和亲？"皇帝皱眉重复。
"没错，"珈珞郡主说道:"自古战败国为求自保折颈求和时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质子与和亲，与其等耶噶尔攻进皇宫莫不如我们主动求和。"
"可你又怎知乌旱契是否会同意。而且我们又能派谁？"
小皇帝年纪不大，后宫还未有子嗣，前朝的公主也都已为人妇，倒是面前有个郡主十分合适。
可别说珈珞郡主不会愿意，单是煜王在前，皇帝也不能利用到珈珞郡主头上，除非是珈珞郡主自己提出。
见皇帝已然有所动摇，珈珞郡主眸色一沉，冷凝的看着殿门外，果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想来就是穆璟来了，她调整好后接着道:"俗话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陛下也许忘了，苏牧达尔当初带领使团进京时还慕名前去灵莺阁专门特地见了那天下第一名妓:霓.鸢。"
皇帝听后一滞，晃了下神紧接着又心存顾忌:"不可。"
穆云人还在边关，且已然在出征前与自己求了恩旨，待这次得胜归来他就要下旨赐婚，如今却要他背着人将对方的心上人送去耶噶尔和亲，这事被暮云知道岂不是会出大事！且皇帝金口玉言，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你不要妄想让朕会替你扫清障碍，好方便你嫁给云将军。"皇帝似是看透，警告的看着珈珞郡主，言语间尽是不悦。
珈珞郡主险些翻一个白眼，嘴角抽动了一瞬，耐着性子解释:"皇帝哥哥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柔儿岂是那种会为了一己私心妄图利用陛下的人。"她顶着皇帝质疑的视线，好性子的接着道:"再者说本郡主想要什么人没有，那个穆云接二连三不顾咱们皇家颜面，几次三番让我与陛下难堪，且不论战事未卜，再打下去他倒是过了瘾，银钱从何来，粮草又从哪来，若一朝战败他死不足惜，可百姓皇城又当如何？如今为了前方战事，增加赋税一事上至朝堂下到黎民多有怨言。倒是无人说他无用，各个奔着陛下积怨，陛下的苦又有谁懂？柔儿不信他只要一个区区妓子，待日后有了军功和军权的大权在握，难道真还要让他功高盖主不成？"
皇帝面色紧绷，将手中紧握的奏折沉重的放到一边陷入沉思。
珈珞郡主的话无疑是字字诛心，每一段都犹如喉间的一根刺取不出咽不下的日夜盘踞在他的命门。
珈珞郡主还未停，接着与皇帝道:"徐大将军走之前早就将手中的兵权交接给穆云，如今徐大将军已死，等到他得胜归来正是军功正盛时，"她那双好看的眸子紧盯着皇帝，句句提醒:"陛下还如何让他交出兵权？"
"届时他穆云岂不是名正言顺的百官之首，陛下、皇帝哥哥，别忘了现在还未找到的"百兽符"，咱们绝不能让第二个孝清太后出现！"
云国鼎盛时，文武百官人才辈出。上至文首武将，下至文人墨客正可谓四海之外也无国可及。
老祖宗为保百年基业，也为平衡各方势力，特将军权分治，分别由龙，虎，雀，玄武符划分四军各自为营，云国所有军队又都同时听命于"百兽符"。
现如今虎符在穆渊手中。
几年前穆云出征，先帝为保军心将雀符与他，如今徐大将军出征前又将随身的龙符带走至今下落不明。
如今皇帝手中的并非是"百兽符"而是玄武符…
无人知晓，"百兽符"在前朝皇子夺位时"不翼而飞"，会说不翼而飞是因为即便几军大乱，叛党横行之时，甚至是先帝下令处决各方势力拿下太子过后都不曾出现过。
其实也不算稀奇，无论是他还是先帝都莫名不曾见过那块"百兽符"。
曾祖长寿，先帝曾说据祖父所言每每与曾祖提及都只被推脱过去。
关于那块兵符，众人只知道它的样貌却不曾有人见到过它真正的样子。
据说是先祖辈称帝时天降祥瑞，待天师掐指一算过后，天师觐见新帝的第二日，皇帝就派人赶往了天师所言之地。
之后有人听闻，皇帝派去的人回来时不仅带回了祥瑞，还得来了一块宝玉。
皇帝后将其赐给了他最疼爱的小儿子翎王。
这之后又经历过百姓心里呼声最高的翎王帅军以清君侧自他皇兄手中夺回皇位，也特设出了龙，虎，雀，玄武四军。
而那块兵符之首的"百兽符"就是翎王登基后特令匠人用传闻中的那块宝玉雕刻而成。
"可朕到底曾在出征前答应过穆云，如今若想出尔反尔恐怕边关出事。"皇帝的确被珈珞郡主彻底说动了心，不过还是在为如何收场烦忧。
珈珞郡主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神情:"只要陛下愿意，柔儿便有的是办法让事情办成。"
皇帝狐疑的抬头看向她:"什么办法？"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那个霓鸢自愿前去和亲呢？穆云总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过错推给皇室。"
皇帝听闻眼前陡然一亮，如此自然甚好！
若是霓鸢自愿非要去，他又有何办法，善良仁慈的帝王总不会利用皇权逼迫霓鸢。
若是她能有法子让霓鸢自愿和亲，那还真是无论如何都帮了自己大忙…
小皇帝面色明显比刚刚要缓和许多，嘴角甚至噙着笑意眼神锐利的看着珈珞郡主:"那珈珞郡主又想要得到什么？别跟朕说一切都是为了朕。"
珈珞郡主勾了勾唇:"自然是为了柔儿自己，但也是为了陛下。"她不惧不退的回望向皇帝:"煜王府永远跟陛下是一条心，陛下稳固朝纲，煜王府也尽享荣华。"
"煜王府要仰仗皇恩，自然是以陛下马首是瞻。陛下别忘了父王也是陛下的皇叔，这世间再无人比煜王府更能与陛下同根同生。"
皇帝抬手轻敲了敲御案，对她的回答还算是满意:"那么你呢，就不想跟朕讨要些恩赏？"
"柔儿祈求陛下待事成之后全力促成我与云将军的婚事。"
皇帝已在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的扬起眉梢，他看得出珈珞郡主对穆云有意，但骄傲如她，被人接连拒绝后还能纠缠至此实属意外。
有些纳闷道:"你当真就那么喜欢穆云？"
珈珞郡主轻笑出声:"是，也不算是。穆云的确是人中翘楚，云国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也不至于让柔儿恋恋不忘至此。我之所以会求陛下恩典不过是为以后，无论是为了云国还是陛下，穆云这一战都必须尽快结束，待他还朝陛下为抚军心也一定是要论功行赏一番。"
"还是之前柔儿说的，试想他手中是否拥有了太多？我不否认，最初时的确对他抱有青睐，但此人陛下是知道的，尤其不识抬举！再往后柔儿待他也只是利用罢了。"
"既然他必定要坐拥权利，那霍氏一族必要有所牵制。"
年轻一辈的将领中穆云能力远在其他人之上，在朝堂跟民间的威望也远高于其他人。
但皇帝迟迟无法摸透他，即便穆璟早已效忠于自己，穆云也依旧令他感到不安。
而她就是那个要用来替皇室牵制住穆云的人。
"我是郡主，又有陛下赐婚，想来他穆云就是再不知斤两，云将军府的女主人，跟未来将军府的主人也必定都只能是咱们霍氏一脉。"
如此往后，无论穆云的权势再大也不足以撼动帝王。
皇帝想通其中关窍，看着珈珞郡主缓缓露出满意的笑:"皇叔近来可好，月前听闻他身体稍有不适。"
"福玉。"
"奴才在。"
皇帝轻抚着碧玉手串，指尖捻过水润碧绿的珠子:"去拿些补品…再挑几样年前番邦进宫的物件送去煜王府。就说朕时刻挂念皇叔，要他好生养好身体。"
"奴才这就去安排。"
珈珞郡主眉眼微挑，目光往皇帝身上一转，缓缓福了福身:"柔儿替父王多谢陛下。"
自养心殿出来，门外人见到殿门大开，珈珞郡主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抬手问安:"珈珞郡主。"
珈珞郡主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穆璟，未做停留。
……
几个月后的某日边关传回消息，云国作战部署遭泄露，云将军带领的人马被耶噶尔围剿，苏牧达尔生擒了我方将领穆云。
一时间云国上下一片哗然，军中竟藏了如此之多敌国的细作令人细思极恐。
比那些人更惶恐的还要属云将军府跟灵莺阁。
自从穆云出征开始殷夫人又开始了除却每日诵经祈福几乎不问世事的生活，原本因为他的亲事母子俩的那些别扭也被暂时丢到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