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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药片与鸢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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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把氟西汀药片碾碎在调色盘里时，窗外的紫藤正簌簌抖落第七朵花。青灰色粉末混着钴蓝颜料在晨光中浮沉，像溺死在深海的银河——主治医生绝不会想到，他每天按时吞服的抗抑郁药，早在一个月前就成了油画《腐烂鸢尾》的肌理。
画室门被叩响的瞬间，美工刀正抵在腕间旧疤上。
"同学，你见过梵高用硫酸亚铁调色吗？"
闯入者白大褂下露出浅灰卫衣的连帽绳，指尖夹着的病历本被穿堂风掀开，沈疏瞥见「裴青川」三个字正压着「经颅磁刺激治疗记录」的表格。那人俯身拾起滚落的松节油瓶，袖口掠过他渗血的纱布："比如把$FeSO_4·7H_2O$结晶磨碎，混着罂粟籽油......"
沈疏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穿着规培生制服的年轻人，正精准复述他昨夜梦魇中的作画手法。
走廊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裴青川迅速将美工刀塞进自己口袋。当护士长冲进来时，只见规培医生举着沈疏的画板赞叹："强迫性重复笔触里藏着斐波那契螺旋线，您该去参加双年展。"他转身时白大褂扫过沈疏颤抖的指尖，体温透过布料烙在冰凉的皮肤上："明天上午十点，记得来三号楼做改良版ECT。"
直到那人消失在逆光里，沈疏才发现调色盘上多了颗柠檬糖，糖纸折成的千纸鹤翅膀上，墨迹未干的函数公式正在融化：
$$
I(\omega)=\int_{-\infty}^{\infty} e^{-t^2/2} \cos(\omega t) dt
$$
当晚监控录像显示，沈疏在窗前站到凌晨三点。月光把他脚边的氟西汀药瓶照得通体透亮，而裴青川在值班室反复回放这段录像，把少年扯断千纸鹤翅膀又小心翼翼粘好的动作，写进加密文件夹「第47次暴露疗法前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