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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邀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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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V稳稳地停进车库,季洲寒先行下车,绕到副驾驶的那一侧开门,“何小姐。”
何小姐今天穿着一身黑色吊带修身长裙,车门打开后,尖细的高跟先一步从车里出来,然后是一双细长的腿。
她搭上季洲寒的手腕,“季先生真是个绅士。”
先前在清吧碰上时,季洲寒便应下了这个差事,公司跟何总还有生意要谈,更何况出了生意场,何总还曾请他跟江岑一起吃过饭。
何小姐选的是一家日料,入口处被一方古朴的木制玄关隔断,一旁的木质花架上摆着一盆君子兰,一进门显眼的很。
穿着传统日式和服的小姐带他们往里走,店里没有包厢,都是用木板隔开的小空间,铺上一层榻榻米,每个小空间里都摆着木制矮桌。
“女孩子就喜欢吃这些漂亮饭,季先生会不会吃不习惯。”何小姐笑着将脱下的外套递给刚才的那位小姐。
“不会,我也很喜欢多尝试些新东西。”
真话藏在假话里,是季洲寒通用的话术。
进入社会久了,哪还有什么像是学生时期那么纯正的感情,就连他跟江岑,一开始不也是因为利益才牵扯到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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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军训完了,卯足了劲儿的大学生们开始三三两两出去聚餐,徐凌飞一个宿舍四个人,四个都是选择困难症,最终通过抓阄的方式决定来学校边上这家日料。
宿舍里其他两个人分别是齐新和朱旭,徐凌飞身边跟着宋应钦,大学里的舍友关系要比以前难处理的多,初高中的时候学习时间占大头,人际关系反而没那么容易变坏。
大学里大家一起呆在宿舍里的时间便多了,摩擦更容易产生,虽说现在大家都是齐乐融融的状态,保不准以后会怎么样。
“好的,就要这些吧。”
菜单在每个人手上轮流转上一圈,最后由宋应钦递给跟来的小姐。
“喝酒吗?”朱旭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平时在宿舍都会想着喝一口。
这个年纪的男孩正处在稚嫩和成熟的交界口,有的提前一步,向着大人的样子往前迈,有的却迟迟不动弹,十八岁的生命被无限延长。
“喝!”宋应钦是个跟谁都能合得来的热络性子,非常爽快的给出了回应。
新东西如果一辈子都不尝试,那它一辈子都是新的。
徐凌飞自告奋勇:“我去拿。”
小空间的榻榻米是绿色的,在走廊上拼接成黄色,若是像小时候日本动漫里演的那样,这里大概会有烧酒。
往前走先是熟悉的笑声,目光在识别到那人的时候自动锁定,紧接着看到与季洲寒面对面的女人。
徐凌飞是看不到自己这一刻的脸色是有多精彩的,但与他对上视线的季洲寒可以。
他脸上揉杂了吃惊乃至是愤怒,但最终还想牵起笑容来,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好巧,凌飞。”季洲寒拿出跟熟人见面的姿态,名利场上混迹多年的商人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到游刃有余,尽管他们之间还牵扯着一个麻烦的婚约。
“你,也来吃饭吗?”
这两天季洲寒本就以一个极高的频率在脑海里出现,此刻徐凌飞在这里毫无征兆的见到真人,其产生的化学反应不亚于行星撞地球。
“对,要去拿些什么吗?”季洲寒盯着他。
“烧酒。”
“我跟你一起?”虽说话是询问的意思,但季洲寒几乎是下一刻就转身看向何小姐,“失陪一下,何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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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从前台拿到烧酒后,季洲寒瞥了一眼:“这个度数有点大,你们喝?”
他意有所指,侧过脸去耸耸肩,“借了你的由头出来,跟你说声抱歉。”
“你不想跟那个人一起?”
徐凌飞窥探到了他的内心,眼前始终被层迷雾藏着的的人像是裂开了一条缝,虽然表漏出的是负面的情绪。
季洲寒不以为然:“哪有什么愿不愿意。”
他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看他的方向与来时相反,徐凌飞捧着烧酒向前两步拽着他,硬生生给人拽过身来。
“你去哪儿?”
季洲寒先是惊讶的瞥了一眼那股子怪力的来源,从兜里掏出烟来,用烟盒的棱角没怎么用力的怼进徐凌飞的脸颊里,笑着推开了他。
“这也要问?问题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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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凌飞抱着一瓶烧酒回去后,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
点的日料已经全都上齐,宋应钦吃得太急正长大了嘴巴往外呼气:“烫烫烫烫!”
齐新看他一眼,问:“怎么去这么久?”
“wc。”徐凌飞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对方也没在问。
烧酒被放在方桌正中央,朱旭一眼瞅到了瓶身上的度数,“三十多度。”
他环顾一圈:“你们行吗?”
真男人从来都不允许自己不行,四个字成功把剩余三个人的好胜心逼了出来。
喝到最后已经是叠罗汉的状态,连说话都大着舌头。
宋应钦这会儿正抱着徐凌飞假哭,一边哭一边分享他军训时候的糗事。
“你们是不知道,当初咱们隔壁连有个可好看的女孩,我!”他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支棱了起来,“宋应钦!”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辈子头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宋应钦嚎的一嗓子把周围人注意力全都引了过来,吓得其他三个人紧急避险,一个人捂住他的嘴,剩下两个人赔着笑跟周围人道歉。
“抱歉啊,我兄弟喝蒙了。”
“对对对大哥,真对不起啊。”
穿着老头衫左臂麒麟右臂凤凰的大哥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结果人家是aphla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被平息下去的群众又被激起,看着齐新和徐凌飞熟练的跟周围人道歉,朱旭恨铁不成钢的把宋应钦摔到榻榻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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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那边,季洲寒跟何小姐这边有些过于安静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季总应该还挺喜欢刚才那人。”何小姐捏着玻璃杯在灯下晃,摇起的泡沫挂在壁上,经过反射像是蚌里含着的珍珠。
喜欢的定义有很多,她不说明白,意有所指,那季洲寒就敢明着歪曲她的意思。
“不算讨厌。”
“可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他不正面回答,同样给了何小姐很大的发挥空间。
“就像何小姐您今天要跟我来吃这顿饭,也未必是因为喜欢我不是吗?”
季洲寒说话点到为止,他知道何小姐不是没脑子的花瓶。
他说完面前的人就开始笑,很畅快的震动着胸膛,直到有些失了力气才停下来。
“季总真是有趣。”她不再叫什么季先生,把称呼回归到正常的范围,举起酒杯向前凑,“麻烦季总陪我喝一杯。”
“非常乐意。”